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王守北高舉清君側大旗起兵,迅速點兵點將,準備往京城方向進攻。
因為皇帝在聖旨里說太子已死,為了打破謠言,誓師的時候王守北讓太子出來跟將士們說兩句。
當時才初秋時節,「太子」已經披上了厚厚的大裘,將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唯獨一張雪白沒有血色的臉露在外面,瘦小得還沒有一個巴掌那麼大。
「各位將士——咳咳咳!」
「太子」才開口說了一句,就掩口咳嗽不止,下面的將士們都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向他,遠遠的便直接他精緻的眉眼,大半張臉被帕子掩住,二十歲的年輕人,卻瘦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
看著如此虛弱的「太子」,將士們都不由得同仇敵愾起來。
他們早就聽說過太子的賢名,他們原還想著等太子登基為帝,會是一個好皇帝,大家會有好日子過,可沒想到妖妃和姦宦竟如此過分,竟然把好好的太子害成如今這模樣。
王守北站在高處將眾人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的,心下滿意,悄悄給一旁扶著「太子」的王明珠使了個眼色,王明珠會意,悄悄的捏了「太子」的手臂一把,「太子」便停止了咳嗽。
「如今後宮妖妃惑主,奸宦敗壞朝綱,蒙蔽聖聽,殘害忠良,以致民不聊生,令孤痛心之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孤不畏死,但孤每每想起那些被殘害的忠良,想起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老百姓,孤心難死。孤矢志盪清渾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請諸君,助孤一臂之力!」
王守北率先單膝跪下;「臣等定不負殿下所託!」
眾將士也齊齊單膝跪下,長槍豎起,洪亮的聲音響徹九霄:「定不負所托。」
「太子」功成身退,王守北親自率領十萬大軍殺向京城。
謝俞就站在城外的百姓中間門,望著黑壓壓的大軍猶如潮水一般向前涌去,那精悍的身軀,昂揚的氣勢,鋒銳的殺氣,一眼就讓人看出此乃是精銳之師。
9號咂舌:「王家這是精銳盡出嗎?王守北這是想一口氣打進京城?可這太子是假的啊,他就不怕進京之後直接被識破?」
謝俞道:「所以他不會進京。」
9號意外了:「他不進京那他起兵幹嘛?」
謝俞目光微深:「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他應該是想拿下夏州和甘州兩地,作為根據地。」
到得那時,王守北手裡擁有涼州,夏州,甘州三地,哪怕跟朝廷決裂,也能滿足最基本的自給自足。
最為重要的是,拿下這兩地,他便可打通與江南的商路,若糧倉不足,他完全可以派人前往江南收購糧食運回來。
不得不說,王守北還是老謀深算的。
9號瞠目:「所以他搞了這麼大的陣仗,其實就是想要拿下這兩地,並沒有打算真的攻上京城?」
謝俞淡道:「想要攻上京城談何容易?如今正值秋季,很快就到秋收,韃子最喜在秋收季節來犯,王守北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真的將十萬精銳抽調走,更何況如今男主已死,他手裡的這個乃是假貨,這個時候帶著假貨前往京城,除了被人揭穿,他有什麼好處?除非他直接殺了皇帝自己登基,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東北和西南的守軍不會坐視不管,他討不到好處的。所以反正都是要跟朝廷撕破臉,倒不如先發制人,先將夏甘兩地握在手裡。」
好處拿到手裡了,他就不急了。
9號:「但是京城那邊不可能坐視不管吧?到時候京城派人來攻打,韃子也來打,他們前後受擊,豈不是更慘?」
謝俞搖頭:「京城那些兵,這麼多年早就已經養廢了,王守北他們不需要一直跟他們打,只需要給一次迎頭痛擊,而後就拉扯,拉拉扯扯一年就過去了,正好王明珠也可以誕下太孫,他們便可以尋一個機會殺上京城了。」
9號覺得謝俞分析得很有道理,王守北很有可能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的。
拖拖拉拉一兩年過去,王明珠兒子生了,假太子也能被他們訓練得跟真太子差不多,可以矇混過關了,這個時候他們殺回京城,直接將狗皇帝和其他皇子殺了,那假太子就是唯一的繼承人,直接登基為帝。
事情也果如謝俞所料,京城那邊得到王守北舉旗起兵的消息,狗皇帝震怒不已,下令將王夫人等推出午門直接斬首示眾,而後又任命陶太賢推薦的將領夏侯剛率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涼州平叛。
不過他們的速度到底是慢了一步,當夏侯剛率兵抵達開州時,王守北已經拿下了夏州和甘州二地,並且在甘州建起防線,就等著他們到來了。
夏侯剛自然是想收復甘夏二州的,於是揮軍攻城,王守北親自率軍迎戰,苦戰三天三夜后,最終大敗夏侯剛,滅敵五萬,夏侯剛不得不退回開州,兩軍開始對壘,不再爆發大規模的戰役。
如此這般很快就進入了秋收季節。
這些年西北被朝廷各種卡,對糧食非常的重視,早早就派了兵勇巡邊,又統一組織老百姓搶收,最終擊退了韃子數波騷擾搶奪,成功完成秋收任務。
韃子沒搶到糧食,這個冬天肯定難熬,再加上又知道如今涼州已經與朝廷鬧翻,更是要趁火打劫,很快就糾集二十萬大軍準備攻城,夏侯剛得到消息也準備配合韃子來一波前後夾擊。
整個西北軍民都不由得緊張起來,大街上各人走過都是步履匆匆,神情戒備,戰爭真的是一觸即發。
許是謝俞留在西北的時間門過久,9號看著西北一路發展,這會兒也不免跟著緊張起來。
「完了完了,王守北這一次真的要完了。他當初就不應該衝動,這個時候舉旗造反,要是拖到冬天之後再打回京城,肯定會好很多。」
9號在謝俞的腦子裡嘀嘀咕咕。
「沒什麼兩樣的。」謝俞搖頭說:「朝廷那邊早就有心想要奪他的兵權,之所以會對太子動手,一則是妖妃想要弄死太子捧自己的兒子上位,二則也是狗皇帝早就視王家為心頭大患。
對太子動手也是逼迫王家舉兵造反。
三十萬大軍固然可怕,但是這些年朝廷剋扣軍餉,剋扣軍備,就是在鈍刀子割肉慢慢的削弱西北軍,一旦王家造反,朝廷那邊就會迅速出擊,揮軍進攻西北,而當時正是夏日,草原固然水草豐茂,正是牧羊的時候,但若是王家跟朝廷打起來,這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好事,韃子是不會錯過的,到得那時,王家依舊是被前後夾擊,且因為兵事太過突然,導致西北軍準備不足,最後結果定然是西北軍大敗,王家人戰死的下場。」
9號驚愕:「朝廷為了除掉王家,竟會跟韃子勾結嗎?可王家一倒,西北軍一垮,西北邊關可就守不住了,到時候韃子長驅直入,打到京城豈不是都要完蛋?」
謝俞笑:「萬貴妃和陶太賢可不會在乎這些,萬貴妃只要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陶太賢只想著排除異己,至於狗皇帝,他眼裡只有享樂,哪裡會想這些?更何況,西北的三十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敗了,朝廷這邊討不了好,韃子那邊肯定也有傷亡,到時候他們再從東北和西南的守軍抽調一部分過來幫忙守著,也未嘗守不了,就算是真守不住被攻到京城又如何?韃子到底是游牧民族,他們也不可能佔領城池,最多也就是掠奪一番便退。
而因此死去的老百姓,丟失的財寶對於京城那些人來說都不算什麼事兒。
因為,死的又不是他們,肉也不是從他們身上割,最後苦的只是老百姓而已了。
而老百姓在這些人眼裡是什麼?
螻蟻罷了。」
9號聽了心緒久久不能平靜:「這些奸臣賊子,真恨不得衝到京城將他們全都殺掉。」
謝俞難得點頭附和了一句:「確實。」
自古以來那些禍國殃民的奸臣賊子就沒有不招人恨的。
「那王守北現在要怎麼辦?」9號問謝俞:「你一直留在西北部回去,就是想幫助西北軍守住邊關嗎?」
「嗯。」謝俞淡聲說:「百姓無辜。」
無論他們上面的人多少勾心鬥角,都不應該讓底下的老百姓為他們的野心買單。
當然謝俞這話說得也有些婊,他殺蕭祁鈺就是想催動大燕朝更快的進入亂世,這樣他就有時間門發展起來。
但亂世一到,率先受難的,也是百姓。
可韃子是異族,毫無人性的異族,他們一旦衝破邊關,就會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西北也知曉此戰必定是場苦戰,是以秋收之後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將百姓撤出,遷往甘夏二州,如此涼州除了守城的西北軍,以及一些做後勤的青壯,婦孺老小基本上都已經撤出去了,看來王守北是打算跟韃子殊死一搏。
也好在此番王守北已經拿下了甘夏二州,算是還有一條退路,再加上之前太子逃亡,王守北預感到戰事將近,早早派了人前往江南收購了大批的糧食,再加上這一次三洲的秋收,存糧足夠西北支撐一年半載。
謝俞見此也準備離開西北,不過他臨走前想辦法給王明珠遞了一個錦囊。
王明珠接到錦囊頗有些驚訝:「這是誰送來的?」
婢女搖頭:「奴婢問過前來送信的小子,他說是一個童顏鶴髮的老爺爺交給他的,說裡面有破西北此難之法。奴婢後來讓人隨著那小子去尋那白髮老爺爺,卻是早已毫無蹤影。」
王明珠挑眉:「他說裡面有破解西北危難之法?」
「是。」
王明珠將婢女揮退,打開錦囊,從裡面取出一張紙條,看那紙張墨跡都很普通,倒是那字跡龍飛鳳舞,乍看之下氣勢磅礴,直接就將人的心神給鎮住了。
王明珠見狀倒是多了幾分信心,但當她細看清楚字條上的字,一時卻是無言。
那字條上只有兩個字:無賴。
王明珠氣得將紙條丟棄到一邊:這算什麼破解之法?
可紙條扔掉了,那兩個字卻刻在了她腦海里一般,叫她怎麼都甩不掉。
有些心煩意亂,王明珠就乾脆帶了侍衛前往涼州查看軍情。
因為「太子」身體不好,為免出意外,如今已經被遷往涼州和甘州之間門的夏州,王明珠作為太子妃,自然也陪伴在側。
但她到底是在邊關長大的,有著一身好武藝,以往也曾上過戰場殺過敵,一時倒是有些按耐不住。
她出城時正遇上有人吵架,也不知道是因著何事,只見一老混混雙手叉腰洋洋得意:「老子就是無賴,你又能奈我何?」
與他對峙的人果然拿他沒辦法,只得自認倒霉離開,那老混混便哼著歌兒慢悠悠的走了。
王明珠望著那老混混的身影卻停住了腳步。
她好像有點兒明白,那紙條上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王明珠迅速找到王守北:「爹,我有辦法讓夏侯剛退兵了。」
王守北看過來:「什麼辦法?」
「朝廷不仁,那我們就不義。」王明珠目光晶亮;「夏侯剛不就是看準了我們是不可能放韃子入關,所以才敢趁著韃子攻城之際揮軍攻打我們,想和韃子來個前後夾擊,他們這樣做的時候何曾想過百姓的安危?既是如此,那我們為什麼不把韃子放進來,讓他們直接去攻打京城呢?」
「荒唐。」王守北聞言直接訓斥:「韃子乃是異族,與我王家,與我西北軍民乃是血海深仇,如何能與他們狼狽為奸?我們若是做出此事,定會被天下人唾罵。」
「可是爹,韃子是豺狼,朝廷是無賴,朝廷就是看準了我們不可能放韃子入關,所以耍無賴要趁我們病要我們命,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耍無賴卻無可奈何嗎?不是這樣的,對付豺狼我們得用刀,對付這些無賴,我們也只能把自己變成無賴,這樣他們才能夠拿我們無可奈何。」
「不行,絕不可能。」王守北堅決否決了王明珠的建議。
他堂堂男兒,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辱沒祖先名聲。
搬出了祖先,王明珠也無法,只得悻悻離去。
倒是一旁聽到的謀臣若有所思:「其實大小姐的話也不無道理。」
王守北眉頭緊皺,「先生不必多言,老夫絕不會開關放韃子進來的。」
謀臣笑道:「將軍莫急,我們都知道您絕不會放,但是朝廷呢,他們自己是沒有骨頭的,他們會不會也覺得我們也沒有骨頭?」
謀士意味深長的說:「畢竟,如今您在朝廷眼裡也算是舉兵造反了,既然已經造反,那麼你的立場肯定就有所變化,而這一點變化,足以讓他們捉摸不定,也足以成為我們的契機。」
王守北神色幾變。
謀士見王守北鬆動,上前輕聲說了幾句,王守北眉頭擰緊;「我再想想。」
謀士道:「將軍,此事宜早不宜遲,您得早做決定。」
王守北去了王家祠堂,待了半天之後回到書房,招來眾人,而後對謀士說:「你跟他們說。」
謀士聞言便知道王守北已經做出了決定,便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大家意見不一,有人贊成也有人不贊成。
「如果夏侯剛不接招,繼續逼近呢?難道我們真的要放韃子入關嗎?那樣的話我們西北軍又成什麼人了?天下人的唾沫都能將我們淹沒。我們西北人,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活。」
「我們當然不怕死,可我們得死得有價值。總不能我們為了守這個邊關,拼死拼活的,後面的朝廷非但不管我們,還往我們背後捅刀子吧?說不定等我們死了,我們身上還得背負一個謀逆的罪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是太憋屈了。
「要我說,如果朝廷肯暫時休戰,那我們就拚死把邊關守住,如果朝廷都不在意邊關能不能守住,老百姓會不會因此被韃子□□,那我們又何必管它?直接開了城門,讓韃子借道而過,直奔京城,好歹我們西北軍,我們西北三州的老百姓都給保住了。」
「說得倒是輕巧,韃子那是講信用的人?只怕我們城門一開,人家長驅直入,我們所有人就都成了他們的腹中美食了!」
「這也好辦,到時候就把他們的王子留下做人質,他們若是敢背信棄義,我們就把他們王子殺了掛在城頭山。」
大家議論紛紛。
最後王守北出聲,「朝廷待我們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我不僅僅是要對天下人交代,我更要對涼州,甘州和夏州的老百姓交代,他們信任我們,我們不能讓他們失望,哪怕最後背負天下人的罵名,也都由我一個人來背負吧。」
於是翌日兩撥人從涼州出發,一波出城前往韃子營地見本次韃子的統帥大王子。
使者是這樣跟大王子說的:「我知道你們這個時候揮軍南下是想要趁火打劫,但我們西北軍跟朝廷的矛盾,到底是我們朝廷內部的矛盾,你們又怎麼知道我們最後不會聯合起來一起打你們呢?你們倒不如先靜觀其變,如果我們果真跟朝廷聯手,那你們也可以再考慮要不要上,如果我們跟朝廷崩了,或許我們也能談一談,借道讓你們越過涼甘夏三州,直奔京城。」
使者微微的笑著:「不知大王子可曾去過我們大燕的京城,那繁華氣象,可不是我們西北能比啊。」
使者說完話就告辭了,並不多留。
大王子跟將軍們討論:「王守北這是什麼意思?」
「哼,肯定是慫了,給我們來一出拖延之計呢。」韃子第一勇士冷哼道:「照我說,我們只管攻城,只要涼州城一破,我們便可以長驅直入,殺到京城,到時候京城的美人財寶是我們的,涼州三城的美人財寶也是我們的。」
另一人卻道:「屬下卻以為,王守北此番固然有些算計,但也不無道理,我們宜先觀望,莫要中了中原人的詭計。」
大王子深以為然。
中原人最是陰險狡猾,西北軍跟朝廷說是鬧翻了,可相對而言,他們才是外敵,誰能保證他們打入涼州之後,朝廷軍不會和王守北合作,先將他們趕出去?
大王子確實自負兵強馬壯,但西北軍跟他們打了那麼多年,早就已經想到了無數法子應對他們,若真讓他們聯合起來,自己恐怕也要吃虧。
如此不如先行觀望。
勇士不滿,但大王子下了決定,他也無話可說。
另一人又道:「我們也可以派人前往涼州城,挑撥王守北跟大燕朝廷的關係,遊說王守北跟我們合作。西北涼甘夏三城自來貧瘠荒涼,聽聞大燕的江南和京城繁華似錦,若是我們能到京城和江南擄掠一番,所得不定遠勝於此。」
大王子:「只怕到時候他們關門打狗,我們就成了那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大王子:「不過挑撥離間門他們對我們沒有壞處。」
於是大王子也派了使者進涼州城遊說王守北了。
另一邊,面對黑壓壓的朝廷大軍,西北軍根本就不出去迎戰,王繼就站在城牆上,朝夏侯剛喊話:「夏侯剛,你這是什麼意思?如今韃子陳兵二十萬在關外,對涼州虎視眈眈,你不來幫我們一起把韃子趕跑就算了,你還率大軍來攻打我們,你這是要將我們西北三州置於死地嗎?朝廷是要將我們西北三州百萬軍民置於死地嗎?」
夏侯剛聞言冷笑一聲回道:「王守北令人假冒太子,乃是混淆皇家血脈,又佔據甘夏二州,更是謀逆大罪,我奉朝廷之命前來征討,爾等還是速速前來受死,免得連累無辜百姓!」
王繼怒道:「太子賢名天下知,妖妃萬氏和姦宦陶太賢因一己之私誣陷於他,皇帝偏聽偏信,不問青紅皂白,便要賜死太子,此豈乃明君所為?太子得忠臣相護,歷經艱險方才抵達西北,卻已重傷在身,你們卻睜眼說瞎話,道太子已死。好,既是太子已死,我且問你,太子屍身現在何處?」
夏侯剛下意識的答道:「自是在京城。」
「你可曾親眼所見,可曾驗明正身?」王繼追問。
夏侯剛頓了頓。
他自是沒見過屍體,所為太子已死,不過是陶太賢所言。
好一會兒他又道:「皇上已有明旨,公告天下。」
王繼冷笑:「天下誰人不知,妖妃萬氏狐媚惑主,奸宦陶太賢把持朝政,殘害忠良,這聖旨到底是皇帝所發還是陶太賢所發,誰又知曉?」
「總而言之,今日我就問你一句話:外敵當前,你夏侯剛果真要攻打我們?此乃你夏侯剛的意思還是朝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