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風沐血,滔天不甘
「牧擎蒼!你父子貪心不足為牧家惹下滔天大禍,所謂嫡系是罪血,當滅!」
「靈脈本就是扶搖門的!你和你那孽障居然藏私染指,害我牧家!」
同風城牧家,家族嫡系百餘人被圍在大院中,旁支中的主事人是一個老者。
他紅光滿面的指責著,院外不少慘死的屍體,都是牧家嫡系族人。
「礦脈是我兒牧然發現的,什麼時候屬於他們!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凡人?」
「你勾結外人,才是牧家罪血!」
牧擎蒼將牧然護在身後,他盯著老者,盯著凌空踏符而立的青年,虎目充血。
「冥頑不靈,給我殺!只要你們守口如瓶,牧家之興旺,我風莫沉保了!」
那青年一臉高高在上,輕飄飄一句話定了牧家嫡系生死,便踏符而去。
他是修士,宗門鐵律不允殺戮凡人,他如今離去也是為了不要落下什麼把柄。
「爹!我牧家男兒何曾屈服!我們…戰!」
牧然抽出長刀,卻不想牧擎蒼緊緊按著他。
「然兒,你有道根,逃出去!日後成為修士,為我等報仇!」
「是!保護然少爺!留我嫡系一個血脈!」
「來吧畜牲們!」
「殺!」
牧然被族叔朝後門拉拽著,哪怕他再掙扎也不是那族叔的對手啊!
他回頭!他看見父親被一個旁支甩出的符籙劍光轟殺!
他看到百餘族人前仆後繼!符籙劍光中斷肢橫飛,那血肉分離的聲音,那族人們不甘又堅決的眼神!
凡人…豈能抵得過修士手段!但他們用血肉為自己鑄牆!用命為自己爭取逃走的時間啊!
「啊啊啊!」
牧然嘶吼!眸子中恨意滔天!但此時他沒有去掙扎,而是含著淚去跑。
活著!只要活著,有朝一日一定殺光這些吃裡扒外的狗,一定讓那風莫沉生不如死!
「牧然,你要活著,替我們這一脈,活下去!」
三里之外,牧然族叔虎目悲壯,他一把將牧然推出,朝另一個方向飛速狂奔。
「來啊!你們一堆狼心狗肺的畜牲!我一定帶著然少爺逃出去,再回來殺光你們!」
那聲音震天,不少持著風莫沉給的符籙的旁支族人一個個目露殺機,朝牧然族叔奔走的方向追去。
牧然眸子中落下血淚!他知道等待族叔的是什麼…
但他不曾停下腳步,因為他更知道自己若是死在這兒,那牧家嫡系的血脈…就真的斷了。
他…不能辜負父親,不能辜負族人!
很快,夜已經深了,牧然逃到同風城五十裡外的亂葬崗,只要再逃七十多里進入密林,恐怕就是那修士都尋不到他。
「然兒不孝!有朝一日,我定要踏上道途成為修士,報此血仇!」
牧然朝同風城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沒有那一日了。」
而這時,一個腿上貼著符籙的青年出現在牧然身後,正是曾經對牧然百般討好的一個旁支族人。
「大人的神行符果然好用,牧然,我就知道你要往密林跑,可惜,你沒機會了。」
「牧揚!」
牧然起身,毫不猶豫的朝牧揚一腳踢出!
牧揚急忙後退,臉上滿是冷笑。
牧然是牧家年輕一輩中的好手,他可不敢硬拼。
冷笑間,牧揚一張符籙甩出,符籙破碎,一道鋒銳之氣傾瀉而出直接貫穿了牧然的丹田…
「噗!」
鮮血噴涌而出!牧然那凝聚的氣潰然而散!幾乎是同一時間,牧揚欺身而上,手中短匕狠狠刺入牧然心口!
「你要怪就怪你那死爹,不過我做夢也沒想到你居然能死在我的手中!我居然能親手殺了你牧然!」
他大力扭動著匕首,看著嘴角不停湧出鮮血的牧然,臉上滿是病態似的快意。
「嗤!」
匕首拔出,牧然身體倒在地上,氣息飛速消散。
「亂葬崗,你倒是給自己挑了一個好去處。」
牧揚本想割下牧然的頭回去復命,但他看見牧然那充滿怨恨和不甘的眼睛,不由心底一顫…
「哼!留在這兒喂狗吧,本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他眼神躲閃著朝牧然吐了一口吐沫,連忙離去…只留下牧然那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
…………
空中一聲炸雷,冰冷的暴雨落下,牧然身上僅存的溫度徹底消散,但那不甘,卻是多大的暴雨都不能澆滅的。
他心頭血液順著雨水流淌,染紅了被打濕的衣襟,也染紅了胸口自小戴著的一塊黑白玉佩。
血腥味引來數條眼冒綠光飢腸轆轆的野狗。
但在野狗們靠近牧然一丈的時候,忽然發出陣陣咽嗚,一個個夾著尾巴逃走,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只見牧然胸口那染了心頭血的玉佩散發出一陣比黑夜還要漆黑的烏光…
烏光之下牧然胸口和丹田處恐怖的傷口居然飛速癒合,明明已經熄滅的生機之火再次被點燃!
「咳咳!」
牧然猛地睜開眼睛,那抹恨和不甘彷彿能穿透蒼穹!
「我…沒死?」
雨水泥濘中,牧然狼狽起身,濃郁的血腥味依舊環繞在他鼻尖,丹田處的傷口雖然癒合,但其中劇痛根本提不上一口氣。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牧家旁支用風莫沉給的符籙將父親,族人殺戮殆盡。
他也記得…自己被一個平常見到他都點頭哈腰的牧揚殺死在這亂葬崗中。
「風莫沉!!」
他一聲怒吼,雷光中牧然那原本俊美的臉龐沾滿雨水血水,無比猙獰!
他恨!恨牧家旁支苟同外人屠戮親族,恨風莫沉身為修士卻因靈脈滅他一族!
更恨…自己孱弱無能,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至親至愛…
「我牧然起誓,窮極一生也要尋到修復丹田之法,成為修士,以那些小人,和你風莫沉的狗命!來祭奠我牧家數百族人在天之靈!」
「小子,本座問你,可是不甘,可想報仇?」
忽然,一個霸道狷狂的聲音在牧然腦海中響起!
「誰!」
「你是誰?」
牧然沙啞著嗓子,暴雨中,這亂葬崗只有陰森,哪兒有什麼人?
「本座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報仇,就來見我。」那聲音彷彿充滿著蠱惑,更有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