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第35章 第 35 章

希歐多爾翻窗跑了出去,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心亂如麻,下意識跟著別人走,走著走著才發現自己跟著一對父子走到了一個兒童公園。

那位父親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抱著小孩繞到了另一邊。

希歐多爾這才回過神,尷尬地停下,四處看了看,兒童公園的人不多,他發現鞦韆上沒有人,於是走過去在上面坐下了。

他很沮喪,坐在鞦韆上,盯著地面發獃。

他其實並不是在生琴酒的氣,更多可能是在氣自己。

早知道當時不去和雪莉他們交朋友就好了。希歐多爾感到懊悔。責怪自己當時因為他們太香就被誘惑了。

希歐多爾回憶起那天的畫面,深深嘆了口氣,現在看起來,雖然平時灰原和柯南和自己的相處很正常,但他們在面對阿陣的時候……應該也是想讓阿陣消失的吧。或者說是想要把阿陣抓起來。

這個好解決,希歐多爾心想,他現在不能過度插手世界劇情,但他知道如果按照劇情發展,阿陣最後不會死,所以他只需要在紅黑決戰的時候把阿陣帶走就好了。

這樣紅黑都不會發現,世界意識也不會阻攔。

他想,自己當然還是想要阿陣。

但是阿陣……

希歐多爾憤憤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

阿陣那個時候也沒有阻止他去和紅方交朋友啊。希歐多爾有點委屈。阿陣之前也沒有表現出要殺死他們的想法,也沒有說過不給他交朋友。

就算自己交的朋友不是雪莉他們,阿陣也會想要殺死他們的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琴酒發出了信息:【如果去找普通人做朋友,你還會想要殺掉他們嗎?】

他知道答案會是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再次確認。

信息回得很快,像是琴酒一直盯著手機在看。

只有一個詞。

【會。】

普通人更好殺。琴酒心想。希歐多爾既然選擇了他,就應該要知道,他是他的,只屬於他,身邊可以不需要任何別的存在,只要有他就行了。

之前會答應讓希歐多爾出去交所謂的朋友,不過是因為擔心希歐多爾身體出問題,放他回家一趟。但現在希歐多爾應該對這裡很了解了,「朋友」,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他知道自己有極強的佔有慾,但是他不會去改。

既然希歐多爾喜歡自己,就應該要承受。

他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目光穿過窗戶看向遠處。

可惜的是他目前沒有辦法對希歐多爾的那些朋友動手。世界意識,真是討厭的東西。

不過沒有關係,不能對世界意識庇護的主角動手,他也有辦法。

琴酒暴怒的心情逐漸平靜了下去,但如果有人能看見他的眼睛,就會驚悚地發現他的眼神是有多讓人不寒而慄。

希歐多爾不知道琴酒在預謀著什麼,他盯著手機上的那個「會」,陷入更大的不高興中。

他把手機胡亂塞進口袋,一個路過的小男孩好奇地看著他,他心情不好,對小男孩齜了一下牙,發出一聲低吼,把小男孩嚇走了。

他一個人霸佔著本來屬於小孩的鞦韆,悶悶不樂地想著要怎麼辦。

他不想回去,他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他當然是喜歡阿陣的,他很喜歡阿陣,但他也沒有想要殺死阿陣的同事啊。就算是自己在這邊不找朋友,但他在他自己的那個世界,也有很多朋友。如果阿陣知道了,肯定會更加生氣吧。

而且……希歐多爾憂心忡忡,現在阿陣還可以嘗試殺死他的朋友,那以後呢?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朋友……可都不是好

被解決的存在。

他想不通,想不到解決的辦法,身上的傷還沒好全,肋間傷口看上去已經癒合,其實裡面卻還沒有好,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焦慮過頭,傷口也在跟著發疼。

他一直坐在這發獃,直到天色漸暗,夜幕降臨,兒童公園的人漸漸走完,只剩下他一個。

他開始猶豫了,自己要不要回去?阿陣在家會不會好好吃飯,阿陣會不會自己給自己做飯吃?阿陣肯定在生他的氣。

他低頭盯著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看,他知道手機上有定位,阿陣是可以找到自己的。

但為什麼阿陣不來?

他心裡忽然湧起一點恐慌,阿陣不會不要他了吧。

他最後還是忍不住,撥出了電話。

「嘟,嘟,嘟……」電話沒有人接。

倒不是琴酒沒有聽到,琴酒聽到了,但是他在洗澡,等擦乾手上的水,拿起手機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了。

琴酒看了眼電話號碼,唇角微微勾起,他主動打了過去,不過不是電話,是視頻。

希歐多爾原以為琴酒不願接他的電話,沒想到琴酒卻打回來了,他手忙腳亂地接通視頻,然後就看見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中,他的阿陣披散著銀色長發,大片光luo的肌膚流露在外,一覽無遺。

琴酒說:「我在洗澡。」

他把手機放在了架子上,水珠從身上滾落,他擠出沐浴露,慢條斯理地塗抹在身上。

期間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手機,他看著攝像頭,也是看著希歐多爾,沒有怒吼也沒有斥責,就好像對希歐多爾的離家出走沒有任何感覺。

希歐多爾怔怔地看著他,視線無法從琴酒身上挪開,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琴酒修長的手指擦過胸口,小粉點因為刺激輕輕立起,琴酒發出一聲輕哼。

希歐多爾像是從夢中驚醒,他結結巴巴地說:「那,那你洗澡吧。」說著倉皇地伸手,準備按在掛斷鍵上。

琴酒的話打斷了他的動作。

「停下。」琴酒說,然後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就像是希歐多爾只是出去買了個菜。

希歐多爾狼狽地移開視線,不敢去看,他小聲回答:「不,我不想回去。」

琴酒的臉色立刻就冷淡了下來:「你確定?」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危險,但希歐多爾滿腦子都是光潔的雪上那一抹粉,他拚命壓下渴望,無意識地舔了舔唇,但嘴上堅定地重複:「不,不回。」

說了離家出走,就要滿一天。都沒有過夜的離家出走,不算什麼。希歐多爾很較真。

琴酒把「啪」地一下,粗暴地關上了花灑。

「如果你不回來,我就現在去殺了工藤新一和雪莉,還有那三個小孩。」琴酒冷冷地說。他原本也不想說這樣的話,但誰讓剛才溫和的手段希歐多爾不願配合。

希歐多爾的視線重新聚焦,他瞪著琴酒,驚慌地說:「不,不可以,你會被世界意識傷害的。」

但琴酒看起來絲毫不在意:「那又怎樣?再說了,受傷的,不會是我。」

他湊近了攝像頭,低低地問,語氣像是命令又像是誘惑:「你會替我受傷,不是嗎?」

希歐多爾怔怔地看著他,他的眼眶變紅,大腦無法思考,一句話也說不出。

琴酒的唇邊露出惡意滿滿的笑:「現在,你還要說你不回來嗎?」

希歐多爾和他對視,他閉了閉眼,輕聲問:「那如果我回來,阿陣就不會去殺他們嗎?」

「當然。我什麼也不會再做,算是和好。」琴酒回答得很快。

「你不要騙我。」希歐多爾

說。

「沒有騙你。」琴酒說。他本來就不打算再挑戰世界意識,只是在威脅希歐多爾,想讓他回來罷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壓力,是實話。

但他沒有說的是為什麼會想希歐多爾回來。

過去的所有經歷都告訴他,如果他想要得到什麼,那就要斬斷所有附在那樣東西上的線,才能讓那樣東西完全屬於他。

東西和人,是一個道理。

希歐多爾定定地看著他,似有所察覺,他低下頭,輕聲說:「但我總覺得……阿陣想讓我回去,是別有所圖。」

琴酒沒想到一向都沒腦子的希歐多爾這次反應那麼快,他不動聲色地安撫他:「沒有,只是覺得你過於幼稚,因為這個就離家出走。」

他作出不耐煩的樣子,危險地盯著希歐多爾:「你不回來,你的朋友就會遭殃。你自己選。」

希歐多爾低著頭,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我會回來的。」

希歐多爾主動掛斷了視頻,他從鞦韆上站起,慢慢地沿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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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是琴酒給他開的門。

琴酒身上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打開門把他拉了進去。

一個吻在唇間交換,琴酒把門關上了,無聲地落了鎖。

親吻很快結束,琴酒拽著希歐多爾的手,把他帶去了卧室。

希歐多爾溫順地跟在他身後,什麼動作也沒有。

但就在琴酒扯開浴袍時,希歐多爾忽然翻身把他按在了床上。

琴酒驚訝地挑了一下眉,卻樂得見到這一幕,沒有對希歐多爾落下的唇提出異議。

希歐多爾在過去都是很溫柔的,他的觸手能幫助到很多,能關照到方方面面。

但這一次或許是心中有氣,希歐多爾沒有把觸手探出來,他變得cubao,牙齒像是帶著不滿,用力地啃噬。

琴酒抓住他的頭髮,疼痛讓他壓不住息,原本的粉色很快變得紅腫。

希歐多爾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疼痛,又或許是泄憤完了,他放鬆力度,卻是轉移了目標。

琴酒腰側的印記不知什麼時候亮了起來,伴隨著每一個動作,發揮著神秘的功效。

……

夜永遠是長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琴酒第一個反應是去感受身邊的存在。

希歐多爾好好地躺在那裡,一隻手搭在自己腰間,眼睛安靜地閉著,呼吸均勻。

琴酒沒有著急,他若有所思的觀察著側腰的印記,感覺昨天自己並沒有覺得很累大概是因為這個。

畢竟希歐多爾昨晚並沒有露出尖牙,也沒有觸手和那些作用不明的尖牙。

昨晚的希歐多爾,就像是普通的人類。

琴酒眯著眼睛,注視著還在熟睡的希歐多爾,他無聲地下了床。

這個時候希歐多爾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叫他:「阿陣,你醒了?」

琴酒忽然注意到他的臉色好像更蒼白了。

「你似乎變得越來越像人類了。」琴酒指出,「你昨晚甚至沒有用觸手。」

希歐多爾微微一怔,他偏開頭,問:「這樣不好嗎?阿陣想要我的觸手?」

琴酒半跪在床上,近距離打量著他,突然很肯定地說:「你現在不能用魔法了,也不能把觸手變出來了。」

希歐多爾知道他的阿陣一直都是那麼聰明,他抱住琴酒的腰,低低地說:「阿陣很聰明。」

琴酒問:「那你還能回家嗎?如果還能,回去找一下原因。」

希歐多爾長久沒有說話,最後他親了親琴酒的臉,嘴裡說出來的卻是:「阿陣不想我

回去,不是嗎?」

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趕忙遠離了琴酒。

「咳咳……咳咳咳……」希歐多爾一邊咳嗽,一邊按著前不久才受傷的地方。

琴酒警惕了起來,起身抓住他的手腕:「你的傷——」

「不是因為傷。」希歐多爾打斷了他,他輕聲說:「阿陣……咳咳,你騙了我。」

琴酒心頭一跳,否認:「我確實不準備再對你的朋友出手。」他只是恐嚇,並沒有欺騙。

但希歐多爾一邊咳嗽一邊搖了搖頭:「不,不是這個……」

他的聲音虛弱,抬眼注視著琴酒的時候,眼睛里也是黯淡的,他說:「阿陣說,什麼也不會做,說沒有別有所圖。」

琴酒閉上了嘴,眼神幽暗。

「但是阿陣其實是想要把我關起來,對嗎?」希歐多爾安靜地看著琴酒。

琴酒不知道為什麼希歐多爾會猜到,他沒有否認,眼神很兇,說出來的話也很強硬:「所以呢?你會死嗎?你可以回家,把自己治好再回來。」

他只是想把希歐多爾關起來,完全屬於他,但並沒有想過要他死。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加速跳動,他盯著希歐多爾,等待一個回答。

希歐多爾張了張嘴,心想可是他現在沒有力氣回家了啊。

在之前他只是能力被壓制,施展魔法會累,會受傷,但是不會影響他回家。而且他有隱約的感覺,感覺只要離開這個世界他就會好起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之前是不知原因地被世界意識壓制,現在……他是被阿陣欺騙了。

這構成欺騙嗎?希歐多爾不知道,但他確實因此受到了傷害,他會變得無比虛弱。

他不再有力氣回家。

但是他認認真真地對琴酒說:「那好的,阿陣,如果我哪天消失了,就是回家了,會再一次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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