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持酒平天下26
糯糯剛抱著他的親親爹爹還沒有親熱多久,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跟他爹一塊向地上看去,看到那白皙小小的臉蛋上掛著的兩顆綠寶石的眼睛。
跟他爹一樣眨了眨眼。
然後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小跟班除了跟他一塊哭,一塊被阿爹喂,怎麼還跟他搶爹呢!
這會兒許懷謙也從他有一個小哥兒的驚喜中回過神來了,他和陳烈酒都沒有綠色的眼睛,如何生得出一個有綠眼睛的孩子。
他將糯糯從身上放下來,蹲下身去逗弄這個混血寶寶:「小可愛,你是哪家的寶貝啊?」
怎麼生得這麼可愛!
「——嗯?」垚垚小朋友還小,聽不太懂許懷謙的話,歪了歪頭,在思考許懷謙說的話。
想了想,想不到怎麼回許懷謙話,又重複喊了許懷謙一聲:「爹?」
哥哥是這樣叫的!
「哎!」許懷謙這會兒也不去思考這是誰家的孩子了,白得一個小哥兒,不要白不要。
「這是我爹爹!」糯糯小朋友見小跟班喊他爹,有一丟丟不高興了,過去理論了一聲。
「哥哥!」垚垚小朋友小是小,但正因為小,很能察覺人的情緒,他見糯糯不開心了,轉過身來主動叫了他一聲。
「木馬。」還扒著他的胳膊,在糯糯的臉上親了一口,剛他都看見了,哥哥很喜歡親親。
「!!!!!!」
糯糯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人叫弟弟,因為他是家中最小的,所以沒有人叫過他哥哥,只有他叫別人哥哥的份。
來到這個幼兒園裡,他每天都沉迷在他爹不要他了,他爹不見了的悲傷狀態里,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個小跟班年紀比他小。
他可以當哥哥了!
現在被小跟班突然這麼一叫,糯糯小朋友感覺自己的心思都活泛了,哥哥啊,他也能給人當一回哥哥了!
但他的心思才剛升騰起,就被垚垚小朋友的一個親親給整蒙了,他摸著自己被親的臉頰,茫然無措地看著許懷謙。
爹爹說了在外面不可以隨意親女孩子或者小哥兒,親了就要對人家負責。
可是爹爹沒說,被人親了該怎麼辦啊?
「糯糯沒事的。」看自家兒子有些不高興,許懷謙又去安慰糯糯,「弟弟只是跟著你叫,不是真的要跟你搶爹爹,你作為哥哥要大氣一點,不能小氣跟弟弟置氣知道嗎?」
「而且弟弟很喜歡你啊。」許懷謙看別人家的小哥兒主動親了糯糯,笑了笑,「他都親親哄你了。」
這是哄的事嗎?
糯糯看著他爹,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他該怎麼對人家小哥兒負責啊?
但是許懷謙完全沒有注意到糯糯的疑惑,看他還呆在原地以為他還在生氣小哥兒叫他爹爹的事,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哄道:「好啦,好啦,一點小事,我們家糯糯這麼乖巧懂事,是不會介意的是不是。」
而一旁垚垚小朋友也歪著腦袋,抿著唇看著他,不太明白他都親親哥哥了,哥哥為什麼還是不高興。
好在僵持的時候,發現孩子不見了的沈晏殊出來了,看到在幼兒園門口,被許懷謙帶著的兩個孩子鬆了一口氣。
「許大人,這孩子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沈晏殊走出來,拉過沈杳問了一聲。
「沒有,他很乖。」許懷謙搖搖頭,好奇地問了沈晏殊一聲,「沈山長,這是哪家的孩子,眼睛長得好漂亮。」
別人看到沈杳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眼睛好奇怪,也就只有許懷謙覺得他
眼睛漂亮了,沈晏殊笑了笑:「這是我本家的孩子,再過一會兒,他家人就要來接他了。」
畢竟,沈溫年只是把孩子放在這裡上學,不是全權由她帶。
許懷謙聽到是沈晏殊本家的孩子,挑了挑眉,那豈不是就是沈家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許懷謙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沈溫年,不過,看到孩子眼睛他又覺得不太可能。
沈溫年那種世家公子不可能會娶個外邦人,而且,沈溫年的孩子,再差也不可能送到商部這邊的學校來上學吧。
排除掉這個小哥兒是沈溫年的孩子后,許懷謙在心中下了結論,他是沈家旁系的孩子。
今天他什麼都沒有準備,而且他還沒給陳烈酒說,就算有想跟小哥兒父母結實一番的意思,也覺得太倉促了。
剛好長樂和阿稚也出來了,看到他回來了,高高興興地上前來叫叔叔了,於是他笑著跟沈晏殊告辭了:「那行,沈山長,我先帶著糯糯他們走了,這孩子就交給你了,改天我再來跟他父母結實一番。」
一直都很想要個小哥兒的許懷謙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合眼緣的小哥兒,而且人家小哥兒都叫他爹了,他這不認個乾兒子都過不去了。
但這事要看對方父母的意思,也要跟陳烈酒和糯糯小朋友做思想工作,不能他一個人剃頭挑子一頭熱。
「好。」沈晏殊應下,拉著沈杳對許懷謙和糯糯道,「垚垚,跟叔叔姐姐還有兩位哥哥說再見。」
最近這些日子,她都是這麼讓垚垚叫的,但以往這孩子愣愣的,直到陳烈酒把孩子接走了,也不說話,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說了一聲:「再見!」
「揮揮!」他是開口說話了,但輪到愣的人可就是糯糯了,許懷謙見他還不高興,捉著他的手給垚垚小朋友揮了揮手,把他給抱走了。
他們剛走沒多久,剛下了衙就來接兒子的沈溫年也到了,一下車就看到自家的小哥兒和沈晏殊站在門口,他叫了一聲:「姑母,垚垚。」
「溫年,今日怎麼是你來接垚垚?」看到沈溫年的沈晏殊也詫異了一下,以往都是垚垚的奶奶來接的。
「今日衙署不忙,下衙時間早,我就過來了。」沈溫年隨口解釋了一句,看向了沈杳。
「爹爹!」看到自家親爹的垚垚小朋友,這會兒終於不再猶豫,大大方方地叫出了這個稱呼。
「哎!」接到自家小哥兒的沈溫年也開心得不得了,把他抱了個滿懷,看著自家的小寶貝,驚喜道,「這才上幾天學啊,叫爹都叫得這麼熟練了!」
沒來幼兒園前,他叫爹叫得十分生澀的。
「跟著其他小孩一塊學出來的。」沈晏殊都不好意思跟沈溫年說,這孩子是跟著糯糯小朋友哭爹,一塊把爹這個詞給哭熟練的。
「那也行。」沈溫年聽到垚垚小朋友是跟別人叫爹一塊給較熟練的,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不過想到他平時里公務繁多,他又不能像許懷謙那樣不要臉地直接把孩子帶去衙署帶,孩子本來就跟他接觸不多,現在在學校里待了這麼些日子,叫爹都比以前叫得親熱多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就看開了。
「哥哥!」沈晏殊在說了其他小孩的時候,垚垚小朋友直接跟沈溫年吐了兩個字,表示他是跟哥哥學的。
「哥哥?」沈溫年聽孩子嘴裡吐出來兩個字,疑惑道。
沈晏殊解釋道:「就是跟著他一塊玩的一個小孩,他阿爹中午會過來給他喂飯,也會順便喂喂垚垚,他們就熟悉了起來,經常在一塊玩。」
經常一起哭,也跟一起玩沒什麼區別了。
「這樣啊。」沈溫年聽到垚垚經常
跟人家一起玩,人家阿爹還給垚垚喂飯,想了想問道,「那他阿爹來接孩子了嗎?我得給人家道個謝。」
總不能白讓人家給他喂孩子不是。
「他爹今日回來,早接走了。」沈晏殊身處深宮,就算現在出宮了,對外面的事情了解得也不多,而且旁人也不會把沈家的醜聞說給她聽,她壓根就不知道沈溫年和許懷謙的矛盾,這會兒也是實話實說。
不過她要是早知道兩家的矛盾,她一定不會這個嘴,但有錢難買早知道不是。
「行吧。」抱著自家小哥兒的沈溫年一聽人家把孩子接走了,想了想道,「正好往後都由我來接垚垚了,改日我備好了禮再來感謝人家。」
這會兒要是碰上了,兩句口頭上的感謝也凸顯不出他們的誠意。
「嗯。」沈晏殊對沈溫年的做法沒有異議,但她疑惑的是,「怎麼往後都由你來接垚垚了?」
清楚沈家辦事風格的沈晏殊知道,沈家是絕對不會允許,沈溫年放著公務不做,來辦接小孩子這種事的。
沈溫年笑笑沒有說話,他能說,他要是不來的話,他娘從幼兒園裡接了孩子回去,還會把孩子丟族學里去繼續學。
族學里的那些孩子本就垚垚這個有些異類的孩子不待見,加之孩子已經在學校里學了一天了,回去還要在族學里學,那得多累啊。
沈溫年可不想他的孩子學傻了,只好自己辛苦一點,多帶帶他。
這廂沈溫年把沈杳而接走了,那邊接了孩子們的許懷謙並沒有忘記,他還答應了陳烈酒要去接他的。
於是帶著三個小孩又拐了彎,到了商部接陳烈酒。
路上糯糯小朋友還跟先前一樣,愣著不說話。
「怎麼了,去接你阿爹也不高興?還在生氣?」許懷謙覺得奇怪,這孩子一向大氣,先前阿稚使得他跌了一跤,他都沒有生氣,怎麼人家叫一聲爹就氣了這麼久。
「可能是糯糯弟弟太想叔叔了。」長樂跟在一旁插了一句話,「他在學校里天天想叔叔想著哭呢。」
所以一回來,看到有人跟他搶爹,心裡很不舒服吧。
「是這樣的嗎?糯糯?」許懷謙不喜歡誤會,孩子有什麼情緒,他希望孩子主動說給他聽,他會聽取他們的意見的。
糯糯把頭從許懷謙的這邊肩膀挪到那邊肩膀,也沒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糯糯別生氣了。」阿稚見糯糯還不說話,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個玩具給他,「阿稚哥哥給你玩具玩好不好?」
糯糯又把頭從許懷謙的這邊肩膀挪移到了另外一邊肩膀。
他沒有生氣。
他就是在想,他被人親了該怎麼辦,爹爹說了,除了家裡人可以親他,在外面誰也不可以親他,他也不可以親別人。
爹爹自己說的話,爹爹怎麼不記得了呢?
不怪許懷謙不記得了,他這樣教小孩,純粹就是因為害怕糯糯小朋友會跟他前世的其他男孩那樣,仗著是男孩子,可以調皮搗蛋,對女孩子為非作歹。
別看都是一些小孩子無關緊要地打鬧,可是這些行為對女孩子或者小哥兒們的傷害很大的,尤其是在這種封建社會盛行的年代里。
但他作為一個大人,而且又是人家小哥兒主動,還是個只有一歲多的小哥兒,親的也只有兩歲大的孩子,他真不覺得有什麼。
壓根就沒想到,糯糯小朋友居然會因為他的一番話,糾結這麼久。
「等他自己想想吧。」許懷謙看兒子一番不想說話的模樣,想了想,就算是兩歲的小朋友也需要私人空間,便也不再強迫他,跟長樂和阿稚
說,「不用哄他了,興許他想通了就好了。」
「好。」長樂和阿稚都很聽話,見許懷謙這麼一說,點了點頭。
三人去到商部,商部這會兒正忙著,許懷謙沒穿官服,還帶著三個孩子,也進不去商部的衙署,他跟門口的守衛說:「大娘,麻煩你幫我叫一下陳烈酒。」
商部守門的這個大娘可厲害了,是陳烈酒專門去坊間請的一位屠夫家的娘子,兇悍得客人不給錢,能拿殺豬刀追人三條街,直到把錢給了才算完事。
在坊間名聲很兇悍,別人看見她都要繞道走,只有陳烈酒看得起她,願意請她來商部看門,每月給的俸祿還不低,她對陳烈酒唯命是從。
這會兒聽到有人直呼陳烈酒的大名,心裡很是不爽,大嗓門地問了一聲:「你是陳大人的什麼啊,憑什麼讓我去幫你叫他。」
「嗯……」許懷謙這位是慣性思維,想到一個部門裡,同姓的人很多,他若是說陳大人的話,人家怎麼知道是那位陳大人,索性叫名字來得方便。
沒想到陳烈酒的聲望太高了,他這樣說惹得看門娘子不高興了。
「他是我夫郎,糯糯。」許懷謙解釋了一句,拍了拍趴在他肩膀上的糯糯,「給大娘問好。」
看門娘子不認得他沒有關係,總認得糯糯吧,陳烈酒可是以前時不時就帶他來商部的。
聽到許懷謙的話,糯糯轉過身,給看門的娘子問了聲好:「大娘好。」
「糯糯也好。」看門娘子看到糯糯這個孩子,一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再看許懷謙也沒有先前那麼抵觸了,溫和地笑道,「原來是許大人,我這就給你去通傳陳大人。」
商部裡面的人都是女子、哥兒,許懷謙不好進去,平日里來接陳烈酒都是在巷子外頭等他,很少來到這門邊的,人家看門娘子不認識他,也沒什麼。
倒是長樂伸長了脖子,好奇地朝商部里瞧了瞧,說不得這以後也是她要經常待的地方。
「感興趣啊?」許懷謙見她感興趣,笑道,「等過兩日學校休息的時候,讓阿叔帶著你進去逛逛好不好?」
幼兒園裡上學時間和官署的上班時間不一樣,因為是小孩,所以幼兒園定的上三天課休息一天,而大人們的官署還用的縉朝的規定,一旬一休。
所以長樂想要跟陳烈酒進到商部里去看看很容易。
「會不會打擾其他人?」長樂原本想點頭,但想了想,又問了一聲。
「不會。」許懷謙搖頭,「你都這樣問了,你進去的時候,是不是不會給裡面的阿叔,姨姨們添麻煩?」
長樂點頭。
許懷謙:「這不就對了,只要你不給他們添麻煩,他們不就不會覺得麻煩了對不對?」
長樂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阿稚呢?」許懷謙並不厚此薄彼,解決完了長樂,向一旁的阿稚問道,「你要跟著姐姐一塊進到商部里去看看嗎?」
阿稚對這樣的地方並不感興趣,搖搖頭。
「行。」許懷謙也不強迫孩子,「那過段日子,叔叔帶你去京郊城外玩。」
「京郊城外?」長樂和阿稚都驚了一聲,他們還沒出過京呢。
「就是叔叔這次去的地方,坐馬車都要行駛三天。」許懷謙給他們解釋。
既然答應了太子要把這兩個孩子給教好,許懷謙也不能什麼都不教。
他已經想好了,既然他只有時政最強,那便帶孩子從最基礎的時政做起吧。
正好,過段日子,京郊城外的大棚就搭起來了,他也可以帶著他們去種地,親眼看看菜是怎麼從大棚里生
長出來的,也總比在這京城裡,看著來來去去的人和鋪子強。
長樂和阿稚對視一眼,一想到他們可以出京去玩了,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臉色,這也太好了吧!
聽到要去他爹去的地方,糯糯小朋友終於從他被垚垚小朋友親了很蒙的狀態里出來了。
生怕許懷謙把他給忘了一樣,忙不迭地說道:「我也要去!」
他要是不跟著去的話,他就還有好多天看不到他爹。
「好好好。」見糯糯小朋友終於恢復正常了,許懷謙笑著應道,「去去去,都去,把燦燦陽陽清歡一塊都叫去。」
這種能夠鍛煉小孩子自主能力,又能讓他們長見識的事情,許懷謙怎麼可能把其他孩子給遺忘了。
都帶出去玩耍一番!
「去哪兒啊?」陳烈酒剛一被屠夫娘子給叫出來,就聽到許懷謙帶著孩子們說要去一個地方,問了一聲。
「去職田縣。」因為那地是朝廷的職田,所以被直接命名為職田縣了,許懷謙回了一聲,忙朝他老婆看去。
大半個月沒有看到老婆了,他也想他,這會兒看到人,抱著糯糯小朋友,他的心臟都瘋狂跳動。
怎麼回事啊,都三十的人了,怎麼看到老婆,還是會心動?
許懷謙想了想,肯定是因為以前都是他光彩動人地在京城等他,而這次是陳烈酒在京城光彩照人的等他,感覺不一樣產生的悸動!
「怎麼不說話了?」陳烈酒走到許懷謙面前,見他不說話了,奇怪地問了一聲。
「什麼?」許懷謙剛在溺在對老婆瘋狂心動的場景里,渾身都陷在粉紅色泡泡里,哪裡聽到陳烈酒問了什麼。
「我問你,你那個大棚建好了嗎?」陳烈酒重新問了一遍,又拿眼神向許懷謙看去,問他,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就愣住了?
「他們還在建著,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建好。」對上老婆的眼神,許懷謙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向老婆邀請道,「你要不要一塊去玩玩。」
「好啊。」看自家小相公不好意思的神色,陳烈酒心尖顫了顫,但什麼也沒說的,應下。
正好商部這邊做吃食的商人也多,許懷謙的這個大棚要是真的能行,說不得他們還可以幫他們跑跑銷路。
兩人交流了一下各自的信息,就帶著孩子們走出了巷子,上了馬車。
看糯糯小朋友對先前的事,沒那麼抵觸了,許懷謙這才把垚垚的事說了說:「我今天在幼兒園看到一個眼睛綠色的小哥兒。」
「垚垚。」陳烈酒經常喂他,當然知道,點點頭。
「長得真可愛,他今天還抱著我腿叫我爹呢。」許懷謙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見陳烈酒認識也不覺得奇怪,拉著陳烈酒的手說道,「阿酒,我們認他當乾兒子吧?」
「他叫你爹?」陳烈酒雖然不知道沈杳是沈溫年的孩子,但他知道沈杳姓沈又被沈晏殊帶在身邊養,想必跟沈溫年關係非同一般。
對他能叫許懷謙爹十分驚詫。
「是啊,叫得可親熱了,還叫了好幾聲呢。」許懷謙點頭,「我尋思人家叫都叫了,我這要是不認他,怎麼都過不去。」
「我沒有意見。」陳烈酒對這種事沒有意見,垚垚那孩子,他餵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不是兒子也有一點兒子那點意思了,不過有些事他還需要跟許懷謙說清楚,「但是阿謙,我要跟你說好了,垚垚姓沈。」
「姓沈怎麼了?」對於垚垚姓沈的事,許懷謙早有預料,「只要不是沈溫年的小哥兒,旁的沈姓小哥兒我還認不得乾兒子了?」
看許懷謙如此信誓
旦旦,陳烈酒有點猶豫,要不要把沈溫年娶了個媳婦,聽說不是縉朝人的是,告訴他。
畢竟這種事,他也是道聽途說。
陳烈酒現在是爵爺了,又有商部的要事在身,京城裡的命婦宴會他就沒有去參加過,對於沈溫年的媳婦也沒有接觸過,所以並不清楚秋若笙的模樣。
這種道聽途說的事情最不準確了,他也是聽一耳朵就忘了,他害怕他說了壞了許懷謙的性質,原本沒有的事都給說成了有,就很尷尬了。
但是不說,萬一垚垚又真的是沈溫年家的小哥兒,怎麼辦?
正在猶豫間,糯糯小朋友抬頭問了一聲:「乾兒子是什麼?」
「就是讓垚垚認爹爹做爹爹,以後垚垚就和我們是一家人了。」許懷謙解釋了一句,又忙問兒子的意見,「糯糯同意垚垚給你當弟弟嗎?」
「當了弟弟,他就和我們是一家人了?」糯糯問許懷謙,「像姑姑嬸嬸那樣的家人?」
「對!」許懷謙點頭,「糯糯同意嗎?」
爹爹說了只有家人可以親親,要是小跟班當了爹爹的兒子,那他們就是家人了,就可以隨便親親了。
那先前那個親親他就可以不用負責任了!
糯糯弟弟小腦袋轉了一圈,點頭道:「同意的吧。」
雖然對把爹爹讓出去一點感覺到有點不開心,但想到這樣可以解決先前那個親親的事,他也沒什麼話說了。
「真的同意嗎?」許懷謙看他還有點不開心,照顧他情緒道,「要是糯糯覺得不開心,也沒有關係,可以講出來的。」
許懷謙想好了,要是糯糯覺得抵觸的話,他就跟垚垚小朋友的父母做普通朋友,就不認乾親家了。
以後兩個小朋友能在一塊玩,就在一塊玩,不能在一塊玩就算了。
「真的同意!」糯糯同意就是同意,見他爹又問了,給予了他爹認肯定。
為了表示他真的認同,回了家后,他還從他的玩具箱里,把他的那些玩具都拿了出來,什麼方法鏡,水晶小馬,還有萬花筒,甚至連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兩個爹爹給他捏的陶人他都翻出來。
「這些我明天都帶去給弟弟一起玩!」
這一通操作簡直看呆了許懷謙,他就沒見糯糯小朋友對誰這麼大方過,他的這些玩具,可是連陽陽他們,他都沒給他們玩過的。
不過只是一個在幼兒園裡,認識還不到一個月的垚垚,他居然能夠跟他一塊分享玩具了。
「他們在幼兒園裡經常在一塊玩的,可能兩個孩子有緣吧。」陳烈酒給許懷謙把他換洗的衣服拿出來,「你別擔心糯糯會感覺抵觸了,要抵觸在學校里就抵觸了,我們這裡好說,成不成還得看人家父母同不同意,先去洗漱吧。」
「好。」許懷謙從陳烈酒手中拿過衣服,看糯糯小朋友還在整理自己的玩具,好似一點不情願都沒有,這才放心地拿著衣服去洗漱去了。
剛回來,一身風塵僕僕的。
他去洗漱的時候,陳烈酒看了眼正在玩玩具的糯糯小朋友,對他說:「糯糯,阿爹有點事,我先讓盈盈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盈盈就是劉盈,先前陳烈酒來京城買下人的時候,他們帶來的那孩子。
現在已經快十歲了。
陳烈酒資助了她讀書,她偶爾會幫陳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這看孩子的事。
先前糯糯小朋友離不得兩個爹爹,許懷謙和陳烈酒脫不得手,現在上了幾天幼兒園,他可以離開了,陳烈酒也能稍微輕鬆一點了。
「好!」果然,糯糯想也不想地答應了,比
起他爹騙他去上幼兒園,還一連大半個月看不見,他對兩位爹爹離開一會兒的事,接受度很高了。
「看著點他,別讓他把琉璃珠子吞了。」許懷謙給糯糯的一堆玩具里,陳烈酒最不放心的就是那個琉璃珠子了。
「知道了,陳大人。」劉盈也很乖巧,對陳烈酒吩咐的事,總能做到最好,讓她看糯糯,她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安排好了糯糯小朋友,陳烈酒這才去許懷謙的洗漱房外等著。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感覺一身輕鬆的許懷謙擦著頭髮從洗漱室里出來,還沒走上兩步,就被陳烈酒一個反手給壓在了牆上。
隨即一個炙熱的吻覆上他的唇。
許懷謙還處於很蒙的狀態,就被陳烈酒給壁咚住了,頭上拿著帕子的手一松,帕子掉落在他地上,他被迫承接著他家夫郎的吻。
直到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的時候,許懷謙才將唇分離了些,看著陳烈酒問道:「今天怎麼這麼狂野?」
「不是你要求的嗎?」陳烈酒問他。
一句話把兩人曖昧的氣氛全給打消了,許懷謙好奇道:「我什麼時候要求了?」
「在商部門口的時候,沒有嗎?」陳烈酒捏著許懷謙的下巴,又問了一聲。
「好吧,有。」這種時候,許懷謙要是說沒有,該多破壞氣氛啊?
「那就繼續?」陳烈酒問了一聲,也不管許懷謙答不答應,只管吻了下去。
有了糯糯以後,兩人就極少親熱了,主要是有糯糯那個黏人孩子,兩人實在是找不到空閑的時間。
在孩子面前做那種事,兩人都做不出來,搞得現在,明明是正經的夫夫,要想干點什麼壞事,跟偷情一樣。
許懷謙手臂下滑,攬著老婆的腰,回應著他激烈的吻,一手推開一旁的門,也不管是什麼場合,先滿足了老婆再說!
一個時辰后,兩人重新從洗漱室走出來,還在挑選玩具的糯糯小朋友根本不知道兩位爹爹幹啥去了。
還跟兩位爹爹商議,明日應該送什麼禮物給垚垚。
因為他有這麼多玩具,他只願意送一樣出去:「送那個玻璃小馬吧。」
見兒子選了半天都沒有選出如意的,剛春風得意了一把的許懷謙給他做了決定。
其他的,許懷謙覺得人家哥兒也不一定會喜歡,倒是這個玻璃小馬,全身通透漂亮,比現在任何的一個琉璃製品都好看。
送這樣的東西,人家也能感覺到他們家的重視和小朋友之間的情誼。
「好吧!」糯糯小朋友見他爹給他做了決定,雖然他也很捨不得這個漂亮的小馬,因為他記得,爹爹和阿爹都有一匹漂亮的馬,唯獨他沒有小馬,只有這個玻璃小馬。
但既然爹爹開口,再捨不得他也願意。
「決定好了,我們去吃飯吧。」陳烈酒看他選好了,和許懷謙一起動手,把地上的玩具給收拾起來。
「阿爹你臉好紅啊!」剛才被許懷謙滿足過一番的陳烈酒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失,這會兒他一跟糯糯說話,糯糯就看到了他那臉上不正常的紅。
「是嗎?」陳烈酒挑了挑眉,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抱他去吃飯,「那是阿爹剛做運動給做累的。」
糯糯就跟個好奇寶寶一樣,一直問:「做什麼運動啊,糯糯可以做嗎?」
「可以。」陳烈酒也不瞞他,「你長到阿爹這麼大就可以做了。」
聽得在一旁的許懷謙忍不住親了他家阿酒,哎呀,他家阿酒太可愛了,撒謊都這麼可愛,他可真是越來越愛了。
許家這邊其樂融
融的時候,沈家那邊也差不多。
今日,沈溫年把垚垚接了回去,沒送垚垚去他不喜歡的族學讀書,垚垚小朋友可開心了。
左一句爹,又一句爹地叫著,叫得沈溫年一天都心花怒放的,看到秋若笙更是如此。
「笙笙,看我們家的小哥兒,現在叫爹叫得多說酒。」沈溫年跟秋若笙炫耀,說罷還示意沈杳,「垚垚,再叫一聲。」
垚垚小朋友不幹了,看到娘,就直接喊:「娘!」
這聲娘可比爹叫得好聽多了。
沈溫年像是不可置信般朝沈杳看過去,像是在驚訝,明明剛剛還叫得好好的,怎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就變卦了。
他不服輸地向垚垚看過去:「垚垚,再叫一聲爹爹來聽聽。」
「娘!」垚垚小朋友看著秋若笙,又叫了一聲。
沈溫年泄氣了,孩子只叫娘不叫爹,他又不能把孩子給打一頓,除了認著還能幹嘛。
「好了,多大人了,怎麼還跟孩子置氣呢。」秋若笙陪他們父子玩了一會兒,看沈溫年一臉喪氣的模樣,覺得好笑道。
「他剛明明會叫的。」被兒子擺了一道的沈溫年看著兒子無奈道。
「沒事,等他再大一點就會叫了。」秋若笙看著腿邊扯著她裙子玩耍的小哥兒笑著搖搖頭,問沈溫年,「你說得感謝人家的事,可有將禮備好了。」
「我備了些吃食和衣物,送太貴重了也不好。」先前沈溫年就把這事給秋若笙提過一嘴,現在秋若笙問起,沈溫年也不覺得奇怪。
「嗯。」秋若笙從沈溫年哪裡得知垚垚在幼兒園裡交了個朋友,人家阿爹還經常給他喂飯,也覺得這禮得送,他們這做父母的做得不稱職,不能讓人家白幫忙,怕沈溫年準備不好,還親自回來問了問。
「也不能全準備吃食和衣物,他們小孩子之間,也該送給什麼東西才是。」秋若笙看到垚垚想了想道,「再去庫房取個玩物吧,讓垚垚送給人家小孩,也不枉人家肯帶著他玩了。」
因著垚垚小朋友的眼睛,沈家這邊很少有跟他一塊玩的,去了幼兒園,幼兒園裡的情況秋若笙不太清楚,但有個小朋友願意主動跟他家垚垚交好。
秋若笙是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的。
「好。」這點沈溫年倒是沒有想到,聽秋若笙這麼一說,抬腿就往門外走,「那我去庫房給人家小孩選個可心的玩物。」
都是從小孩時期過來的,沈溫年最懂這小孩喜歡什麼了,念頭剛一起,剛死活不在秋若笙面前喊爹的垚垚小朋友突然喊了一聲:「爹!」
沈溫年回身,朝秋若笙說道:「你看吧,我說他會叫的。」
垚垚小朋友躲在他娘腿邊偷笑,秋若笙也跟著笑了笑,蹲下身去驚訝垚垚小朋友的反應:「膽子大了,連你爹都敢逗弄了。」
「可不是。」沈溫年點頭,眉頭又緊了一些,「說明孩子真不能拿給娘他們帶。」
他們帶只會把孩子越帶越迂腐。
但是他和秋若笙都很忙,就算把孩子送去幼兒園,也總有照顧不周的時候,他們不能隨時注意孩子的情緒變化,還得讓孩子在一個穩定的情緒里成長才行。
不過這件事不著急,他最近這段時間正空閑著,先由他帶著,等後面他忙起來,再想個辦法就是。
第二日,沈溫年早早地就帶著禮到了幼兒園,要親自感謝給他家孩子喂飯的哥兒。
而許懷謙這邊一家也收拾妥當,從陳府出發了。
經過小半個月的幼兒園生活,糯糯小朋友現在對去幼兒園上學沒那麼抵觸了,而且他答應了他阿爹,只要他爹
回來了,就會乖乖去幼兒園上學。
現在他爹回來了,他自然是要把自己的承諾做到,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不用許懷謙和陳烈酒吩咐,自己就把背包給收拾好了。
小小的人兒,背個碩大的背包,背包里裝著筆墨紙硯不說,還裝著他要帶去幼兒園裡跟垚垚一起玩的玩具,背包都要拖地了。
許懷謙好笑地看著他拖著背包走不穩路的樣子,走過去,幫他把背包接過來:「為了獎勵糯糯聽話,乖乖去上學,今日這背包,就由爹爹幫糯糯拿著。」
一大早的,拖了半天都沒把背包從地毯上拖動的糯糯小朋友,見他爹肯幫忙,大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他了。
「這就是貪多嚼不爛。」許懷謙趁機教育兒子,「你什麼都想帶去幼兒園和垚垚玩,一天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玩完了,你自己還帶不動,你有沒有想過,一天帶一樣呢?」
「一樣?」糯糯亮著眼睛看著許懷謙,伸了伸手,又想把背包里的玩具給拿出來的想法。
「不行哦,既然你做了這個決定,就不能隨意更改了。」許懷謙對他搖了搖頭,習慣了朝令夕改,以後他就會覺得,做錯了,改了就是那麼隨便。
而許懷謙要的是,他從一開始就要去思考這個事情,可不可以這樣做,自己有沒有能力這樣做,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以及能不能換個方式做這件事情。
「好了,走了。」陳烈酒看他們父子磨蹭了半天,人家長樂和阿稚都上馬車了,他們還在那裡磨蹭,提醒了一聲。
「就來。」看著兒子思索著他說的話,完全聽不懂的樣子,許懷謙也不管他,拉著他的手,提起他的小背包說道,「走吧,先去上學。」
「嗯。」然後糯糯小朋友就完全把許懷謙的話給忘記了,跟在許懷謙腿邊,一蹭一跳地去上學了。
剛一去到學校,沈晏殊就跟許懷謙和陳烈酒說:「垚垚的父母今日也來了,他們說要當面感謝糯糯和糯糯阿爹。」
「他們這也太客氣了,就是喂個飯沒出什麼力,這有什麼好謝的。」聽到對方父母這麼客氣,許懷謙和陳烈酒也是驚喜,沒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那這認乾親家的事,應該能成功。
一邊說著人家客氣,一邊向幼兒園的會客室走去,許懷謙一踏進門看到抱著孩子的沈溫年愣了一下:「怎麼是你?」
抱著孩子的沈溫年看著走進門開,剛還一臉笑意,看到他瞬間就消了下去,愣了一下的許懷謙,也跟著愣了一下:「怎麼是你?」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