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幾眼
他知道想讓江姒主動離開怕是不行了,看來還得採取一些特殊手段讓她主動放棄才行。
李逸沒有再和江姒說什麼,拉著姜砷檸便離開了。
江姒看著兩個人相攜而去的背影一口牙都要咬碎,可是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若是換作她,在姜砷檸和自己之間怕是也會多看姜砷檸幾眼。
「公主,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求求皇上,皇上那麼疼愛您一定會答應您拒絕趙國的和親的。」
江姒身邊的小侍女是和她一同長大的,因為江姒受寵,連帶著她的侍女也被人高看一眼,最後養的竟然比江姒這個主子還要天真。
「不,事情沒到最後一步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么?」
楚皇確實疼愛她,但是相比於他的江山,自己這個公主便不值一提了。。
江姒不傻,相反她還很聰明,從小就知道自己未來會是什麼命運,因此她總能很好地擺正自己的位置,這也讓楚皇更加喜愛她。
但是一個註定要被犧牲的工具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這樣的工具還能被主人毫無顧忌地握在手裡么。
從大秦回國后楚皇便發現了江姒心理上的改變,明裡暗裡也給了她不少暗示警告她不要做什麼不和身份的事。
江姒知道,現在她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準備好了公主,可是這樣做傳出去對您的名聲……」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傳出去了,那就是你背叛了我。」
小侍女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跪了下來,連連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會背叛公主。
江姒親手把她扶起來,和機敏聰慧的侍女比起來,這種傻乎乎的她反而用著更放心一些。
這邊江姒謀划什麼李逸全然不知,當然,就算他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你拿著我的印給楚皇回個話,告訴他江姒在我這裡,不日就會派人送回去,讓楚皇不必擔心。」
李逸這樣做便是反將一軍,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楚皇敢不顧臉面對他下手,那麼他就要做好兩國開戰的準備了。
雖說楚國在如今國君的帶領下恢復了些元氣,但還遠比不上兵強馬壯的大秦,真的打起來吃虧的一定就是楚國。
果不其然,楚皇受到這封明晃晃的印著秦皇絲印的信之後,氣得把御書房桌子上的摺子全都砸到了地上。
「你們看看!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竟然還敢在朕的面前擺上譜了!他是不是忘了他現在是在楚國!不是他的大秦!」
面對楚皇這樣的震怒,御書房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觸了龍鬚引火燒身。
「陛下息怒,臣有一計或可解當下局面。」
「你說來聽聽。」
下首一個大臣跪伏在地上給楚皇行了一個大禮,接著膝行至楚皇身邊附在他的耳朵上如此這般說了許多。
「好!就按照愛卿說的去做!朕倒要看看,你這回要怎麼脫身!」
「七哥!你怎麼來了?難道父皇讓你來抓我回去?」
再到下一個鎮子上歇腳,此處距離兩國邊境也只有不過三兩日的功夫。
距離回到安陽也不過半個多月就能到,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差不多也是諸葛芳快要分娩的時候了。
此時正是三月暮春時節,正趕上雨水豐沛的時候,官道上都是一片泥濘,更遑論鄉間小路。
李逸等人耽擱在這座小鎮子上整整兩天,就等著明天要是天氣還不放請,就算是冒著雨他們也不能再留下去了。
這日下午,江姒午休醒來就發現屋子裡坐著個男人,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江逸衛,放下心來卻一瞬又緊張了起來。
「別擔心,我就是看你在外面這麼久,特意來看看你的。」
江逸衛對這個妹妹愛護非常,和楚皇那種帶有各種目的的疼愛不一樣,江逸衛對江姒的愛護完全是出於一位兄長的愛護之情。
也是因為這個,江姒再這些個皇兄之中和江逸衛關係才最為親密。
「我這不是想出來散散心么,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過一個月......」
江姒沒有說完,但是後面說的是什麼她和江逸衛都心知肚明。
趙國這一次派來的使臣顯然是胸有成竹,也不知道使臣和楚皇暗自商量了什麼,之後楚皇便隱隱透露出了要與趙國聯姻的意思。
再過一個月,趙國使臣回國,江姒八成就要作為和親公主一併前往趙國,再之後想要有放鬆舒心的日子怕是就不能了。
「怎麼樣,這一次出來玩的開心么。」
江逸衛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人生來就有自己要履行的責任,江姒得到了父皇的偏愛,在面對家國大事的時候也理應站出來為父皇分憂。
雖然他心裡捨不得這個妹妹,但還是江山來得更重要一些。
江姒沒有回話,坐在江逸衛身邊不發一語,她實在沒辦法違心地說出來自己開心這種話,尤其是在疼愛她的兄長面前。
能夠忍著不哭出來已經是極限,在李逸面前的強顏歡笑根本做不出來。
江逸衛自然知道自家妹妹有多喜歡李逸,看著江姒幽怨的樣子,心裡難免對李逸多了一些怨憤。
之前出宮時楚皇交代他辦的事本來還猶豫不決,但如今他已經下定決心,除掉李逸也算是他這個做哥哥的為妹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待明日為兄與你們一同出發,我看看誰敢在我的面前欺負我們的公主殿下。」
江姒總算是被江逸衛逗笑,她識趣地沒有問江逸衛為什麼要跟上來,因為有了江逸衛做掩護,她自己的計劃實施起來才更加方便。
兄妹二人各懷心思地說了一會話,彼此看的最後一眼都帶著愧疚與決絕。
只能說他們江家人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無論是楚皇也好還是江姒江逸衛也好,不能說他們心裡沒有感情,而是在他們心裡自己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李逸被兄妹兩人一起惦記著,他自己卻毫無察覺,跟在他身邊的姜砷檸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突然出現的江逸衛,卻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麼。
「真是勞煩楚皇還惦記著朕,竟然讓七皇子來送朕回去,有機會朕一定當面致謝。」
李逸場面上的話說的好,根本不在乎江逸衛和江姒僵硬的臉色,應付幾句之後便直接招呼著沈晟淵出發上路。
「妹妹,他身邊那個女子是什麼來頭,你知道么?」
江逸衛竟然就這麼應著李逸的話,江姒想象中的劍拔弩張根本就沒有出現,一回到馬車上江逸衛便按捺不住開始問起來姜砷檸的消息。
江姒臉色一僵,雙手用力險些扯碎自己手上的帕子。
為什麼!為什麼連來幫助自己的哥哥都被那個女人吸引!看她早晚要毀了她那張狐媚的臉!
江逸衛不是傻子,看著江姒忍者怒氣的樣子就知道八成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所以李逸捏才委屈了自己妹妹。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既然你想得到李逸,而我想得到那個女人,不如我們兄妹聯手,那還有個做不成的。」
江逸衛臉上帶著的笑讓江姒背上升起一股寒意,還沒等她說什麼,江逸衛下一句話直接讓她僵在原地。
「你準備的那個東西分給我點,我們明天晚上一起下手。」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皇兄你在說什麼。」
江姒就算已經準備好要設計李逸,但那也只是她暗中計劃的事情,被人捅出來自然又是緊張又是尷尬。
「你跟我還怕什麼,我倒是覺得你這個想法很是不錯,一箭雙鵰一舉兩得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江逸衛安撫性地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會不會帶壞她,反正在他的世界觀里相得到就要去爭取,至於用什麼手段那不都是小事。
江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最近也發現了自己的改變,但是面對這樣的改變她卻根本無能為力。
她沒辦法讓自己不喜歡李逸,更沒辦法不去嫉妒能得到李逸真心的姜砷檸,用自己即將遭受的和姜砷檸相比,更是讓她嫉妒得想要發瘋。
江姒得眸子閃了閃,將自己從侍女那得到得東西拿出來分給了江逸衛一些。
「這東西藥效十分強大,只用一點就行,用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甚至損害身體。」
江姒看江逸衛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手上得小紙包,便將小紙包直接遞過去讓他看。
江逸衛打開紙包給自己勻出了一點,接著便把紙包疊好還給了江姒。
擔心被人發現得江姒並沒有發現,自己最信任的兄長還給自己的小紙包跟自己給出去的小紙包並不盡相同。
「公主,秦皇陛下讓人來傳話說晚上要在外面安營紮寨,問您和七殿下怎樣安排。」
馬車停下來,江姒的侍女敲了敲馬車的門,等著裡面人的回話。
「告訴秦皇陛下,今夜可能要麻煩他幫著勻出兩間帳篷了。」
江逸衛推開馬車率先跳了下來,而後回身將江姒扶了下來。
江逸衛扭頭看了眼身後還一臉不明所以的妹妹,曲起指節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
「這不是上好的時機,你怎麼人還傻了。」
江姒反應過來,臉頰上飄了兩抹緋紅,咬著唇不理自家調戲人的哥哥。
「既然這樣的話,讓沈晟淵去安排人騰出兩座帳篷給江逸衛他們,順便給他們安排得離我們遠一些。」
李逸在自己人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楚國皇室的不喜,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沈晟淵領了命令下去,不一會帶了一個飯盒回來,說是江逸衛從宮裡帶出來給妹妹吃的,分他們一盒子給姜砷檸嘗嘗。
江逸衛先前見到姜砷檸眼睛發直的樣子,大傢伙都看在眼裡,如今這樣明目張胆地就在李逸眼皮子底下大獻殷勤,當真是不把人放在眼裡。
這可以算得上是江逸衛的挑釁,也可以說是一種試探。
若是李逸發怒,就能證明並不是很在乎自己現在是否還在楚國之內,他有足夠的底氣和信心可以和江逸衛直接對上。
若是李逸忍下來了,要麼就是姜砷檸在他心裡不過是個玩物不值得計較,要麼就代表李逸還是對自己的處境有些忌憚,那麼江逸衛再做什麼也能放得開手腳。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不在江逸衛預料之內,李逸沒有發怒,但是也沒有忍氣吞聲的樣子,大大方方地拿著食盒子把所有人叫來直接分了一盒子點心。
看著紛紛朝自己道謝的僕從,江逸衛臉上的笑容無比牽強,還是他低估了李逸的本事。
李逸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大度,哪個男人能忍受有人光明正大地覬覦自己的女人,更何況是自己想要牽手一生的愛人。
但是江逸衛的激將法實在太低端,讓李逸都不好意思跟他一般計較,憋著的一股勁兒在看見這一盒點心的時候就化作了可笑。
抱著姜砷檸啃了好幾口占足了便宜宣誓主權之後,李逸才把旁的人都打法出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帳篷里說悄悄話。
「我們要儘快趕回去了,芳皇后的這一胎並不穩,懷胎六月時受了驚嚇,之後又一直憂心驚懼,恐怕芳皇后要受些苦痛才能產下孩子。」
姜砷檸說不在意從前李逸的那些人肯定不可能,但是她知道李逸註定不會只屬於她一個人,未來還會有新人出現在李逸身邊。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李逸心中地位不一般,這就足夠了。
而且對於李逸的骨肉,姜砷檸還是十分關愛的,宮裡的這幾個懷孕的女人她都算過,只有諸葛芳的這一胎會受些波折,其他倒是都會一帆風順。
「說起來媚娘的身孕也有八個月了,再過一個多月她也就要分娩了。」
隨著李逸記憶的不斷回攏,屬於現代的記憶和原主的記憶漸漸融合在一起,倒是讓他想起了不少早就已經遺忘的事情。
「其實我最屬意你來做我的皇后。」
李逸抱著姜砷檸坐在自己的懷裡,總覺得是虧欠了她。
「你盡說這些不著邊得話,想一出是一出。」
皇后無大錯不得罷黜,一國之母發生變動,國家上下也會受到影響。
李逸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只能在別的方面好好補償給姜砷檸。
這邊兩個人膩膩乎乎,那邊江逸衛和江姒心裡卻不是滋味。
「還好剛剛沒有動手,不然……」
江姒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地看著臉色不好得江逸衛。
剛剛在送出那一盒點心得時候,江姒就想要把準備好得藥粉下進去,但是江逸衛阻止了她。
她心裡還十分不快呢,說要動手的是哥哥,結果不敢動手的也是他。
可是誰想到那一盒點心竟然都被送給了下面的人,看樣子李逸和姜砷檸根本一口都沒有吃。
想到自己那藥粉的作用,江姒白了臉,還好沒有動手,不然這會她就萬劫不復了。
「要不然我還是不做了,這樣風險太大了……」
江姒有些退縮了,如今她的動作除了江逸衛和侍女以外就沒有人再知道,如果現在收手可能還有轉圜的機會。
「你別忘了,李逸就算前來求親,到時候你也只不過是他後宮里的一個妃子,可你要是把他留下來,那他就只屬於你一個人了。」
這個結果誘惑力太強,足夠讓江姒忽略過程中可能遇到的所有危險。
江姒只是動搖了一瞬間,便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會輕易放棄李逸,哪怕能夠的到的只有李逸的人,也好過她去趙國和親。
晚上安營紮寨,李逸姜砷檸江姒江逸衛一起圍坐在火堆旁邊,火上正煮著一鍋山雞雞湯,鮮濃的香味勾著所有人肚子里的饞蟲不斷作亂。
江姒拎著裙子靠得近了些,握著勺子在鍋里攪動,小鼻子一動一動的活像一隻小饞貓。
「還有多久才能好啊,我好餓啊……」
這個時候的江姒和李逸第一次見到的江姒重疊在一起,嬌憨的小公主總是讓人忍不住去呵護。
李逸這麼想的,手上也是這麼做的。
「馬上就好了,你坐到那邊去等一會,別燙到你。」
李逸走上前去接過了江姒手中的湯勺,沈晟淵給他遞了一個碗,李逸先盛出來嘗了一口,這才換了個碗先給江姒盛了一碗。
江姒接過湯碗,看了兩眼李逸之後又把湯碗推了回去。
「秦皇陛下先喝吧,我喝下一碗就好。」
也不知道是火光的原因還是小姑娘自己害羞了,臉上紅撲撲的看著別有一番風情。
李逸也不矯情,接過來碗咕咚咕咚喝個乾淨,又給她盛了一碗。
「秦郎,我也想喝。」
姜砷檸在身後拉了拉李逸的衣擺,卻沒得來如往日一般的關注,咬了咬唇直接站起身來伸手拿過了李逸手裡碗扔在一邊。
「秦郎還是小心些,經了別人手的東西不要輕易入嘴的好,不然誰動了壞心思都不知道!」
這話說完,姜砷檸直接轉身就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沒有人看見在聽到姜砷檸的話時江姒的臉瞬間慘白。
「你去哪!飯都還沒吃,你鬧什麼脾氣!」
李逸皺著眉,三步兩步上前拉住姜砷檸的胳膊,卻被姜砷檸一把甩開。
「你既有人陪著又管我做什麼!我吃不吃喝不喝不勞煩陛下操心!」
這是李逸第一次看見姜砷檸生氣,若換作平時他一定早早的就把人攬在懷中好好哄上一番了,可現在看著姜砷檸的樣子他心裡只覺得煩躁。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不過時給她盛了一碗湯,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是我無理取鬧了,陛下何必搭理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江姒公主不是比我貼心比我可人的很,我就不打擾陛下紅燭佳人了!」
姜砷檸就算從沒在李逸面前生過氣,但本質上還是個會吃醋會鬧脾氣的女人,看著李逸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有錯的樣子,氣得根本不想見到他。
「你作為後妃怎麼能這般吃醋,因為吃醋當眾大鬧你不覺得丟人么!」
李逸這話徹底激怒了姜砷檸,只見她雙手擺出一個複雜的手勢,一道藍光閃過直接打進了李逸的體內。
「你和你的公主過去吧!」
姜砷檸轉身上了一邊的馬車,也不見有人駕車,那馬兒就自己跑了起來。
「還看著幹什麼,追啊!」
李逸等人只來得及看到一閃而逝的光芒,接著就看到姜砷檸上車就走,根本來不及反應。
雖然生氣,但是李逸也不可能就這麼讓人走了,連忙讓手下的人去追。
沈晟淵被這一番變故弄得手足無措,這兩位怎麼突然就吵了起來?半個時辰前這兩位不還如膠似漆的么?轉眼就翻臉無情了?
還沒等沈晟淵反應過來,他身邊的一個僕從便拉著他上了馬朝著姜砷檸的馬車追了過去。
沈晟淵嚇了一跳剛要反抗,卻突然怔了一下,然後便順著人一起去追上姜砷檸。
這一番變故來的猝不及防,等場面靜下來的時候,就只剩下李逸和江家兄妹,一小半的大秦護衛都被沈晟淵帶著去追姜砷檸了。
「坐下吃東西,不用管她,朕就是太寵著她,才會讓她恃寵而驕,今日就敢摔碗,明日還不知道要做什麼。」
李逸一撩衣擺直接坐到了地上,臉上還掛著沒有散去的怒氣,看江家兄妹站在一邊還招了招手讓他們也坐下吃東西。
江姒面露尷尬,擰著帕子像是在為自己惹得他們兩個人吵架而自責。
可是沒有人看見她低垂的眸子里悄然蘇醒的興奮和一絲扭曲的激動。
姜砷檸,我看你這回拿什麼跟我爭!
江逸衛看著不一會就和自家妹妹聊得熱火朝天得李逸,心裡總覺得有一些違和,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有問題,只好當作是自己多心了。
姜砷檸這一走就是大半宿,等到她被沈晟淵追回來得時候,駐紮得營地里已經熄了火一片安靜,顯然是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她什麼時候回來。
「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姜砷檸這一次沒有表現出什麼生氣的樣子,倒是沈晟淵看著營地里的一個帳篷眼中劃過濃濃的厭惡。
一夜過去,眾人都早早的就起來了,他們如果加快腳程,最早今天夜裡就能到達邊境,念著歸國心切,大家手腳也加快了不少。
除了李逸和姜砷檸仍然在冷戰互不理睬以外,其他的人心情都不錯,尤其是得償所願的江姒。
雖然江逸衛沒能像妹妹一樣得到姜砷檸,但是能夠把李逸算計到手也算是一個收穫。
江逸衛頗有些可惜地往姜砷檸的馬車上看了幾眼,而後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一心一意幫著妹妹拿下李逸。
「陛下,您真的不去哄哄湛姐姐么,她今天早上都沒有吃東西,想來應該還是在生我的氣吧。」
江姒靠在李逸的懷裡有些委屈地搖了搖李逸的袖子,李逸憐惜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把人護在懷中輕聲安慰。
「姒兒這般貼心可愛,怎麼會有人生你的氣呢,不用理會她,過兩天就好了。」
江姒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她選的這一味藥名叫換情散。
只要將自己的頭髮燒成灰加入到藥粉之中再給人喝下,那麼中藥的人對心中最愛之人的感情就會全部轉移到提供頭髮的人的身上。
江姒為了弄到這東西費了不少力氣,不過現在看著效果還是十分顯著的。
她一邊享受著李逸的愛護,一邊又在心裡瘋狂地嫉妒著姜砷檸。
現在的李逸有多愛她,就代表李逸對姜砷檸的感情有多深,她的幸福都是偷來的,這讓她怎麼能不嫉妒!
一整個上午,姜砷檸都在馬車上不露面,沈晟淵坐在馬車外充當車夫,而江姒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定要李逸騎馬帶著她跟著馬車並排走。
李逸對於她的要求自然是舉手贊成,和人在馬上親親我我根本就不顧及旁邊是不是有別人。
馬車裡的姜砷檸怎樣做想暫且不說,只走了一上午,江姒自己就先受不了馬上的顛簸,拉著李逸到了另一輛馬車上。
江姒不是不想直接在姜砷檸面前炫耀,只是不知道姜砷檸用什麼辦法把馬車門關得死死得,任憑她廢了好大力氣也拉不開。
李逸心疼地把人因為用力而發紅得手握在手心,言明自己不想看見姜砷檸,這才安撫了江姒跟人去了另一輛馬車。
一路走到邊境都十分順利,除了姜砷檸一直不露面,就算中間休息吃午飯,姜砷檸也沒有從馬車上下來。
江姒肯定她就是傷心難過躲著哭,心裡不由得有種出了一口惡氣得暢快,拉著李逸聲音更加嬌媚。
她卻不想想其實主動貼上來的就是她,心生嫉妒不安於室勾引有婦之夫的也是她,說到底最不應該出現的就是她。
有的人就是覺得全天下都要圍著她轉,卻不知道其實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獨屬於江姒的命軌已經發生了改變,原本一世順遂多子多福的命軌染上一絲黑氣。
到達邊城,他們一行人受到了城主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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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邊境回到安陽,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後面的路可就不能像在楚國那樣清閑,不然就要錯過諸葛芳生子的日期了。
「陛下昨日傳來消息,命微臣把這封信交給七皇子殿下。」
夜裡邊城城主找上了江逸衛,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來一封信交到江逸衛的手上。
他就是一個小小的邊城城主,軍事上有駐軍,政治上他也插不上嘴,這一處也不是什麼軍事要塞,按說這一輩子也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去了。
但是誰承想就在昨天突然傳來了京城的加急命令,說七皇子小公主還有大秦的國君明日就要到達邊城,讓他早做準備。
他緊張得一夜都沒睡,這可都是大人物,但凡哪一位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點什麼意外,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好在一天的勞碌奔波讓這些人都已經疲憊不堪,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回去休息了,這倒是讓城主鬆了一口氣。
這不,前腳江逸衛才回了房間,後腳他就跟了上來。
江逸衛拆了信封定眼一看,上面不過寥寥幾句話,卻看的他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父,父皇這是要……
「好了,你先下去吧。」
江逸衛穩了穩心神,揮揮手讓邊城城主先退了下去,自己捏著信紙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好半天才拎著茶壺往自己嘴裡灌了好幾口水。
如果他真的按著父皇的命令來做,少不得就要徹底犧牲江姒,父皇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是打算直接放棄江姒,不論生死。
「皇兄,你還沒睡啊,剛剛城主來找你有什麼事么?」
江姒這一天過得算得上是十幾年來最快樂的一天了,找到江逸衛的時候臉上還紅撲撲的,唇上的口脂蹭出去了一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江逸衛臉上的局促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還好江姒精神亢奮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說什麼,只是讓城主給傳個話說讓你早點回去。」
江姒一聽臉都垮了下來,她好不容易得到李逸的疼愛,這才一天就要讓她想起來自己那堆糟心的事,真的是太討厭了。
「你別這樣看我,父皇體諒你年紀小還貪玩,讓我告訴你可以跟著秦皇去大秦,但是在趙國使臣回國之前必須要趕回去,父皇已經把你的嫁妝跟和親聖旨都準備好了,有些事不該做的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些。」
江逸衛若有所指地點了點自己的嘴,江姒哪裡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一時間害羞和擔憂交織在一起,根本沒有看到江維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歉意。
為了楚國的江山,對不起了皇妹。
江姒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之間屋子裡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皇兄不必為我擔心,我心裡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