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夏侯剛冷汗直流,這話他可不敢應。
說是他的意思,到時候涼州邊關被韃子攻破,而他抵擋不住,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說是朝廷的意思,他也代表不了朝廷的意思。
夏侯剛被架在了哪裡。
王繼見狀心裡一喜,繼續說:「夏侯剛,朝廷若是還把我們西北三地軍民當做是大燕的子民,如今外敵當前,你當與我們一同抵禦外敵,待外敵盡退,我們再言恩怨。朝廷若是不把我們西北三地軍民當做是自己人,非要跟韃子勾結,要將我們西北三地軍民滅絕,那我們王家也只能先保住三地老百姓,對於天下百姓,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夏侯剛一聽不對勁:「你什麼意思?」
王繼卻不再多話:「總而言之,我們西北三地軍民前途如何,天下百姓前途如何,就看你們的選擇了。」
王繼說完走了,將難題留給了夏侯剛。
夏侯剛臉色難看,琢磨半天,只得先鳴鼓收兵,先撤了回去。
而後他派人出去打聽消息,很快王守北派使者前往韃子營地,而後原本打算攻城的韃子退了回去,還往涼州城派了使者,而涼州城並沒有將使者打出去反而接待了他的消息傳了回來。
夏侯剛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
他明白王守北的威脅是什麼了。
如果他堅持發兵攻打甘州,那王守北說不定會跟韃子合作,直接打開城門放韃子入關,到時候韃子穿過涼甘夏三州,直奔京城。
當然,有自己守在開州,韃子想要進京城,得首先打敗自己,但他能擋得住韃子的二十萬大軍嗎?
答案是,不能。
他連西北軍都打不過,他怎麼擋韃子?
拿屍體擋嗎?
可不打,他又沒有辦法跟朝廷,跟陶公公交代。
夏侯剛不能自己一個人擔這個責任,自然是要找個人來和自己一起分擔,於是他就把監軍找來了。
監軍是個太監,此前還因為夏侯剛陣前退兵而不滿,如今夏侯剛把話一說,他也嚇了一跳:「這不能吧?他王家世代鎮守西北,跟韃子之間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他能跟韃子勾結?」
夏侯剛苦笑:「我也不信。但我不敢賭。公公,不如您拿個主意?」
監軍又不傻,這主意是能隨便拿的嗎?
打吧,要是王守北真發瘋,開了城門放韃子入關,到時候是他擋得住韃子的鐵蹄還是夏侯剛擋得住?
這要是韃子真打到京城或者江南燒殺掠擄,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打,陶公公哪裡也沒法子交代。
「將軍可是統帥,這打仗的事情自然還是將軍拿主意。」
兩隻老狐狸對視一眼,都知道彼此的心思,最後心有靈犀一般表示,既然他們都拿不定主意,那就寫奏摺回去,讓拿得動主意的人拿主意吧。
奏摺和給陶太賢的私信同時送達。
狗皇帝看了奏摺嚇壞了:「逆賊竟敢!」
內閣大臣們也都看了,紛紛勸說皇帝停止進攻西北。
原本他們就不贊成皇帝賜死太子,如今陶太賢和王守北對太子的生死各執一詞,他們其實更偏向於王守北。
雖然雙方肯定都有私心,但是陶太賢是奸佞,本就是要害太子的,偽造太子死訊,讓太子永遠都回不來他是能做得出來的。
王守北不一樣。
他這些年手握著兵權不放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畢竟皇帝對王家已經有了不好的心思,他一旦捨棄兵權,王家滅族就在眼前。
放在任何一個大臣面前選擇,他們都會跟王守北一樣的選擇。
雖說君權至上,但這個狗皇帝也著實不值得他們為他賣命。
而王守北這些年除了不肯放棄手中兵權之外,一直鎮守西北,始終將韃子抵禦在關門外,民族大義他是不缺的。
所以大家都更加相信王守北。
他們卻不知道,這一次陶太賢說的是真話,王守北才是弄虛作假的那一個。
由此可見個人的口碑也是很重要的。
狗皇帝氣惱:「難道他還真敢放韃子入關?」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首輔嘆息:「王守北若是無路可走,只怕他會選擇同歸於盡。」
西北亡,那京城也陪葬,整個大燕給他陪葬。
在皇帝先是賜死無辜的太子,后又對西北動兵的情況下,王守北是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就算不會,首輔也要說會。
跟西北打仗有什麼好處呢?
若是王守北帶著兵殺回京城,將妖妃和姦佞都殺了才好呢。
狗皇帝雖氣極,但他到底也是貪生怕死之輩,自是聽信了首輔的建議。
至於陶太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因為他也賭不起。
王守北這人不簡單,他打仗厲害,人還不迂腐。
如果朝廷真的不該初衷,繼續攻打甘州,那他還真有可能跟韃子合作,將韃子放進來。
他知道這一次韃子帶兵的是大皇子,到時候王守北用大王子做人質,放幾萬韃子入關,穿過涼甘夏三省,直奔京城或者江南,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當然,這個可能性其實並不大。
因為無論是王守北還是韃子,他們都不會放心彼此的。
但這只是可能性不大而已,不代表不會。
一旦王守北和韃子找到節制對方的好辦法,那他們就有可能會完成合作。
至於最後誰坑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受損最大的肯定會是他們。
「難道就這麼算了?」萬貴妃鬱悶不已。
陶太賢說:「先穩住王守北。」
他暗中找人去一趟韃子軍營,見見大王子,如果能夠說服大王子和他合作,到時候一起發兵,前後夾擊,涼州和甘州必破。
到那個時候王守北只能夠死守涼州,拿下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過這些他就不打算跟萬貴妃說了。
他瞥了一眼萬貴妃:「這些乃是前朝之事,貴妃娘娘還是莫要太過於關心為好。」
陶太賢說完走了。
萬貴妃一張妖艷的臉瞬間有些扭曲。
不過是個沒根的太監,也敢對她擺臉色。
但萬貴妃也拿陶太賢沒有辦法,如今陶太賢權勢滔天,她就算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也不敢對他擺臉色。
王守北一直讓人關注著京城的消息,得知京城沒讓夏侯剛繼續進攻,西北軍眾人俱都鬆了一口氣。
王繼拍拍胸口:「好在京城還有所顧慮。」
王守北:「這些都只是暫時的,你們也不要放心得太早,我們還是要繼續跟韃子周旋,京城那邊也不能完全放鬆警惕。」
不管怎麼樣,當初的謀略有了效果,大家信心也就充足了許多。
夏侯剛這邊退兵了,王守北也不說自己跟京城那邊達成了什麼協議,跟韃子那邊依舊周旋。
韃子又不是傻子,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傻傻的等著,他們開始小規模的進攻,王守北也讓人迎戰,不過雙方都打得很克制,有來有往的,傷亡都不是很大。
畢竟,也不能真把路給堵死了不是?
王明珠得到消息長長鬆了一口氣。
她心裡感激那位童顏鶴髮的老人送來的錦囊,雖然沒能讓西北徹底的擺脫困局,但如今這樣的僵持狀態對西北其實是最好的。
因為到了冬天,這仗就不好打了。
熬過了冬天,韃子討不到好處,自然會退回去。
到時候京城這邊倒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謝俞回到青岡寨的時候,正值下雨。
看守宅門的青壯正躲在瞭望亭上喝酒躲雨,忽地一人道:「咦,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難道是有人攻寨來了?」
「好像是馬蹄聲!」
說得大家都緊張起來,忙拿起弓箭起身出去看情況,透過重重浴簾隱約看到一騎一人。
「下面的人是誰?」大壯拿起弓箭站起來,站在高處揚聲問道。
男子聞言仰頭看過來:「是我,謝俞。」
「謝俞是誰?」大壯一是沒想起來。
倒是旁邊另一人先回過神來:「是三當家回來了。」
說完麻溜的下了瞭望亭,撒腿往山寨里跑:「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回來了。」
穆老大正跟二當家吳天在屋子裡喝酒聊天,聽到聲音愣怔了一瞬,而後連蓑衣都沒披直接就沖了出來:「你說誰回來了?」
「是三當家回來了。」
「人在哪兒呢?」
「剛到寨門口。」
穆老大當即大步的往寨門口走去,吳天見狀抄起蓑衣趕緊追上。
穆老大疾步跑到山門處,便見一人一馬立在當地。
那馬,正是他當初借給謝俞的那匹。
那人,卻跟他記憶中不太一樣了。
好像更高大了一些,下頜微須,整個人比往昔見沉著穩重。
如果說當初他初見謝俞,他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那麼如今他便是一把收斂了所有鋒芒的重劍。
讓人更加不敢小覷。
「哈哈哈,謝老弟,你可算是回來了。」
穆老大朗聲一笑,上前用力的抱住謝俞,大巴掌用力的拍著他的後背,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喜悅之情。
好在謝俞本身就身強體壯,如今更是一身好武藝,這點兒力道對於他來說確實是不算什麼。
他也笑著拍拍穆老大的肩膀:「大哥,我回來了。」
「回來了好。」穆老大笑道:「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要親自去把你抓回來了。小子,忒會躲懶了。」
「這些日子辛苦大哥了。」謝俞這一去就是兩三個月,且還是在他剛剛加入青岡寨后,確實容易讓人不滿。
「都是做慣做熟,其實也算不得有多辛苦。」穆老大謙虛。
吳天上前:「大哥,三弟,這雨越下越大了,衣服都給淋濕了,小心著涼了,不如先回屋去再敘舊。」
穆老大當即拉著謝俞:「走走走,先跟哥哥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再整桌酒菜,我們兄弟好好喝幾杯。」
馬匹讓大壯等人拉去安置好,謝俞就跟著穆老大和吳天走了。
等到了屋子,穆老大就讓人上了熱水,謝俞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出來穆老大已經讓人去謝家那邊取來了謝母和謝雲給謝俞做的新衣,謝俞換上新衣,整個人特別的出類拔萃。
穆老大感嘆:「謝老弟,就你這容貌,只怕是公主見了你都要走不動道。」
謝俞笑道:「容貌乃是父母所賜,算不得什麼,男人還是要有一身好本事那才叫厲害。」
「說得對。」穆老大請謝俞上桌:「趕了多久的路了?餓壞了吧?先吃幾口點點肚子,我們再喝酒。」
穆老大雖然是寨主,但並沒有徇私享受,所以桌上的飯菜也都是普通,好在謝俞這些日子趕路,吃食也不好,因此更不挑,吃了兩碗飯才算是墊了肚子,這才和穆老大吳天喝起酒來。
謝俞問起山寨的情況,穆老大說:「還是那樣。平時該訓練訓練,該幹活幹活。前些日子秋收,寨中上下將能收的糧食都收了。對了,你們大涼山那邊的糧食,你爹他們也抽空回去收了,收成還不錯,應該夠你們吃到開春了。」
因著謝家村新投奔過來的,秋收后穆老大見謝家村那邊的收成還算不錯,就做主不用他們上交,都留著自己吃用,當然,山寨這邊的收成也就不分給他們了。
等到明年,大涼山那邊的土地依舊種植的話,就要歸入到寨子里,到時候再統一分配了。
「你走了之後,我們給你娘請了大夫,大夫給她開了方子,吃了些日子就好了許多,不過還是得好好養著才行。」吳天知道謝俞最牽挂的肯定是謝家,便將謝家的情況說了。
謝俞舉起酒杯:「小弟謝過兩位哥哥了。來,我敬你們一杯。」
說完寨子里的事,家事,穆老大就想問問太子的事情了。
因著吳天跟穆老大關係鐵,對寨子的貢獻也大,因著他識得幾個字,所以寨子里的賬本都是他管的,可以說是青岡寨的大管家,所以穆老大也不避著他。
「謝老弟,此前你來信說已經將太子給殺了,為何前些日子西北那邊卻傳來消息說王大將軍已經迎回太子,還為了太子跟朝廷鬧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畢竟說的是這等機密事,穆老大還是檢查了左右,又特意湊近壓低了聲音。
吳天還是第一次知曉這件事,聞言大吃一驚:「太子?你殺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俞放下酒杯道:「真正的太子確實已經被我所殺。」
「那——」穆老大和吳天聞言臉色劇震,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吳天失聲:「如果你所說是真,那如今西北供著的那位,豈不是假的?」
謝俞點頭:「確實是假的。」
「這,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吳天也就覺得難以置信。
穆老大也覺得難以接受:「是有人假冒太子矇騙了王大將軍嗎?」
謝俞看向穆老大:「王大將軍可是太子的親舅舅,這些年雖然不常進京,但王皇后沒死那些年,王大將軍也是去過幾次京城的。」
作為親舅舅,王大將軍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外甥。
所以這假太子不僅王大將軍知道,說不定還是他安排的。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呢?」
穆老大和吳天想不明白。
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滿門抄斬的。
謝俞笑了:「你們覺得以如今王家的處境,他不這樣做就能逃過一劫嗎?」
穆老大和吳天呆住,吳天滿臉不可思議:「王家世代鎮守西北,抗擊韃子,立下無數功勞,乃大燕百姓人人敬仰的英雄,朝廷為何要殺他們?難不成就因為太子謀逆?」
謝俞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有什麼政治素養,所以看不透這些官場上的事,只知道王家鎮守邊關立下赫赫功勞,卻不知道其中的權力之爭。
謝俞沒有嘲笑他們,是他們的出身限制了他們的見識,並不是他們蠢笨無知。
謝俞耐心的跟他們說:「朝堂的事,並不是簡單的對與錯那麼簡單的。就拿王家這件事來說,王家世代鎮守西北,抵禦外敵,不知多少族人埋骨沙場,可謂滿門忠良,他們因此被封侯拜爵,享受朝廷的供奉,也享受萬民的推崇。
但有一句話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王家立下的功勞越大,老百姓對他們也是讚不絕口,皇帝就應該更加信重依賴他們才對,可其實卻並非如此。
王家功勞越大,越得民心,那相對的就是皇帝失去了這一部分民心,那皇帝心裡能舒服?更何況,每朝立國之初,都是靠什麼立國的?靠的是兵器。
利刃掌於自己手中,可殺人也可以自保,則人能安然酣眠。
可若是利刃掌在別人手中,可保你卻也可殺你,你還能安然酣眠嗎?
所以又有一句話說:狡兔盡,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便是如此道理。」
穆老大和吳天隱隱明白了,穆老大道;「所以王家雖然立下了赫赫功勞,但是因為他們的功勞太大了,得到的民心太多了,手下的兵太多了,所以皇帝不但不想倚重他,反而還要忌憚他,想方設法從他手裡把兵都搶走了,要是搶不走,那就想辦法把他給殺了?」
吳天難以理解:「可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每個功臣都不得好死?那還有誰願意為朝廷鎮守邊關?」
「對於將士來說,戰死沙場是最好的結局,因為如此便榮譽加身,流傳百世,一生完滿,但若是懂得急流勇退,便是活著也能夠長命百歲,還能夠得到皇帝的敬重。這,便是要看個人的覺悟了。」
穆老大嘆息:「我原以為當官很好,威風凜凜,如今才知道,便是當個像王大將軍這樣的大官,也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
吳天心有戚戚。
可不是嗎?
穆老大看向謝俞:「謝老弟倒是懂得挺多的。」
「也是機緣巧合,此次我前去西北,途中無意中救下一位老丈,相處頗為投契,老丈便教我識字,又一路教導我,我方才有此見識,否則我也還是那隻懂得在山中打獵的小子。」
原身不識字,本事多大謝家人清清楚楚,如果他當初一直留在青岡寨,然後展露才能,只怕反而會讓他們懷疑,如今出去數月,倒是可以假借奇人之名為自己識字以及懂得其他技能找借口。
「哦,是嗎?老弟運氣可真好。」穆老大和吳天不無羨慕。
但也知道自身資質一般,縱有這機緣,恐怕也難以把握。
不過經此交談,他們對謝俞越發的佩服,也隱約有了以謝俞為首的意識。
喝完了酒,時候已經差不多了,謝俞便起身告辭回家了。
因他走時謝家的房子還沒有修建好,是以他並不知謝家新家在哪裡,穆老大本想親自送他回去,被謝俞婉拒了,便指了個人帶他回去。
謝家人居住的地方離穆老大的房子並沒有多遠,是比較靠里的位置。
到底謝俞是山寨的三當家,山寨給予的條件還是比較不錯的,分到的房子也較為寬敞,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
當然地方有限,跟大涼山那邊的家是沒法比的。
「謝俞回來了?」謝俞一行才走到門口,就聽得裡面謝父壓低了聲音問。
「爹,是我回來了。」謝俞也壓低聲音回了一句。
大門便從裡面打開,謝父站在門后,撐著一把傘。
謝俞看了一眼謝父,而後謝過帶路之人,這才進了家門,關上門後接過謝父手裡的雨傘,父子倆共撐一把傘回屋。
「你沒事吧?」謝父打量謝俞。
「我沒事,好著呢。」謝俞笑道。
「沒事就好。」謝父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我已經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你先歇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行。」
第二天謝母和謝雲見到謝俞,自是高興不已,一家人自有一番話說。
謝母和謝雲將家裡的好東西拿出來,給他整了一頓好吃的。
後來謝家村眾人也聽說了他歸來的消息,也都紛紛過來看他。
謝俞跟大傢伙說了一會兒話,也了解了一番他們這些日子的生活。
就目前而言,如今謝家村人在青岡寨除了住的地方不如從前之外,生活並不以前差。
蓋因為今年地里的收成他們不用交稅,全都歸自家所用,米缸充實,日子自然也就好過。
敘過舊后,謝俞便去尋穆老大,穆老大已經酒醒了,見到他便笑道:「當初你走的時候,說我們的青壯是一盤散沙,教了我一些法子訓練大家,我這些日子按照你教的法子訓練大家,瞧著小夥子們倒是確實有些長進,你不如隨我去瞧瞧,也好看看如今小夥子們能不能入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