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你是如何知道?」
焦戰直截了當地回答道:「醉福樓是我的產業。」
林西聞言驚訝地看向焦戰,道:「醉福樓是你的產業?」
焦戰點點頭,道:「殿下若是何時想去吃,提前傳個話便可,臣讓他們備好。」
「所以中秋遊園會時,在府上吃的飯是醉福樓的廚子做的?」
「是,殿下去,自然要用最好的廚子。」
「怪不得。」
怪不得那幾日他每天換著花樣給他送外賣,原來手底下有餐館,想想醉福樓里的菜價,林西眼睛里閃著光,好奇地問道:「醉福樓一年的利潤是多少?」
「之前還不錯,後來殿下的奶茶店和炸串店開張后,生意就不如從前,每年的凈利潤不過十幾萬兩。」焦戰說話時有幾分無奈。
「這麼少?」林西有些驚訝,隨即想起這只是一家店的利潤也就釋懷了,道:「一家店的話十幾萬兩也已經不錯了。」
焦戰嘆了口氣,道:「不少熟客是賒賬,別看他們平時大手大腳,其實很多是空架子,去要錢總會拖著,光是賬單每年都有十幾萬兩。」
焦戰是萬福樓幕後老闆這件事,干特務工作的楊瀟都不知情,更何況是別人。那些王公貴族,即便沒錢付賬,店裡的人也不敢如何,只能記賬。好在這些人家大多要臉,不會賴賬不還,倒也算說得過去。
「怪不得。」林西發現有些跑題,連忙言歸正傳,道:「你是如何發現那紅彩樓是信王府的產業的?」
焦戰解釋道:「醉福樓和紅彩樓相鄰,去那兒的不少客人都會在醉福樓訂餐,他們樓里進進出出的人,有哪些是熟客,有哪些是第一次去,都被店裡的夥計看在眼裡。每月初八的晚上,都會有人從後門進去,那人便是信王府的幕僚。」
「信王府的幕僚?此人的情況你是否了解?」
「此人叫徐釗,不到三十歲,在江南小有名氣,據說其三歲便識字,五歲可作詩,十三歲過了院試,做了秀才。」
林西奇怪地問道:「這般人才為何不見其出仕?」
「他接連三年參加會試皆落選。」
「三年皆落選?」林西驚訝地看著焦戰,道:「這也太慘了,可知是為何?」
「不知。三次會試主持人不一,不存在被人針對。」
「這大概就是大考綜合征?」林西忍不住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有些學生平時學習很好,每次摸底考都是全校前幾名,可一到真正大考的時候,就十分緊張,以致發揮失常,成績考得十分不理想。這種考生最慘,心理素質也最差。
「這人在京都也小有名氣。」楊瀟出聲說道:「因為三次會試都未中,他便自詡懷才不遇,在京都放出豪言,要挑戰當期的一甲三元,還在醉福樓擺下擂台。」
「哦,還有這事?」林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道:「那結果如何?」
「論詩文,他確有不凡之處,可心胸太過狹隘,那場對決以他敗北收場。雖然落敗,但他也因此出了名,成了信王府的幕僚。」
「原來如此。」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紅彩樓、城西小院、小吳庄大宅,這三處都是信王府在京都的據點。」
「小吳庄大宅?」楊瀟疑惑地看著林西。
「去甘肅前,焦戰負責監視尚慶和沈立家……」林西將焦戰的發現複述了一遍,道:「焦戰打算今日夜探小吳庄。」
楊瀟看向焦戰,道:「既然小吳庄防守這般嚴密,都督一人前去,是否不太妥當?」
「人多反而不好,若不能齊心,很容易出現紕漏,打草驚蛇。」
楊瀟挑刺,焦戰也不示弱,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就杠上了,明明是同一戰壕,卻感覺誰也不服誰。
林西看得一陣好笑,道:「從今日起,楊瀟負責宮內,焦戰負責宮外,你們兩個既分工明確,也要通力合作,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明白嗎?」
楊瀟眉頭微皺,道:「殿下,宮外布置的人手要撤回嗎?都督雖然是一品大員,可手底下的人不多,屬下怕都督鞭長莫及。」
林西轉頭看向焦戰,道:「都督以為呢?」
雖然焦戰被封為平南王,卻依舊任中軍都督一職,林西顧及楊瀟的心情,所以依舊稱呼他都督。
「臣定不辜負殿下信任。」焦戰給了林西肯定的答案。
「既如此,那便這麼定了。」林西又轉頭看向楊瀟,道:「今日父皇在朝堂上說了我們去甘肅的事,若信王知曉,定然會有所行動,你的任務便是盯緊宮中,這才是重中之重。」
楊瀟愣了愣,隨即說道:「皇上這般做是打草驚蛇,引蛇出洞?」
「父皇說的沒錯,他們蟄伏,才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只有讓他們動起來,我們才有機會將其一網打盡。」
楊瀟認同地點點頭,道:「殿下放心,屬下定不辜負殿下信任。」
「那今日便這樣,我還要去處理奏摺,就不留都督了。若有消息,都督直接來東宮便可。」
「是,臣領命,告退。」焦戰沒有逗留,轉身離開了東宮,只是臨走之前看了楊瀟一眼。
待焦戰離開,林西看向楊瀟,道:「表哥坐吧。」
楊瀟怔了怔,坐到了林西的下首,道:「殿下有話要對屬下說?」
林西深吸一口氣,直接說道:「今日父皇在殿上封賞了焦戰,封他為平南王,賞金千兩。」
楊瀟有一瞬間的怔忪,眉頭隨即皺了起來,道:「殿下,焦戰此人,屬下看不透,但甘肅一行,讓屬下看到了他對殿下的威脅,他暗中的勢力太過可怕,殿下不能不防。」
「我知道,他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就像我信表哥一樣。」林西認真地看著楊瀟,道:「同樣是陪我去甘肅出生入死,焦戰被封王,表哥卻未有封賞,表哥心中可有不滿?」
「殿下不必擔憂。」楊瀟笑了笑,道:「對於這件事,屬下早有預料。各科給事中和督察院御史,參奏屬下的奏摺不計其數,都被皇上壓了下來,並未對屬下有任何懲處,就是想讓屬下將功折罪,而這次的甘肅之行,能功過相抵,屬下已經心滿意足,沒有半分不滿。」
楊瀟的本職工作就是特務,京中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誰上了摺子,寫了什麼,他一清二楚,也明白林扈的用意。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楊瀟是除林扈外他最信任的人,有些擔憂他會因此不滿,現在聽他這般說,也就放下心來,笑著說道:「表哥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雖然官位沒有晉陞,但父皇會在其他方面給予表哥補償。」
「謝皇上,不過屬下只想跟在殿下左右,其他的並不在乎。」
雖然心中有數,但林西能親自與他解釋,楊瀟也是倍感溫暖。
林西點點頭,道:「宮中的事就交給表哥了,我還需去處理奏摺,表哥先去忙吧。」
「是,屬下告退。」
三更時分,一道黑影摸進了小吳庄,焦戰並未前往大宅,而是在其他村民家裡探查,大部分的村民已經入睡,唯有幾家還亮著燈。焦戰縱身一躍,來到其中一家的房頂上,小心地揭開瓦片,朝裡面看了過去。
「死鬼,別鬧!趕緊走吧,說不準當家的何時回來,到時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衣衫不整的女人推搡著男人,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才哪到哪兒,放心吧,這兩日風頭緊,那王八羔子一時半會回不來。」
「風頭緊?」女人打掉男人不規矩的手,道:「發生了何事?」
「你也別多問,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寶貝,**一刻值千金,咱可不能浪費功夫。」男人猴急地摸向女人。
「去去去,一邊去。」女人推搡著男人,鄙夷地說道:「每次都這麼打發老娘,你當老娘是傻子嗎?」
男人輕哄道:「我可沒嚇唬你,我們乾的可是掉腦袋的事,這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女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也說乾的是掉腦袋的事,老娘就算知道的再少,也免不了一死,若是這樣,還不如做個明白鬼。」
「倒也是這麼個理兒。」男人猶豫了一瞬,道:「行行行,那今日我便和你好好說說。」
「這還差不多。」女人拉著男人來到桌前,給他倒了杯茶,道:「喝口茶慢慢說。」
男人手上一用力,將女人拉了過來,坐在了自己腿上。
女人嬌嗔地罵了一句,道:「死鬼,也不怕茶水灑在身上,燙不死你。」
「燙死總比憋死強。」
「去你的!說不說,不過趕緊滾蛋!」
男人被掐的齜牙咧嘴,連忙討饒道:「說說說,我說還不行。」
「真是欠收拾!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
「具體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上頭讓我們戒嚴,無論誰來村子,無論問什麼,一律說不知情,若見到有人靠近大宅,馬上示警。那宅子附近都是盯梢的,你那當家的是頭頭,自然不敢怠慢。」
「說來說去就是你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非要裝作你什麼都知道的模樣,你當老娘是三歲孩子,那麼好糊弄?」女人略帶鄙夷地看著男人。
「老子怎麼不知道?」男人被她這種眼神刺激到,小聲說道:「咱們村戒嚴,和甘肅謀反的事有關。」
「甘肅謀反,和我們小吳庄有何關係?就是株連十族,也牽扯不到千里之外的我們吧。」
「和咱們是沒關係,但和咱們上頭有關係,他們定也參與其中,不然怎會戒嚴。」
女人頓時變了臉色,道:「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咱們就為了每個月那點銀子,太不值當了!」
「每個月那點銀子?別人累死累活一整年,也就混個溫飽,可咱們小吳庄什麼都不用干,就能不愁吃喝,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
「以前也沒想過他們是在做謀反的勾當,只以為就是偷偷摸摸賺點錢……」女人徹底慌了,道:「我死了也就死了,可我家兩個娃才幾歲,他們可不能受連累。」
「那你想怎樣?已經上了這條賊船,現在想退出也不可能。」
「我不走便不走了,得想辦法把娃兒送走。」
「不行!若你敢動這個心思,娃兒馬上就沒命。」
女人一聽頓時急了,道:「二娃可是你的種,你可不能不管!」
男人聽得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說道:「芸娘,你是說二娃是我的種?你說的是真的?」
芸娘抬手抽了男人一巴掌,道:「老娘騙你作甚,你沒發現二娃和你長得像嗎?」
「我的種?我也有兒子了?」
「有了又有什麼用,過不了幾日人就沒了。」
「不行!我吳大牛終於有了種,不能就這麼沒了,你等我想想辦法。」
聽到這兒,基本沒了聽下去的必要,焦戰將瓦片重新放好,一縱身跳下了房頂,朝著村西頭的大宅。
避開周圍的暗哨,焦戰在大宅四周轉了一圈,這宅子確實不小,至少是五進的院子。他來到一棵大樹底下,一縱身上了樹,隨即跳進了院子。
他小心地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所有房間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院子里掛著燈籠,燈火通明不說,還有巡邏的明哨,以及隱藏在暗處的暗哨。這樣的宅子明顯不對勁,肯定不是藏人這般簡單。
他有心想要探查,卻不知從何處動手,只能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碰運氣。
他轉悠了近一個時辰,也就到了後半夜,巡邏的守衛哈欠連天,明顯精神不濟,為了提神兒,他們湊在一處聊天,焦戰便藏在暗處偷偷聽著。
「啊哈。」守衛甲打了個哈欠,道:「咱們這不分晝夜地值守了快半月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頭兒……」守衛乙也打了個哈欠,道:「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吧,雖然累了點,至少還有命在。若哪天……」
守衛乙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若哪天不用值守了,咱們的腦袋也該搬家了。」
守衛甲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你說風聲這麼緊,底下為啥還不停工?」
「為啥?為了錢,還能為啥?停一日的工要損失多少,所謂富貴險中求。」
「這萬一真出了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們就不怕賺那麼多錢沒命花嗎?」
「咱們在這兒幹活也有三年了吧,除了咱們統領,你知道上頭的人是誰?」
守衛甲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就算這裡出了事,只要統領什麼都不說,他們壓根查不到上頭是誰,這就叫棄車保帥。」
「那錦衣衛和東廠可都不是吃素的,那些刑罰光是聽聽,就心裡發顫,誰能扛得住?他們就不怕……」
「怕什麼?大不了殺人滅口,咱們這些人的命,對於那些大人物來說,那就是狗屁不是。」
「你的意思是咱們早晚都是個死,要麼死在朝廷手裡,要麼死在自己人手裡?」
「你以為呢?」守衛乙嘆了口氣,道:「咱們就是刀口舔血,掙得錢都是拿命換來的。」
守衛甲吞了吐口水,害怕地說道:「流子,我不想死,要不咱們逃吧。」
「逃?怎麼逃?逃去哪兒?你連這個大宅都出不去。」吳流嘆了口氣,道:「誰想死?你光棍一個,死也就死一口,我可是一家老小六口人,最小的娃兒才兩歲。」
「難道我們就這麼認命等死?」
「不然還能怎麼辦?」吳流再次沉沉地嘆了口氣,道:「整個村子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誰敢擅動,誰就會命喪刀口。」
「流子,正如你說的,我光棍一個,死了就死了,可你拖家帶口的,若是也死了,那可就絕戶了。咱們還是想想辦法吧,你總要為兩個娃兒謀條生路啊。」
「我也想啊,可能有什麼辦法呢?」
守衛甲皺著眉頭冥思苦想,過了好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道:「流子,咱們出不去村子,但有人能出去,后廚的二愣子每隔一日就會去城裡買菜,我們可以拖他帶信兒出去,向朝廷舉報這裡的事,這樣咱們也算戴罪立功,說不定就有了活路。」
「且不說咱們要去哪兒舉報。就單說二愣子,他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你和他說了,保不准他轉頭就把咱們舉報了。」
守衛甲煩躁地扒了扒頭髮,道:「這總是一條出路,總比等死強吧。」
吳流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這主意也不是不行,不過要仔細琢磨琢磨。」
「吳流、吳水,你們在嘀咕什麼呢,還不趕緊巡邏,再讓我發現一次,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是,統領,小的這就走。」
焦戰看向那個被稱呼為統領的人,因在背光處,焦戰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清他的身影,人高馬大,孔武有力,腰間掛著一把鋼刀,身上穿著一身勁裝,看這氣場應該是個高手。
統領看著兩名守衛離開,原地站了一會兒,腳步一轉走了出去。
焦戰見狀連忙跟上,不遠不近地贅在他身後。前面的人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看向焦戰藏身的地方。焦戰心裡一驚,連忙隱藏身形,屏氣凝神,移開了注視他的視線。
於湖微微皺眉,方才他心生警兆,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可他轉身看去,卻又沒了那種感覺。
於湖握緊刀柄,朝著焦戰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眼睛四下搜尋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焦戰伸手摸向腰間的軟劍,只要他一靠近,他就有把握將其重傷。
就在兩人都蓄勢待發時,突然『啪嗒』一聲輕響,一隻貓兒猛地竄了出去。
於湖見狀長出了一口氣,將抽出半截的刀又塞了回去,隨後轉身離開。
焦戰同樣鬆了口氣,悄悄放下手,待人走遠,他才又跟了上去,直到來到最靠里的院子門前,方才頓住腳步。
門口的守衛見來人是於湖,連忙行禮道:「參見統領。」
於湖揮揮手,問道:「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守衛搖搖頭,道:「回統領,並未發現異常。」
於湖點點頭,道:「守好了,若有半點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小的明白。」
於湖並未多說,看了看緊閉的院門,轉身又走了。
焦戰順著於湖的視線看過去,他這一路走來,雖然同樣的話,至少說過四遍,可他總覺得於湖在看向這個院子時的態度不同,不禁讓他起了疑心。
看看轉身離開的於湖,焦戰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跟了上去,於湖在轉了一圈后,進了南院休息。焦戰沒再逗留,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今日的探查已經算是收穫頗豐,不能太過貪心,待明日再來繼續探查。
一個時辰后,焦戰準時出現在奉天殿,就現在林西身後,以他現在的身份,站在這裡是理所應當。
林西轉頭看了看他,見他神色平靜,依舊是人前的高冷范,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不禁在心裡泛起了嘀咕,「難道他昨晚沒去小吳庄?」
似乎看出林西心裡的疑惑,焦戰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溫柔地笑了笑。
林西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邊的林江,沒想到他也正看著自己。
林江微微一笑,道:「聽聞太子前段時日去了甘肅,兵不血刃地平定了肖王的謀反,真是讓人佩服!」
「分內之事。」林西回以微笑,道:「聽聞皇叔最近病了,不知得了什麼病症,是否痊癒?」
「勞殿下掛心,不過是偶感風寒,現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的男人正是幕後黑手之一,他不能怠慢,「本宮剛從甘肅回來,一直忙於政事,無暇分身,沒能過府探望,還請皇叔見諒。」
「殿下能有這份心,已讓臣十分感動。」
「前段時間惠敏堂哥大婚,本宮身在甘肅,未能參加婚禮,實在是一大憾事。不知堂嫂是誰家的小姐?」
「王侍郎家的嫡女王晴兒。」
「王侍郎家的女兒啊。」林西裝模作樣地回想了一下,道:「這位王小姐,本宮還真有幾分印象,不僅貌美如花,還彈得一手好琴,堂哥還真是好福氣!」
王晴兒的長相屬於中等,勝在會打扮,至於琴藝,也就是能說得過去的水準。可見林西這話說的有多大的水分。
「太子謬讚了。」
「皇上駕到!」
餘慶的話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他們連忙各就各位,躬身等待林扈的到來。
腳步聲響起,一眾大臣跪倒在地,揚聲說道:「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扈徑直走上御階,坐到了龍椅上,道:「平身。」
「謝皇上。」一眾大臣相繼起身。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和昨天一樣的流程,餘慶的話音一落,便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楊勉出列,參奏林肆十大罪狀。
見頂頭上司發了話,手底下的那些御史就像瘋了一樣,相繼上摺子參奏,那真是痛打落水狗的完美詮釋。
林西站在一旁看著,楊勉這是想擺脫與林肆的關係,只是未免太過急切。以他對林扈的了解,楊勉的下場不會太好,罷官是板上釘釘的事,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林西想要看看喬呈的表情,只可惜他並未出列,又有那麼多人擋著,林西還真看不到他。
不過接連兩日,過半的大臣都參奏了林肆,而他卻未有參奏的打算。
但憑這一點,喬呈就比楊勉強上許多,別的不論,至少喬呈沒有落井下石,其人品完勝楊勉。
林西轉頭看向林江,想看看他此時是各種表情,卻發現他低垂著頭,正閉目養神,就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林西移開視線,心中難免多了思量。
今日的早朝也是從參奏林肆開始,到參奏林肆結尾,歷時兩個時辰。
林西依舊站得腰酸背痛,甚至比昨天的滋味還要難受。
回到東宮,林西便讓春喜給他揉一揉,不是他矯情,而是他一句身體太嬌貴,他可不想因此病倒。
焦戰依舊在散朝後來了東宮,將昨日在小吳庄大宅的發現,如實告知了林西。
「賺錢?」林西聽完后皺緊了眉頭,道:「這般說來,這大宅的地底有一個秘密工廠?」
焦戰點點頭,道:「臣也是這般認為。」
「賺錢……」林西呢喃著這兩個字,道:「難道他們在偷偷煉製私鹽?不對,京都附近又沒有鹽礦,他們不可能弄來原材料在京都加工吧。」
焦戰安靜地聽著,並沒有說話的打算,他不想打斷林西的思路。
「那還有什麼是能賺錢,且是暴利的行當呢?」
林西起身在房間里徘徊著,大腦在飛速運轉。
「春喜,去把楊瀟叫來。」
「是,主子,奴才這就去。」
焦戰見狀好奇地問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現在還只是毫無依據的猜測。」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楊瀟便有了進來,行禮道:「屬下參加殿下。」
「平身。」
楊瀟起身,直截了當地說道:「殿下召喚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皇城附近可有礦藏?」
楊瀟被問得一愣,隨即說道:「西山有銅礦,負責開採一事的是工部左侍郎高源。」
「銅礦?」林西的眼睛亮了起來,道:「高源與信王有何關係?」
楊瀟搖搖頭,道:「這個屬下不知。」
焦戰忍不住心中好奇,道:「殿下,您這般問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