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持酒平天下31
回到家,陳烈酒已經從商場那邊回來了。
兩個小朋友趕緊跑了過去:「阿爹、阿爹。」一左一右親熱得不行。
「今天怎麼這麼乖?」被兩個小朋友一左一右給圍住的陳烈酒蹲下身,摸了摸他們。
「想阿爹了!」明明就是想陳烈酒,明天帶他們去玩,糯糯偏要換個說法。
若不是知道自家兒子的秉性,陳烈酒說不得真要給他糊弄過去,於是他便問道:「為什麼往天不想,就今日想?」
他最近天天在家,也沒見他們有今天這般黏糊,糊弄鬼呢?
「就想嘛!」被戳破了糯糯小朋友也臉不紅心不跳的,挨著他爹使勁地蹭。
自從他在許懷謙那裡學會了這個動作后,他也跟許懷謙一樣很喜歡蹭陳烈酒。
這可真是大貓咪蹭完小貓咪蹭,蹭個沒完沒了。
「嗯嗯,垚垚今日也很想阿爹。」見糯糯在蹭陳烈酒,垚垚在一邊也跟著蹭。
沒辦法兩個小朋友從小就在一起,小朋友都是愛相互學習的,糯糯愛蹭陳烈酒,垚垚也學到了。
「你們兩個別把你阿爹蹭掉皮了。」許懷謙在後面拿著兩個小朋友的背包,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倒在陳烈酒懷裡的小腦袋,使勁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蹭得衣服都皺了,提醒了一聲。
「沒事,一天不見了,陪他們玩會兒。」陳烈酒無所謂地笑笑,見許懷謙手上拿著東西,忙從地上站起來,要幫許懷謙分擔一點。
「不用,不用,你難得歇會兒,這些瑣事,就不要操心了。」許懷謙沒給他,將垚垚和糯糯給他買的東西拿出來,「兩個小傢伙給你買的,我捂著的,還熱乎著呢,趕緊吃。」
陳烈酒打開許懷謙給他的油紙袋子一看,裡面有些小麻花,還有一個鮮花餅。
「小麻花是垚垚買的。」許懷謙跟他說,「鮮花餅是糯糯看到垚垚給你買了小麻花,又央著我折回去買的,還向垚垚借了兩文錢呢。」
剛剛從秋秋奶茶鋪子出來糯糯小朋友看到垚垚小朋友又折返回去給陳烈酒買了小麻花,想到自己今日吃了鮮花餅給爹爹買了,還沒有給陳烈酒買,當即不高興了,就央著許懷謙把他從回去,他還要給阿爹買一個。
他只有十文錢,買了三個餅子就剩下一文錢了。但沒有關係他可以跟垚垚借,垚垚是小富哥兒。
「那你待會兒還得偷偷給他些錢,讓他把欠債還了。」陳烈酒吃著兩個兒子買的吃食,笑得牙不見眼,小聲與許懷謙說話。
「可不是。」對此許懷謙嘆了口氣,糯糯是糯糯的,垚垚是垚垚,許懷謙從來不會因為垚垚富有就隨意用垚垚的東西補貼糯糯。
雖然兩個小朋友貧富差距大,但許懷謙和陳烈酒還是會盡量做到兩個小朋友都一樣。
「沒關係,用他的壓歲錢。」看許懷謙一臉肉疼的樣子,陳烈酒給他出主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多寶貴他的東西,我要是拿了他的壓歲錢,他一準跟我鬧。」聽老婆出餿主意,許懷謙低著眼眸看他。
糯糯就是這點不好,遺傳到了許懷謙省錢,又遺傳了陳烈酒的犟脾氣,就導致他對自己東西都保護得死犟死犟的性子,他要是不給人碰,誰都不能碰他的東西。
「你哄他自己拿出來。」陳烈酒再給許懷謙出主意,糯糯雖然對自己的東西保護得緊,但若是跟他說清楚,他會拿出來的。
許懷謙想了想,要是跟糯糯說明天出去玩需要錢,他說不得真的會拿錢出來。
但是許懷謙想到今天他還收了兒子的孝敬,搖搖頭:「算了
,他今天也請我吃鮮花餅了,就兩文錢,也不多,就當算在明日帶他們去商場的花銷了里了。」
聽到許懷謙說要帶小朋友們去商場玩,吃著餅的陳烈酒頓了頓:「怪不得今天一回來這麼黏我,原來是有利可圖啊。」
「想你明天帶他們去看舞獅子、耍大刀呢!」這兩年縉朝的百姓的日子比起以往又要好過一些了,百姓們的生活體驗從捨得吃穿,變得也肯花錢娛樂了。
這舞獅子、耍大刀就是近兩年興起來的。
以前縉朝的鋪子開業,至多放幾串鞭炮,聽個響樂呵呵,只要那種特別有錢的東家,才捨得請舞獅子一類的娛樂。
戲班子都沒幾個。
近兩年不一樣了,捨得花錢的鋪子越來越多,舞獅子耍大刀等行當越來越多,現在誰家鋪子開業不請這些都算不得什麼開業。
但再熱鬧,小朋友們平日里要上課也看不成,只能聽別人道聽途說,或是放假的時候,碰運氣碰到了才能小看一會兒。
聽到他們的爹爹阿爹願意主動帶他們去玩,可不就高興瘋了。
「成。」陳烈酒聽許懷謙這麼一說,想也不想到,「明兒帶他們去看,給他們找最好的位置。」
這點事兒對陳烈酒來說,不算什麼事兒。
他吃完了鮮花餅,身上還殘留著一股花香,又湊近了一點,碰了碰許懷謙的手,像哄小孩子一樣哄他:「也帶我家小相公去看。」
許懷謙顫了顫眼睫,被陳烈酒哄得心花怒放的,拉著他的手湊近他跟他咬耳朵:「好啊,正好明兒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陳烈酒一聽來了興趣:「什麼禮物?」
「這就得等到明兒才能揭曉了。」許懷謙眨了眨眼睛,賣了個關子,招呼過兩個正趴在迴廊上說悄悄話的兒子,「糯糯垚垚,走,洗漱睡覺了,早睡早起。」
今日在外頭用過餐了,回府就不吃了,免得兩個小朋友積食,玩到多晚都不睡,明兒起不來。
陳烈酒笑了笑,第二天遵守承諾,一大早就把小相公和兩個小朋友給叫了起來。
「好久沒起這麼早了。」許懷謙起來的時候,眼睛都還迷濛著,坐在床上半抱著陳烈酒不撒手。
「快起了,待會兒被兩個小傢伙看到你這樣,不太好了。」屋外的天還黑著,陳烈酒和許懷謙的房門大敞著,兩人一塊坐在床邊抱著的姿勢太不雅了。
「沒事,讓他們多看看他們的爹爹有多相愛也好。」許懷謙長腿圈在陳烈酒身上,死活不撒手,他老婆太好抱了,抱一輩子都抱不夠。
陳烈酒被許懷謙整得沒有辦法,任由他抱了一會兒,見他又快睡過去了,輕哄他道:「起了,我給你穿衣服好不好?」
「好!」許懷謙學糯糯回答。
「許三歲!」陳烈酒被許懷謙逗笑,他家小相公太可愛了,越長大越可愛,比糯糯還要可愛。
「那酒酒阿爹喜不喜歡許三歲?」許懷謙抱著他,撒嬌著問他。
「喜歡。」陳烈酒把許懷謙的衣服拿過來給他穿上,穿好后,沒忍住親了又親他,親得他心尖都在發燙了,他家小相公未免也太好親了,
「爹爹、阿爹!」
就在兩人玩親親都快玩得擦槍走火時,兩個小朋友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陳烈酒和許懷謙的動作頓時一頓,兩人像個沒事人一樣分開,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好了沒呀?」
「馬上。」顯然老兩口做這種事已經做得很熟練了,已經能做到泰山崩於面前而處變不驚的地步了。
許懷謙整理了一下衣物從床上起來,拿起自己
的洗漱用品,洗漱了一番,精神了,對兩個小孩笑道,「好了!」
「爹爹懶,我們都弄好了,你還沒弄好。」兩個小朋友過來看到許懷謙從床上起來洗漱的,說了他一句。
「你們勤快就很好了,爹爹老了嘛。」許懷謙以前可是最討厭別人說他老的,但在孩子面前,他就不討厭了,「老人是有慢悠悠的權利的。」
「是這樣嗎?」兩個小朋友用好奇的眼睛看著他。
「是這樣!」許懷謙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
看許懷謙逗孩子好笑,陳烈酒過來問了他們一聲,把他們的注意打亂:「你倆起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子這些疊好。」
自糯糯和垚垚三歲后,許懷謙和陳烈酒就不讓他們在他們屋裡睡了,在他們的房間旁,各自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培養他們的獨立能力。
為了培養他們的獨立能力,兩人都沒有給兩個孩子安排下人,就連沈家那邊許懷謙也去說了,最好不要給垚垚安排下人。
所以現在他們的房間都是自己整理的,偶爾許懷謙和陳烈酒會過去幫他們看看,提點一下。
「收拾好了!」今天要出去玩,兩個小朋友可乖了,不僅早早起來自己洗漱,連房間也收拾得妥妥噹噹才來找他們的兩位爹爹的。
「好乖,一人獎勵一朵小紅花。」自己帶的孩子自己最清楚,知道他們不會撒謊,給他們各自拿了一朵小紅花,集齊一百朵,可以向許懷謙許一個願。
如果許懷謙能夠做到的話就能幫他們實現。
「謝謝爹爹。」兩個小朋友把許懷謙給他們的小紅花收起來,道了謝,一家四口,這才出了房門,跟大家一起匯合。
逛商場嘛,就是要人多才熱鬧。
不過這次許懷謙沒有自大到就他和陳烈酒、陳小妹等大人就能把孩子看住,多叫了下人,讓他們眼睛一錯不錯地跟著這些孩子,怕他們走丟。
得知今日商場開業,一眾對商場期盼已久的百姓們都坐不住了。
遠一些地方的,大半夜就起來趕路了,就是要趕到商場開業前趕來,好好地趕趕熱鬧,順便看看那商場里,是不是跟他們想象的天宮一樣。
而近一點的人昨夜也沒有睡好覺,老是半夜就爬起來看看外頭的天亮了沒,亮了他們好去逛商場。
這麼多人都在期待,做生意的小商販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有那會做吃食的小商販,半夜就到商場前的大道上,搶了個攤位,點燈在做吃食。
這條大道因為商場落定后,就一直都有商販擺攤,不來早點,還真搶不到攤位。
因此商場還沒有開業,商場大道前就已經人山人海了。
陳烈酒帶著一大家子到的時候,天還沒亮,看到這情形,趕緊吩咐人把商場內的琉璃盞給點起來。
所謂的琉璃盞就是用玻璃做的燈,四周都密閉起來,在裡面放上特質的油碗,只需要留一個很細小的小口,裡面的燈能燃燒好幾日不滅。
而且因為是琉璃做的,也不會像普通燈籠那樣容易發生火災,很安全,用在商場這種人多密閉的空間再合適不過。
成千上萬盞琉璃盞慢慢被點亮,以商場為中心,原本昏暗的環境,一瞬間就變得燈火通明了起來。
整個商場像巨大的火炬,給周圍的小商販帶去了光明,也給遠方趕路的人指引了方向。
「真亮,真漂亮啊!」
「這下不用摸黑做飯了!」
「快快快,商場的琉璃盞全都亮了,我們得快點趕路了,說不得就要開業了。」
隨著琉璃燈的亮起,四面八方
的人都向商場的位置涌了過來,一會兒就把商場這邊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隨著人不停地增多,商場里負責管理的人,也出來維護秩序了。
先是把步行過來的客人安排到商場大門口一會兒會舞獅子的地方待著或是讓他們自行安排,在廣場上逛也行,去外面的大道上買吃食也行。
而後就是領著駕馬車過來,找不到停放馬車的地方而在路上堵著的客人,去停放馬車的地方,停放馬車。
當初在商場周圍修建這麼大一個廣場,廣場上又不能像後世那樣裝噴泉,就只放了些花壇種了些花和樹,放了些供人歇腳的長椅。
剩下的地方都被商部開闢出來放馬車了,沒辦法,地下車庫,在這個時代是被認為不吉利的。
只有死人才會往地下走。
而且現在這個技術也達不到修建地下車庫的時候,所以這個概念就被許懷謙給劃掉了。
只能把車停在廣場前面,當然是收停車費的,不然商部靠什麼賺錢?
而許懷謙他們來得早,又是陳烈酒帶來的,商場的管理人還挺通人情世故的,不僅沒有收許懷謙他們的停車費,還把許懷謙他們給帶到了一個待會兒開業舞獅子的最佳觀看位置。
「哇!」在這個位置上,他們能夠更清晰地看著陳烈酒命人點起來的琉璃燈,糯糯和垚垚兩個小朋友,還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千燈萬盞的盛景,當即驚訝了出來。
「好多燈燈,好漂亮啊,爹爹。」垚垚拉著許懷謙的衣袖,兩隻眼睛亮亮的。
「我們垚垚喜歡燈燈啊?」許懷謙把他抱起來問了一聲。
「喜歡!」垚垚毫不猶豫地說,「燈燈亮亮!」
「畫、畫下來!」垚垚跟許懷謙商量道,他覺得眼前這一幕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一幕,想永遠留下來。
「爹爹不會畫畫。」許懷謙有些遺憾,「不如垚垚和清歡姐姐一塊畫吧。」
所有小孩子里,就孟清歡的畫技最好,這孩子可真是可勁挑著她父母的優點在長。
不僅遺傳到了孟方荀的才情還自己學習了畫技,可謂是才藝雙絕。
「好!」垚垚小朋友答應了。
今日孟方荀的邸報也得報道商場的盛況,他不僅帶來寫手過來,還帶了畫師過來。
顏料什麼的都有,許懷謙直接問他要了副畫筆,讓孟清歡帶著垚垚畫畫。
他們則是在原地等候商場的開業,他們來得早,又在一個最佳觀看舞獅子的位置上,輪空很空泛,而後面來的人,跟著商場的人停車好馬車,就得重新找地方觀看了。
不過來商場的人,大多數都不是沖著觀看舞獅子這些開業典禮來的,而是想要到商場裡面去看看。
不過這會兒,商場里的商家和店員們都還在忙著做最後的準備,商場門還沒有打開,他們進不去。
只能圍繞著商場外面居然還有專門停放停車位,還有專人看管著,打掃馬糞牛糞這些,議論得津津有味。
商場這種模式本就新穎,而商場的經營模式也新穎得讓人眼前一亮。
就這會兒工夫,許懷謙就聽見有人在議論了:「我看啊,京城裡的鋪子也該這樣規劃才是,每次出門辦事,馬車都不知道停在哪兒,要是京城裡的鋪子都這樣,我們出門就不愁了!」
「可京城裡的鋪子那還有地停馬車啊,除了以前的一些老鋪子,在後院開了停放馬車的地方,後面的鋪子是越做越小了,根本就沒有停放的地,又不能拆了重建。」
「就這麼著吧,這商場不是開起了來了么,聽說裡面有好幾百家鋪子,大不了以
后多走些路,來這商場里逛唄,還曬不到太陽。」
聽到大部分的人都比較滿意商場這種新穎模式,許懷謙也滿意了。
只要大部分的人能夠認可並接受這種模式,以後這種模式,就會成為一種趨勢,其他商家都會爭相模仿。
而京城裡根本就沒有那麼寬的地供他們模仿,而京城外又有一個客流量如此大的商場。
他們自然而然地就會把目光往京城外放了。
「砰砰砰——」
許懷謙正想著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道震耳欲聾的鼓聲,他們的前方,不知道何時,擺上了幾十隻大鼓,有鼓手拿著鼓槌,緩慢地敲響了鼓聲。
隨著鼓聲起,剛還在四面八方尋覓吃食或者討東論西的客人們,當即就息了聲,四面八方的向鼓聲這邊尋來。
「砰砰砰——」
隨著客人越來越多,鼓手們的鼓聲就敲擊得越響。
「爹爹開始了。」糯糯人小,站在許懷謙面前,人還沒有鼓手敲擊的鼓高,拉了拉許懷謙的衣服。
「嗯。」許懷謙把他抱了起來,讓他能夠更好地看到敲鼓的,他人高眼尖,剛一把糯糯抱起來,就考到了廣場外有扎爆竹的,趕緊轉過身對身後的一眾小孩說道:「把耳朵捂起來,要放爆竹了。」
說完還對身旁的其他帶孩子家長提醒道:「相互傳遞一下,要扎爆竹了,讓大家看著點孩子的耳朵。」
被他提醒的家長愣了一下,想說,你是誰啊,這麼大臉,但他隨著許懷謙的目光看過去。
好多好多的爆竹堆積在廣場外,這麼爆竹一塊放,大人倒是沒有什麼,小孩子的耳朵肯定受不了。
當下也顧不得許懷謙臉大的事了,給身邊所有帶孩子的人都提了個醒,又讓他們給他們身旁帶孩子的人們提個醒。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提醒下去,等到商部要放爆竹的時候,廣場這邊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把孩子的耳朵給捂住了。
商部的人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之後,這才吩咐人把爆竹給點燃了。
「砰砰砰——」
爆竹也放了起來,一時間商場這邊爆竹聲,鼓聲,鑼鼓聲全都響了起來,弄得好不熱鬧。
「好熱鬧啊,爹爹!」糯糯在許懷謙懷裡,捂著耳朵都能聽到外面的喧囂聲,他扯著嗓子跟許懷謙說道。
爆竹的聲音太大了,許懷謙也帶著嗓子問了他一句:「糯糯喜歡熱鬧嗎?」
「喜歡!」糯糯仔細聽了一會兒才聽清楚他爹說了什麼,而後點了點頭,又跟許懷謙說,「想每天都這麼熱鬧!」
許懷謙笑了笑沒有說話了,以現在縉朝的發展速度,想每天都有熱鬧看是不太可能的,但若是這個商場開起來的話,商場這邊能保證每天都不冷清,他家糯糯也有熱鬧的地方可以玩了。
「砰砰砰——」
鞭炮放完了,舞獅子的隊伍就出來了,這次商部也大氣,一口氣請了二十隊舞獅子的,還有舞龍的,龍爭虎鬥的,場景好看得很。
陳烈酒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過來許懷謙他們匯合了,把站在許懷謙身旁的垚垚給抱起,看他身上沾了點墨汁,問許懷謙:「垚垚衣服怎麼髒了?」
「剛剛他說喜歡燈燈亮亮的樣子,要把他畫下來,就讓他和清歡兩個畫了會兒畫。」許懷謙跟他解釋。
陳烈酒替垚垚擦了擦身前的墨汁見擦不掉:「待會兒商場開業了,帶他們兩個去買幾身衣裳吧,他才多大呀,哪會畫什麼畫。」
「好。」許懷謙沒有拒絕買衣服的這個提議,他今天帶著錢出來,本就是要消費的。
聽到陳烈酒的吐槽,跟他咬耳朵道:「要是有照相機就好了,咔嚓一下,所有的畫面都能定格下來,就不用讓垚垚這般費去畫了。」
自從糯糯出生,許懷謙從陳烈酒嘴裡猜測到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許懷謙也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憋在心裡不說了,不管陳烈酒聽不聽得懂,總喜歡跟他嘮叨兩句。
陳烈酒從來不問許懷謙這些想法是從哪兒來的,有時候還會回應兩句,許懷謙就覺得兩人就像是有共鳴一樣,雖然不在一個時空,但是他懂他,他也懂他。
這種感覺特別好。
所有這會兒他就直接跟陳烈酒說了,而先前剛生下糯糯不久時,許懷謙就跟陳烈酒說過,要是能夠有相機,拍下他們兒子的成長瞬間就好了。
所有這會兒也知道照相機是個什麼東西,朝許懷謙頷首道:「是啊,要是有就好了。」
兩人咬著耳朵,完全沒有注意到懷裡的糯糯正盯著他們看,等他們咬完耳朵,糯糯小朋友問了許懷謙一聲:「爹爹什麼是照相機啊?」
「嗯?」許懷謙還把糯糯當小朋友看,認為他聽不懂的事,會當聽不懂處理,完全沒有料到他突然問話了,愣了一下。
「照相機呢,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就跟你的萬花筒差不多,有個鏡頭。」許懷謙愣神的時候,陳烈酒給兒子解釋了,「然後裡面可能有許許多多的零件構成,在盒子的外面有個連接這些零件的開關,按下開關,咔嚓一下,就能將眼前的所有事物定格在紙上,比畫還真的一種東西。」
「哇!」糯糯小朋友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神奇的東西,被陳烈酒這麼一說,當即亮了亮眼睛,向陳烈酒問道,「阿爹有這種照相機嗎?」
「沒有。」陳烈酒看了看許懷謙,「這是你爹爹想象出來的,他說人只要不斷地讀書,學會書里的知識,總有一天人們能夠造得出這樣的照相機。」
陳烈酒引誘他:「糯糯要不要努力認真地讀書,以後也給爹爹和阿爹造個照相機?」
「要要要!」糯糯小朋友使勁點頭,還給陳烈酒保證,「等我造出了這個照相機,要給爹爹和阿爹拍好多好多的照片!」
「那阿爹可就等著了!」陳烈酒能兒子的軟萌軟語說得心都快化了,怎麼大小都這麼可愛!
「糯糯哥哥,垚垚也要!」垚垚還小,剛剛陳烈酒那一大堆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但是糯糯說了要許懷謙和陳烈酒拍照的事,他還是聽懂了的。
「好!」糯糯像是把照相機給做出來了一樣,大手一揮,承諾道,「也給垚垚拍好多好多的照片。」
聽得許懷謙:「……」兒啊,你知道,一個照相機有多難造嗎?
首先一個電的問題,就夠你研究幾十年了,你還想造照相機?
不過,他聽到要給他和陳烈酒拍照,偏頭看了看陳烈酒。
他和他家阿酒這個容顏,要是不拍幾張照片就留存在世間,那也太可惜了吧。
不過照相機真的很難造,他一個文科生,怎麼懂理科生的事?
許懷謙正愣著的時候,裴望舒在後面推了推許懷謙:「愣什麼神呢,商場開業了,趕緊進去呀。」
就在剛剛許懷謙愣神的時候,龍爭虎鬥等節目都已經結束了,商部那派了個會講話的,說了一些賀詞。
緊接著,滄海商場那緊閉了兩年的大門,就被好幾個人合力推開了,將商場裡面的情形暴露了出來。
一群等候多時的客人聽到可以進去時早就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而裴望舒這邊就等著許懷謙和陳烈酒帶隊,結果許懷謙愣神了,可不得提醒他。
許懷謙回神,見大家都看著他,回了回神,抱著糯糯,豪氣道:「走,逛商場去。」
這會兒天色還早,光線透不過玻璃,整個商場里點滿了琉璃燈。
為了讓琉璃燈的燈光能夠照亮整個大廳,這些琉璃燈全是從頭頂的玻璃穹頂如吊燈般用鐵絲裹著垂下來的,而地上的地板,許懷謙也讓人燒了瓷磚貼上,純白色的地板與頭頂的琉璃燈,交相輝映,把整個商場照得燈火通明,亮堂堂的,這瓊樓玉宇的模樣,看呆了一眾百姓。
而從商場的大門進入,中間的大道上,陳烈酒沒有像許懷謙建議的那樣,也擺些可以賣貨物的攤子。
而是搭了個檯子,檯子前放著很多椅子,請了個戲班子,免費唱大戲。
許懷謙一行人進去的時候,戲班子正派了個武生翻滾著出來:「鏘鏘鏘——」
剛來的百姓被聲音吸引,看了過去,從未看唱戲的百姓,第一次聽到唱戲的,新奇極了,全都站在原地不動了。
而聽過戲的則是對著戲檯子兩旁的商鋪逛了起來,因為是一樓,人流量比較大,貨物也比較雜,什麼首飾鋪子、衣裳鋪子,吃食鋪子,樣樣皆全。
許懷謙還看到不少自己的學做奶茶和炸雞的學員開的店。
這可把一眾愛好逛街的女子哥兒給喜壞了,他們不知疲倦地一家接一家地逛下去。
因為鋪子里招待他們的都是一些女子、哥兒,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跟人家說話的,大大方方地詢問,有感興趣的就買,沒有感興趣的就不買,繼續逛。
倒是一些男子在看到店鋪里招待他們的都是女子、哥兒有些不太好意思,梗著脖子紅著臉,細聲細氣地問鋪子里的店員。
光是一樓都有五六十個店鋪,夠他們逛上好一陣了。
而二三樓就比較冷清了,因為二三樓賣的都是一些衣服鞋子、胭脂、傢具、書店之類的。
許懷謙帶著一眾好友和朋友在二樓逛了逛,給垚垚重新買了套衣服,替換下他身上髒了的衣物,又帶著他們去三樓看了看裴望舒的望月居。
裴望舒這也是第一次來商場,整個人都被這種新奇的商場模樣給驚呆了,尤其是在看到他那被一件件掛在鋪子里,甚至鋪子還給他做了個木頭人將衣服給穿起來展示出來的模樣,驚奇道:「原來還能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他的死對頭章秉文白了他一眼,「這還是我想出來的!」
因為裴望舒的望月居每次一出新衣裳,他就去紅袖招里找人試穿衣裳,章秉文就對他這個行為不齒。
就給他想了個木頭人的招。
這用木頭人將衣服給穿起來,不用他找人,還不用給錢,多好!
裴望舒對著木頭人摸了摸,看木頭人很好地把自己的衣裳給展示了出來,這麼多年沒跟章秉文低過頭,第一次低頭道:「謝了!」
章秉文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朝他道:「口頭上的感謝多虛,不如送些衣服給我。」
「行啊。」裴望舒想到章秉文一個大男人也穿不了男裝,想也沒想地答應了。
然後他就看到章秉文狡黠地一笑,向陳小妹說道:「寶珠,去挑衣服!」
陳小妹走出來朝裴望舒嘻嘻笑道:「謝謝望舒哥,那我就不客氣啦!」
看到陳小妹進店去挑衣服的場景,裴望舒這才想起,章秉文和陳小妹兩人都在議親了!
他這衣服正好送到了人家心坎上。
挺了挺胸膛,不服輸道:「嘚瑟什麼,我媳婦也快回來了,一回來我們就成親,准能趕在你們前面!」
裴望舒家他說
了算,而且穆將離就自己孤身一身了,兩人都不是喜歡磨嘰的性子,而這兩年,裴望舒在家把所有成親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可以說,只要穆將離一到京城,兩人立馬就能拜堂成親。
而章秉文這邊還得走,問吉納彩的流程呢。
章秉文不欲與他爭這個,等陳小妹挑了兩身自己可心的衣裳,就與許懷謙他們上了四樓。
到了四樓,站在扶手邊往下一望,怕高的人都忍不住軟了軟腳。
「這也太高了,真的不會掉下去嗎?」盛雲錦看了一眼,就往段祐言懷裡鑽,段祐言接著他往裡走了走,等看不到
「不會,很結實。」京城很難找得到三層樓以上的建築物,就連陳烈酒先前修築的商品樓也不過才三層樓,
這商場修得又大,這說是四層樓,實際上比五六層樓都高了。
站在這上面自然害怕了,但陳烈酒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邊上的扶手都做到成年人胸膛上高了,確保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但很明顯,如盛雲錦這般被嚇到的人不在少數。
「哎呀,我的娘耶!」前仆後繼的客人們在底下三層轉悠完,轉悠到四樓來了,從樓下向底下望去,都跟盛雲錦一樣嚇得腿軟,有的還直接坐在了四樓的地板上。
一個接一個的,看得剛經歷了如此情形的大傢伙,都笑了笑,他們剛剛情況不就是這樣嗎?
「我帶你們去吃些東西緩緩吧。」陳烈酒早考慮到這種情況,所以四樓安排都是一些能安撫人心靈的美食,還安排了一個可以看戲的戲班子,這會兒見他們都被太好的樓層嚇得不輕,笑了笑,決定帶他們先去吃些東西,再看戲。
眾人一路腿軟地跟著陳烈酒走到了另外一個樓梯口。
正在店鋪里忙碌的姚樂探了個腦袋出來:「烈酒哥,你們來了,坐坐坐,我這就給你們上面!」
姚樂的店鋪,賣他自己研究的各類麵食,顯然他早就料到陳烈酒他們要來,許懷謙他們坐落不久后,就有個弱柳扶風的男子,端著面走到了他們面前,將麵食一一端給他們:「慢用、客人。」
「跟你挺像的。」沈溫年在一旁暗諷許懷謙。
「哎呀,我們這種不會吹灰之力,就能讓夫郎主動找上門來。」許懷謙撩了撩自己的頭髮,驕傲道,「不像某些人啊,明明長得也不差,娶個媳婦還得借我們這種人的勢,才能娶得上呢。」
沈溫年氣結,筷子上的麵條都打結了。
許懷謙更驕傲了,跟我陰陽怪氣呢,氣不死你!
一桌子人吃著面暗暗發笑,這兩乾親家可能斗到老!
吃完了面,陳烈酒又把大傢伙給帶到了四樓一旁的戲班子去了。
這裡的戲是收費的,不僅可以聽戲還可以點戲,甚至因為戲太長了,還可以就在戲房裡點餐,邊吃邊看,票價也不貴,五十文就能聽一出。
這要是放在尋常,就必須把戲班子請到家裡,還得搭個戲檯子,花費不少的銀子,一家子才能聽上一齣戲。
現在五十文就能聽上一齣戲,一家二十個人也才花一兩銀子,太划算了。
因此有那愛聽戲的老人們,不顧四樓的高度,自己爬樓梯爬也要爬上來聽戲。
許懷謙他們也點了一出小孩子愛看的時間比較長的戲,中午就在戲房裡點的餐吃的,因為外面人太多了。
即使戲房都已經做了很好的隔音,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外面的驚呼聲。
晚上看完戲,一家子又逛了逛商場,商場的人比白天開業時的人更多了,人擠人,熙熙攘攘的。
讓許懷
謙和陳烈酒不得不各自把手中的孩子抱緊,怕被人流給擠出去。
「嗚嗚嗚嗚嗚,好熱鬧。」愛熱鬧的糯糯小朋友今天一天可是玩瘋了,從人群里出來,一個勁地興奮。
「這就開心了?」許懷謙看他高興得直拍手的模樣,笑了笑。
「還有更開心的嗎?」了解自己親爹的糯糯小朋友,一聽許懷謙這樣說,立馬亮了亮眼睛。
「當然有了。」被兒子看著,許懷謙驕傲地抬了抬頭,「我可是說了,等你阿爹開業了,要給你阿爹送禮一個禮物的。」
「什麼禮物?」這下不止糯糯,就連趴在陳烈酒肩膀上,有點玩累的垚垚小朋友也精神了。
「等著。」許懷謙說完,給下人使了個眼神,下人立馬心領神會地去辦事了。
糯糯看下人走了,疑惑道:「是爹爹現給阿爹買的禮物嗎?」
陳烈酒也好奇地看著許懷謙,他也好奇他要送自己什麼禮物很久了。
「不是,是早就準備好的了。」在這大大小小的目光中,許懷謙搖搖頭,「馬上你們就知道了。」
正說著,遠方不遠處傳來一道,清脆入耳的爆竹聲。
緊接著許懷謙說了一聲:「大家看天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天上望去。
一道火光衝上天,然後絢麗的煙火在天上炸開,一朵朵盛開而又凋謝的花朵在天空呈現。
不一會兒就鋪滿了整個天空。
這盛景立馬吸引了商場里的人和商場外的人,他們全都不約而同地朝煙花盛開照亮整個夜空的夜空看去。
這一夜舞龍舞的盛景,看呆了所有人。
「阿酒。」許懷謙抱著孩子拉了拉陳烈酒,陳烈酒被許懷謙拉回了神,兩人目光一對視。
在身前兩個孩子的身後,在所有人仰望星空的時候,在漫天的煙火下,悄悄地接了個吻。
「喜歡嗎?」唇分的時候,許懷謙問了一聲。
「喜歡。」陳烈酒肯定地點點頭,他家小相公無論送他什麼,他都喜歡。
兩人小聲地交流著,身前的小朋友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轉過頭來,看了看許懷謙,又看了看陳烈酒,問了一聲:「你們親親啦?」
「咳……沒有。」許懷謙知道他要是回答是的話,糯糯也要,今晚的親親他私心只想與陳烈酒分享,不想給糯糯,於是矢口否認了。
否認完還把糯糯的頭又掰了回去繼續看煙花:「快看快看,待會兒就沒有了。」
糯糯被迫去看煙花了,陳烈酒笑了笑,又親了許懷謙一口,被兒子,被朋友,被路人,被所有人看見都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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