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杜衡把水芹菜和大壯叫到了跟前來,這兩個小長工到家裡以後為人踏實,做事也是勤勤懇懇。
其實杜衡和秦小滿對他們也還是滿意,說是家裡的長工僕役,但也並未真將兩人做低人一等的看。
也正是因為相處得當,杜衡才把人叫來好生談談。
依杜衡和秦小滿的意思,他們兩口子家裡人口不多,但田地鋪面兒的事情卻是不少,為此家裡需要增添人口來幫忙分擔些事。
既是得了僕役免口稅的資格,兩人為著自家著想,還是想尋買斷身契的僕役到家裡來做事。
一則是牽扯到造紙手藝,鋪面兒生意,照料孩子等一系需得是自屋子的人才能經手和放心交待的事情。
長工就是再好那始終是沒有握在自己手上,屆時人家想請辭也容易開口就請辭了,這些年在主家習得了什麼,又知曉了些什麼,不在這頭做事了以後出去可說不準橫生多少枝節;
二則是現在杜衡是秀才,比之一個小童生來說是正經的鄉紳,有了些許的地位,如此也更能庇佑照拂住家僕。
原先是不好開口,而今腰杆子也算是硬朗了起來,自是一應把家裡的事情料理妥當,如此以後才能更順心過日子。
「你們倆在家裡事情辦的周到,我和小滿也是十分歡喜放心的,也正因是看得重你們兩個,家裡這朝要家奴,這才沒徑直去你們爹娘家中談。」
其實杜衡中了秀才,大壯和水芹菜家裡就已經估摸出來主家要置辦家奴了,這是朝廷的恩惠。
秦小竹看著自家的大胖小子被秦小滿揉來揉去的,他磕了幾顆南瓜子兒,拾起秦小滿帶過來的幾件小衣。
「我哪裡會做這種玩意兒,這是先時懷意哥兒的時候杜衡給孩子做的。這幾件男娃子穿,自己做的旁人送的小衣不少,我就沒給承意穿這兩件兒。這朝拿來給這胖小子穿正合適。」
秦小竹笑了一聲:「他們男人的事情管不得,不過倒是你也沒閑著,還在村裡蓋了造紙坊,家裡的生意可被你料理的好。」
為此大壯和水芹菜聽了杜衡的話,當即就表了忠心愿意留下來,父母的意思是一方面,日子實打實過得如何,他們心裡自己也有數,雖是要淪做奴契,可離了此處飯都說不準能不能吃飽,又還談什麼別的指望。
還得是多點花樣門路,秦小滿便想著從外頭再拿點好貨,到時候價格上還是親民一些,素日來鋪子里的讀書人也有問好貨的。
時日長了,縣城裡的商鋪也有學走他們家路子的書坊,雖是自家鋪子口碑做了起來,生意還是不錯,但長久下去也是不行。
另外秦小滿又雇了個會手藝做毛筆的老師傅,做點竹杆子毛筆,雖是最普通價格低廉的筆,但是算賬下來自請人做,比去旁的文坊里進貨成本要低不少。
摸著料子很是滑手,觸感生涼,這天氣里孩子穿著貼身涼爽。
「瞧這小臉兒肉嘟嘟的,圓盤子一樣。」
杜衡見兩個孩子誠心,於是便前去給走了戶籍手續把人收到了家裡。
秦小竹搖了搖頭:「你還真是閑不下來,現在是有自己的生意經了。」
這自家的孩子雖然偶時回家一趟,可送去秦家時皮包骨頭的孩子,而下回家是肉眼可見的滋潤不少,日子好壞不必多說論誰也瞧的出來。
秦家雖然家業算不得大,可多兩口人吃飯還是養得起,人家自是要家奴的,不論是裝點門面,還是做事方便,此事勢在必行。
秦小滿道:「哪裡說得那麼好,他要參加明年八月的秋闈,埋著頭讀書呢,沒如何出去結交。」
秦小滿管著家裡的鋪子,起始鋪子里來的都是些貧寒讀書人,圖實惠前來買文房所用。
「還得是先過問了你們倆的意思,若是肯,我和小滿也就不必再廢功夫外在尋人採買。自然了,若是你們倆另有志向,我也和你們家裡的爹娘好談,決計不會誤了你們。」
大壯和水芹菜互看了彼此一眼,齊整給杜衡跪下:「東家待小人仁厚,小人願意留在主家裡一直伺候,盡心竭力辦事兒,絕無二心。」
杜衡吃了口茶水:「秦家什麼光景你們也一直都瞧著,比起縣城裡鄉紳大戶遠是比不得的,本是耕讀之家,農桑雜事也多,確是不如縣城之戶體面。」
原先在村子里見他會料理飯食他就覺得挺離譜了,而下又見識了他這活計,簡直讓人咂舌。
「你小叔父的東西可真不好拿,白收不得。」
「抱抱,來小叔父好生看看。」
「我這回過來看看我的小侄兒,順道也有事情想拜託你。」
一點都不像承意小娃安靜,他之前帶著簡直鬆快,感覺能一次性帶倆,而下見識了鬧騰的才發覺自家的娃有多體貼人。
臨入夏里,秦小滿號集著人蓋了個小造紙坊。
杜衡讀書的事情上他幫不上什麼忙,便只有費心著家裡的一點小生意,這生意越做倒是越順手。
秦小滿拍了拍胖小子的背,男娃子鬧騰的很,那麼一點兒就手腳動彈可不停歇,他抱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覺得有些乏力了,這娃子帶著不比幹活兒輕鬆。
「那是,我這福氣旁人自然是沒有的。」
「要想請去了我和小滿不會為難,再給你們倆一些銀錢作為遣散費用,也當你們在家裡盡心的一些心意了;但是若你們有心留下,我和小滿也不會虧待你們倆,一應的吃穿自是短缺不了,將來到了年紀也給你們選配好的人戶。」
而下人盡可放心使用,空閑之時杜衡還教起兩個人識點字算算數。
「你這是成親又做了小爹,連針線功夫都撿起來了?我看著可不像是你的手藝。」
「嘖,我說就有沒有杜衡不會的東西,他可真是.一大男人連針線活兒都幹得下。」
到底自生的親骨肉,看著孩子日子過得好當然欣慰。
料子好也就罷了,上頭的刺繡果子圖樣做的當真是栩栩如生,有了小孩子的人家看著這些都喜歡。
堆放竹子,造紙一應的浸竹,煮穰,成紙和烤紙,全都安排在一處,再不必東奔西走的。
秦小滿也盡把家裡造紙的手藝讓大壯過手,收竹子,讓僱農來幫閑等一應事情交他大半主理。
「等李開回來我就跟他說一聲。」
秦小竹聞言挑起眉毛:「你還能有事兒拜託我?」
「我聽說你們家杜衡中秀才以後可風光的很,鄉紳想拉攏,知縣也青睞。」
眼看著秦家更上一層樓,家裡人便提前同孩子交待過了,東家若是有心收家奴,不妨舍了身契過去,跟著良善的主子做事兒,吃喝不愁的,可不比在外頭討日子差。
「你們家李老五隔三差五就要出去進茶葉,聽說今年去蘇州拿了好茶,現在鋪子里的生意好的很。他們有靠譜的商隊,蘇州富庶繁華,多少東西自是都比咱們這小縣城裡的好,下回李開去那頭拿貨,想著也托他幫我們帶些好的筆墨回來。」
秦小滿見狀樂呵道:「你放心,一應的路費關費該是多少我們都按價給。」
「曉得你們家杜衡中了秀才,現在商稅繳納的少,你出手是大方了。」
秦小滿笑眯眯的沒應話。
「誒,說起中榜一事兒,還有一樁閑事兒沒同你說。」
秦小竹說著好笑:「我生孩子的時候我那四嫂不是過來裝了一通長輩,還拉著你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我曉得她啊,好似聽說李四哥也中了秀才,她這朝怕是得意的很。」
秦小竹冷嗤了一聲:「原本是很得意的。」
自家男人原本的童生是捐來的,沒少受身邊的讀書世家拿著說笑,而下中了秀才無疑是打了原先笑話之人的臉。
家裡大擺了宴席,秦小竹借故說還在月子里便沒去看她得意的嘴臉。
結果那四嫂沒得意上幾日,因著一直沒生個繼承家裡香火的出來,年紀又大了眼見是不好再生養。
李老四一直受著岳家的提攜,李家尊老也就不好意思多說香火的事兒。
現在李老四中秀才了,李家原本就是地主人家,腰杆子還算硬,而下無疑錦上添花,自也覺得家裡的門第高了起來。
老四一脈是家裡最出息的,怎能後繼無人,借著中了秀才一事便要求給兒子娶個小的來延綿子嗣。
現在四房裡可熱鬧的很,那四嫂子天天跟小的鬥智斗勇,哪裡還有先時的神氣,再沒空閑功夫到秦小竹這頭來說嘴了。
秦小滿嘖嘖:「左右你那四嫂也確實是閑,而下給她找點事情來做正好。先前還拉著我說起長短來了。」
秦小竹心中痛快,得意了一會兒后看向秦小滿:「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家杜衡風頭這麼盛,我可跟你說,那些個縣城裡頭的人為了人脈可什麼都幹得出來,要是給杜衡塞兩個人來你不是夠嗆?」
「我們家可比不得李家的家業,養不起那麼多人口。杜衡可是上門的,那些有心思的想把人往哪裡放啊。」
秦小滿漫不經心道:「再者杜衡那樣,他應付的過來那麼多人嘛。」
麵皮兒薄,動不動就臉紅耳根子熱的,真的要是塞了小的來,估計連杜衡的手指頭都摸不到,也就只能給他端茶倒水洗腳了。
秦小竹卻是會錯了意,一口茶水嗆了出來:「看著也沒那麼差勁吧.」
杜衡雖然生的是膚白相貌好,即便不見得多壯碩,但也是挺拔的,竟然多兩個人都應付不下,那秦小滿不是挺慘的?
看他整日精力旺盛的跟猴兒一樣,打小就上樹下河,那指定是做別的事也很能鬧騰。
偏生遇見個文弱的,哎那不是一方倒霉,簡直是兩個都倒霉。
秦小滿不曉得眼前的人已經想了那許多,也拽了句文:「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秦小竹會意一般,喃喃道:「看來這讀書人也不見得樣樣都好嘛。」
過了些日子。
秦小滿正在給承意小娃洗澡,水裡放了些驅蚊的清涼油,小娃坐在澡盆里很舒適,半天都不肯起來。
水嘩嘩的攪,歡樂的聲音傳遍一屋子。
「快起來啦,都洗了一炷香了,待會兒蚊子咬屁股。」
秦小滿正在往小娃白花花的背上澆水,看著在旁頭蹲下的杜衡,道:「今天的書溫習完了?」
「明日休沐,你忘了啊?」
「雖是休沐,可每日該溫的書也得溫習完。不是決心要下秋闈嘛?」
杜衡沒應話,取了一塊吸水的布來,一把將玩水的小娃給包住抱了起來。
「不要,不要起來,要洗澡澡。」
承意小娃離了水很不高興,癟著小嘴兒在杜衡懷裡亂動。
「乖,在水裡泡的太久小孩子就長不高了,到時候就像地里的小南瓜一樣,爹爹要去摘瓜都找不到。承意想變成小南瓜嗎?」
一聽這話,小哥兒立馬躲到了杜衡的懷裡不在亂動了,南瓜家裡也有,就那麼一糰子,他才不要變成那樣。
杜衡這才拿上衣服,給小傢伙慢慢穿上:「我們意哥兒穿上這件緋色的衣裳可真乖,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哥兒。」
承意小娃被誇獎乖乖由著擺弄,末了抱著杜衡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身上撒嬌道:「要跟爹爹睡。」
杜衡抱起剛剛洗了澡,身上香噴噴的小娃:「為什麼?」
「就要爹爹。」
杜衡道:「可是小爹要跟爹爹睡,怎麼睡的下三個人呢?」
「唔~就要爹爹。」
「意哥兒乖,跟芹哥哥睡,爹爹明日給意哥兒編草螞蚱好不好?」
承意眨巴了會兒眼睛,好似想得起草螞蚱一樣,這便沒再鬧騰了,杜衡這才讓水芹菜把孩子抱去了屋裡.
秦小滿把洗澡水倒了進屋去,看見杜衡哄承意,道:「素日不是要承意在一屋子睡嗎?今兒小傢伙要跟你睡怎的還讓芹哥兒抱去了。」
「天熱,一道睡小孩子容易生痱子,到時候更是鬧騰。」
杜衡在桌前坐下,喝了一口放涼的水:「我今兒去李開那頭把幫忙帶貨的錢交給他了。」
秦小滿應了一聲,這都是談好的事情。
現在家裡進賬還不錯,秦小滿苦心經營著,還是不忘想在縣城裡置辦個落腳處。
每日來回的家裡縣城跑,時間久了,到底還是不方便,且還費精力。
夏秋也就罷了,冬春雨水天氣多,路不好走,早起實在是冷。
讀書人本就刻苦,杜衡就得疊上兩層刻苦。
閑暇的時候他也隨意打聽了一二,縣城裡的房產價高,尋常的小院兒都得大幾十兩銀子。
若是談及幾進幾齣的,那至少也是百兩往上了。
他盤算著要是把朝廷賞賜的那五畝水田給賣出去,那能快速進手裡小几十兩銀子,如此離置辦宅子能更近一步。
但賣田產,說來到底還是下策。
正預備看看家裡的賬本,又聽杜衡說道:
「他給了我一樣東西。」
「什麼?」
杜衡取出了個小瓷瓶放在桌上。
秦小滿不明所以,放下了手上的活計,走上前拿起瓶子瞧了瞧,又打開聞了一下,一股草藥味:「這是什麼?」
杜衡抿嘴看著秦小滿微微一笑:「五子衍宗丸。」
「啥?」
秦小滿一臉疑惑:「保胎葯不成?給我買的啊?」
「哪裡用得著你吃啊。補虛壯暘,別人送我吃的。」
秦小滿瞪大了眼睛,又是驚詫心情又是複雜:「也就前些時候你中了秀才,心裡都高興頻繁了一點,也不過兩天一回嘛。不過持續半月而已,這就吃上藥了啊?不至於吧!」
杜衡咬著牙:「是啊,不至於吧。我自認為最近表現的應該還行。」
「那你什麼意思?」
午後,杜衡前去找李開談拿貨的生意,先是預付了十兩銀子做定金。
「蘇州大的文坊多,賣給商隊的東西價格還是好商量。到時候應當能帶些好貨回來,你且放寬心。」
「如此就麻煩你了。」
「都是親戚,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
倒是兩頭也好商談,說好了杜衡也沒耽擱人家李開做生意就預備告辭,卻被人忽然叫住。
「你看看這個。」
杜衡疑惑,接過東西:「這是?」
「外頭說的五子衍宗丸。」
杜衡嗆了口氣。
在縣城裡辦了鋪子雖然跟李開來往的不少,兩家關係也能稱得上一個好字,平素里說談點生意門路,一道吃個飯席都是常事兒。
但這麼隱私的事情倒還是第一次說談。
他有點不適從,又有些不可思議:「你還用這個?」
李開眉毛微挑,握拳舉起胳膊:「你覺得我用得著嘛?」
杜衡看著那胳膊上鼓起的腱子肉默了默:倒也不必在他面前顯擺,回家去跟秦小竹秀就行了,順利的話說不準還能三年抱倆。
「那你這是.」
「我在外頭走動的多,要拿點什麼市面上少見的東西也容易,你要是覺得有用就拿去吧。」
「.」
杜衡抿了抿唇,雖說人家送東西也是一片好心,可又不是逢年過節的送啥禮啊。
再退一萬步來講,送禮就送禮罷,好端端的誰沒事兒拿一瓶壯暘葯揣身上啊。
他乾咳了一聲:「是現在外頭盛行送這些東西了么?看來我真是讀書讀的迂腐了。」
「都是男人,難免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不過我倒是沒有。」李開道:「你也別不好意思,拿去吧,聽說藥效奇佳。」
杜衡咬了咬牙:「我雖然是讀書人,旁人所說文弱書生,但也只是文,不是弱啊!也不至於.」
李開聞聲詫異道:「是嗎?那我聽小竹說你要這東西。」
杜衡:「他跟你說我要這個?你就不覺得哪裡不對勁?」
「!」
李開連忙道:「你朝哪裡想,自然是小滿跟他說的啊!」
杜衡扯出了個笑:「他們倆現在關係倒是好。」
秦小滿聽完杜衡所說忍不住雙肩發抖笑出了聲來。
「你還笑!」杜衡一把將秦小滿拉到了懷裡蒙住了他的嘴:「素日你跟秦小竹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秦小滿笑的眼睛出了淚:「我哪有亂說,先時他笑我說你中了秀才旁人送小的來當如何。我只是說了句怕你應付不過來,用不上憂心。誰曉得那哥兒竟然想的如此污穢,還跟他丈夫說,可真是個口無遮攔的。」
「不過他們也是夠義氣了,還給你送東西。」
杜衡哼哼了一聲:「那合該我還要去道謝一場了?」
秦小滿見杜衡垮著一張臉,忍住笑意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好了,你也別生氣了。改天碰見秦小竹,我肯定說他一通替你出氣。」
「你可別再說了,你們這堂兄弟倆說話一貫是自說自話,怪不得早些年一見就掐架。」
秦小滿癟了癟嘴。
這話說得跟他倆都沒長腦子似的。
「不過小竹說的也是,要是有人非要讓你娶個小的,那可如何安置?」
「你不都說了我應付不過來嘛,光是應付你都夠嗆了。」
杜衡把人一下子抱了起來,轉而便扔在了床上。
秦小滿看著脫衣服的人,伸腳輕輕蹬了一下杜衡:「不是我不好應付,還是你講究過頭了,說到底還是少爺出身。」
「這冬日嫌冷,夏時黏熱,春秋天氣適宜吧,事後又不想起來凈身。你說你怎麼那麼麻煩啊你?」
杜衡抓住了秦小滿的腳踝,往自己身前帶了一些:「畢竟出力的是我,你就擔待擔待吧。」
「起來沖個涼再睡。」
夜已經深了,尚未進下半夜裡,空氣中的風也還帶著白日烈陽的餘溫,尚未真的涼爽下來。
一身汗水格外的粘膩。
「起不來,想睡了。」
杜衡赤腳站在床邊上,看著頭髮絲兒都黏在了臉上的人,有些像是脫水的八爪魚一般軟綿綿的癱在床上。
「不洗一身的汗怎麼睡的著?」
秦小滿偏頭看著杜衡,狐疑道:「你不會是偷吃那個葯了吧?」
「唔~唔唔」秦小滿費力把人推開:「幹嘛啃我。」
「不準污衊我!」
秦小滿好笑,伸出條胳膊摸了杜衡的臉一把:「那你去打了水來給我擦洗,我便相信你是清白的。」
杜衡挑起眉毛:「如此的話,這清白不要也罷。」
「那我就這麼睡了,反正還是你挨著我睡,嫌我臭也沒法。」
杜衡癟起嘴,看著懶鬼上身捨不得動彈一般的人,他嘆了口氣,到底是誰麻煩。
到頭來還是他承擔了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