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杜衡站在客棧門口,看著遠去的牛車,忍不住跟了兩步上去:「小滿,在家裡要照顧好自己!」
「我曉得,你放心考試就是了!」
秦小滿趴在板車上頭,使勁給杜衡揮了揮手,不過須臾就被秦雄拉了回去好好坐著:「杜衡放心吧,以前那麼多日子都過來了,還怕這兩天過不了嗎。」
杜衡聞聲慢慢止住了步子,上縣城來兩口子一起過來的,回家只秦小滿一個他實在不放心,特地去了肉市,讓二叔收活兒了送小滿回家。
其實秦雄的話也沒錯,自己沒在那幾年的光景里小滿一個人都過來了,何況況這三日的時間,他當然能照顧好自己。
只不過一起生活的久了,又兩廂從未分別過,與其說是擔心小滿離了自己照顧不好自身,倒不如說是他捨不得小滿。
瞧著人挺著個大肚子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吃飯睡覺料理家裡的那些瑣事。
夜裡留著一盞溫黃的油燈,不曉得自己沒在家會做什麼來打發時間,這就叫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客棧外頭的街市上站了好一會兒,見著牛車早已經消失在路口多時了杜衡才恍惚著回了房間。
「噢~那他考完下午回來哈?」
杜衡記得原身參加過童試,好似考卷是按照人數來定的套數。
頭一次考的,加上多次應考未上的,如此人數很難不多。
「小滿,聽說你家杜衡下場了嘛,考得如何?」
秦小滿倒是想他能回來:「考三天呢,住縣城裡,不來回折騰。」
如此哄著自己心裡才好受了許多,不曉得什麼時候睡著的。
這幾年的逢年過節都沒有走,不過到底是一個村的鄉親,有時候碰見還是會打招呼,已經算是虛親了。
客棧住的是地字型大小的,條件不錯,不僅供應三餐還有熱水,而今才開春天氣冷的很,屋裡還給放了暖爐子。
不過以前爺在世的時候還時常往來,後頭人家嫁了,爺也去世,來往就少了很多。
秦小滿應了一聲。
他心裡想振作些再翻看翻看詩詞,結果坐在窗前翻著書也只是空翻著,字眼只從腦子裡過了一遍,卻沒有從心裡過,看了也白看。
杜衡到考場的時候,外頭已經排起了長隊,老老少少高高矮矮的看著還挺熱鬧,不過在考場外頭大伙兒都沒有喧嚷,只低聲的與相熟之人簡單說談,等著查檢以後進考場。
也就是說一場考試上有幾套不一樣的考卷,間插發放。坐在周圍旁邊的你都不曉得他的考題是什麼,如此也就別想著眼睛明亮能夠瞄上一眼左右的答卷。
「今天才開考,這誰曉得考的怎麼樣,而且他就是下場試試,看看是怎麼出題考試的,沒想著能考上。」
「喲,那可得花不少錢噢。」
住宿的條件是不錯,比家裡好的多,但是價格也對得起這條件。
且年齡限制寬泛,下至十二歲少年,上達八十歲老翁,為此出現過祖孫三代一起參加童考的情況也是尋常。
他還覺得挺是嚴格人性化的,在位置上坐了好一會兒,待著考生全部進場以後,有個不曉得是考官還是什麼角色在台前唱規。
這無疑是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杜衡早早叫了熱水泡了腳,躺在被窩裡,卻也並不覺得暖和。
杜衡乾脆叫來夥計讓送些熱水洗漱。
秦小滿上午起來劈著腿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初春的風帶著濕漉漉的冷,燒熱的水倒在盆子里沒搓兩下衣服就冷了,他正加緊著洗,抬頭便見著石牆外頭站了個鄉親。
「那住客棧啊?」
杜衡坐在中間些的位置,拿到考卷他掃了一眼,光落進眼睛里的考題他心中立馬就有了準確答案。
床上的被褥也厚實鬆軟,這些都是一開始選房間的時候就看過的,秦小滿說要盡量給他定好的房間,如此才能全身心的投入考試。
他本以為考場會是一間挨著一間的號房,然則童考人數過多,沒有那麼多間的號房供使用,要能進號房考試,起碼得是院試才有資格。
於是連忙研墨,信筆開答。
童試前三場縣試就在本縣城,以前後兩場府試是要去州府考,後來因為連年都在舉行童試,來來回回的跑書生考試成本太大,索性就改在了本縣城裡考。
約莫等了一刻鐘的時間,杜衡得進了考場。
秦小滿倒是聽說去年他們家也是秋收不好的,跟趙家成了難兄難弟,走的還挺親近。
縣試過後,隔兩天就再去考府試。
但考生能想到這事兒,考官自然也想的到。
童考是科考之中最低的一級考試,應考者是最多的,但凡是個讀書人幾乎都會來考。
翌日天還微微亮,杜衡就早早的起來吃了早食,把一應個人問題都解決了一遍后,收拾著書袋就往考場前去。
秦小滿見是家裡的一個遠親,他爹這頭的親戚,是爺在世時收的乾女兒,他得叫聲姑。
念了足足半刻種的規矩以後,這才陸續發下考捲來。
他耐心的排著隊,晨時初春的風凍人,他縮著脖子,好歹自己還是個青年郎君抵抗力不錯,那些個小童和白髮老翁就有些慘了,只怕是一場考試下來還能惹上風寒。
一晚上就得六百六十文,簡直是打碎了牙定的。
秦小滿沒答話,昨晚上他有些想杜衡,很晚才睡著,今天精神也不多好,懶得和村民掰扯,便道:「你找我啥事兒嘛?」
於是乎諸多的考上就在一間大堂室里一同進行考試,一人一張桌子,眼瞧著想要作弊的話比在號房裡獨只一個人要好舞弊的多。
他吹了燈閉上眼睛,假裝身旁還躺了個睡覺不老實,睡著睡著不是把腳放在他腿上,就是把手伸進他衣服里的哥兒。
村民笑呵呵道:「也沒啥事兒,這不是看見鄉親們都在忙春耕的事情,見你家那麼多的地都沒動有些詫異,今兒路過就問一嘴。」
秦小滿微挑眉毛,他們家可不是在向陽大道上,沒那麼多順路的,見人不說他也懶得搭理。
「你們家杜衡要讀書,你挺著肚子也四五個月了,家裡那麼多的地咋整啊?」
「咋嘛,姑想幫我家種地啊?」
村民一聽這話便順著話茬兒道:「瞧著你家地空著也可惜嘛,要是開不了那麼多就借兩塊給我們家種如何?你家那地去年才施了肥料今年不種莊稼荒著草定然長老高,我給你種著也能打理著不生野草嘛。」
秦小滿笑了一聲,這算盤打的可真響,他直接便道:
「嬸子既是曉得我家的地去年下了肥,還是從葛家買枯餅肥的,這朝白白借給你種?嬸子是想給我們家當僱農預備納糧給我,還是說嬸子當我家男人沒在家,我有挺著個肚子就能任人欺負了是吧?」
「欸,你這哥兒怎麼這麼說話呢,我也只是好心說想幫你們家料理照看田地,親里親戚的你說這話未免也太難聽了!」
「姑,你第一天認得我啊?我說話不是一直都很難聽嗎。」
婦人沒討著好罵罵咧咧的便走了。
秦小滿啐了一口,虧得好意思來跟他開這口。
眼見春播種在即,他們家沒有下地料理田地,村裡的人見著去年他們家裡收成好,這就來打歪主意。
過年的時候以前沒怎麼來往的親戚也往家裡湊,就尋摸著打聽他們家的土地以後打算怎麼辦。
以前他給荒廢著也不便宜了那些想佔便宜的親戚,絕了他們的希望在外頭沒少罵他。
跟杜衡成親以後家裡的地全部重新料理起來,眼見今年人手不夠種地,倒是又燃起來這些親戚的希望了。
他心裡有點氣,扶著肚子慢慢起來,把衣服晾在了院子里,有些犯困又回屋睡了一覺。
翌日,孫東梅掛記著他一個人在家裡又有著身孕過來看他,正巧他想出去摘點菜回來吃,兩個人就一道去了地里。
「小滿沒事吧?杜衡沒在家裡你可要照料好自己。」
兩人剛到地里就撞見了鄭娘子。
「我沒事,他不在家我大嫂不是來看我了嗎。」
鄭娘子笑了笑,眼見周遭沒什麼人,湊上前去:「聽說你們家要招僱農,這事兒真的假的啊?」
「什麼僱農?!鄭娘子你可別開我們這種玩笑,現在朝廷什麼律令咱做老百姓的可都曉得。」
孫東梅先行把話否了回去,家裡沒個童生秀才的,誰敢招僱農,那可是犯法的事情。
秦小滿也擰起眉毛:「是啊,我從沒說過這事兒。」
他和杜衡先前商量家裡的地該怎麼安置的時候倒是提過,但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家裡說談,並沒有外人曉得,而下竟然有外人來問,他心裡也是一驚,總不可能會是杜衡跟別人說的。
自家說談也就罷了,旁人說著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秦小滿心裡惴惴的,到底是犯法的事情,怎能會不怕。
鄭娘子和秦家走的還算近,便低聲道:「我也是在地里聽見鄉親們說談的,說是你家今年的地還沒有預備下種子,家裡沒有人力來料理田地要招僱農。」
「誰說的!這不是存心害人嗎!」
「這也不曉得是誰先說的,總之大伙兒就那麼議論開了,我想著事情也不對,畢竟杜衡還在考試,就算心裡有成算也不會早早的把話就這麼拋出來。可大伙兒只管聽熱鬧,誰管這個。」
秦小滿氣的不行,這不是存心害他們家嘛。
到處議論著他們家要招僱農,考上也就罷了,誰都沒話再說。
要是沒考上到時候里正和巡檢的人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上家裡來查,這不是影響杜衡的名聲嘛,讀書人最要緊的就是名聲二字!
他看著遠處翻地的村民,徑直大聲喊了一句:「誰再胡亂嚼舌根,最好別讓我曉得,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村民們頓下手上的活計,瞧了秦小滿一眼,誰都沒吱聲兒。
「有事兒才有的嚼,怎麼著,你們家有事兒啊?」
趙娘子陰陽怪氣了一句:「有些人考場上怕是屁股還沒坐熱,倒是打量起了考上后要如何了,當真是有意思。」
孫東梅見狀連忙拉住了秦小滿的胳膊:「你可別動氣,要是傷了胎氣可怎麼好,咱們回家去。」
秦小滿咬了咬牙,惦記著肚子里的孩子,到底還是沒跟那婦人掐架。
這兩日他心裡掛記著杜衡在考場,又被村裡人胡編亂造給氣著了,夜裡不如何睡的好,感覺有些傷了胎氣,素日不折騰人的小崽子也開始有些鬧騰。
他本就沒多少胃口吃飯,先時孕吐反應不算太頻繁,杜衡也多方照應他的口味,盡量的把飯菜做得清爽可口,他還沒覺得懷著孩子有太多不適應。
而下自己是聞著飯菜都反胃,他心裡不免煩惱的放下筷子,捂住胸口抑制住想要吐又吐不出的感覺。
秦雄也念著他有了孩子一個人在家不放心,從縣城做完生意回來再晚都過來看他一眼,又囑咐了孫東梅時時前來陪著他。
雖是家裡也不絕有人,可他心裡就是空嘮嘮的。
這朝才愈發覺得杜衡對他的照料早已經滲透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一餐一飲也幾欲是離不得他了。
他看了一眼外頭的陰天,頭微有點昏沉,想著今兒是考試的第二天,明天杜衡就能回家來,心裡好似無形被注了一股氣,惦記著明兒要趕車去考場外頭接杜衡。
就這麼掛記著,掛記著,夜裡他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睡在外頭的虎子耳朵機靈,好像也聽見了他在裡屋翻身的聲音,汪汪汪的在外頭叫,又跑到裡屋門口扒門。
「沒事,這就睡了。」
他對著門說了一聲,狗崽子打一點兒大就跟在身邊,養了幾個月能聽懂主人的語調,似是聽出他的語調平穩,這才沒有繼續叫了。
秦小滿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真的睡熟了下去,只覺得睡沉以後身體就跟著在往下沉,不真切之中好似聽到有人在輕輕的喚他。
「小滿,小滿?」
「嗯」
杜衡聽到帶著睡氣而不清明的聲音,他彎下腰摸了摸哥兒的臉額頭,又探了探他的脖頸,微微鬆了口氣。
聲音好似很真切,秦小滿囁嚅了下唇,想著在夢裡怎麼也說這麼不好聽的話,他微眯著沉沉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好似非常清晰。
秦小滿試探著叫了一聲:「相公?」
「嗯。」杜衡見著人醒了,俯身把他輕輕抱了起來些,把自己平時睡的那個枕頭塞到秦小滿的後背:「睡了這麼久還沒醒,你可嚇死我了。」
秦小滿還有點迷糊,渾身雖是乏力,但還是伸手揉了揉眼睛。
這朝靈醒了,看著半彎著腰正在給他整理床鋪的人真的是杜衡,他睜大了眼睛:「你怎麼回來了!」
「考試結束我就趕著回來了嘛。」
「什麼時辰了,考試都結束了?!」
杜衡在床邊坐下,捋了下小滿已經睡貼在了臉頰上的頭髮:「下午了,怕是快申時。」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啊。」秦小滿疊著眉毛,他感覺臉和脖子都有點濕漉漉的:「還說今日早些起來去接你的。」
杜衡吐了口濁氣:「還惦記著接我,你不曉得你都發熱了,回來瞧著你一張臉發紅,一摸就燙手。」
他趕緊打了水來給他降溫,好在是沒多久身體就降下了溫度。
「怪不得身體那麼沉。」
秦小滿見著幾日沒見的杜衡,不曉得是不是病了有些孱弱還是如何,鼻子就微有點發酸。
他挪了挪身體,丟開了枕頭轉而靠到了杜衡身上,被熟悉的氣味包裹著,他心裡頓時像是有什麼落地了一樣。
杜衡攬著哥兒的肩膀,自己不過走了幾天,回來見著人這樣,他怎麼能不心疼。
「大嫂先來看你,曉得你病了也是跑前跑后的,心裡歉疚沒照顧好你。」
杜衡先前回來的時候撞上孫東梅,這就給他說了先前村裡的議論,他心裡自是氣這些人。
但三人成虎,也沒法子把人抓來打一頓。
他知道最得利的讓真正在背後攪混水的人閉上嘴的法子,隱忍著沒有去找人理論。
「大嫂這些天已經費心照看我了,時時都過來,沒少被二嬸兒說嘴。」
秦小滿用後腦勺蹭了蹭杜衡的胸口:「我病是因為太想你了。」
杜衡何嘗不是如此,他抱了秦小滿一會兒才道:「鍋里煮了粥,我去盛一碗過來,你已經兩餐沒吃東西了。」
秦小滿點點頭,且不說怕餓著了崽子,他確實也有些餓。
杜衡煮的是地瓜粥,純白米粥吃著難免寡淡,是想做點瘦肉粥的,但是小滿剛退燒,怕是吃不下油膩葷腥的東西。
地瓜粥口感軟糯,又有些清甜,倒是時候這時候吃。
小滿也不負眾望的吃了三碗。
吃飽了便有了力氣,杜衡回家來了,秦小滿登時就跟被水遺落在岸灘上的魚兒重新回到了水裡一樣,又能跑能跳的了。
「杜衡你回來了啊?這回考的怎麼樣嘛?」
「中不中得了?」
「聽說今年考試的人不少噢,只錄用前面多少來著。」
這兩日杜衡在家裡,村民見著便都問上一嘴考試的成績,倒是看著比本尊和秦小滿還要著急。
「不曉得,也只有等結果出來了才知,再者後面還有兩場呢。」
杜衡依言都給推了回去,他也實在是被問的煩了,大字不識的這些日子竟也更他說起了科考。
隔日就要去縣城裡預備著府試,這朝他乾脆把秦小滿也一併打包去了縣城裡。
左右住客棧,又不是住不下兩個人,倒是省的了兩廂掛記。
「真是一刻都離不得,這樣子還怎麼誠心考試嘛。」
秦雄聽說府試兩個人都要去縣城裡,看著老早就坐在牛車上生怕被扔下來的滿哥兒就忍不住罵咧了兩句。
「成親都那麼久了,鬧得跟新婚一般。」
雖是嘴上罵著,卻還是去左右看了看屋子有沒有關鎖好:「到時候我晚上回來給你們喂狗。」
「謝謝二叔。」
「得了,快去吧,後頭也好生考。」
看著駕著車去了的兩口子,秦雄搖了搖頭。
後頭兩場考的快,一則是考生熟悉了考場,二則本來就比先前少一場考試。
只不過杜衡發現再次去考場的時候考生好似比前頭要少了些,查檢等著的空隙里,聽到旁人說是得了傷寒有些沒來,還有自覺前頭三場已經考的不行,索性後頭兩場不來了的。
杜衡眉心微動,雖說這考試不要錢就能進來考,但一連也只有一回,就算是有場次沒有考過的,那把考題都試試也好啊。
一場考完,杜衡想著今兒回客棧里秦小滿也在,今天的狀態比前頭的三場還好些。
「府試比前頭的縣城肉眼可見的難的多,這回怕是又要栽在府試上了。」
「明兒還有一場呢,壓軸的只怕比今兒的還難。」
「也罷,也罷,明年還得來。」
杜衡收拾著筆墨,聽見同場考試如此說,他眉宇輕揚。
突突出了考場,他正準備回去,就聽見一聲雀躍的呼喊:「相公!」
杜衡看見站在牆角邊些的人,他信步上前,一下子捉住了秦小滿的兩隻手,正色道:「怎的出來了,不是說在客棧安心等我的嗎?」
「我睡醒了在客棧也沒事,慢慢走著過來等你剛好。」
杜衡揉了揉秦小滿的頭髮:「好了,走吧,我們回客棧去吃飯。」
「今兒的考試怎麼樣,難不難?」
杜衡牽著秦小滿的手,道:「尚可,府試要比前頭的院試難一些。」
「滿哥兒,杜衡?」
兩人正說著話兒,迎面竟然碰見了才從縣衙里出來的秦知閆,原是一個矮身預備要上轎子走的,瞧見兩口子又退了出去。
「堂叔。」
「這是府試考了頭一場吧?」杜衡應了一聲:「剛剛考過。」
秦知閆點點頭:「如何,可還順筆?」
「前兒三場考的都是詩賦,檢驗知識儲備,今兒開始考策論,比起簡單的答詩賦要吃力一些。」
「是了,安心試試,別太緊張。」
杜衡應聲。
「堂叔有要緊事兒便去忙吧,我跟杜衡回去了。」
秦小滿沒說他們倆現在住客棧里,到時候秦知閆曉得了肯定會責備不去他們家裡住,如此多生些事來。
「好,你們倆慢著些。」
「知道了。」
秦知閆折身正要回馬車上,突然想到前三場出來了這麼幾日時間,他能去給杜衡看一下成績。
抽回要扎進馬車裡的身子,欲問問杜衡想不想曉得前三場的成績,但他轉念一想,要是沒過怕是影響最後一場考試,還是不說了。
很快府試最後一場考過,杜衡和秦小滿收拾著回了村裡。
成績得五日後才布告,而下就是等著結果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