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天下戰詩文抄》
李浩然從學塾離開，還沒到家就發現家門口的巷子里居然擠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
本就狹小的巷子里，顯得更加擁擠。
馬車旁邊都是衣著華貴的家僕，院子里居然都站滿了人。
李浩然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青青就走了出來。
她手裡捧滿了禮物，小臉上大大的眼睛里有更大的疑惑。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今天酉時以後，突然來了一大堆人，都是找你的。」
青青小聲道：「送什麼的人都有，比呂老爺那次還誇張。」
「少爺，我跟這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有這麼多親戚朋友……」
世態炎涼，如人飲水自知。
眾人來拜訪李浩然的名頭五花八門。
有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親戚」，有的是根本就不認識的「世交」……
還有就是來給家裡孩子找「西席先生」的，也就是私塾先生。
其實李浩然清楚得很，說是讓他去當私塾先生是假，攀交情走門路是真。
即便沒有今日眷聖詩的事情，眉山縣的大族們看到呂有方「投資」了李浩然，「跟投」一下也是正常。
等在客廳里的眾人見李浩然回來了，紛紛自報家門，朝他行禮。
李浩然也不記得誰是誰，只知道都是眉山縣的大族，作揖還禮后挨個送走。
最後就剩下李浩然手裡的一大堆大紅名帖。
各式各樣的禮物堆了半座屋子。
青青心靈手巧，很快就幫李浩然整理了出來。
今天的禮物一共收了金銖銀銖摺合起來一共十枚。
文房四寶三套。
筆洗、鎮紙、筆夾這些雜物雅玩不少。
幾本修鍊用的書籍。
用於增強體質的補藥血參丹五瓶。
用於補充靈氣，輔助修鍊的靈虛丹十瓶。
天下文寶、戰詩、秘笈與修鍊境界相等。
根據孔聖的那一句：「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引申出半途境后三個境界：而立，不惑，知命。
連上初學、半途就是天下修鍊境界的「下五境」，也是大部分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境界。
天下丹藥、神兵、天材地寶與世家等級相同。
九品中正制下，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這些大族送來的只比九品略高一點的八品丹藥。
一瓶九品丹藥無論是血參丹還是靈虛丹都是一枚銀銖一瓶。
八品丹藥相當於十瓶九品丹藥的藥效，價格也是同理，以此類推。
看到眉山縣大族送來的只是八品丹藥，李浩然反而安心了不少。
先是驚聖詩，后是眷聖詩。
這兩個消息若是提前暴露，再加上他與川中吳家、郡守吳宕的過節，足以讓他明裡暗裡都成為眾矢之的。
青青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開心道：「少爺，以後咱們再也不愁晚上點燈的錢了！」
「這麼多錢，我們得用到什麼時候啊……」
李浩然笑了笑說道：「你收拾一下，租一輛馬車，準備一些乾糧。」
「我們可能明天就要出門了。」
青青不禁問道：「少爺，咱們去哪裡？要出去多久？」
李浩然笑著說道：「我們需要出去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直接去郡城考試先去峨眉山。」
青青訝異道：「少爺，我們去峨眉山幹什麼？是去拜神嗎？」
李浩然輕輕在她的鼻尖颳了一下，笑道：「去碰碰運氣。」
「讓神仙老爺保佑青青長成一個大美人！」
青青頓時霞飛雙頰，低下頭來嘀咕道：「少爺，你又拿我開玩笑。」
日暮之下，青青又張羅了一桌好菜。
吃完之後，青青收拾了餐桌，點好油燈讓李浩然看書。
李浩然看的書是《天下戰詩文抄》。
裡面收錄了半聖境以下，所有境界可以使用的戰詩。
通用戰詩以外，還有秘傳戰詩。
後面一種是師徒、家族私向傳授的戰詩。
其他人也有可能領悟戰詩「真意」，或得到詩文作者的認可而「開禁」。
秘傳戰詩里又有專屬戰詩，只能作者自己使用。
而立境是最低境的戰詩，一共四首。
劉邦所做的《大風歌》，可以用天地靈氣召喚狂風。
《詩經》中收錄的《常武》，可以強化身體肌肉素質。
刺客荊軻所做的《易水寒》，可以短時間內召喚荊軻之魂助戰。
上面三首是通用戰詩，還有一首秘傳戰詩是魏國文聖曹植的《白馬篇》。
李浩然的神魂在現代十九年，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自然需要溫故知新。
李浩然的思緒被一陣碎碎念給打斷了。
暗室之內，一燈如豆。
不知何時，青青洗完碗筷，坐到了桌邊，與李浩然共用一盞油燈，一邊對著賬本，一邊碎碎念。
「租一個月的馬車要五個金銖，好貴啊！」
「少爺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常吃的葯要備一些。」
「乾糧要買多一點，饅頭、大餅都要準備一些，要讓少爺換換口味。」
「肉乾要多準備一點，可是城裡的肉又漲價了！」
昏暗燈光映在青青的秀麗臉龐上，認真地讓人心疼。
李浩然只覺得暗室燈火都變得溫馨了起來。
「青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的！」
他在心裡暗暗說道。
……
翌日清晨。
眉山學塾前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學塾正門之上，將會有秀才榜張貼出來。
資格最老的夫子譙不周一身黑色儒服，走到正門之前，面色肅穆。
他抬起手來，通體赤紅的秀才榜憑空而起。
紅榜升到一丈高度，面對人群緩緩展開。
上首是「眉山縣秀才試榜」。
隨後展開的第一個名字。
「西山鎮，劉鵬松」。
眾人都是一愣，有人皺眉道。
「第一名居然不是李浩然？」
第二個名字。
「青龍鎮，王雨丞。」
這一下，竊竊私語的人更多了。
第三個名字。
「青龍鎮，林虢君。」
頓時，更多人嘀咕了起來。
「不是說，李浩然還沒等發榜就被定為秀才了嗎？」
「怎麼連前三甲都進不去？」
第四個名字。
「北原鎮，曹睿。」
這一下，人群中跟李浩然站在一起的青青都有些擔心起來。
「少爺，你該不會……該不會落榜了吧？」
「這不太可能吧？」
李浩然微微皺眉。
他從昨天謝靈韻讓眾人保守秘密的時候就猜到了。
謝靈韻必然會降低李浩然的名次，防止他成為眾矢之的。
就在這時，紅榜展開到了一半。
「北山鎮，李浩然」的名字終於出現了。
只聽得有人冷笑譏諷道：「居然有人傳說你寫出了驚聖詩……」
「李浩然，這是你自吹自擂的吧？」
身邊頓時就有其他士子附和道：「第五名都敢吹自己寫出了驚聖詩！」
「李浩然，你身為文人，簡直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