明光私立高中（六）

風停雨歇。

世界回歸到柳桃沒有發生異變之前的模樣。

溫楚寧又賭對了一次。

從收回發圈，轉而將書送給柳桃開始，走向都在溫楚寧的預料之中。

溫楚寧被困在幻境中，目睹自己被自己拉扯大的狼崽子背叛。

異變的柳桃看著發圈，這時問他：「這是她讓你送我的嗎？」

一個陰沉嘶啞，被火灼過般的聲音，孜孜不倦的引誘著他：「說不，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來。」

狼崽子的臉還在眼前，心神震蕩的溫楚寧幾乎將「不」字說出口，然後——他笑了笑，回答：「是，是她讓我送的。」

完全相反的答案。

這世上，沒有誰比自己更值得信任了。

柳桃氣極了，再次被激怒，怒氣幾乎毀天滅地。

溫楚寧早有準備。

在將《校霸的雙性禁/臠》送給柳桃之前，他從管家那裡換了一件道具。

他的積分不足以購買翻譯器，但如果只是翻譯書中一兩頁的話，他的積分綽綽有餘。

了解何謂《校霸的雙性禁/臠》的時候，溫楚寧難得的沉默了。

但看明白黑色封皮后的空白頁上的三個字后，溫楚寧淺淺笑了。

——空白的頁面上娟秀的字體寫著三個字：柳桃贈。

這是柳桃送給「她」的。

溫楚寧隨意翻譯了其中一頁，只要你能勾起柳桃的心緒就行。

然而書里的內容讓他短短時間裡，第二次沉默了。

其中一個主角還頂著他的大名，羞恥感更是成百成千倍的增加。

冷靜下來，那種那根曲折的線忽然被拽直了。

溫楚寧恍然，柳桃所寫的內容或許不是真實的，但卻是以她身邊真實存在的人為原型寫的。

溫楚寧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學生會受到怎樣的教育，但想來這樣的內容不會是在課堂上教授的。

換言之，能讓柳桃贈予這本書的對象，肯定是她信任的人。

那這本書的主人就不該是令柳桃恐懼的人。

柳桃左右互斥似的自言自語，「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班宏哲的遭遇，成了柳桃過去的投射。

一幕幕在溫楚寧腦中飛速滑過。

再睜開雙眼時，溫楚寧說：「那個只能躲在你背後的人。」

柳桃的背後長了一張臉。

***

柳桃漸漸平靜，臉上的神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能看見她口中喃喃，嘴巴不斷張合，卻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

忽然，柳桃停了下來，她抬眸看向溫楚寧。

純黑的沒有半點眼白的雙眼恢復了原本黑白分明的模樣，她眼角含著水光，對溫楚寧說：「你說的沒錯。」

「我不會再恐懼下去了，我不該繼續被支配，我不想一輩子生活在這裡，看著他們殺戮又死去。」

柳桃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眼睫垂了下去：「我為什麼不早點鼓起勇氣相信你。」

溫楚寧直覺有些不對，他偏頭用餘光看向身後——身後，原本躺在地上的嘉賓們都不見了。

溫楚寧終於發現古怪的地方在哪裡。

安靜，這裡太過於安靜。

一草一木都和之前一模一樣，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被柳桃拖到了另一個空間里。

這裡，只有他和柳桃兩個人。

【恭喜玩家解鎖NPC柳桃的真相空間，請在不被柳桃察覺的情況下，陪她喚醒過去的記憶。】

真相空間？

溫楚寧甚至沒能來得及皺起眉頭，柳桃已經在對他說話。

「你會原諒我嗎？」

從剛剛起，柳桃對著溫楚寧一直用的是「你」，就……好像他們曾經十分親昵。

原諒，還是不原諒？

腦中飛速過了一遍書的後半段那些幾乎連不起來情節的小塗鴉，溫楚寧想明白了些什麼。

對著柳桃，他笑的前所未有的陽光。

溫楚寧本就生的極好，卻也極少笑。

這樣笑起來，沒有半分雜質，就像初春的陽光刺破被冬季籠罩的大地，能讓人感受到新生的喜悅。

溫楚寧說：「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你知道的。」

柳桃蓄在眼角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

她拚命搖著頭，泣不成聲：「不是的，你應該恨我的，我、我那麼懦弱，我甚至不敢對他們說，你是我的朋友。」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往你身上吐口水，說著羞辱你的話，我卻連出聲制止都不敢。」

溫楚寧彎了眉眼，這讓他褪去周身的凌厲，看上去愈發的溫和。

他沉下聲，徐徐說著話，嗓音像是流淌的水，能安安靜靜的流進對方的心底。

他打斷柳桃自責的話：「他們羞辱我，傷害我，是他們的錯。最應該自責的是施暴者，而不是同樣受到傷害的你。」

換成溫楚寧嘗試靠近柳桃。

他聲音低沉，彷彿帶著誘哄。

「你忘了嗎？他們也那麼狠的傷害過你。」

「體育課上，他們揪你的頭髮，他們說你做事慢吞吞的，他們在你白色的襯衣背後畫烏龜，讓你背著烏龜繞著操場跑圈。」

「下著大雨，你一圈又一圈的跑著。雨水模糊了你的視線，你摔倒了，卻還能聽見身後的哈哈大笑。」

每說一句便靠近一分，話音落下的瞬間，溫楚寧已經走到了柳桃的跟前。

他輕嘆了一聲，眼睫微垂。

這一刻，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表情里也看不出有幾分偽裝。

「所以，不要責怪自己了。是他們的錯。」

「是他們的錯。」柳桃跟著迷茫的呢喃。

「是他們的錯。所以，不要再埋怨自己，也不要再恐懼自己，接受全部的你。」

***

「接受全部的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強森再一次迷失了。

實際上，溫楚寧被柳桃拖進真相空間的時候，強森以為溫楚寧這回死定了。

所謂的真相空間，是指藏匿在副本背後，屬於NPC的完整的故事線，只有對NPC的過去了解度達到一定的百分比，才有可能開啟。

可即使開啟了真相空間，沒有上帝視角，很難做到不被NPC察覺，而一旦被察覺，非死即傷。

可強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反正他是沒能將「溫楚寧這回死定了」這句話說出口。

果不其然，溫楚寧彷彿真的開了上帝視角的演了起來，起初他還能聽的懂，聽到後來，他一個真正上帝視角的卻迷失了。

只能求助身邊的兩個高玩。

於恆搖頭，強森又看向索慕，索慕聳了聳肩：「別指望我，我甚至連溫楚寧是怎麼知道柳桃被欺負過，且知道的那麼具體的，我都不清楚。」

【對哦，他到底哪裡知道的這些？】

【那個走廊里？】

【總不能是猜的吧……】

溫楚寧回憶著書後半段的塗鴉，想象著自己就是柳桃口中的那個「她」，溫和又自信的看著柳桃。

柳桃吸了吸鼻子，乖巧的點頭：「我聽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眼裡最閃閃發光，我最想成為的那個人。」

溫楚寧側了側頭：「可是我卻只喜歡和這樣的你做朋友，所以，或許，你該試著愛上自己？」

柳桃一怔，繼而笑了。

【對不起，雖然這有點不道德，但我磕到了。】

【我也……】

【啊啊啊啊你們快看，柳桃背後的臉碎了！】

【這臉怎麼……】

柳桃的臉碎之前，有個長時間定格的畫面，觀眾終於看清了柳桃背後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和柳桃長的一模一樣的臉。

於恆喃喃：「柳桃最恐懼、最厭惡、最憎恨的，原來一直是她自己。」

「所以溫楚寧才一直讓她多愛自己一點。」強森恍然，但很快又要抓狂，「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啊？！」

背後的臉碎裂了，讓柳桃周身被一團光暈環繞著。

她的聲音恢復了少女獨有的輕快：「還記得我將這本書送給你的那天嗎？你說身上沒什麼好東西了，就把發圈送給了我，說這樣我們就能用閨蜜同款了。」

「你還誇我心靈手巧，梳的頭髮都特別好看！」

溫楚寧眼皮一跳，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柳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而杏眼圓瞪：「誒？你怎麼穿著男生的校服！」

溫楚寧臉色幾經變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緩慢而堅定的回答：「這是新款式，可以隨時拆成裙子。」

說著溫楚寧揪著大腿內側的褲腳，用力一撕。

刺啦——

褲子變成了前短後長十分詭異的裙子。

柳桃點點頭，似乎看不出這裙子不僅醜陋而且詭異，她笑的甜甜的，雙眸如星：「我幫你梳頭。」

溫楚寧被不由分說的按著坐下了。

柳桃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心情十分愉悅。

「她」說的沒錯，柳桃確實心靈手巧，沒花多少功夫就給溫楚寧盤好了一頭烏黑的長發。

【哇，再次被美到了。】

【老婆！聲嘶力竭.jpg】

【美人就是要露出整張臉！】

溫楚寧看著柳桃手中巴掌大的鏡子，彷彿身後站著的不是隨時可能暴走的NPC，冷著一張臉無情抱怨：「這髮型是嫁做人婦的女子盤的吧？」

「柳桃不會生氣吧？她愣住了誒。」強森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柳桃眨了眨眼，緊接著像是一滴熱水滴進了冰塊里，她整個人都像緩緩活了過來一般，變得無比生動。

笑意蔓延進眼底：「她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她？」

溫楚寧身子一僵，但身後的柳桃像是早有預料似的，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輕手輕腳的幫他解開了盤發。

「疼的話你就告訴我哦。」

溫楚寧想起什麼，眼底也泛上一層清淺的笑意。

「好了！」

柳桃又重新給溫楚寧設計了一款髮型，這次她顯然十分滿意，拍著手雙眼笑成了一彎新月：「這個髮型就十分適合你了，當代美少女！」

溫楚寧看著鏡子里自己雙馬尾編成小辮子的造型，無語凝噎。

他唇角抽了抽：「不錯。」

「你坐好，我幫你把後面的碎髮夾上。」

溫楚寧只得坐好，他垂著頭，絲毫沒有防備的露出了纖長的脖頸。

忽然，有什麼滾燙的東西落到了左側頸項間，一陣灼燒似的疼痛讓他不由字數的瑟縮。

就在他想回頭時，聽到身後的柳桃哽咽的嗓音。

「我曾經做過最大膽的反抗，就是把他們的惡行用我手下的筆盡數還給他們，這就是我能拿出來的最大的勇氣了。」

「我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發現，但還是被你看到了。」

「謝謝你。」

「你這樣子真的很美。」

溫楚寧沒猜錯，柳桃果然早就知道他不是「她」。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問。

柳桃的聲音還帶著殘存的哽咽，她一本正經的回答：「你的胸太小了。」

「太小了。」

【md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不應該，但我真的要笑死了。】

【這什麼走向啊卧槽。】

溫楚寧也無語了，他還真的沒想到這一層，他點點頭：「下次我會注意的。」

身後好像傳來一聲輕笑，緊接著，溫楚寧剛剛灼痛的地方傳來輕輕的一下，極溫柔的觸感。

什麼軟軟的東西在那裡貼了一下。

「再見了，謝謝你，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下一秒，眼前的環境開始漸漸碎裂。

「柳桃？」

溫楚寧喚了兩聲，無人應答。

【恭喜嘉賓溫楚寧成功解鎖真相空間：NPC柳桃的真相，獲得柳桃的祝福。】

溫楚寧穿著破破爛爛的裙子，用從未如此無語的表情，站在操場上。

一手捧著一個桃子。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桃子，思索著該不該扔掉。

如果這就是柳桃的祝福，他寧可不要。

「桃子？開啟NPC真相的很少，但也不是沒有，一般獎勵都是無形的buff和道具，桃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強森也無語了。

只有溫楚寧明白柳桃的用意。

柳桃最後對他說，他的破綻是，胸……太小了。

溫楚寧眸色幽深，看不出喜怒，但抓著桃子的手攥了攥，最終還是什麼沒對自己手心裡兩個面目可憎的桃子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

【恭喜嘉賓溫楚寧完成末日相愛第二幕的拍攝，獲得禮物兩個，愛慕值+2，檢測到禮物來自NPC，額外獲得8愛慕值，總計獲得10愛慕值。（愛慕值不計入上限）】

看來隨著末日相愛拍攝的進度加深，收穫NPC的喜愛給的愛慕值也更多了。

只是——

【兩個禮物？哪裡來的兩個禮物？難道一個桃子算一個？】

【不可能吧……】

【我知道了！發圈！發圈是溫楚寧給柳桃的沒錯，但柳桃最後又綁回了溫楚寧的頭上，這算不算是禮物？】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很快就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

【恭喜玩家完成支線任務柳桃的恐懼，恭喜玩家解鎖NPC柳桃的真相空間。】

【獎勵結算中……】

【支線任務獎勵20愛慕值（不計入上限），真相空間解鎖獎勵25愛慕值（不計入上限），總計45愛慕值，首次解鎖各獎勵10愛慕值，總計55愛慕值。】

【嘉賓溫楚寧現存愛慕值98（其中65愛慕值不計入上限），生命值16，請問是否兌換生命值？】

愛慕值的上限是100，除開從柳桃那裡獲得的10個愛慕值之外，其他的愛慕值達到100也不能再增加了。

既然如此，溫楚寧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他點點頭：「換34個愛慕值。」

【嘉賓溫楚寧現存愛慕值64，生命值50。】

溫楚寧精神一震，垂眸看向腳踝，原本流血的地方已經不流了。

他不禁好奇，如果愛慕值富裕到能夠將生命值兌換到滿上限的狀態，那他的身體是不是能超越一般人類的範疇？

除此之外，溫楚寧還發現了一些變化。

他兌換愛慕值的時候打開了系統商城，現在手頭富裕，他礙於自己文盲的身份吃的虧，準備買個翻譯器，結果發現原本只要10個愛慕值的翻譯器，現在居然需要30個愛慕值。

「你們這是坐地起價吧？系統不需要遵守規則嗎？」

明明是低級玩家的討價還價，卻莫名戴著上位者的威壓。

管家早就習慣於應付這樣的情況了。

他回答的不卑不亢：【根據玩家的愛慕值和直播間等級綜合評定，玩家已經脫離新人玩家等級，所以享受不了新手福利了哦。】

溫楚寧被提醒，才點開好久沒有看的直播間。

一看之下，淡定如他也微微驚訝。

他上次點開直播間的時候，最多也只有1000來個人，可是現在足足有3000多人在線觀看，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一路飆升。

他看向右上角，他的直播間已經變成了白銀，旁邊五顆星星，其中一顆已經被塗黑了一半。

「白銀就脫離新手範疇了嗎？」

思索著，溫楚寧沖著直播間的觀眾揮了揮手：「抱歉，剛剛讓大家和我一起驚心動魄，我之後會努力做到更加沉穩的。」

【不要不要，就喜歡主播這樣刺激的。】

【嗚嗚嗚雙馬尾，瘋狂戳中我的萌點。】

【老婆老婆！】

看著眾多刷屏的老婆老婆的呼喊，溫楚寧恍然大悟，這怕是有個人氣很高的女嘉賓的直播間被誤認成他的了。

既然不是他的粉絲，也不用過於寒暄了。

溫楚寧十分冷酷的關上了直播間頁面，退出的時候看到他進入副本時自帶的30愛慕值解鎖的進度條又往前行進了一半。

只是一眼，他動作利索的退了出來。

柳桃消失了。

溫楚寧不知道這在副本里是不是常見的情形，但柳桃走後顯然對嘉賓們的影響也隨之消失了。

原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嘉賓們漸漸蘇醒過來。

只是僥倖從NPC手底下活過來了，卻不一定能逃得過任務的懲罰。

全程摸魚的這麼多人里，很多都沒有獲得禮物，一醒來卻已經是第二幕拍攝結束了。

【檢測到嘉賓並沒有獲得任務禮物，請接收懲罰，生命值減少20。】

生命值高的不過是臉色突然白了下去。

可有運氣不好的，生命值本來就不高，減掉了20之後，直接到了垂危的線。

溫楚寧親眼看到兩個醒來時好端端的嘉賓，下一秒就噴出一口血霧，五臟六腑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了一樣，緊跟著血霧之後連肚子里的器官都噴了出來。

死的徹底。

溫楚寧抿了抿唇，果斷點開了系統，設置了生命值最低提醒。

他再也不嫌棄管家啰嗦了。

溫楚寧不知道的是，畫面外的人比他還要驚詫。

因為就在剛才，他的直播間又往前躥升了一大格，直接躥升到了靠近主直播間的一環以內。

「我剛剛和後台核實過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所有粉絲們，溫楚寧確實是第一個且是唯一一個在第一個副本就評級脫離新手玩家的。」強森說著，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於恆：「那他下個副本就是以高玩的身份參加了嗎？」

強森難掩激動：「是這樣，雖然在高玩中間肯定是等級比較低的，但是毋庸置疑，他已經是奇迹之子了！」

索慕興味更濃：「你們兩個倒像是知道他一定能過關一樣，我看可未必哦。」

索慕將直播間的鏡頭調到了高中部。

常善正憤怒的一拳一拳錘著牆，被他拳頭擊中的牆皸裂成了幾塊。

他顯然已經領過罰了，胳膊上還有沒癒合的傷口。

「我怎麼覺得常善也在異化邊緣了啊？」

強森震驚了。

常善發泄完畢，驀地轉頭看向教學樓外，乍一看好像看到了屏幕之外，強森措不及防的對視嚇的心都停跳了一瞬。

***

溫楚寧驚訝的發現，醒過來的嘉賓們將他當成了柳桃。

確實，光看背影，他確實和柳桃有些相像。

溫楚寧掙扎了一會兒，背對著玩家，下定決心，閉上雙眼，將兩顆桃子塞了進去。

轉過身來，她倨傲的看著這些嘉賓們，邁著步子走到棒球棍的地方，踢開了試圖撿起棒球棍的嘉賓的手，彎腰自己撿了起來。

細細看的話，會發現溫楚寧和柳桃有很大的不同，光是這掩飾不住的倨傲就完全不一樣。

柳桃是很有親和力的長相，而溫楚寧就是純然很蠱人的美。

可是柳桃剛剛異化了，誰又能打包票現在的柳桃會是什麼模樣呢。

就在嘉賓們六神無主，猶豫著要不要逃離柳桃身邊的時候，操場上來了個不速之客。

常善帶著滿身的戾氣來了。

他動作很快，快到溫楚寧根本沒有察覺到背後有人，就被從身後抽走了手中棒球棍。

溫楚寧正欲發怒，轉過身發現居然來的居然是常善。

常善沒有錯過他眼中的錯愕，看著他的臉，微微眯起了眼。

溫楚寧心中一沉，常善很有可能會認出他來。

果不其然，常善勾起唇角：「你——是柳桃？」

溫楚寧歪了歪頭：「托這些人的福，我異變了。」

她說話的時候食指盤弄著自己的頭髮，身材前凸后翹，確實是個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的少女。

只是這裙子……

溫楚寧動作一頓，感覺到濕滑的棒球棍，正順著自己的大腿緩緩向上，堪堪停在了他的裙擺邊緣。

再往上一寸，就會鑽進他的裙底。

常善壓低嗓子道：「那你告訴我，溫楚寧去了哪裡？」

同一時間，溫楚寧聽到一聲系統提示音：

「末日相愛第三幕愛的箴言正式開拍：請嘉賓們像心儀的對象送出自己愛的箴言，拍攝結束沒有收到愛的箴言的嘉賓會有驚喜懲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