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也太小看我了

第十八章 你也太小看我了

再蘇醒的時候,走進邵府大廳里,看見傭人們在管家的指揮下,在打掃屋子。大廳內,細紗屏風後面是西式裝飾,雪白的波斯羊毛地毯,純皮的沙發,紅木的角几上擺著錯落的古董,真是東西合壁一番景象。

我起得早,穿著綉著淺紫色山茶花的長裙,站在窗前看著景心裡刺刺地痛,卻並沒有流淚,從小就被教導,淚值上千金,只為男子的情和欲而流,所以,不知從何時起,便再也沒有為自己流過淚了。

「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邵岩步態優雅的走了進來,似乎剛剛從外面回來,打扮的很齊整,一頭濃密的黑髮,盤在腦後,下巴緊崩著,此時眼睛微微惱怒的眯起,步態卻有些殺氣騰騰的。

晨光漸漸明亮,在我臉龐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不看他只轉身看向窗外,留給邵岩一個孤獨的背影。

背後那人笑了,含笑的聲音透露著主人的好心情,我轉過頭,穿著一身中山裝的邵岩,臉上帶著嘲笑著站在面前,難道有什麼事發生。

攏了攏心神,櫻紅的唇努力向上彎起,腮上隱隱露出一雙酒窩。"一大早兒的心情這麼這麼古怪,有什麼事啊?」

他纏上我的腰肢,被我一掌打了下去,臉上的嘲笑還是不減。

低下了頭,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掐到肉里去,臉隱隱有些蒼白,因為他後面對我說:「上官家在舊上海的勢力被偽軍壓制了一半,你這個上官家的小姐可作得安穩?」

想起上官家是處於法租界中。法租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和英租界的繁華相比,那裡鬧中取靜、優雅高尚,算是上海灘最貴族化的地方。可是,整個上海灘難免魚龍混雜,我走出去,如果要囂張起來,也成,只不過這樣會帶給上官家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如今我這個身體是出嫁了,可靈魂卻是自由的,可以帶著邵家的帽子欺負一下壞人,然後完成任務以後,就可以回到現代,那我要不要幫上官家的人呢。

邵岩見我表情似乎很落寞就說:「那麼就先吃飯吧。請夫人寬坐,我去去就來。」過不一會兒,換了一身西裝來了,含笑說:「今天請夫人試一試家裡西餐廚子的手藝。」我見他換了西裝,更是顯得倜儻風流,想著這個人雖然位處於少帥,但畢竟年輕,和尋常翩翩公子一樣愛慕時髦,喜歡吃西餐,可算是一個新新人物。

吃完飯後不久,一直不說話的邵岩就走掉了,我追了上去,才發現他獨自在露台上吸煙,露台上本來放著一把藤椅,靜坐在那裡,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忽聽屋內咔嚓一聲,他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騰得站起來,這幾日公事煩悶得厲害,軍政里那些小人們開始彈劾一些忠臣,各處的密電都陸續的往來,說是大街上有一些幫派開始襲擊部隊,這原來也只是小事,但是一連幾個月下來都是同一個問題,被打擊的部門也多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件,總是處理得起來麻煩的。

我看著邵岩,他的神色和現代那個害羞男子又是一番不同,只是靜靜地看他一會,叫他進房間里去睡覺。

邵岩起身看了看我,打了個哈欠。

我低聲問:「叫廚房預備一點宵夜吧」邵岩這才覺得胃裡是一種微微的灼痛,可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搖一搖頭,說:「不吃了,我去屋子裡去睡一覺,晚上還有事情!」他回到屋子了以後,由於這一整天的辛苦勞累,身心俱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隱約地夢見火車,那火車發出一聲悠長的汽笛,在隆隆的轟鳴聲中徐徐駛入車站,淡白的蒸汽在寒風中瀰漫起來,而他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新娘從火車上下來,但是沒走過去,只叫副官過去接她回家。

可以看見那個女子臉上的孤寂,猶如當年的自己在梭大的大帥府里,聽著那些姨娘們的嘮叨,在與那些嫡出的大哥們對他的欺負,最後通過自己的努力,心裡想著只有讓他們死了心,自己才能繼承父帥的位置。

我見他進屋正想找個理由,進去瞧瞧他睡覺的樣子,結果卻聽見走廊上傳來雜沓的步聲,數人簇擁著一人進來,那群人一身的戎裝,只沒有戴軍帽,想是又是找邵岩商量軍務來了把。

想想這個民國的邵岩現在才20歲,這個人這樣年輕,已經手握半壁江山,竟是比他父親還要厲害的人物,他的行事,必然剛毅過人,難保不殺一儆百。在軍界已經成了冷麵將軍,無人不知曉這位赫赫有名的邵爺,自從父親死後,成了實質上的統帥。可如今卻是繁忙得連自己處理私事的時間都沒有,連如今自己的婚事都帶著如此報復性質的,說起來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我只聽著邵岩的屋子裡傳出幾聲咒罵聲,然後那幾個軍人在許久之後,臉上帶著恭敬但卻懊惱的表情,走了。而此時邵岩走出來,對一直在他門口不遠的我,一字一句沉聲吐出:「上官文希。」

坐在沙發深處的我低垂著頭,恍若未聞。他的嘴角微微一沉,忽然上前幾步就將我拽起來,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我說:「你別以為你對我好,或者不好,就能改變我對你的態度,總之一句話,無論你作什麼,我都不會喜歡,但是你死也不能離開我身邊!還有你父親我會幫忙的,沒想到你上官家的產業還牽扯到軍工業,真是強啊!」

我伏在那裡,聽見他這段話,心裡突然感覺到疼,這些話本來對我一個冷血是不會有感受,只不過他說得太狠,他死也要我陪葬,讓我們一起地獄嗎?邵岩,我一直想讓你脫去黑暗天使的翅膀,上天堂的,沒想到這樣會傷了你嗎?他既然如此狠毒,他也要我下煉獄里陪著他,受這永生永世無止境的煎熬。他慢慢鬆開扳機,緩緩垂下了槍口。

我說:「你說得我明白了!」這裡不過開著一盞壁燈,光線幽幽的,照著我一身旗袍很是妖艷,望著他,他覺得自己一顆心亂跳,情不自禁手上便使了力氣,我本來穿著高跟鞋,微微有幾分立不穩,身子向前一傾,已經讓他摟在懷中,灼人的吻印上來,今日這樣一吻,讓人有幾分恍惚,他已經放開手了,像是有幾分歉意,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開了。

我坐在梳妝台前,只是思潮起伏。接個電話卻是倪晨打開的,這是我新婚不久就鬼使神差地給他留的電話。

電話里他說:「過幾日就來看我。」其實這邵府離上官家也有幾天的路,只不過我新婚的時候,卻是坐的火車到站后舉行的西式婚禮。至於那古代的婚禮卻是我夢裡所見的。

聽著倪晨帶著上海本地口音的聲音,感覺的十分親切,身上穿著的那件墨綠湖縐旗袍在微風中起了漣漪,溫柔得就好象早春的荷花。

電話打完的時候,看見面前不遠處的大門走進來一個人,仔細一看,是邵岩,就在怔仲的那一剎那,忽然被他攔腰抱起,被撲倒在那軟榻下。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煙草芳香,還有一種淡淡的硝味嗆入鼻中,我喜歡的很,這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來的味道。

「你滿意了把,我竟然會想到回來跟你道歉,回來的時候只是聽到你和別人的電話,你瞞著我與別的男人相處嗎?」他狠狠地看著我。

我心思紊亂,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見我望著他,他笑了一笑,安慰我說:「你總是離不開我的!」見我的樣子,像是有幾分躊躇不安,轉念一想,便去將屋子裡的幾盞燈都打開,望著窗外的風景,突然渴望吸了他的血,就算我多麼在乎這個人,他也不能威脅我啊!

可惜一眼望過去,能見度太小,那窗子開得太高,我得找個凳子什麼的,站在那窗沿上看。邵岩在我身邊,當然不能在他面前隨意地運用靈力飛起來,尋思著正到處看著,卻正好被我瞧見窗下書案前一隻錦繡方凳,拿過來踏上去,只是旗袍下擺緊小,我不假思索,將旗袍下襟一撕,只聽嚓一聲,開岔處已經撕裂開來,邵岩見我踏上窗檯,心下大驚,以為我要尋死,伸出手想去攙扶,我卻並不理會,順著窗檯往下一溜,利利落落便站穩了,抬起頭來向他嫣然一笑,你也太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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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的銷魂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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