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對萩司來說,撒謊是他身體的重要組成部分,他身體內80%都是由謊言組成的。
他的「神明」的頭銜是虛假的,預言能力是假的,他的善心也是假的。
他幫助橫濱群眾排憂解難,也只是為了享受大家對他的崇拜而已,他本人對做善事沒什麼興趣。
他不光經常撒謊欺騙中也,還欺騙了蘭波。
蘭波是在幾年前醒來的,由於失去記憶,他一直躲在羊組織的地下基地里修養。
蘭波居住的房間在基地的能量核心處,那兒是整個基地的能源供應中心,溫度極高,正好適合畏寒的蘭波居住。
萩司跟蘭波達成了協議,他承諾會抓住魏爾倫並將其交給蘭波,蘭波則幫助他訓練組織成員,為羊組織培養更多的戰士。
那之後,蘭波就三番兩次的前來催促他,不停詢問他有沒有抓住魏爾倫。
萩司總是回答:「沒有。」
才怪。
這天晚上,萩司隻身來到基地核心,他穿過一道道厚重的鐵門,最終來到蘭波的房間前。
基地核心的溫度極高,只是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萩司渾身已經大汗淋漓,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連睫毛上都是濕漉漉的。
「好熱,熱死了啊——」萩司揮著手上的扇子,熱的臉上泛紅,「碳基生物怎麼能在這麼熱的環境里生活啊。」
然而蘭波先生正坐在燃燒的壁爐前,他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和棉帽,手裡抱著滾燙的手爐,卻還是冷得瑟瑟發抖。
「哎呀,蘭波先生——」萩司幾乎處於半脫水狀態,有氣無力地走上前去打招呼,「您過得好嗎?」
眼見萩司前來,蘭波顫抖著朝他伸出手,彷彿看見了救世主一般,「白木先生,請過來,我好冷,真的好冷——」
萩司走過去,握住蘭波的手,朝對方釋放了異能。
幾秒種后,蘭波顫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隨著身上地寒冷褪去,他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放下了手爐。
「白木先生,非常感謝。」
萩司笑了:「沒有我的話,蘭波先生會生活的很辛苦呢。」
蘭波身體健康,他的畏寒完全是出於心理作用,萩司可以用異能安撫他的情緒,暫時消除他對寒冷的恐懼。
眼見蘭波恢復正常,萩司揮了揮手上的書:「我是來履行咱們的交易的,我已經抓住了魏爾倫,他就被關在這本書里哦,是不是很棒~~」
蘭波瞳孔放大:「是真的?」
萩司笑嘻嘻地將書遞給蘭波,蘭波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但他掩飾著內心的喜悅情緒,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伸手去拿書。
但就當蘭波的手即將碰觸到書之前,萩司突然將手縮回,把書收回自己懷裡:「不過嘛——」
蘭波期待已久的心情突然被打斷,雖然他儘力隱忍,但他還是爆發出不悅的情緒:「咱們說好了的,你想反悔?」
萩司笑道:「我如果把魏爾倫給你,你也許立即就會殺了我,還會跑去傷害中也。」
這是個肯定句。
萩司確信,如果他現在交出書,蘭波估計會立馬反水,不僅會帶著書逃走,逃走前可能還會殺掉中也。
然而蘭波淡淡地表示:「我不會。」
「哈,完全不能讓人信服呢。」
萩司當然不會相信,因為原著里的中也差點死在蘭波手上。
「蘭波先生,如果你想要魏爾倫,就要向我表示你的誠意。」
蘭波不喜歡受人威脅,但他緊盯著萩司懷裡抱著的書,他那副冰冷的軀體上,唯有那雙盯著書的眼睛是帶有溫度的。
最終蘭波還是妥協了,無奈道:「那,我要怎麼才能表達我的誠意?」
萩司見自己的計劃得逞,不免心情愉悅,於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有兩個要求:第一,請你幫助我對抗mafia。」
蘭波是極其強大的異能者,有了他的幫助,對抗mafia會再添一絲勝算。
蘭波點頭,同意了。
「第二,請把你的帽子交給我。」
蘭波疑惑:「帽子?」
萩司歪了一下頭,笑了:「對,請允許我把你的那頂帽子送給中也。」
*
離開蘭波的居住地后,萩司心情愉悅的來到中也的房間,準備將那頂黑色的帽子交給中也。
「中也你看!我給你帶了禮物哦!超可愛的帽子!」
此時,中也正無所事事地坐在房間里,望著窗外發獃。
雖然中也的脾氣不太好,但他現在很受大家的歡迎和崇拜,不光是小孩子們經常跑來找他,連其他成員也經常來找他聊天。
雖然跟大家相處的還不錯,但中也每天待在基地里沒事做,越發的煩躁起來。
他的異能是為戰鬥而生的,他應該去把敵人的腦袋踹飛,而不是每天坐在基地里養老。
萩司安慰他:「我知道你想外出執行任務,但你剛醒來沒多久,你還沒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異能啊,我擔心你會受傷。」
中也想反駁他,但不知該說什麼。
「而且,在你成為戰士之前,你需要鍛煉你的頭腦,擁有足夠的知識儲備才行。」
說著,萩司又將帽子拿出來,向中也介紹道:「所以我給你帶來了這頂帽子,這頂帽子裡面有特殊的異能金屬,可以幫助穩定你的異能哦。」
中也摸了摸帽檐:「這頂帽子能夠穩定我的異能?」
「嗯。」
「戴上帽子,我就能外出執行任務了嗎?」
「也許哦。」
帽子是黑色的,帽檐上帶著一條鏈子,浸潤著一種歲月沉澱的暗淡色澤。
中也莫名覺得這頂帽子眼熟——當他被魏爾倫從實驗室拖出來的時候,對方似乎就戴著這頂帽子。
中也不喜歡魏爾倫,總覺得這頂帽子上帶著屬於殺手的血腥氣,但此刻帽子被萩司拿在手裡,又莫名的給這頂帽子增添了一份安心感。
於是中也沒多問,接過帽子,默默戴到頭頂。
輕車熟路的嫻熟動作,彷彿這帽子本身就應該屬於他。
趁著中也觀察帽子時,萩司隨口問了句:「你剛剛為什麼坐在這兒發獃?我前幾天不是教你下象棋了嗎,你為什麼不玩象棋解悶?」
象棋這種活動可以幫助中也活躍腦部神經,促進他的統籌謀划能力。
中也擺弄著那頂帽子,回答道:「象棋被小孩子們借走了。」
「那,你可以讀書啊,我上次送你的書呢?」
「被與謝野借走了。」
萩司嘆氣:「我前幾天還送給你一個遊戲機,你也借出去了嗎?」
「嗯,被白瀨借走了。」
萩司不滿:「你怎麼總是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啊。」
「我自己的東西?」中也不懂,「這兒所有的東西不都是大家共有的嗎?」
中也沒有「私人財產」的概念,他覺得組織的一切都是屬於大家的,他的物品是屬於大家的,任何人都可以隨便來借,他的房間也是公用的,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入。
萩司教訓他:「你這樣不行,雖然組織的資源由大家共享,但每個人還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物品的,你也不例外。」
中也搖頭:「我不需要私人財產。」
「不,你需要。」
萩司找來一支筆,遞給中也:「來,把屬於你的東西都寫上你的名字,從現在開始,只要是帶有你名字的東西,就是你的私人財產,你就不準借給別人,知道嗎?」
「我都說了不需要。」
萩司態度強硬:「快照我說的做,不然就哭給你看。」
這是萩司專屬的道德綁架方式。
中也被他糾纏得很煩,於是只能接過筆來,但他環顧四周,卻不知該如何下筆。
「要怎麼做啊?」中也煩躁的抓抓頭髮,「我應該在哪些東西上寫下名字?」
「笨蛋,你最想要什麼,就在那樣東西上寫你的名字啊,書,遊戲機,或者茶杯——」
中也打量著四周的事物,在沉吟半晌后,他咬掉筆帽,突然伸手扳過萩司的臉。
萩司一時懵了:「欸?你幹嘛?」
中也並不回答,徑自在萩司的額頭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筆尖在皮膚上划動的觸感很癢,萩司掙扎著想逃跑:「喂喂喂!我是讓你在屬於你的財產上寫名字!不是在我臉上寫!我的臉不是寫字板啊快放手!」
「吵死了啊。」中也面無表情,「你不是讓我選嗎?那你就成為我的財產吧。」
萩司一怔,他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中也」兩個字,納悶:「什麼?你在說什麼?」
中也合上筆帽,漫不經心地將筆扔掉。
「我在你身上寫了名字,現在你就是我的私人財產了,我不會把你借給別人的。」
「……」
「就這樣,我選完了。」
中也不稀罕財產之類的東西,只要萩司是他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