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的氣運被削過
今日到席的客人,在眉山縣非富即貴,大部分都是為博得謝靈韻的芳心而來。
此時謝靈韻留李浩然獨處,這些人羨慕之餘,更多的是敬佩。
如果寫出眷聖詩的人都沒資格留下與謝姑娘獨處,誰還有資格?
忽然,呂有方起身拱手道:「浩然兄,呂某得入而立境,大恩不言謝!」
一旁突破到半途境的士子也站起身來:「浩然兄,此恩此情,我眉山縣王家必有厚報。」
一時,參會的其他人也紛紛拱手向李浩然真誠致謝。
在座的無一例外都是眉山縣的大族,他們雖然沒有直接的境界突破,但憑空得了茶聖陸羽的「聖眷」,欠了李浩然一份不小的恩情。
李浩然彬彬有禮,作揖還禮。
謝靈韻又叮囑眾人保守眷聖詩的秘密。
眾人紛紛應允,陸續離開茶室。
茶室之內便只剩下謝靈韻與李浩然兩人了。
謝靈韻抬起手,指了指身前的座位道:「李浩然,你坐下!」
李浩然微微一愣,坐在謝靈韻的對面,只覺得茶香伴著謝靈韻身上特有的體香。
清新撲鼻,令他不自覺地有些臉紅。
謝靈韻看了看李浩然,笑道:「你怕我?」
李浩然正要低頭,忽然謝靈韻道:「抬起頭來,讓我看一看你!」
李浩然只得有些尷尬地與謝靈韻對視。
謝靈韻抬起右手兩指在眼上輕輕一抹,輕聲吟道:「天地無窮變,望氣主吉凶!」
言罷,她兩指懸停右眼之上,如一葉障目,左眼直視李浩然。
李浩然頓時就有一種被盯住的感覺,正覺得奇怪,謝靈韻反倒「咦」了一聲。
「你身上遭遇過什麼變故嗎?」
「為什麼你的文氣如此衰弱?」
李浩然一時沉默,皺眉問道:「夫子,我的文氣很衰弱?」
謝靈韻點了點頭,憂心忡忡道:「秀才試時我看到你的詩文上的文氣,還以為是看錯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謝靈韻嘆了一口氣道:「天下氣運,無分文武,共有六種。」
「最差漆黑,朝不保夕,旦夕死於非命。」
「其次灰白,庸庸碌碌,至多可中秀才,擔任刀筆小吏。」
「再次赤紅,事業起步,最多可中舉人,可為一縣主官。」
「然後青藍,富貴之人,可中進士,至多可為一郡主官。」
「然後純紫,可封半聖,官運亨通,位極人臣。」
「最好是純金,天之驕子,天地所鍾……」
李浩然微微一愣,皺眉問道:「我的氣運是什麼顏色?灰白嗎?」
謝靈韻無奈道:「你文道氣運漆黑。完全不像是能夠寫出驚聖詩跟眷聖詩的人……」
李浩然頓時愣住了。
他的詩文全部都是無字天書里從現代帶過來的。
可能也是他這樣開掛的行為遭到了天道的「嫌棄」,氣運被直接削到了谷底。
有得必有失,人在做,天在看。
李浩然雖然失落,倒也能夠坦然接受這樣的結果。
謝靈韻繼續說道:「但你氣運很古怪,文道氣運漆黑,其中夾雜一團灰白氣運,若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李浩然不禁問道:「夫子的意思是,我的氣運還有轉機
謝靈韻皺眉道:「氣運分為先天與後天,有的人天生強運,為天地氣運所鍾,自然也有人後天不斷積善成德,改善自己的氣運。」
「所以,你不必灰心。」
李浩然還沒反應過來,謝靈韻驀然伸手入衣領,在雪白脖頸之下兩指一捏,取出一枚纏著紅線的玉佩,輕輕放在桌上。
玉佩色澤青綠,其上松竹栩栩如生。
她柔聲說道:「李浩然,孔聖說,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我得你一首眷聖詩的恩惠,自是要有所回報。」
她將玉佩輕輕推給李浩然說道:「這是我離家時,我父從謝家宗祠替我求來的玉佩。」
「你戴在身邊,可暫時改善你的氣運。」
李浩然急忙推辭道:「夫子,此物太珍貴了,我豈能……」
謝靈韻驀然正色皺眉道。
「以你現在的文運,就算再寫出驚聖詩文也不可能通過舉人試。」
「你當知道,得不到舉人文位,你終身境界都無法入而立境。」
「你連戰詩都使用不了,哪怕你寫出過驚聖詩,你也終生無所作為……」
「可你如果去找增加氣運的機緣,以你現在的氣運幾乎很難有所收穫,甚至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李浩然頓時就明白了謝靈韻的意思。
謝靈韻是怕他外出尋找機緣時遭遇不測。
他收下玉佩,輕輕纏在手上,朝謝靈韻拱手道。
「謝夫子,此恩此情,沒齒難忘!」
謝靈韻淡淡一笑說道:「下個月就是川中郡城的舉人試。事不宜遲,明日你領完秀才試的才氣灌頂就啟程去吧!」
李浩然點了點頭,正要告辭,謝靈韻又道。
「峨眉山上,有一處無名廟宇十分靈驗,雖然不知供奉的是何方神祇。」
「但無論文士,武士多有去尋求機緣加持。你可去碰碰運氣!」
李浩然這才拱手告辭而去。
離開謝宅,忽然就迎面遇到了學塾夫子許勁。
在許勁身側還站著一位中年男子,天地並不算冷,卻用漆黑斗篷罩得嚴嚴實實,漆黑風帽之下隱約可看到一截明黃色的絲帶。
李浩然與那奇怪男子擦肩而過,驀然就有一種好像被人盯住的感覺。
那感覺跟之前被謝靈韻望氣時一模一樣。
他驀然回頭,只見那古怪男子正垂下右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與許勁攀談著什麼。
李浩然微微皺眉,倒也沒有當場揭穿,很快就離開了學塾。
確認李浩然已經離開了視線,一身漆黑斗篷的古怪男子驀然冷笑了起來。
「許勁,那小子一身文道氣運漆黑……」
「你居然說他能寫驚聖詩。」
男子右手兩指併攏,緩緩抬到眼前比劃了一下。
「若不是我會一點望氣術,真就被你給糊弄過去了!」
男子冷笑道:「交出那個寫出驚聖詩的小子,否則的話……」
「我就把你當年的那件事情給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