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 180 章
咸陽宮內。
二皇子聽著宮人們的回稟,斟酌半晌:「這次熱河,確定了八阿哥會去了?」
「是。」小宮女把身子彎得很低,十分恭敬:「奴才是聽到乾清宮的宮人在那邊談論的,一準沒錯。九阿哥不去,八阿哥和十阿哥是去的。」
因為二皇子叮囑了她只留意**十這三個皇子的動向,所以她如此回稟,並沒有帶上其他人。
二皇子若有所思:「讓老九留下,而他自己和老十同去,這其中必有什麼打算。」
輕聲嘀咕完,他又問小宮女:「那五阿哥到底去不去?」
問這個事兒主要是因為年氏的關係。
他在宮外的人手比較少,大抵也都是一些官員和奴才,卻不是八阿哥十阿哥身邊的。
而年氏身為阿哥身邊的通房,是唯一他能動用而又用起來能夠不動聲色不會驚動其他人的。
小宮女之前沒有留意五阿哥,愣了半晌:「奴才不知。」
二皇子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自己后,二皇子坐於窗邊,仔細斟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老八的生母良妃的忌日就在熱河出行的那段時間裡。
老八一向做事十分謹慎,輕易不會做得罪皇阿瑪的事情。
但是,倘若在去熱河的這段時間裡,讓老八「為了生母」而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再讓皇阿瑪去厭惡老八的話,說不定就能成事。
但老八對他生母好似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二皇子有些煩躁地起身,在屋子裡踱來踱去。
他需要一個聰明又大膽的幫手,年氏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但是這一回,年氏不能扮作八側福晉的丫鬟跟去熱河了。
每個阿哥府上的奴才每天做什麼事兒都有定數。年氏如今是通房身份,基本上算是奴才,每天都有需要做的活兒。
如果五阿哥府上的人發現她不在府里了,又是麻煩一樁,不光計劃沒得施行,說不定年氏這個幫手還會折在這件事裡頭。
必須得讓五阿哥去熱河才行。
可是五阿哥年紀大了,而皇阿瑪又喜歡帶著年輕的皇子同行。五阿哥不跟去熱河的話,身為五阿哥通房的年氏,就絕對沒可能跟去熱河。
這是個十分棘手的點。
「得讓老五能夠帶著她去熱河才行。」二皇子這般思量著:「只有她去了,這個事情才能比較順利得辦成。」
他得著手把這件事安排妥當,而且越快越好。
至於怎麼安排而又不讓皇阿瑪發現是他做的,則需要細細思量一番。
這天太后正在宮裡品著茶,吃著御膳房端上來的新出的點心,便聽身邊的宮女來稟:「太後娘娘,二皇子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呢。」
「老二?」太后十分疑惑:「他來做什麼。」
宮女低著頭不吭聲。
太后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也沒指望這些宮人能夠揣摩主子們的心思,擺擺手讓人下去::「把他叫進來吧。」興緻缺缺的樣子。
宮女小碎步出了門,不多會兒,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殿內。
他人到中年,步履緩慢略顯虛浮,眼睛下面兩道明顯的烏青,臉色蒼白唇色很淡,看上去身子不太康健,且消耗了太多精神氣兒的模樣。
太后看到他后,微笑著問:「胤礽怎的想來看皇祖母了?哀家今兒也不知道你會過來,沒讓人提前準備好吃的。」
說著,她擺出來一副慈愛祖母的樣子,邀了二皇子落座。
二皇子端坐在椅子上,扯了許久旁的事情,語氣關切地問著太后最近的身體健康狀況。
祖孫兩個心裡都亮堂得很,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二皇子來了就不可能只是關心太後身體的這個事兒。可是宮裡就這樣,直接了當地把話說出來未免顯得太過愚蠢,倒不如繞個圈子,互相關心一下,彼此面子也過得去。
其實這也是太后不喜二皇子的緣由之一。
像是老四一家子,就不會這樣客套,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一目了然。
在太后她老人家看來,老二多少是缺了一些大氣和度量的,這一點與雍親王府一家人相比較起來,缺陷更明顯。
太后心裡嘆息著,面上笑容更深。
二皇子估摸著火候差不多到了,就道:「皇祖母,孫兒今日過來是有個事情想建議您的。」
「你且說說看。」太后微笑著。
「前些日子,蒙古格格來了我們京城過年,這是一樁大喜事。」二皇子道:「這一趟去蒙古的話,說不得會經過她家附近……」
「這是沒有的事兒。」太后打斷了他的話,斷然道:「我問過皇帝了,這一次出行,不會經過陶格塔袞家那片草原,你多慮了。」
二皇子喉頭動了動,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茬。
以前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自然有地位有能力知道皇上的路線是哪一個,而且很早就能知道。
因此這一次他還沒收到消息,就下意識地覺得太后也沒收到消息,這才有了方才的一番言論。
但他忽略了一點,現在他已經不是太子又被皇上厭棄,自然是無法得知的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一點都沒收到消息的同時,太后卻都已經知道了清晰路線。
這讓他心裡憤恨不已。
皇阿瑪,到底是太薄情了些。
太后看他表情糾結中透出幾分恨恨,不由得眉頭輕輕擰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露出笑容:「不過,胤礽你想說什麼?萬一皇帝忽然改了路線去陶格塔袞家那邊,也說不定。你且說說看你的主意。」
「孫兒想著,蒙古格格既是來了,我們經過她們那裡的時候自然要回訪才是。」二皇子雙手緊緊揪著衣裳下擺,因為憤怒指節都泛了白:「我們兄弟雖然都學過蒙文,卻都不太精通。唯有五弟,得皇祖母的教導,擅長於此。孫兒便想著,讓五弟和五弟妹這一次跟著去也挺好的。」
太后心底起疑。
二皇子素來和五阿哥不太親厚,怎的忽然就提起來了老五?
不過,二皇子的這個提議倒是挺合太后心意的。
太后很是疼愛五阿哥,在他小時候就悉心教導他蒙文。
如今她年紀大了,而他也已經到了中年,也不知道還有幾次去蒙古的機會。多抓住一次機會也是好的。
太后也有自己的私心在,總希望自己養大的孩子幫她去看看她的那片故土。
所以,即便是懷疑二皇子的用意,但她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胤礽的這個提議不錯。哀家晚些時候和皇帝說說看,能否讓老五跟了去。」
二皇子便十分開心,走出屋子的時候連同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雖然太后口上答應了二皇子,但她的心裡終究是犯嘀咕的——老二平時和老五沒什麼交情,從小到大都是如此,這她是最清楚不過的,畢竟老五是在她跟前養著長大的。
為甚忽然之間老二會幫助老五求一個去蒙古的機會?
而且,還特意提到了老五媳婦兒?
太后心裡門兒清,這次的出行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但她還是和康熙帝講了一聲,把五阿哥和五福晉加到了出行的名單裡頭。
左思右想,她老人家終是不太放心這夫妻倆。
五阿哥倒還好了,再怎樣也是個皇子,又是在蒙古地界,太后的娘家博爾濟吉特家也會對他明裡暗裡照料幾分。
可五福晉就不同了。
她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性子,活潑開朗又缺少心眼兒,不似四福晉那般的沉穩冷靜讓人放心。
太后疼愛五阿哥,而五阿哥又十分寵愛五福晉。於是太后自然也是十分疼愛五福晉的了。
出行在外,太后倒是不太擔心五阿哥,卻憂慮五福晉因為性子衝動而會被人拿來當槍使,做那個出頭鳥。
思來想去之後,太后讓人把四福晉叫到了宮裡來,和她說,想讓她跟著一起去熱河跑一趟。
「你是再穩重不過的了。」太后握著四福晉的手,懇切說道:「老五媳婦兒一向和你親如姐妹,這次出去,你幫哀家守著她點兒。不期盼著她能做出來什麼厲害的事兒,只求她平平安安的,連帶著老五也能平平安安。」
讓八阿哥和十阿哥隨行去熱河,這是皇上的主意,太後置喙不得。
如今太后塞進去了個五阿哥已經是極其難得了,再想多塞阿哥過去卻是不能。
除非是讓老四過去,皇上許是能夠點頭,這可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不光他,他一家子都得皇上喜愛。
但是老四和老十三老十四有監國之職,不便隨意出行。
現下唯有叮囑四福晉,讓四福晉同去。
畢竟皇上很是寵愛四福晉,讓四福晉跟去的話,他只有連連贊同的份兒,萬萬不會嫌煩的。
珞佳凝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無意間得了這麼個「差事,」不由奇道:「皇祖母既是擔心五弟妹,為甚不讓她留下,獨獨讓五弟跟了去?」
太后聞言,淡淡冷笑:「那胤礽不知道打了什麼主意,竟是說話間透著非要讓老五媳婦兒非要跟去的字句。我總得看看他是個什麼目的才好。」
皇家的人,做事兒都有自己的考量,沒有什麼是白白去做的。
特別是胤礽這個人,沒了太子的位置后,看似十分悠閑,卻眼底透著烏青一看就日日難以安眠。
他睡不著的時候,天知道在想什麼!
太后的眸中透出幾分嚴肅和冷靜。
四福晉瞭然地點點頭,又道:「我這貿貿然忽然說要跟去,會不會太過突兀了?雍親王府沒爺們過去,偏我一個女眷要獨行而去,顯得太過奇怪不說,指不定會讓有心人覺得我在提防著什麼。」
「這倒也是。」太后沉吟道:「這樣吧。弘暉最得皇帝喜歡,哀家跟皇帝說,讓暉哥兒跟著去見識見識。都要成親的人了,總得見過世面才好。這樣的話,皇帝應當是會答應的。」
雍親王府的一大家子都受皇上喜愛,哪個拎出來都能讓皇上點頭,這一點太后還說心裡有數的。
珞佳凝見狀,知道這個事兒是不容置疑必須去做了,於是點頭應了下來。
事情定下來之後,珞佳凝左右已經出了府,看已經過了晌午,索性去一趟張府把孩子們接回來。
今兒張廷玉休沐,晨姐兒和弘曆倆人都是一大早就去了張家,跟著張先生讀書習字。
平時都是蘇培盛高無庸或者安福帶人去把小主子們給接回來。
現在珞佳凝左右已經出來了這麼一回,倒不如多行一段路接他們,也是順道的事兒。
門房的人早已認得雍親王妃,看到她后,即刻放行恭送王妃入內——張廷玉一早便叮囑過了,王府的人來的話,不用通傳,直接進去就好。
珞佳凝便緩步往裡行去,沒多久,便見到了院子里正在罰站的兩個小人兒:晨姐兒與弘曆。
另外,有陪伴二人罰站的乖巧少年一枚,張若溎。
晨姐兒和弘曆正一人頭頂一碗水,直愣愣地站在院子里,半點兒都不敢亂動。不然水灑出來的話,還得繼續加時辰。
張若溎已然是少年模樣,身高已經開始往上躥了,雖然十二三歲的年紀,卻快要和雍親王妃一般高。
他板著臉背著手,一臉心痛地站在旁邊,看看晨姐兒那因為頂不住而有些發顫的小腦袋,心疼地連連嘆氣。
珞佳凝看得好笑。
她半點沒覺得自家兩個熊孩子被罰有什麼不對的,連句話都懶得搭理他們倆,反而問張若溎:「溎哥兒在這裡做什麼呢?你既是不用罰站,只管屋子裡坐著便好,不需和這倆人一起曬太陽。」
現在是下午,太陽還沒落山,依然比較大。曬足了時辰也夠難受的。
張若溎一臉痛心地看著晨姐兒,輕聲嘀咕:「晨妹妹沒做錯事情,不過是元壽總來招惹她,幾次三番后她煩了,呵斥元壽幾句而已。結果爹爹不只罰了元壽,連她一併罰了。」
說著,張若溎走到了晨姐兒身邊,溫聲輕問:「晨妹妹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頂一會兒?」
晨姐兒板著小臉一本正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顧先生講課,隨意說話隨意呵斥元壽,是我做錯。理該當罰。溎哥哥無需幫忙,我受得住。」
弘曆在旁邊不幹了,嚷嚷道:「張若溎你只幫她不幫我!」
「誰讓你先拿狗尾巴草總撓我的?」晨姐兒小臉綳著不敢動,嘴巴氣呼呼地說:「溎哥哥心裡敞亮著,知道是你有錯在先。他才不會幫壞人。」
弘曆偷偷瞥一眼娘親,大聲嚷嚷:「姐姐欺負人!溎哥哥欺負人!」
珞佳凝看不下去了:「你可閉嘴吧臭小子。若不是你,姐姐會跟著受罰?再隨意攀咬的話,為娘讓你今兒晚上跟著張先生住!看你不罰一個晚上呢。」
弘曆一想到跟著張廷玉一晚上,頓時嚇得小臉慘白,不敢再吭聲。
珞佳凝見勸張若溎進屋勸不動,她便自顧自進屋找張廷玉吃茶去了。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倆熊孩子的懲罰時間已過,她才帶著他們一同回了王府。
傍晚,胤禛歸家。
聽聞孩子們被罰的事情,胤禛把倆熊孩子叫到書房,好一通訓斥。
晨姐兒脊背挺直地聽著父親訓導,而弘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倆人無論怎樣,都乖乖地受了教,倒是各自知錯,沒有再故意為自己辯駁。
珞佳凝特意和胤禛說了一聲,讓他幫忙留意一下五阿哥府上的動向。
「我和太后都覺得二皇子這一番安排不怎麼正常,好似是另有打算似的。」珞佳凝與胤禛道:「他定然有另外的安排,只是如今還沒猜到是什麼而已。」
胤禛笑問:「你果真是『沒猜到』嗎?」
他眸中透著濃濃笑意,望向自家福晉,眸中意味不言自明。
珞佳凝橫了他一眼,輕哼著說:「我自然是約莫猜到了,說不定和年氏有點關係。二皇子少不得要讓年氏跟去。但是,他的安排應當不僅限於此吧?」
胤禛莞爾:「誰知道呢。或許,他的能力也僅限於此了。」
二皇子應當是還不知道,雍親王與雍親王妃已經知道了他和年氏暗中勾搭上的事情,所以才會這般明目張胆地做出安排。
其實,二皇子做了太子那麼多年,已經養成了十分孤傲的性子。
他目空一切,總覺得世事盡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做事兒自以為是十分謹慎,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在安排著一切的同時,旁人亦是能夠在他身後安排另外的事情。
就比如這一次,他自以為是借了陶格塔袞來過的事兒「順口」提起五阿哥同去的建議,好似十分高明。
但太后即便足不出戶,也依然比他沉著冷靜,順水推舟反而利用了他的這一點脾性,讓五阿哥同去的同時,背地裡也作了另外的安排。
反正二皇子一向不太把四福晉看在眼裡,即便是四福晉跟去,在他看來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總而言之,只要年氏能夠作為五福晉身邊的丫鬟跟去,就算達到了目的。
——二皇子應當是很相信年氏能力的。在他看來,能夠讓他心甘情願栽到她手裡的女人,肯定手段不容小覷。
珞佳凝心中有數。
她沉吟片刻,偷偷看了四阿哥的神色一眼,心中有了計較:「那麼照著四爺的意思,我和五弟妹不妨學一學皇祖母,也來個『順水推舟』,索性讓年氏跟去了?」
「那是自然。」胤禛笑著說:「你想想看,胤礽如今最想針對的,可是老八。倘若年氏跟去了,她聯合二皇子所針對的也是老八。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
就讓二皇子和年氏聯手去。
就讓他們倆去針對八阿哥胤禩。
反正太后是讓四福晉和五福晉要好好的,也沒讓她們倆護著八阿哥那邊,那這妯娌倆就當是去蒙古看風景了也不錯。
珞佳凝輕輕頷首,覺得這事兒就這樣去辦也不錯。
只她還在擔心一個事兒——
「四爺可曾選好了元壽的蒙語師父?」珞佳凝不想自己離開前,兒子的教導師父還沒定下來,語氣有些急切:「我這邊還沒拿準主意。」
「我倒是擇定了一個人。」胤禛緩緩說著,走到桌邊,順手提筆,寫下了一個名字。
馬齊。
胤禛最終選定了他來做弘曆的蒙語師父。
珞佳凝知道這個消息后,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問:「四爺為何選了這個人?他當初為了八阿哥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馬齊當初帶著弟弟馬武、李榮保一起支持支持八阿哥,還被皇上下令由八阿哥拘禁起來,算是富察家最慘的三兄弟了。
後來倒是被放了出來,而且馬齊還重新委以重任,四阿哥也幾次三番明裡暗裡地對這個人表示善意。
但,珞佳凝對馬齊的信任也僅限於讓他和自家老公在朝堂上接觸。
把自家兒子交給他來教蒙語,這種事兒珞佳凝是無法接受的。
胤禛莞爾:「我倒是覺得把元壽交給馬齊沒甚不可的。」
「孩子在外,做額娘的最擔心的無非是他的安危。」珞佳凝:「四爺把元壽交給馬齊,不怕他在富察家不安全嗎?」
「不會。」胤禛斷然說道:「現在富察家的兄弟幾個最痛恨的莫過於胤禩了。元壽在他們家,我覺得會相當安全。」
珞佳凝依然有些不甘心:「可我覺得元壽和馬齊在一起,元壽怕是會被馬齊給帶偏了。馬齊那個看人的水平,不是我說。從他當初選擇八阿哥來看,就不是多麼有眼力價的。倘若他教導得元壽『識人不清』可,又該如何?」
胤禛不答反問:「那你覺得馬齊和元壽在一起,到底是馬齊會拿元壽沒辦法,還是元壽會拿馬齊沒辦法呢?」
他諄諄善誘地凝視著四福晉,聲音舒緩:「仔細想想,不要帶有偏見。」
珞佳凝仔細想了想。
最後,她不得不承認,就弘曆這小子調皮搗蛋的水平,馬齊還真有可能會被弘曆這小屁孩搞得頭昏腦漲,繼而投降的。
畢竟弘曆正是會鬧騰的年紀,而馬齊已經六十多歲了,折騰不動。
「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元壽的教導問題。」胤禛斷然道:「他跟著馬齊去學蒙語,也只能僅僅是學蒙語而已。馬齊已經沒精力去教導他旁的了。啟蒙和人品教導,還得是衡臣來。」
衡臣便是張廷玉。
雍親王家三個孩子的啟蒙先生,全都是他。
嚴師出高徒。
有他在,雍親王府的幾個孩子品性方面便不會出現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