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最後的晚宴16

第一百五十章 最後的晚宴16

第一百五十章最後的晚宴16

中午11點45分。

明月、左三丘、端木靜、華華、秋雁以及時小雪一起坐在了餐廳里。

這會兒高守的屍體還在宴會廳,鹿峰那燒焦了的屍體則擺在山頂。兩具屍體暫時都還沒有人處理的情況下,現在又死了一個人,並且他的頭還被砍掉了。

在這種氛圍里,沒有人有胃口吃午飯。

更何況大家還都擔心食物的安全性問題,於是儘管都在餐廳里坐了很久了,卻始終沒有人動筷子。

也沒有人開始說話,每個人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唯一讓氣氛顯得不那麼沉悶的是收音機里傳來的廣播聲。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好聽的主持人正在播放午間新聞。

前幾條新聞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新聞里響起這麼一段——

「……今天有兩名嫌疑人在宋城市公安局自首,一位自稱是殺手,犯案無數,另一位自稱在無涯島犯下兩起命案,兩位自首前還特意在微博分別發表了長文,深度剖析了自己的犯罪心路歷程……

玩家會遇到多大難度的晚宴,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運氣與身份。

「這、這是什麼意思?

「對了,時聽潮也不在了。他是國王扮演的。國王離開了嗎?

他再度失去了味覺與嗅覺。

另外,昨日討論會上,明月提到什麼兇案第一階段的說法,只是在那個當下為了忽悠人而已。

可為什麼看上去兇案還沒有結束?

另外……

「是。但我認為,常規意義上的晚宴應該結束了。」

按理,這場跟考驗有關的晚宴已經結束了。

明月朝他搖搖頭,隨即抬起左手手掌,試圖發揮騎士徽章的作用。

玩家通過晚宴的考驗,就可以不再刷副本,正式拿到備用世界的入場券。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能感覺到,徽章的作用受到了大幅限制。

無涯島現在與外界失聯了。並且由於天氣等異常因素,島上的人無法出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在他還在睡覺的時候,過去的時空與現在疊加,他已經回到了現實,真兇也得到了落網的結局。

那麼時聽海是誰殺的?

在座諸位中的某個嗎?

另外,明月早上擠牙膏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件事——

於是他直接把排骨咬進了嘴裡,再對左三丘道:「沒問題。先多吃點。晚餐能不能吃上還不一定。」

騎士徽章作用的恢復進一步印證了明月的推測。

「新聞提到的兩個人,就是封城和盧修平吧?

「他們、他們去自首了,這到底什麼情況?

「那麼按理,國王已經把他們帶走了,晚宴是不是本該已經結束了?」

這條新聞播報完畢,主持人開始播報起其他新聞。

明月擺擺頭,用不太愉快的語氣道,「誰知道余欽在打什麼啞謎?」

畢竟他也不確定兇案還有沒有第二階段。

「國王的晚宴」,其實是「國王」在感應到強大的執念、冤屈一類的情緒后,去到那個人身邊,將與之有關的人的身份,劃定為晚宴的入場券,並將晚宴設計成一場真實的劇本殺,以試圖找到真相。

明月伸手拿起筷子,就近夾了一個排骨,左三丘趕緊提醒他。「誒,小心啊,現在這……」

種種因素都在說明一件事,其實晚宴確實已經結束了。

左三丘確實餓極了,趕緊拿了個雞腿啃起來。

這是他們之前的認知。

華華看大家一眼,開口道:「之前時先生喜歡在午飯的時候聽宋城百姓廣播電視台。我端了第一道菜過來的時候,就順手開了廣播。

「然而警方在去往無涯島的路上遭遇了罕見大霧,相關海域可見度為零,並且由於未知原因,雷達出現了失靈的情況。

「如今宋城警察已成功返航,考慮到安全問題,將等到大霧散去,天氣異常消失后再重新前往無涯島。

一口啃掉半個雞腿,他再小聲問明月,「那個,昨天閻王大人確實說過……今天晚上才有真正的晚宴吧?」

也是明月口裡的「常規意義」上的晚宴。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這些食物沒有問題。

「本台記者會持續跟進……」

時間到了,國王離開,真兇落網……

至少暫時來講是這樣。

「行。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廣播里的男女主持的聲音全部被雜音取代,收音機再也接收不到任何信號。

明月拿起手機打開來一看,信號格徹底將為零。

所以,儘管這場劇本殺對很多玩家來說意味著「最後一關」,但這並不著意味著這場遊戲一定很難。

徽章起效了。

現在他的味覺嗅覺跟著消失,國王也已離去,分明表示余欽那所謂的「時間疊加態」應該已經結束了。

他無法通過徽章看到清晰的畫面,也無法使用它殺人。

「經本台記者了解,市局一大早就派警察去到宋城S3港口,準備前方無涯島進行進一步調查核實。

那麼今晚這場即將到來的新的晚宴,又是怎麼回事?

新的晚宴,是遊戲出現的新設定、新規則嗎

「那個……你們昨晚,什麼動靜都沒聽到嗎?」

華華的話打斷明月的思索。

思及昨晚的種種,明月眼裡滑過一瞬莫測的情緒。

很快他只是淡淡開口:「沒有。你聽見什麼了?」

「可能是我的房間就在時先生樓下的緣故吧,我聽見了……類似於拍皮球的聲音。」

華華的臉色有些白,「我剛才看了一下,那個頭……額頭、後腦,都有多出受擊打的痕迹。

「該不會,當時兇手就在他的房間里,拿他的頭拍、拍皮球吧?」

華華說完這話,左三丘立刻覺得手裡的雞腿不香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華華。「你、你還聽到什麼了?」

「其他的都沒了。那會兒我已經睡了。」華華道,「當時可能是半夜兩三點。我已經睡著了,又被這聲音吵醒。

「但傭人房就在時先生卧室樓下,他脾氣不好,半夜砸東西發火是常有的事兒,所以我也沒在意,畢竟——」

瞥了一眼秋雁,她又道,「他昨天因為夫人的事情,看起來情緒非常不好。我以為他只是發脾氣,所以沒有找上去查看……

「那聲音並沒有維持太久。我很快就又睡著了。

「其實,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失眠,晚上一直沒能睡著,我最後一次看錶的時候,是凌晨一點。

「之後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我感覺上是沒睡多久就被類似於拍皮球的聲音吵醒。

「我重新入睡后……再因為生物鐘醒來,已經是早上五點了。

「總之,我只能推測,那大概是半夜兩三點的事情。

「但我的感覺可能並不准確。我被吵醒的時候並沒有看錶。」

「如果你的估計準確,時聽海可能就是在那個期間死的?」

左三丘問。

「是。」華華點頭。

進入餐廳坐下來之前,大家一起檢查過這顆頭是從哪兒掉下來的。

一樓與二樓之間有個平台,平台下面的樓梯背後是個小型儲物間,平台上方的天花板,周圍的牆壁則被大片大片的綠蘿覆蓋,與二樓的一處空中花園的景觀相連。

以頭顱在一樓停下來的地方為起點,不久前大家順著血跡一路爬樓梯找上去,發現血跡在平台處就斷掉了,往上去往二樓的台階上並沒有任何血跡,因此推斷頭顱被藏在了這些綠蘿之間。

帶著這樣的想法,大家找到了數片帶著血跡的綠蘿,以及一根帶血的、已經斷掉的塑料繩。

可以推測,兇手把死者的頭用塑料繩綁著,藉助這些綠植遮掩起來。塑料繩並不結實,等它斷裂,頭顱就會掉下去,砸向平台,再順著台階往下滾至一樓。

最後大家去到了時聽海的房間。

房間里有大量的血跡,但沒有看見任何兇器,或者任何類似於斧頭的用來砍頭的工具。

另外,時聽海那缺了頭的屍體也不在。

假設華華聽到的聲音,真的是死者的頭所發出來的。

那麼有一種可能是,兇手把死者的頭砍下來后,把頭不斷往地上撞著。

他是出於發泄、報復,還是什麼原因這麼做,沒有人知道。

另外,兇手為什麼非要砍頭;他砍頭的時候,死者是死是活;兇手為什麼要把頭藏在綠蘿里,讓它就這麼滾下來;他又將屍體藏在了何處……

這些都是大家還要去探尋的。

看著明月和左三丘先後吃起了東西,其他人儘管也沒有胃口,還是盡量填起了肚子。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吃了這頓還有下頓。

快速吃完飯,眾人一致決定先找到時聽海的屍體。

現在還不清楚兇手就在他們之中,還是說這島嶼上還藏著別的什麼人,他們最好是一起行動,而不要分頭行事、給兇手逐個擊破的機會。

離開別墅后,大家倒是很快發現了一個明顯的痕迹——

時聽海的卧室陽台並非對著大海,而是對著草坪、以及宴會廳所在的方向。

正對著陽台的地面處有非常清晰的血跡,並且這血跡是一大片,幾乎可以看得出一個人形。

這像是在說明,兇手將殺完人,將死者的頭砍下來、把頭在一樓與二樓之間的平台藏好之後,回到了卧室,將時聽海那無頭屍體直接從陽台上拋了下去。

但時聽海的卧室在四樓,兇手沒法跟著跳下去,所以他離開的時候,走的應該是別墅的正門或者後門。

另外,不久前大家並沒有在時聽海的卧室陽台處看見什麼明顯的血跡。

這有可能是因為兇手拋屍后清理過陽台,也可能是因為他在拋屍前,給屍體套了袋子一類的,只不過屍體掉下去后,從袋子里滑了出來,於是在地上留下了血跡。

然而在之後的血跡,兇手顯然是沒有處理的。

大概也是因為他沒有辦法處理。

於是大家可以清晰地順著草坪上的點點血跡一路找過去。

穿過整片草坪后,血跡先對少了很多。

但經過仔細辨認,大家猶能順著血跡辨認出屍體的去向。

於是他們一直走上了綠道,再沿著長長的綠道走向了山頂。

其實明月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些血跡這麼明顯,簡直像是刻意在引人去往某個地方似的。

但他那勉強能發揮些許作用的騎士徽章並沒有警示出任何危險,他也就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的樣子,一路順著血跡的指引往前走,最終和大家一起繞到山頂小別墅的後方,穿過樹林,再經過昨日起過火的那棟牢房,一直走到了懸崖邊上。

血跡在山壁幾乎呈筆直的懸崖邊戛然而止。

下方是波濤洶湧的大海,浪濤正拍打著山崖,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一切似乎預示著兇手把無頭屍從這裡拋向了海中。

見到這一幕,左三丘不由想到明月唬自己的那些話——

屍體從這裡掉下去,會被捲入大海深處,警方找不到屍體,也就沒法按謀殺案立案,無法追究兇手。

他的頭皮一下子麻了。

轉瞬他又不免想,兇手把屍體扔進大海里,可是又留下了他的頭顱,這顯然並不是為了不被立案不被追究……

那他搞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麼?

左三丘想不通,其他人暫時也沒想通。

無論如何,這是兇手最後拋屍的地方,搞不好會留下這麼線索。

大家很快在懸崖處分頭檢查起地面處、石頭上有沒有什麼細微痕迹。

秋雁拉著時小雪的手,沒敢太靠近崖邊。

不遠外有塊石碑,明月和左三丘一起去查看了石碑上的內容。

端木靜和華華負責靠近懸崖的區域。

此處視野開闊,連棵樹都沒有。

大家並不擔心暗處會忽然竄出來什麼兇手。

誰有什麼動作,其他人就在附近,也能立刻看見。

因此,大家一致認為,在這裡暫時這樣分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華華和端木靜雖然都在靠近崖邊的位置,不過兩個人的距離並不近。

低頭撥開地上的草,華華在祈禱找到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聲低語。

——「其實我都不知道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是端木靜的聲音。

華華立刻直起身,側頭朝她看去。「喂你、你沒事吧?」

似乎是聽到了華華的聲音,端木靜回過頭來看向了她。

崖邊的風吹起她帶著些波浪卷的長發,讓她的面容呈現出些許綺麗。她雖然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此刻在華華眼裡,仍然美得是那麼驚心動魄。

淺淺勾起嘴角,端木靜朝華華一笑,這笑容卻不免顯得有些滄桑。

與此同時,她的眼中呈現出了刻骨的、至深的絕望。

那一瞬,華華的心狠狠一疼。

因為她能感覺到,彷彿這世間的所有困難,都凝聚在了面前人的眼中。

「也許我早該去陪我那兩個孩子了。

「我剛才走到這裡,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他們說……他們很想念我。可我一直沒回這島上看他們。我感到很抱歉。

「你是不是不信我?

「但他們在叫我媽媽,『媽媽』『媽媽』……他們喊我,我聽得見的。

「那就是他們的聲音!

「兇手……殺死他們的兇手,早已死在了六年前。

「我連復仇的機會都已失去。

「我該去陪他們……」

終於意識到不妥,華華立刻朝端木靜奔了過去。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阻止,穿著黑色風衣的端木靜已像一隻起舞的黑色蝴蝶,從懸崖邊跳起來,再朝海里墜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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