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不過是一日功夫,書院里自是不必說也曉得了杜衡院試上榜一事,盡數皆是恭賀聲一片。
書院里也把此次院試過考之人都進行了表彰,一來鼓舞中榜的學生,二來也是為了給待考之人樹立榜樣。
一日時間都沒在課室里落過坐,在大講堂里聽訓以後,此次過考之人又逐一的分傳考試經驗。
事情還挺緊湊的,杜衡沒有提前預備類似於演講稿的東西,上了講堂在眾目睽睽之中隨意拉扯了幾點心得:
「此次院試早聞考生雲集,學政以及主考人手有限,想必批閱千份考卷難免疲乏。為此所做文章盡可精鍊簡短,破題闡述要點即可,無須細化長論。」
分說經驗的學生多是從此次考題方向出發,杜衡倒是頭一個再「歪門邪道」上下功夫的。
聽授之人卻覺得頗有道理,紛紛讚歎果然人家考的好有好的道理,不單是考慮到了自己所寫文章好壞,還考慮到了批閱試卷的主考的狀態心情。
心下隱有敬佩,一副受教的神色。
杜衡微挑眉毛,自行草草了事躲過了一番演講。
「曉得了!」
「好,好啊,喜事兒,大喜!」
「是,夫郎說的對。」秦知閆笑應答下,又揉了揉秦小滿的腦袋:「你們家杜衡,很好!」
童生可捐錢買下,其間究竟是自考還是捐錢買的不可盡數而知,為此魚龍混雜著。童生這一點子微薄功名也只有哄哄門外漢,人家尊敬才稱你一聲某某童生,實則在讀書人里,童生也只不過算是個跨進了門檻的。
秦小滿心中很是自豪,他把消息帶過來一則是想同人分享,二來杜衡進書院,讀書這些時日沒少受秦知閆的照料,理應把這樣的好消息早些傳來。
秦知閆走了幾步,又定住身子回頭與秦小滿道:「記得了,下學就去把杜衡接過來,今兒他中了秀才,熟悉不熟悉的少不得有人要邀他吃酒做客,這些都往後推推再說,先回家裡歡慶一番才是。」
大清早的,秦知閆剛吃了早飯忙忙慌慌的正準備去縣府里處理公務,催促詢問馬車套沒套好,聽到秦小滿帶來的消息,差點把漱口的水給咽進了肚子里。
像是自立私塾了,受聘做夫子了,進縣為吏了。
下午杜衡直接便被一馬車合著秦之楓一同載回了秦府,等著他的便是一桌子豐盛的晚食。
「這小子,倒是我低估了他的能耐,原想著進了縣府里再做打聽,今年也只當做是下場試水。」
他高興之餘用手肘戳了秦知閆一下:「這些事情自有我料理著,你且寬心去縣衙里早些把今日的公務辦完了回來,切莫遲到了,到時候又落人話柄。」
「我這是快高興糊塗了,果真是上了年紀,不服老也不行。」
無疑是讓人心下揣著了期望。
「堂叔便快些去縣衙罷,若是因杜衡遲到可就罪過了。」
雖說是數目不多點,甚至不值一提,但說出去那也是極大的體面,一般人可是不敢隨意招惹領俸祿吃官糧的人。
這些體面差事兒的大門都朝著秀才打開,至於說能不能謀上這些差事兒各憑本事,但門檻總是達到了的。
看著秦知閆出門去,周挽清笑罵了一聲:「瞧這人高興的。」
「你說的是真的?」
秦知閆喃喃了一通,眼睛都有些晃了神,半晌后忽而又回了神采。
自然,這些特例之中秦知閆最為看重的還是能受聘為吏,即便將來杜衡再考不上了,憑藉他的人脈運作一番關係,也可在縣城裡給他謀上一個吏做,屆時的好處自是不必多說。
另一頭的秦小滿也沒閑著,對於杜衡中榜一事是又驚又喜,杜衡去了書院他心中的愉悅無人分說,在鋪子里待不住,索性把消息帶去了他堂叔家裡。
這也只是目前做的一個最壞的打算,杜衡爭氣的是中了秀才也罷,還考了個第三,這般才學天賦,難保不能中舉。
再又便是進學政辦事處領取了令牌,隨後就能吃官糧了,地方縣府一次性會賞賜秀才田地營生,且每月會發放月銀。
一個家族裡頭,誰又會嫌棄多一個秀才,多一份指望呢。
「瞧堂叔這話問得,若不是真的我也不會巴巴兒的跑來這一趟了。」
秦知閆招手立馬張羅。
見到熟悉的面孔,兩隻胳膊就已經往著自家老爹的方向伸了。
秦小滿笑著應聲:「成!」
周挽清見著秦知閆高興的跟自家兒子中考了一般,心頭倒也未曾吃味,杜衡是他們看中培養的人,而下出了成績自是與有榮焉。
就是科考路上再無建樹,得了這秀才功名也可謀更多的出路。
「爹疊.」
雖說兩家在親戚關係上算不得極親,可這親不親的往往還真不看血脈情緣,還得是這來往與不來往上。
然則秀才就不同了,那是真就兩隻腳踏進了鄉紳行列之中,見官可不跪拜,商稅減一半。
這點自是不必旁人再說,秦小滿心中可是再有數不過。
也不枉秦知閆這麼高興,實乃是秀才和童生看似只是一場考試的差距,實則卻是個極大的跨越。
「趁著時辰早,叫下人出去買些好酒好菜回來,今兒說什麼你們兩人都要在這頭吃個飯再回去。捎個口信兒,把承意也接過來。對了,你二叔也在城裡做生意,叫來,都叫來,一家子好好樂呵!」
進待客廳里,杜衡就聽見一聲軟糯的呼聲,承意小娃竟也被接了來,而下正被周挽清給抱著。
看著他堂叔有點不信邪的模樣,又道:「紅榜上貼著呢,今早我跟杜衡一塊兒去看的,這會兒人都去書院里報喜了。」
秦家的乍然一聽這事兒,還以為是誤傳。
「中,中了?第三?」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好處下來,若是能盤算會營生的,靠著這些特例賞賜就能把清苦的日子給扭轉成另一個局面了。
「這孩子生的像杜衡的很,瞧白乎乎又軟又安靜,惹人憐的小傢伙,竟還聰慧的很。爹爹一回來就曉得要抱了。」
周挽清還是頭一次見到承意,他本就歡喜一直想要個小哥兒,小滿把意哥兒接過來他一抱上就不捨得撒開。
這小娃娃軟乎又貼人,一到懷裡也不如何認生,就朝著人身上貼貼,長得又漂亮,性子還乖巧,簡直戳人心窩子的討人歡喜。
周挽清當即就大方的給小傢伙帶上了個鈴鐺小銀鐲,不為他爹中了秀才討好,實乃是中意這孩子的很。
眼見著杜衡和自家那小子一塊兒回來,他也不把小崽子讓給他爹,反倒是把秦之楓叫到了跟前來:「快看看承意,瞧著小模樣兒乖巧的很。」
一屋子的人都曉得這是周挽清催促著秦之楓想抱大孫子了,變著方兒的讓秦之楓沾沾孩子氣,看能不能早些帶來好消息。
秦之楓看著遞送過來的小娃娃,有些手足無措,眨巴著大眼睛的哥兒著實也是粉雕玉琢,承襲了他爹的好相貌討人喜歡的很,他小心著把孩子抱過來。
別說是孩子,秦之楓連成親都不曾,抱著又軟又小的哥兒,本是沉穩的性子,面上也是破了功。
「這、這可別哭上了。」
諸人笑起來:「瞧這之楓手腳都不曉得該如何放的模樣,往後要是有了孩子可怎麼辦喲。」
承意不曉得大家為什麼笑,只覺得今兒的人好多,一茬又一茬的,抱他的人也從這個變成了那個,獨獨卻是遲遲到不了自己那個聞著香噴噴說話也溫柔的爹爹懷裡。
他趴在秦之楓的肩頭上,眼睛巴巴兒的望著站在後頭笑看著他的杜衡,可憐見兒的。
「這孩子當真是乖巧。」
秦之楓看著孩子撅著屁股趴在了他身上,軟乎乎的像糰子,他緊張的不敢動彈,只怕驚擾了小傢伙。
雖是諸多的不適從,可沒有一點攻擊力又黏人的小崽兒不免也是激起了他一陣慈父心腸來。
杜衡上前捏了捏承意的小肉手,逗他道:「收了小叔公的厚禮,自是要讓人抱抱的。」
大伙兒又笑了起來。
「這麼熱鬧,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外頭秦雄也朗聲大跨著步子走了進來:「我尋摸著杜衡下學的時間收攤兒過來,不想還是杜衡過來的快些!」
秦知閆樂呵道:「這下子人可都到齊了,可惜了竹哥兒才生了孩子,不好挪動出來吹了風,不然咱這一大家子今朝更是熱鬧。」
「大喜的日子,來來,都移步飯堂里吃個早夜飯。」
杜衡把小承意抱來了懷裡,小傢伙總算是到了自己爹爹手上,親昵的貼貼杜衡的脖子,比之在旁人懷裡的溫順,可靈動的多了。
秦小滿想著今兒這場飯杜衡算個主角,雖是自家人,可也少不得跟叔叔堂兄的吃盞子酒,說談一番,可不適宜抱著孩子吃飯。
不過瞧著父子倆一派難捨難分的模樣,也由著父子倆多親近一會兒。
上了席,這才把意哥兒抱開,一家子吃酒飯。
「我這一日都高興的沒個安置,咱們秦家有你們幾個讀書人,眼瞧著往後可有了盼頭。看來我給滿哥兒他爹的香可算是沒白燒,來來,杜衡,說什麼今日你都得吃點酒。」
秦雄話畢,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杜衡旁頭的秦小滿:「你可不許替他喝。」
秦小滿正吃著上好的醋魚,聽著話便嘀咕:「自家人我替他吃什麼酒,我還得看孩子呢。」
席面兒上的男子不免好笑一場。
笑聲方止,下人匆匆進來。
「什麼事這麼著急?」
「岳老爺過來了。」
桌子上的人微有一頓,下意識心頭不免都想,他來做什麼。
只不過礙著周挽清的面子和人家確實是舉子一名,誰都沒表現在臉上。
「原是怕岳丈不喜年輕人鬧騰禮數不周便未前去叨擾他老人家,不巧岳丈大人也是愛熱鬧,來的正是時候。」
秦知閆說了句客氣話,人都來了,自是只得起身前去迎進來。
「正是熱鬧著呢。」
周老爺大跨著步子進來便見著其樂融融的景象,來的時間並非飯點,倒也算不得唐突,只是不巧這頭吃早夜飯。
「今兒又不是過年過節,怎的如此熱鬧?」
周舉人昔年瞧不起農戶出身的秦知閆,自也是瞧不起他的一脈農戶親戚,素日里並不喜他與這些親戚來往,年節雖是准允了秦知閆招待一二這些親戚,但碰上他也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年初時的態度便可見一斑了。
「杜衡和之楓在一個書院里讀書,他們家的孩子生了挽清一直沒得見,今兒把孩子接來就一道聚聚。」
秦知閆沒張揚著說是為了慶祝杜衡上榜一事。
下人騰開了個位置,請周舉人入座。
周舉人看了一眼被下人抱著的奶娃娃,道了一句:「那麼一點的奶娃哥兒也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他倒是沒多客氣的就坐下了,見著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臉色更沉了些。
不過看到秦雄也在,他道:「院試放榜了,聽說你女婿他四哥此次入了榜,他丈人便是我舊時同窗還邀我明日前去吃酒。」
秦雄還真不曉得李老四此次也院試中了秀才,倒是沾親帶故的,只可惜往來不親,他便只笑笑:「親家那頭曉得我忙著那點子小買賣抽不開身,想來是不想我為難這才沒通知。」
周舉人聞言應了一句,便再沒和秦雄搭話。
倒是看向了杜衡:「原此次過來還想找你堂叔同你說點事,恰巧你倒是在。」
杜衡微有些意外,沒等他問周舉人要同問他什麼,又聽他先道:「不過說起考試,記得你好似也是個童生了,今年可有下場?」
杜衡答了一聲:「受夫子教誨,此次院試前去一試。」
「噢。」
周舉子道:「你老師是向夫子,我曉得的。想來你堂叔沒少給你跑關係,若是你在他門下將來也還中不得個秀才,那也實在是沒甚麼天分。」
秦小滿聽這話登時又沒了胃口,這次倒是不等他出言不遜,杜衡便先行道:「向夫子悉心教誨,學生不敢負先生所託,此次院試僥倖得中。」
周舉人明顯一頓,欲要夾菜的筷子也停在了半道上,他空收回筷子,立馬又問:「你說你此次下場中了?」
「正是。」
「是何名次?」
「學生不才,僥倖得第三。」
周舉人這回是僵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得第三?!」
雖說院試不講究排名,前三也未有特殊稱謂,但是前幾名和後幾名差別還是有目共睹的。
他這般老科舉人了,自是曉得前頭排名意味著什麼。
那是可得縣太爺學政青睞的,將來若是搖號等官,調查成績之時,一看取得過一甲名次的,那自然是錄取此般的備選之人。
想昔年他曾等到過一回官,幾個備選的舉子之中,他殺出重圍,最後竟然敗在了另一位舉子童考曾進前五上。
他就此錯過了為官,這許多年了也未再次等到做官的機會。
雖是沒有當上官,但他依舊可以拿自己差點去大縣做縣丞一事兒作為光輝過往說事兒。
自比秀才高一等不說,還覺得比同等舉子還高出一截來。
若是將來杜衡能中舉,若是等到了搖號做官,一批備選的舉人之中,他的科考成績必然拔得頭籌,做官幾率很大。
為此心下難免震撼,沒想到糟糠裡頭竟出了個有天賦的。
可是受人捧著慣了,先前對杜衡也沒甚麼好臉色,這朝也拉不下臉面當即說杜衡好話來,乾咳了一聲拐彎抹角道:「早聽聞向夫子才學淵博,教導學生頗有見效,今日倒是有幸一觀了。」
秦小滿抿著唇藏起笑,打這老東西的臉一下簡直痛快。
杜衡皮笑肉不笑拱手:「周老爺謬讚了。」
他道:「只是不曉得周老爺說有事同小生相談,不知是何事?」
周老爺頓了頓:「沒甚麼,吃飯,吃飯。」
人家不說,杜衡也懶得繼續追問。
後頭的席面兒上周舉人頗有些尷尬,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沒再倚老賣老甚至都沒說幾句話,吃了幾口菜后便借故告辭了去。
到了門口急忙讓隨行的小廝立即去把此次院試的榜單給他抄一份來,今兒才從外頭回來,他也未曾看榜,只聽熟識的人家子孫誰中了誰又落了榜。
他原來尋秦知閆是有事要談的,原則是他一來往的孟姓鄉紳說自己侄兒在書院和杜衡鬧了點不愉,以此影響了此次院試而落榜。
想著杜衡受他那女婿照拂,他開個口讓杜衡前去給人告歉一聲送個順水人情出去,這朝前來聽聞杜衡竟然中了秀才,名次還這般喜人,怕是少不得人想結交,他哪裡還好意思開口說這些。
也是怪自己來之前沒有先把院試的事情摸清楚,但凡看了榜過去也不至於鬧得這般不上不下的模樣。
他氣嘆了一聲。
秦知閆是看出來了他老丈人這回可是吃癟了,雖是未吐露一言半語的,但他明顯的比方才更高興了些。
周舉子走後,幾人很快恢復樂趣,又開始吃飲起來。
一場席吃了一個多時辰,桌上的男子吃開了酒,遲遲不散席,女眷夫郎的倒是提早吃過了下席去了一頭閑聊逗孩子去。
眼看時候是不早了,一家人才乘興而歸。
回到家裡天已經暗下了,承意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以為是回到了自己一貫睡的小搖床上,也不嫌他爹一身的酒氣,躺在杜衡的懷裡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杜衡看著乖乖睡著的小崽子,睫毛細軟濃密,心裡疼惜的緊。
鬧騰了一日,總算是得了些安寧。
他抬手握住了身側秦小滿的手背:「中了這秀才旁的不說,可算是給咱們的意哥兒掙了點功名,往後也能讓他過點好日子。」
秦小滿長吸了口氣,臉上的笑意沒有減過:「也是給堂叔長了些臉,否則他那老丈人日日跟個土皇帝一般,想過來作威作福便來。」
他也是難得的溫順一回,偏頭輕靠在杜衡的肩頭上。覺得有杜衡在身側,心裡踏實的很。
一貫他總說吃用都是他的,實則家裡有今日,盡數都是靠他給撐起來的,若非如此,他今朝怕是還在苦料理著家裡的那幾畝田地,哪裡有今天的好日子。
杜衡輕輕拍了拍秦小滿的腦袋:「不枉堂叔一家人的幫扶便是了。」
中了秀才一事兒幾乎半日也是在村裡頭傳了個遍,翌日僱農就提著東西上門前來恭賀道喜了,此次村裡人也沒少來慶賀。
秦小滿似是也被道喜的多了,再不似以前那般得意洋洋的四處顯擺,生怕旁人不曉得他們家出了讀書人一般。
許是也沉穩了些下來。
隔著日子去縣城裡把秀才的一應手續給辦理了,該領的東西都給領了下來。
縣府里就近賞了五畝地到杜衡手上,不曉得是不是有秦知閆的功勞在裡頭,到手的幾畝地皆是水田,且還不是薄產的田地,兩人很是歡喜。
只不過那每個月領的月錢就有些讓人唏噓了,竟只有六十文。
聽秦之楓說他中秀才的時候還有八十文一個月的,而下不知是國庫空虛,又或是有意裁減官員俸祿,為此把秀才的月錢給降了。
杜衡早曉得這月錢不過是拿個體面,這點錢窮苦農戶買點燈油火燭的倒是還行,換做讀書人每個月買紙墨怕是都不夠花銷。
但總歸是白領的錢,蒼蠅腿也是肉嘛。
要說對他們家最有利的還是秀才可以減免一半的商稅,原本是每月要查賬收繳四成的收入,而下做了秀才也就只需繳納兩成的收入了。
秦小滿早算了賬,紙鋪里一個月刨去開銷可掙近二兩的銀子,但繳納了商稅以後一個月就只有一千兩百文的樣子,但現在便可以多出四百來文,那可是划算多了。
再有一則特例里是秀才踏入了鄉紳之列,按規矩是可以配置僕役了,至於有沒有銀錢置辦那是自己的事情,總之官府是允許秀才有四個僕役名額的。
這名額的用處就在於僕役在秀才家宅之中是不必繳納人口稅的,若未有才功名一個僕役就得按照尋常良民兩倍的口稅計算,一口人無疑就是變成了兩口人的錢,算下來也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趁著這個機會,杜衡便想把家裡的長工做個整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