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杜衡躺在床上,原是頭腦昏沉想要睡上一會兒,結果一沾到床上反倒是睡不著了。

他望著帳頂,思緒像雪,漫天飄飛。

今天他結婚,坦誠對一個男人來說,能娶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喜悅早在確定下婚事的時候就已經高興過了,而下最期待的肯定是新婚之夜。

這事兒他格外上心,畢竟跟他結婚一樣還是頭一遭,雖說是沒有吃過肉,但也見過豬跑,問題不算大。

他糾結是不是太快了?

可這是大耘朝了,入鄉隨俗也不過分吧。

而且據他所知,如果新婚之夜不圓房的話,那是對新人的羞辱,他總不能這樣對小滿,這回開口說要成親的可是自己。

但.他跟小滿認識的時間確實也不長,這滿打滿算也還沒有半年。

「相公,睡著了嗎?」

杜衡還沒有掙扎出一個結論,不知覺外頭已經安靜了,他的夫郎回來了屋子。

他心裡不免有些失望,可又理解,杜衡酒量不好,今兒席面兒吃了那麼多酒,乏了早睡也是應當。

他坐在床沿邊,正脫著褲子,忽然一隻手從帳子里伸出來一把就圈住了他的腰,輕鬆給撈進了床鋪上。

秦小滿挪動身子和睡的暖呼呼的杜衡貼在一起。

「嗯?.那換個姿勢吧。」

秦小滿趴坐在杜衡的身上,看見杜衡光潔的皮膚,由衷感慨了一句。

聽到秦小滿的聲音,他豁然開朗。

「.」

他偏頭吹了燈,屋裡陷入黑暗,腿一抬就將秦小滿壓了下去。

「何必還惦記著外頭的事情,我又不是料理不好。」

摸索著正欲要動手動腳,秦小滿卻推了他一下:「你做什麼啊,這樣壓著我都喘不過氣了,還怎麼睡啊。」

「你好白啊。」

合適,他心安由著秦小滿扒了他的衣服。

做點別的不在話下。

杜衡捏了一下秦小滿的手:「我惦記的是今晚我們成親。」

這樣也好,兩個人在一起感情深淺也不是全然由時間長短決定的,他們也了解不少了,比當下很多人強得多。

秦小滿眼睛忽而亮起來,他連忙仰起頭看著杜衡:「是啊。那我們可以生孩子了嗎?」

杜衡沉默了好一會兒,想到自己確實是新手,並且小滿還是個哥兒,可能有什麼別的陰私風俗。

秦小滿進屋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半晌卻也沒聽見杜衡回答的聲音,他不免直起賊兮兮的腰,大喇喇的走過去。

杜衡怔了怔,頓了手,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不配合就不配合了:「不是說了要生孩子的嘛?」

「人都走了?」

欲拒還迎道:「忙了一日,你累不累啊?」

不過酒醒了,又養了精神,剛剛好。

秦小滿看著杜衡:「走了。」

杜衡耳尖微紅,看來完全是自己憂慮多了,小滿像是能等的人嗎。

秦小滿露出虎牙,一下子就翻到了杜衡的身上,動作麻利的伸手去解杜衡腰間的褻衣帶子。

反正來日方長吧。

杜衡被直勾勾的看的不好意思,伸手擋住了秦小滿像看見什麼稀罕物的眼睛。

再怎麼決定也是自己單方面的,還得看小滿的意思,他想的話那自己樂得照辦,他不想自己勉強也沒用。

「你沒睡啊?」

杜衡把秦小滿塞進被子里,早春夜裡可還冷的很:「沒睡著。」

「不累,再者這又費不了好一會兒的事。」

還真給睡著了。

「?」

「怎麼會費不了好一會兒。」杜衡聞言乾咳了一聲,多少還是有點被打擊到:「我只是酒量差了一點,身體沒那麼差。」

見他這麼主動,他就知道是這樣,不免心裡暗爽,不過看著人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單純,他揣著那點鬼心思又有點不好意思。

秦小滿反而道:「該怎麼生便怎麼生唄。」

杜衡想著他不喜歡被正面壓著,想讓他趴著,秦小滿卻嚷著這樣一樣會睡不著。

杜衡輕笑了一聲,有時候小滿的直白是真不錯。

於是虛心求教:「不這樣那怎麼生?」

「啊?」

「生孩子歸生孩子,跟壓著我睡有什麼干係。」

「我記得小時候看見我爹和阿爹在屋裡睡覺,爹光著膀子,沒多久阿爹就有了弟弟。」

他大爹是讀書人,不似村漢夏時熱了就脫衣裳在地里光膀子,獨和他小爹睡覺的時候光過。

雖沒有人完完全全告訴他怎麼生孩子,但這事兒久了不也就自己琢磨出來了嘛。

「.」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倆光膀子睡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還做了些別的?」

秦小滿打了個哈欠:「那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睡覺了,大晚上不睡覺還能幹什麼。總不能脫了衣裳關著屋門吃飯吧。」

杜衡一時語塞,他到底在期待和糾結些什麼,而下衣服都脫了同他說這個。

秦小滿有些睏倦了,縮進暖烘烘的被窩裡瞌睡蟲就像是自己爬了出來一樣。

杜衡就是沒有洗澡,身上還有一點酒味,但身體還是很好聞,他很喜歡,於是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臉貼在他的光膀子上。

感覺杜衡還沒心思睡,他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肩,像哄小孩兒一樣:「相公快睡吧,睡好了才能生個漂亮的小孩兒。歪七扭八睡相不好,到時候孩子都不漂亮了。」

杜衡嘴裡發苦。

「我能硬來嗎?」

然則卻是沒等到回答,身旁的人呼吸已經平穩了,睡著睡著臉蛋兒貼在了他的肩上,均勻的呼吸噴在他了胸口。

他垂著眸子看了秦小滿好一會兒,最後長喟了口氣,輕輕把人扶正睡在枕頭上,把褻衣重新穿上,起身去了一趟茅房。

回來時身子都涼了,重新回到被窩裡可算好了些。

杜衡把睡的四仰八叉的哥兒摟進懷裡,在微弱的光中,無奈的捏了一下秦小滿的鼻子:「素日像朵小黃花兒,實則卻是顆小白菜,誰教你這樣的。」

懷裡的人用安然的睡顏回答他,就是因為沒人教才這樣的。

杜衡嘆了口氣,心裡寬慰自己,好歹是今兒哥兒睡覺沒打呼不是。

翌日,兩人起的有些晚。

杜衡夜裡沒如何睡著,起來時眼底一片烏青,神色微有些憔悴,倒是秦小滿一夜好眠,起來生龍活虎的。

昨兒席面后剩下的菜湯湯水水的不少,好些的肉菜分送了前來幫忙的鄉親,眼下還剩著些豬肉湯,半邊土雞。

兩人熱了點剩菜湯吃,昨兒收拾了的桌凳和碗瓢堆了一灶房和一屋檐,今兒還得依次送還給各戶人家。

秦小滿套好牛車,跟杜衡一起把這些東西搬上車,趕著往桌凳的主人家去。

「滿哥兒來了啊。」

秦小滿把車停在院子外頭,喊了一聲:「吳夫郎,借了你們家的碗碟,給您送回來。」

他和杜衡跳下車,搬著東西進去,吳家也出來幫忙,跟著的還有過來閑聊的同村婦人。

幾人一起把東西搬進了屋裡。

杜衡在馬車上清點還有沒有剩下的東西,那夫郎和婦人瞧了他兩眼,一同揶揄的笑了起來。

「吳夫郎,你點點齊了沒?」

秦小滿把碗碟送進灶房,拍了拍手喊清點。

「攏共就那麼幾個碗碟,我一眼就掃出來了。」

「那好,多謝夫郎借這些了,不然家裡的席面兒都周展不開。」

「鄉里鄉親的說這些作何,昨兒你們家的席面兒做的可真好,桌子都堆不下那麼多菜了。你家裡那個好生能幹。」

說起杜衡秦小滿就自得:「我相公的手藝那是沒得說。」

夫郎和一起在屋裡的婦人聞言又從窗子往外頭看了一眼外頭的杜衡,捂嘴笑著拉住秦小滿:「滿哥兒你家裡那個如何?厲不厲害?」

秦小滿不解其意,但是看著兩人笑得十分蕩漾,自曉得他們在打趣,雖不知說的什麼,但他相公必須什麼都是厲害的,道:「那是當然。」

看著秦小滿毫不避諱,全然不似才成親的姑娘哥兒一般說起這個便一張臉臊的緋紅,直不好意思,眼見人爽利,也更有了興緻:「真的!來了幾次?」

秦小滿更迷糊了些,實在是琢磨不出什麼幾次,為了不讓人看扁,他也機靈,反問道:「那你們幾次?」

夫郎和婦人聞言對視了一眼,笑的更凶了些。

閑來聚一起不說人長短和地里的事兒,也只有說幾句諢話能引起人的共鳴和興趣,便也同秦小滿道:「我家那口子都上了年紀了,頂破天了兩回,哪裡能跟那二十來歲年輕力壯的相比,再不如年輕小子有力。」

「誰說不是,時間也越來越短,大不如從前了。」

兩個成親幾年的說起不免一陣嘆息。

秦小滿更是雲里霧裡了。夫郎和婦人從感慨中回過身,卻不打算放過秦小滿的八卦:「快說說你們家杜衡啊!」

秦小滿默了默,猶豫著伸出了手,正想比個三,婦人以為他伸出的是五個手指,直接驚呼:「五次!」

吳家夫郎也是瞪大了眼:「杜衡看著清瘦文弱,沒想到這麼厲害!」

秦小滿正想解釋,但話已至此,也不好再糾正了,他點點頭:「沒錯,就是。」

「滿哥兒可真是好福氣。」兩個人眼中全然是羨慕:「這不單長得好,還能幹。」

「小滿,好了嗎?」

正說著,杜衡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秦小滿急吼吼道:「那吳夫郎張娘子我就先去了,還要趕下家。」

「欸,好。滿哥兒空了又過來嘮嘮。」

秦小滿極少有聽到村裡的婦人夫郎這般邀約,不明白是因為自己也成親了跟他們一樣了,還是因為方才聊到了他們的趣味上。

反正別人對他好言好語,他也就好說話:「行!」

看著人出了院子,吳家夫郎道:「我聽人說瘦精精的有些還是很厲害的,沒想到當真。」

「這新婚燕爾的就是會鬧騰,你瞧那杜衡,眼底都是青的,昨晚指不準鬧了一夜。」

「那滿哥兒生龍活虎的。」

「只有累死的牛,你聽說有耕壞的地啊。」

說著兩人又一道笑了起來。

杜衡看著回來的秦小滿樂呵呵的,方才見著都是幾個女眷,他便沒跟著過去:「聊了些什麼,說了這麼久?」

秦小滿扯著牛繩,直言道:「也不曉得她們笑些啥,老問我說你厲不厲害。」

杜衡聞言臉一紅:「嗯?」

「我說他們問……」

秦小滿以為杜衡沒有聽清楚,又放大了些聲音,話還沒說完被杜衡趕緊止住了。

「那你怎麼說的?」

「我自然說厲害啊!」

杜衡摸了摸鼻子,依照秦小滿的性子,他覺得這回答情理之中。

「不過他們又問什麼幾次,也不曉得在說些啥,我一句沒聽明白。」

「……」

秦小滿喜滋滋的看向杜衡:「我說五次,他們都羨慕的很呢!」

「什麼!」

杜衡聞言差點從馬車上跳起來。

秦小滿見身旁的人反應這麼大,連忙勒住了韁繩:「咋的啦?」

杜衡心裡五味雜陳,他扯出個笑:「沒……就是覺得你挺會說話的,不過以後還是少跟他們來往些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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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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