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未來的亡者之主

如果這個神職的掌控者合格，他絕對會兢兢業業的輔佐他，這一點在米寇爾掌管亡者神職期間，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米寇爾雖然是用神秘、恐懼、威脅等一系列邪惡手段掌管著亡者神職，但是從死亡秩序的角度來看，他是稱職的，至少沒有出過什麼大亂子。

所以，耶各甘願作為骸骨城堡的管家，米寇爾的一道影子，世人一度以為他已經消亡了，成為了被遺忘者。

可若是這個神職的掌控者不合格，未能忠於這一崗位職責，這位遠古死亡之神暗中可就小動作不斷了，若是不出意外，他已經開始謀選新的亡者神職掌管者，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與凱蘭沃勾搭到一起。

蓋文的這番話具有非常明顯的試探意味，如果有可能，這件事情值得參一腳。

與未來的死亡之神搞好關係是沒錯的，那也是一名強大神力。

「我並非為謊言王子討要這朵不死神性火花，而是為了他，未來的死者之王！」這名遠古死亡之神的行事風格完全出乎蓋文的意料，手中的死亡捲軸再次舞動起來，直接組成了一個大圓環，魔法靈光閃爍，一名人類戰士出現在其中。

此人身穿鎖子鏈甲，從面容上看年齡並不是很大，也就三十歲左右，身上卻流露出一種飽經風霜的滄桑感，像極了那些躲在酒館角落中喝悶酒的中年大叔，配上他英俊的面孔，對那些不諳世事的少女們殺傷力十足。

凱蘭沃*萊恩斯班。

一個名字跳入蓋文的腦海，關於他的事迹翻湧而出。

這可是費倫大陸的傳奇人物，動蕩之年的直接參与者，他與來自散提爾堡的盜賊希瑞克和化名為午夜的年輕秘術施法者，組成了冒險隊，在眾神聖者的幫助下，擊敗了黑暗死亡三神班恩、米寇爾與巴爾，尋回了命運石板。

三人同時被神上神拔擢為神袛。

午夜接掌了魔法神職，成為了新的魔法女神。

希瑞克將紛爭、謊言、謀殺、陰謀、欺詐與幻術等一系列神之納為己有，成為新的紛爭之神。

而年輕的戰士凱蘭沃則接掌了亡者神職，成為了新的死亡之神。

只是這種劃分僅僅持續了短暫瞬間，當神上神離開后，謊言王子希瑞克便成功的實施了自己上任以後的第一個陰謀，直接從凱蘭沃手中騙取了亡者神職，將他打下了神壇，重新變為了一名凡人。

只是在謊言王子希瑞克的謊言之下，是凱蘭沃自認為無法擔此重任，主動推讓了亡者神職，他才勉為其難的掌管了這一神職。

蓋文對這些秘聞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眼前這位在不久的將來，從希瑞克的手中又重新奪回了亡者神職。

相比起那位瘋神，這位掌管亡者神職可就要合格多了。

在他的掌管下，死亡不再是一件大恐怖的事情，而生命周期的一環，它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它並不是懲罰，而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必然需求。

他就像一名戰士一樣，讓死亡有序的進行，毫無虛假、遮掩和隨性，他的信徒會幫助那些將死之人，讓他們有尊嚴的死去。

所有的費倫人將死之際，身邊多數會有一名凱蘭沃牧師陪在身邊，陪伴他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對於這樣的神袛，任何人都會心存敬意，包括蓋文，哪怕對方現在還沒有成為亡者之主。

見到凱蘭沃的那一瞬間，蓋文徹底放心了，錄命者肯定不會將自己的事情報告給謊言王子，因為對方分明是在想拉自己入伙對抗希瑞克，謀取他的亡者神職。

幾乎沒有任何考慮，蓋文道：「我願意將這朵不死神性火花獻給凱蘭沃閣下。」

投資要趁早，還是凡人狀態的凱蘭沃，就是最好的投資對象。

他現在不僅有錄命者耶各的支持，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強大神力——魔法女神午夜，兩人在凡人階段就是一對戀人。

若是沒有魔法女神，依照謊言王子希瑞克的性格，又怎麼可能留凱蘭沃這個安全隱患在世上？

早不知道將他挫骨揚灰多少遍了。

所以，哪怕不死神性火花是蓋文第一個入手的神性神力，是通往強大神力的鑰匙，他依舊毫不動心，沒有選擇將其融入自身。

因為他沒有對方強大後盾，他不相信在重奪亡者神職這件事上，魔法女神在後面沒有出力。

「我拒絕！」凱蘭沃緩緩的開口，「老骨頭，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對你的提議並不感興趣。」

他的聲音就像他的氣質一樣，低沉沙啞，帶有濃郁的滄桑感。

說出來的內容讓蓋文著實一愣，這兩位自身還沒有達成協議？

聽對方的意思，凱蘭沃自己並不想奪取亡者神職，而是遠古死亡之神耶各趕鴨子上架。

這就有意思了！

蓋文立刻閉嘴不言，蹲在旁邊看起了熱鬧。

錄命者的橘色雙目再次開始了轉動，裡面幻想叢生，乾巴巴的對凱蘭沃道：「接掌亡者神職，重整死亡秩序，是你的宿命，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要跟我說狗屁宿命！」凱蘭沃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道，「那只是你們這些神袛搞出來糊弄凡人的工具，除了你死抱著這一套不放，其他的神袛完全將這當做笑話，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與其在我身上花費力氣，還不如由你自己直接掌管更為省事……明明自己才是對這件事情最上心的，就因為所謂的宿命，將其丟到一群不合格人的手中，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嗎？」

他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做無欲則剛，他連成為一名神袛的機會都會拒絕。

自然就沒有什麼畏懼的，直接將遠古死亡之神噴的狗血淋頭。

一邊的蓋文聽得一陣暗爽，這番話同樣也是他想說的。

仔細分析下來，聖者浩劫與這位遠古死亡之神密不可分，當初他要是不將自己的神職讓渡給死亡三神，就不會引起這一系列的亂子。

當然了，這麼分析多少有點牽強，誰也不清楚，若是遠古死亡之神不將神職讓渡出來，會不會發生更大的動亂？

牽扯到神袛無小事，尤其是強大神力。

錄命者依舊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用空洞的語調乾巴巴的道：「我的宿命就是將亡者神職傳承到你的手中，輔助你重整死亡秩序……」

這番話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新意，別說是已經聽了不知多少遍的凱蘭沃，就算是與他接觸不久的蓋文，也明顯感覺出這是老調重彈，沒有太大的說服力，至少對一位志不在此的人來說是如此。

熱鬧看歸看，事情還是要做的，蓋文在一邊建議道：「錄命者大人，有一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尤其是掌管神職，若是當事人沒有這個心，就算是強行將神職塞給他，最後也落得一個瀆職下場。」

這番話直接讓遠古死亡之神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中，作為一名老牌神袛，對這個道理自然再清楚不過，只是他的宿命幻象不會搞錯，他也不會看錯人。

由凱蘭沃掌管亡者神職，是最佳選擇。

蓋文轉頭又對凱蘭沃道：「我不清楚凱蘭沃閣下，為何要拒絕錄命者大人的提議，但是我懇請閣下，有時間在費倫大陸多走一走，看看那些凡人在那名瘋神掌管亡者神職下，將會面對怎樣悲慘命運？

我只怕並不是惟一一名竊取不死神力的，但是我相信，能夠像我一樣節制使用這種力量的人，是絕無僅有的。

找不到歸宿的靈魂，正在荒野中遊盪哀嚎。

無數靈魂正在成為那些邪惡強者的工具與玩物。

無底深淵的惡魔和九層地獄的魔鬼正在蠢蠢欲動，將費倫大陸變成自己的新獵場，就連我們的財富女神渥金，都已經被烏黯王子格拉茲特囚禁。

而我們現在的亡者之主，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編織的陰謀與謊言中，妄想著成為費倫唯一的神。

神袛手中擁有的不僅僅是權利，還有責任，尤其是死亡之神，是凡人的第一道靈魂防線，如果連這個都漏洞百出，這個世界距離全面崩壞已經不遠了。」

相比起錄命者，蓋文的遊說技巧可就高明多了。

他並沒有直接勸說凱蘭沃爭奪亡者神職，但是處處又不離開此事。

而且直奔他的致命要害——同情心與戰士的守護職責，這個從他作為亡者之主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得出來。

凱蘭沃雖然沒有直接點頭，但是也沒有像對待錄命者那樣當場反駁。

過去兩年多，他並沒有閑著，足跡已經遍布了大半個費倫，早看過了無數生死，斬殺了無數亡靈。

走的越多看的越多，心中積累的憤怒與悔恨也就越多。

憤怒於謊言王子的失信，他違背了對自己的承諾。

悔恨於自己輕信昔日同伴的承諾，將亡者神職拱手讓人，那些死後得不到安寧的靈魂，就是他的錯誤造成的。

他無法回答蓋文的問題，只能用沉默應對。

蓋文等他們稍微消化了一下，方才繼續道：「我願意將這朵不死神性火花為閣下保留著，閣下，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都可以來取，此事我將會堅定的站在閣下這一面，謊言王子不配掌管亡者神職。」

今非昔比。

隨著自身以及盟友們掌握的神性神力越來越多，不死神力對於蓋文的重要性，變得越來越低。

雖然不至於可有可無，沒有了它們，也不會對其造成致命打擊。

而且依照凱蘭沃的秉性，也不會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來。

那時候，他估計依舊可以借用這份力量，只是以合法的名義。

而且在將亡者神職整整奪回來之前，凱蘭沃自身就處於非法狀態。

想要從一名強大神力手中奪取神職，哪怕他的背後有一名強大神力支持，一名遠古神袛作為內應，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必須坐等合適的機會——謊言王子希瑞克自己出問題，出現嚴重瀆職。

方才有機會，一舉將亡者神職奪到手。

在這之前，他們只能秘密積聚力量。

在錄命者這個內應的協助下，這並不是一件難事。

畢竟死亡秩序出現了問題，將會第一時間反饋到他這裡，而不是謊言王子希瑞克那裡。

從率先找上自己的是遠古死亡之神，而非更強大的謊言王子，就能夠看得出來。

若是不充分的利用這一點，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好處，他就不是蓋文。

「多謝你的好意，此事並非小事，一步踏錯，必然萬劫不復，我會慎重考慮的。」凱蘭沃向蓋文誠摯的道謝道，「老骨頭，先送我回去吧！」

還沒等錄命者開口，蓋文先一步勸阻道：「閣下難得來一次，不如留下來看看我的這片亡者領地，不是我自誇，這裡面還是有幾分獨屬於我的東西，以後閣下或許會用得上。」

凱蘭沃的濃眉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道：「不死力量是死亡秩序的最大破壞者，是不應該存於這個世界上的，無論是善良還是邪惡的靈魂，他們都應該在活著的時候接受審判。

死亡后，靈魂應該得到安息，等到他們準備好后，再踏上全新的旅程。」

耶各選擇凱蘭沃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對於死亡的認知相似度相當高，全部都推崇死亡秩序，尤其反對以人工方法，非自然延續自己的壽命超過自然限制，其中不死生命便是重災區。

凱蘭沃信徒們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送那些不死生物進入永遠的安息，不僅僅是邪惡的，還包括那些善良的，只是相比其前者，對付後者的手段更加溫和，通常是以勸誡的方式。

為此，他為自己贏得了天譴之人審判者的別稱，意指他的絕對公正。

相比起來，作為死亡秩序神職的真正擁有者錄命者手腕反而更靈活，他雖然也對抗不死，認為所有的靈魂都應該安息，在這個目的達到之前，他並不介意使用不死的力量。

「對於閣下的觀點，恕我難以完全贊同，善良人民的靈魂確實應該確保得到安息，但是那些邪惡之徒則必須得到應有的審判與懲罰，否則難保他們不會將那些純粹的邪惡，帶到下一次的輪迴中。」

蓋文並沒有對凱蘭沃一味的附和，而是積極的發表自己的意見，「而且這裡是無底深淵，對大部分靈魂來說，成為不死亡靈可要比成為惡魔更為仁慈。」

錄命者也開口道：「你過去一段時間大肆凈化亡靈的行為，過於招搖，已經引起了謊言王子的注意，暫時不適合返回費倫，不如留在這裡暫避鋒芒。」

這名遠古死亡之神找上門來顯然不只是清查蓋文這麼簡單，還在為奪取亡者神職布局。

蓋文這種竊取不死神力的存在，便是他的天然盟友，暗中應該考察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件事情不應該由你說了算，而是由此地的主人說了算。」凱蘭沃的目光落在了蓋文身上，「你的觀點我會慎重思考的。」

這位中年戰士性格比傳說中的還要溫和，還要善於傾聽。

「閣下若是能留下做客，這是我的榮幸。」蓋文一揮手，直接施展了一個豪宅術。

一閃閃爍著微光的拱形空氣門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兩位大人你們請。」

「閣下無需這麼客氣，我一具帳篷就解決生活所需。」凱蘭沃推讓道。

「大人既然來了，就應該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不由分說，蓋文直接鑽入了空氣門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奈之下，錄命者和凱蘭沃只能緊隨其後，畢竟對方是他們這一次交涉的主要對象。

進入空氣門后，另一側是一個具有實物的華麗大廳，兩側連接著諸多房間，這裡的布局明顯帶有現代化氣息，與快捷酒店很相似，那些小房間是一個個客房。

但是華麗大廳中間的那張能容納十幾人的橡木長桌，又非常的具有費倫氣息，這裡沒有任何的燈具，但是亮如白晝。

一群衣著整齊但是近乎透明的僕從，正在周圍來回穿梭，熱氣騰騰的豪華大餐，如同流水一樣的被端了上來。

他們剛剛走進來，那些透明僕從就已經無聲拉開了桌椅，擺出了請的姿勢。

三人都不是常人，對周圍的奇幻場景習以為常，稍微禮讓了一番，便紛紛入座，一邊吃一邊繼續商談，內容主要還是圍繞著死亡打轉。

自從將凱蘭沃傳送進無底深淵后，錄命者便將話語權交給了他，輕易不再開口說話。

凱蘭沃自身並不是一個十分健談的人，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大部分時間都是蓋文在侃侃而談，通過各方各面試探對方的真實想法。

這位未來的亡者之主，整體給蓋文的感覺非常的擰巴。

他對錄命者灌輸給他的宿命，十分的抵抗。

但是他自身對死亡又有著遠超常人的關切，凈化不死的決心甚至遠超於那些聖武士，話里話外不難看出，他已經連續破壞了數個謊言王子死亡方面的陰謀，成為重點關注對象。

就算是有錄命者作為內應，也有點蓋不住了，只能將其送到無底深淵暫避鋒芒。

謊言王子希瑞克接收的一系列神職，主要以費倫為主，加上新晉不久，本土的勢力還沒有整合完畢，自然沒有精力將手伸到多元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