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都喊了起來
「皇上!」
「別啊!」
大家都喊了起來,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逸投在怒江上。
幾位活下來的刺客目光一變,接到的任務卻一定要把李逸殺死,但望著早已被怒江淹沒、不留痕迹的李逸,卻只能罷手。
在此情形之下,連他們都跟在後面跳了下去,卻無法找到李逸留下的痕迹。
「啊啊啊!賊子,受死!」沈晟淵好不容易趕到,屈指變成爪子,猛地抓在刺客之一腦門上。
「啪!」
像破開了個西瓜,沈晟淵徑直把刺客腦袋瓜子抓破。
這不,沈晟淵再泄心頭之憤,把這個刺客腦門捅了好幾個洞。
旋即才把眼光投向剩下刺客。
這幾個刺客相互對望,眼中盡現必死之意,自己就是圈養死士,不戰而屈人之兵,一敗塗地!
不是敵人死了,就是他們死了!
現在狗皇帝既然生死不明了,但是想來活下來的概率就更低一點了,那樣的話他們就不能生擒了。
突然,其餘還有活下來的幾個刺客,都橫刀立馬,對準了他們的脖頸,是抹去!
「住手!」
沈晟淵面色大變,急得聲嘶力竭大叫起來。
然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刺客脖之間有一條血線歪著頭倒下。
「快點,下到皇帝那裡去吧!」
沈晟淵看事情已經過去,便不再理會這幾個刺客,徑直朝部下和一些有點愚蠢的地方護衛軍大吼。
大家趕緊回過神來,一個個表情焦急的尋找著路下的江找到李逸。
但人們知道希望是渺茫的。
這條江這麼急,如果人們掉進去了,活著的幾率就很低了,何況皇帝剛才還是被刺客暗殺受了重傷,那麼活著的幾率就更大了.
但這句話沒人敢說,一個個心裡慌慌的。
皇帝如果出了什麼事,那麼他們幾個都是救駕不力之罪!一個個罪當被處斬!
顧嫣寧帶著趙鍵佞臉色煞白,望著奔騰不息的怒江像失去了靈魂,愣愣地望著。
良久之後,一直到沈晟淵一聲,她們突然回過神來。
「兩娘娘、皇帝洪福齊天定不出事。」沈晟淵酌量了一下語句說。
顧嫣寧帶著趙鍵佞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但表情卻依舊有些恍惚。
沈晟淵接著說道:「這一怒江水勢雖急,但...只要尚未見...見了皇帝的...龍的身體,那麼皇帝還是活了下來。」
對!
顧嫣寧與趙鍵佞重重地點點頭,無論如何只要沒有見過自己的...身體,那麼自己也不能算死亡!
「趕緊去找他吧!」趙鍵佞帶著哭腔。
顧嫣寧並不擅長說話,但同樣一臉著急的她轉身從怒江上跳下來。
她伸出手的高強也可以無奈怒江之中的沉穩身形。
趙鍵佞見此,並沒有胡言亂語,一樣縱身一躍,縱身一躍。
兩位婦女在怒江上,頂著洶湧而來的怒江水吃力地尋找著。
但他們註定會失望。
經過怒江上下所有的尋找,根本找不到李逸。
直到很晚才開始搜尋。
身邊的一些老百姓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到這一邊圍觀,紛紛被趕回來。
當然沈晟淵此時並沒有喪心病狂,他命人堵住李逸被襲落江消失之路,只派出暗影衛、傳信進宮、和鎮國公。
至於文官首領大秦丞相王守則,按理說皇帝發生如此大事,一定會通知他,但沈晟淵也知道皇帝對王守則總是看不慣,似乎王守則和北元之間隱約有些關係。
因此,沈晟淵此次並沒有派人去告訴王守則。
但好在李逸內功高深,使其惟一有幾分欣慰,自己禍不單行,其皇道神功也不自覺,已達到第五關。
稍微運息調坐一下,李逸覺得身體好很多,內傷已基本好轉七七八八,其餘都是外傷。
「老傢伙,你去死吧!」
就在此時,一個非常熟悉詭異的聲音進入李逸耳中。
李逸微呆了一下,難道...日語?
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昏迷多久了?
李逸一忍不住冒出這問題,這還在秦國的地盤上嗎?自己怎麼聽起來似乎有講日語的呢?
心生疑慮的李逸便站了起來,出門便想到底。
這一出門時,只見兩個頭梳丸子髮髻、留兩撇八字鬍、身穿倭國浪人裝束的人。
倭人呢?
李逸皺了皺眉,兩位倭人身上的衣服,和以前見到的倭國使臣一樣,有同有異,加上那聲和入日語差不多,使李逸斷定,二人是倭人。
目光又向下看去,只見其中一倭人腳下躺著一白髮老者,口中滿是血,正滿臉痛苦哀求:「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
「爹爹!爹爹!」
老人女兒看上去只有20出頭,相貌並不出眾,卻又說清秀。
「老頭你滴死滴活的!」一倭人是沖著老人吐口水,然後轉到老人女兒身上,唇角帶著淫笑「花姑娘滴,又白又嫩。」
說完便撲到老人女兒身上。
「啊!」
老人的女兒慌忙避走,但她是個農村女子,哪能逃過倭人毒手,一抓就是倭人。
李逸剛一出門便見此情景,立刻面色震怒,吼道:「住手!」
一聲斷飲,使倭人手中的行動被其一頓暴打。
倭人們轉過頭來,目光機警的盯著李逸,明顯沒有想到此處會有人。
只看李逸面目清秀、身仍用紗布包裹,便放下心來,兩人來到秦國近海燒殺搶掠時,同樣冒天下之大不韙,卻在之前被毒龍島海盜破獲富陽城,可以說賺足了盆,大大激發了散落在大海中的海盜。
因此這些來自不同國家流浪賊人的海盜聞風而動,這些日子頻頻出沒於東南沿海一帶。
兩個倭人是一群海盜中主要是倭人的馬。
「孩子們,你們滴,快死了!」
那懷抱老人之女的倭人見是這樣一個小毛孩子攔住了他的好東西,立刻面目猙獰,武士刀一橫在他手裡。
「哎呀,王曌君啊,別那麼粗野滴對待年輕人了,把它給我照顧一下。」
此時,另一名倭人發話制止了這名名叫王曌。
王曌看了看旁邊的夥伴,臉上帶著淫蕩的笑,看起來我明白,「哈哈哈,倒忘記三上桑您愛上這口,然後給您享受吧,我和這位花姑娘愜意自在的走著。」
「哈哈哈,不錯滴。」三上滿口應允,便色迷迷地望著李逸走來「花公子滴答:你別怕,我一定會心疼你。」
李逸望著這對他臉上帶著猥瑣笑容的倭男人,眼裡現出冰冷的光芒。
特娘,那就是把自己當兔兒爺呀!
永遠只屬於我透漏他人,難道你這塊死玻璃竟然想透漏我嗎?!根本就不知道!
望著日益逼近的倭人,李逸兩眼不動,直冷著臉龐,一股強大的殺意在他手上便射出來,直插三上倭人眉間。
「啵。」
一聲弱響,走在路上的三上一動不動。
王曌正準備脫下衣服時,老人女兒只聽得重物墜地。
王曌疑惑地轉頭,就看到三上倒在了地上,他下意識地問道:「三上桑不賞其物而卧其所為?」
三上答不上來。
王曌最後也覺得事情不對,為什麼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三上你有什麼問題?」
王曌丟下婦女向三上喊道。
「對於三上,你是怎麼做到的?」看到三上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王曌怒不可遏的對李逸起鬨。
李逸看著死人似的王曌冷冷地說:「別急,下次一定要赴地府迎接。」
王曌的臉變了是啥意思呢?三上的死亡?
王曌很不相信,趕緊上前蹲下身子,把正對地面的三上臉蛋兒翻過去。
但這一看,王曌的目光便凸起來。
他赫然發現三上眉心有一血窟窿!
這......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回事!
三上是如何死去的?並且還被戳中眉心身亡!
他剛沒見過人來呀,沒見過這小夥子有什麼動靜,三上是咋死的?
這不是被這小白臉打死了嗎?
王曌心裡湧出不可思議的想法。
「究竟誰滴工作?!」
王曌驚恐的望著李逸,彷彿看到了怪物。
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勝任的!
「把你們送到路上去吧!」
李逸喝了聲冰冷,另一股皇道真氣從他手上射了出來,刺穿了一臉驚恐的王曌的頭顱。
「吧嗒。」
王曌身體應聲倒地。
「啊!」
老翁之女為此情此景驚得驚呼。
「小翠,小翠,別怕,爹在呢。」
地面上的老者也被眼前這一幕嚇住,但聽得女兒驚呼后,他馬上堅強地爬起來,奔向小翠,抱住蓬頭垢面的女兒撫慰。
在親爹暖暖的擁抱與撫慰下,那個叫小翠的女子漸漸地安定下來。
只是無意間看著李逸,眼神里還有害怕。
李逸帶著和諧的微笑走到老人們和小翠面前,低聲問:「老伯,謝謝你救救我吧。」
老人見李逸神態和藹,心中的害怕少了些,他連道:「公子很有禮貌,當小老二在外捕魚時,正好看見公子漂流到江里,定要助他一臂之力,好在公子經過幾天昏迷后,總算醒來。」
「老伯救命之恩無齒不忘。」李逸一臉嚴肅的說。
「不知道老伯這裡在什麼地方?但在秦國的版圖上呢?」李逸問。
老伯愣住了,然後鬆了口氣,當他把李逸撈出河中時,已不省人事,身上也都有刀傷,看樣子並不是在途中碰到劫匪,是被仇家所殺,加之昏迷多日,不知此地亦難免。
「這是秦,這是寧波外的張家村。」老人答道。
李逸眼睛一眯,寧波?這不就是江浙一帶么?自己的這條路,究竟在江上漂了多長時間?
「公子你在哪?」老人們看到李逸一臉茫然,先是收拾了一下女兒小翠的行頭,然後問李逸。
「我是.」李逸正要回答時,突然後腦勺劇痛難忍,臉疼得捂住頭蹲下。
「啊......」
李逸嘶吼著,然後眼睛一亮,再次昏迷。
等他再醒來時已是傍晚。
「公子你醒過來了。」小翠正好斷碗熱湯而入,只見李逸睜著眼睛,立刻驚訝的大叫。
「你是什麼人?我呢?」李逸警覺到小翠的存在。
小翠一呆:這個公子怎麼回事?不早就有老爹的毛病?
不過小翠還是再一次回答了李逸,「公子,我叫小翠,這可是寧波城郊外的地方,我為您備好的熱湯,公子您趁熱喝下去。」
小翠給李逸擺上熱湯。
李逸望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湯水,目光炯炯有神的小翠一雙劍眉牢牢定格。
我是什麼人?
她是什麼人?
寧波?多麼熟悉的一個地方啊。但是為什麼我卻什麼也記不住呢?
「嘶......」
李逸後腦再次劇痛,令他頓時再次掩頭不見五指。
「公子、公子您還好嗎!」小翠看到后慌忙喊道。
「沒......沒事......」李逸露出難看的笑容。
儘管他記不起他是什麼人,這小翠也是什麼人,但他能感覺到,小翠並不敵視他,並且看上去,他還在接受著她的救助,所以李逸向小翠示好。
「公子,您等著吧,我走了就喊老爹走吧,老爹在村裡可是神醫,肯定有法可依。」說著小翠匆匆走出房間。
過了一會兒,她把老人拽到跟前快步走。
老人早就聽到小翠轉述的話,亦是不二之言,徑直向李逸將一脈象,但是脈象顯示一切都很正常,李逸甚至比一般人都好多了。
「公子,當真想不起老夫與小女嗎?」老人問。
李逸想了想苦笑著說:「老伯,我真的想不開,請問老伯的姓?」
老人瞪大眼睛看著李逸,特別是腦後若即若離。
「公子、老頭子姓張氏,就是這個張家村村醫人,您說我張老就可以了,奴家就是老頭子之女,姓小翠。」
「公子,瞧您這個病症,好像就是傳說中失魂症呀。」
張老面色略顯嚴肅。
「是失魂症?」李逸嚇了一跳。
趙國去對不對,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李逸沉默著避開了江姒的眼睛,或許當初他就不應該給江姒留有希望,沒有見過陽光的人怎麼會害怕黑暗。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我不想做什麼公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做你身邊的一個侍女……」
自從趙國的使臣到達楚國,江姒便一直在擔心害怕之中,甚至在使臣進宮之前就跑到這裡躲著,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都已經打算放棄了,打算以後只把李逸放在心底,偷偷的想一想就足夠了。
可是能在這裡碰到李逸,卻讓她已經沉寂的心再次活了過來。
「對不起。」
話已至此,李逸能說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他辜負了一個女孩的期望,也親手斬斷了一個女孩最後的希望。
低著頭的李逸沒有看到對面的江姒臉上堪稱扭曲的表情,只不過一閃而逝,之後便又恢復到那一種傷心且悲切的樣子。
良久之後,江姒漸漸的止住了哭聲。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最後把你們送出楚國吧,就當是我的成親禮物如何。」
江姒故作堅強對著李逸笑了一下,李逸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小姑娘太過難受,他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好,只好一直沉默著。
回到馬車上李逸都還在思考著什麼,姜砷檸叫了他好幾聲才把人叫回來。
「你這是怎麼了,喊你這麼多聲都不知道。」
姜砷檸掩著唇笑了出來,等李逸回過神要撲上來收拾她這才合了嘴,伸手幫他把翻了的領子挽回來。
「我在想,以後我要是有了女兒,絕對不會為了任何理由讓她去和親,男人的江山自然有男人守護,若萬事都要靠女人的男人,那怎麼能算得上是男人。」
姜砷檸不知道被他那句話給逗笑了,清越的笑聲讓人聽了也忍不住心情跟著好起來。
「秦郎還想著要女兒?回去我就得告訴宮裡的姐姐妹妹,讓她們個個都給你生兒子,到時候一堆臭小子圍著你煩死你,哈哈哈哈!」
李逸少有的能見到姜砷檸笑得這樣開心,剛剛和江姒說話的那些鬱氣一掃而光,撲上去抱著姜砷檸抓她痒痒。
這廂馬車裡的笑聲藏都藏不住,那邊江姒從酒樓里走出來隔著老遠都能聽到,身邊的侍女憂心地看著她,又狠狠地瞪了前面不遠處的馬車幾眼,這才張口商量著讓江姒上車。
可江姒卻像是自虐一般,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聽著馬車裡面的歡聲笑語,直到裡面的聲響漸止這才被侍女扶著上了后一輛馬車。
就在兩輛馬車準備好就要出發的時候,前面幾匹馬飛奔著就朝他們跑過來,直到馬車跟前猛地停下來揚起一陣灰塵。
灰塵散去,坐在馬車上充當車夫的沈晟淵,又咳了幾聲才看清了來人,正是被他們扔在青雷山寨養傷的時正陽。
「你小子行啊,這才幾天就好了?我看你這騎馬的樣子,可像是一點事都沒有了!」
「這不還得多謝了夫人的神葯,要不然我現在還像死狗一樣躺在床上動不了呢!」
說起來時正陽也是運氣好,碰上了姜砷檸給他了一顆保命的葯,不然就算是他生來心臟偏右,受這麼一下子,少說也要在床上修養上一個月。
哪怕是以後養好了,少不得後半輩子也會一直纏綿病榻,吃不得力受不了累,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苟且過活。
正是如此,時正陽對李逸的感激才更深,這樣保命的葯說給他就給他吃了。
他不過是李逸受人所託找的一個人,李逸竟然就能拿出來這樣的真心對他,再和蔣石那等小人一比更是難得。
李逸就是沒有聽到他心裡想的,要是聽到了,一定會滿臉滄桑地拍著人的肩膀說大兄弟你想多了。
這葯的方子湛良子都給了他,往後根本就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好在這東西用料珍貴無比,李逸手裡也不省多少。
只不過時正陽不是喜歡將感恩宣之於口的人,李逸也不是喜歡追根刨底的人,這樣一個微妙的誤會就一直延續了下去。
李逸推開馬車門示意時正陽到車上慢慢說,畢竟是大病初癒,在馬上折騰這麼長時間對身子多少有些不好。
時正陽也不矯情,山匪當了這麼多年男女有別這個觀念雖然心裡還有但習慣在那,等利索地跳上了馬車之後時正陽才反應過來馬車裡還有姜砷檸,當即就要跳下去。
「行了,在外面沒那麼多規矩,你老老實實坐著就行了。」
李逸被時正陽逗得笑了出來,敲了敲桌子讓人不必緊張。
「哦,哦。」
時正陽縮手縮腳規規矩矩地坐在離姜砷檸最遠的角落,生怕自己手長腳長再給人碰著了。
李逸看他自己願意折騰自己也不多說,直接跟他開門見山攤開了說話。
「這一次你去到大秦,我會先讓你去見諸葛將軍一面,那之後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說起來李逸對於人才總是有那麼幾分耐心的,他覺著要是把時正陽扔到羅子京身邊,這兩個人沒準還能臭味相投干出來點什麼。
時正陽撓了撓頭,這一次鬼門關前走了這一遭,倒是讓他把許多事情都看開了。
從其他沉浸在仇恨之中,在報仇無望之後便開始沉淪。
可是如今才發現,當初他逃走的時候,父親說的那一句話,才是自己最該聽卻沒有聽的話。
往事種種皆是過眼雲煙,父親征戰半生不過想換得天下太平,可最後得到的卻是被人誣陷死在自己的君主手中。
時正陽面色平淡,再想起這些的時候,心中那股激憤竟然也平寂下去。
「我想和父親說的那樣,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征戰沙場馬革裹屍......」
小時候的時正陽,最是崇拜自己的父親,做夢都想和父親一樣能在戰場上奪取功名。
只是父親卻告訴他打仗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為了阻止更多戰爭的發生,以戰止戰。
「希望能盡我的一份力,換取未來的天下太平。」
說到最後,時正陽的眼睛徹底亮了起來,哪怕只是看著小小的馬車裡小小的一扇窗,在時正陽的眼中卻像是有著星辰大海一樣。
李逸點點頭,同時心裡也為了時高遠而感到惋惜,能把戰爭生死都看得這麼通透,這位老兄不是常人啊。只可惜自己來的晚了。
「你的想法我可以幫你實現,我還可以幫你父親翻案,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時正陽猛地看過來,他從沈晟淵等人對李逸的態度,包括李逸提起諸葛無敵的態度上能看出來李逸身份必然不簡單。
但是在他看來,李逸最多也不過是個有些權勢的王爺,或者是什麼大秦的朝臣,卻從未想過李逸會是大秦的皇上。
他為什麼不懷疑?
廢話!誰家一國皇帝會隱藏身份到另一個國家四處亂晃!
不過時正陽沒問,李逸也沒有主動表明身份的意思,只是順著沈晟淵讓他叫自己公子。
時正陽聽到李逸這樣說忍不住又生出了些希望,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想父親蒙受不白之冤!
李逸看出了時正陽的猶豫,沒有催他,只是和姜砷檸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
「你想讓我幹什麼。」
時正陽問出來這句話就代表著他已經妥協,翻案這事並不簡單,就算是李逸也得費些功夫才能做到。
李逸心情大好,也懶得再逗他,乾脆給這個傻孩子把自己計劃好的都說了一下。
他早就計劃著要把時正陽拐走去給羅子京當個副手,培養培養說不定也能成為統領一軍的將帥之才。
而且時正陽比起其他正統軍士,身上更多了些江湖匪氣,說的通俗點就是不要臉耍流氓,這樣的人不帶兵簡直浪費。
李逸幾句話就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聽到血狼騎以戰養戰,以及羅子京在北元境內混攪一通的事迹,恨不得現在就見識見識這位武狀元到底是何許人也。
「等會去了之後,你就跟著羅子京做事,沒事學著點長長心眼,沒事被人家一說你就傻呵呵地往上沖。」
時正陽哪裡聽不出來李逸是在笑他,被蔣石一挑撥就跑來找茬這件事,這在李逸這裡絕對是一輩子的黑歷史了。
「嘿嘿--」
時正陽機智地閉嘴不說話,論嘴皮子的功夫,是個時正陽加起來也說不過一個李逸,他何必要自討苦吃。
話都說完了,李逸就毫不留情地把人趕去了後面的板車上,跟行李坐在一起,有這麼一個大燈泡在旁邊看著,姜砷檸都不好意思讓他偷個香。
如此又走了兩天,如今遠離了京城之後,他們的速度也就沒那麼趕,再加上隊伍里還有個嬌滴滴主動跟上來的公主殿下,他們的進程就更加慢了。
一開始還好,時間長了,李逸就有些受不了江姒的存在了。
他自認為沒有給江姒留下過什麼一定會娶她的誓言,江姒若有似無幽怨的眼神掃在他的身上,看的他一個頭十個大。
「還是早點給楚皇透露點消息,讓他把他閨女帶回去才好。」
「主子,你怎麼知道楚皇在找江姒公主?剛剛暗影衛傳來消息,楚皇似乎已經發現江姒公主不見了,正一邊穩住了趙國使臣,一邊四處尋找消息呢。」
沈晟淵拿著暗影衛傳來的最新消息找到李逸,一過來就聽見李逸自言自語在嘀咕些什麼。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楚皇終於知道他閨女丟了?」
其實關於江姒和親這件事,李逸是挺同情她的,但是如果江姒一開始就端正態度來找他幫忙,沒準他還真的會出手幫一下這小姑娘。
可是誰都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竟然直接用這種讓人十分反感的樣子來求人,弄得好像她今天的悲慘命運都是因為李逸一樣。
李逸向來吃軟不吃硬,江姒越是和他使手段,得到的就只能是她日漸堆積的厭惡。
「楚皇在公主和我們離開的當天就知道了,報信的是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沒有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離開。」
江姒不傻,她這次是要偷偷溜走,怎麼可能帶著那麼招搖的公主儀仗,只帶了兩個貼身侍女便跟上了李逸的隊伍。
「估計楚皇已經知道我來到楚國的消息,看似是在尋找公主,怕是在找我吧。」
李逸摸了摸下巴,直覺這個江姒就是個拖油瓶,能早點給她甩掉就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讓人家就是個小姑娘,你和她置什麼氣。」
姜砷檸一起聽著,她也知道楚皇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若是能找到李逸那自然是好,就算找不到李逸,他們拿著找公主做幌子,到時候也不至於太難看。
「你怎麼心這麼大,讓我看看你個小沒良心的是不是根本就不擔心你家相公!」
李逸隨意吩咐了幾句便抱著姜砷檸用自己扎手的下巴往她臉上蹭,滿臉的胡茬蹭的姜砷檸又疼又癢,最後還是她連連求饒李逸才放了她。
隊伍里的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李逸和姜砷檸的打鬧,只有聽到聲音從馬車上下來的江姒滿臉的震驚和嫉妒。
李逸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允許一個女人對他又掐又打還出言不遜,單隻看李逸和姜砷檸的相處方式就知道姜砷檸在他心裡的地位到底有多麼不同。
可是她姜砷檸憑什麼!就憑那一張狐媚的臉么!
江姒不知道此時的她已經因為嫉妒跟和親的壓力心性大變,身上再看不出從前清純活潑的樣子,整個人活像一個怨婦一般。
李逸也注意到了江姒出現,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和姜砷檸鬧了一會才找到江姒把楚皇找她的消息告訴她。
「你父皇如今滿天下地在找你,現在畢竟還在楚國之內,朕也不好太拂了楚皇的面子,公主還是別讓朕為難了。」
李逸臉上帶著疏離又不失禮貌的笑,若不是他的手還緊緊地拉著姜砷檸,江姒還真的會以為李逸就是這樣一個君子。
「父皇那裡我會去解釋,等我把陛下送出楚國自然會回去和父皇復命。」
江姒心裡著急但面上不顯露半分,李逸整日里就和姜砷檸膩在一起,她根本找不到單獨和李逸相處的時間,更別說實施計劃了。
李逸看著江姒揣著明白裝糊塗有些心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