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舉雙得
蕙蘭將小安壽送到正院,然後就和耿氏一起坐上馬車,在誠親王安排的車隊里,前往塞外。
這一次去塞外的人,除了蕙蘭耿氏和其身邊的奴才外,還有太醫院的太醫、護送的士兵、調去伺候四阿哥胤禛的奴才等人。
為了趕路的節省時間,以及避免路上會發生不必要的意外,這一次蕙蘭和耿氏是搭乘同一輛馬車,不過路上蕙蘭並沒有趁機拉攏耿氏,就壓根沒和她有什麼交流。
一來是之前分析的情況,二來是兩人地位差距有點大,三來就是現在這道路不平整,車輪也沒有用橡膠,所以馬車在野外行駛,即便走的是官道,也頗為顛簸,一天坐下來,也夠讓人受的。
蕙蘭做出一副擔憂四阿哥胤禛的模樣,加上坐馬車讓人很是不舒服,一路少言寡語,倒也沒引起耿氏的疑心。
甚至於耿氏還鬆了一口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當時自己站出來,分明就是在和側福晉搶奪侍疾之功。
可耿氏不想這樣下去,她不想認命,想要過得更好,想要往上爬,所以明知可能要得罪側福晉,明知這一去可能有生命危險,在四福晉發話后,耿氏還是站了出來。
當然,耿氏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可不是真為了往上爬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
如果四阿哥胤禛病逝,自然萬事皆休,別的事情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可若四阿哥胤禛能痊癒歸來,那就算側福晉排擠,她也有一個侍疾之功。四阿哥胤禛對自己也會更寵愛一些,原本她在四個侍妾里就算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再多一點,說不一定運氣好能懷上孩子,那可就鹹魚翻生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此後哪怕她依然沒運氣,不能懷上一胎,她也能以此抱上四福晉的大腿。
側福晉和庶福晉都有子有寵,尤其是側福晉還有家世,耿氏不信四福晉沒有半點忌憚,只要有,就好辦了。
以四福晉現在的年紀也不可能她自己下場爭寵,只能選擇捧新人,分化側福晉和庶福晉的恩寵。
自己這個時候捧了四福晉一手,順應了她的心思,想來四福晉是不介意幫她一手。
畢竟對於嫡福晉來說,後院百花齊放,遠比一枝獨秀要強得多。
這一次,耿氏除了是拿自己的命去賭四阿哥胤禛能夠病癒外,同時也是想要扒上四福晉。入府七年,耿氏算是看明白了,這府上沒人幫忙,以自己侍妾的身份,想要懷孕平安生孩子,太難了。
可之前,四福晉那邊有蘇氏,側福晉庶福晉都不是那種喜歡拉幫結派的人,剩下的宋格格和錢格格,一個躺平,一個無寵,根本就找不到投靠的對象。
經過耿氏這幾年的觀察,她發現四福晉對蘇氏其實和她們另外三個侍妾沒什麼兩樣,並不親近,又得知當年蘇氏只是四福晉身邊的二等丫鬟,談不上什麼心腹,於是乎才動了扒上四福晉的心思。
這一次,可是一個千載難逢一舉兩得的機會,哪怕因此得罪了側福晉,耿氏也不會後悔。
她必須要抓住任何一個她能夠抓住的機會。
不過情況比她猜想得要好很多,許是因為側福晉滿心想著四阿哥胤禛,所以沒工夫理會她。雖然這一路上對她沒一個好臉色,但也沒有故意整治她,或者是用語言折辱她。
***
蕙蘭並不知道耿氏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因為就算耿氏扒上了四福晉,等她懷孕生子,到時候年側福晉都進門了。
四阿哥胤禛可是深知「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的道理,而且在有本錢的情況下,也非常捨得下本錢。所以就算耿氏生子又和四福晉密謀,四阿哥胤禛也絕對不會讓四福晉抱養耿氏的兒子,因為這會給外人一種微妙的信號,不利於強烈想要對付明確站位自己的四阿哥胤禛。
到了地方,自然有隨行的人上去接洽。
這裡是塞外的一處行宮,但現在只有四阿哥胤禛和武格格以及底下伺候的奴才等人住在裡面。
而皇上則侍奉皇太后在塞外的另外地方另外的行宮住著。
時疫可是會傳染的,別說皇上經歷過一廢太子後有些怕死,就算不怕,底下的臣子們也會跪著求皇上離開。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是天子。
一國之君,肩膀上擔著整個國家的命運,豈可因為私情任性。
確認身份后,行宮外守著的侍衛將蕙蘭等人放了進去。
馬車行進了一小段路,停了下來,然後有人請蕙蘭和耿氏下馬車。
剛剛下了馬車,蕙蘭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奴才見過側福晉,見過耿姑娘。」
是蘇培盛!
他貼身伺候四阿哥胤禛,竟然沒有被傳染上,也是好運。
「蘇公公請起。」蕙蘭也不和他客氣,連忙問道:「爺現在情況如何?」
「這一次隨駕的太醫里沒有治療時疫的妙手,雖然下了藥方,可主子的情況卻一直時好時壞,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發熱。」蘇培盛一臉愁容的說道。
誰都知道,這發熱一直退不下去的話,很容易被燒成傻子。
而在皇家,一旦被燒成了傻子,那未來就什麼都沒了。
另外,蘇培盛作為四阿哥胤禛身邊最貼身的奴才,肯定會被皇上遷怒,這讓蘇培盛心裡如何不憂愁。
蕙蘭聞言,立馬朝著身後看去,見隨行來的幾個太醫都下了馬車,連忙說道:「你在前面帶路,先讓太醫們給爺診脈。」
「嗻!」蘇培盛立馬應道。
一邊招呼太醫們,一邊在前面帶路。
很快眾人來到了四阿哥胤禛的病床前。
多虧蘇培盛沒有被傳染上,所以四阿哥胤禛雖然因為時疫發熱,人經常神志不清,但看得出來被照顧的不錯,至少沒蕙蘭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屋子裡雖然有股驅散不去的藥味,但卻並沒有其他異味,四阿哥胤禛身上蓋著的被褥以及面容,都還算乾淨。
蕙蘭連忙讓太醫上前去給四阿哥胤禛診脈。
這一次來的這幾位,都是治療時疫的好手,一一上前把脈后,沒過多久就商量出來一個藥方,然後親自去煎藥。
等太醫等人都退下后,蕙蘭才上前,端詳了此時正處在意識不清中的四阿哥胤禛。
人瘦了不少,鬍子和頭髮也都長了,沒有修剪。
蕙蘭沒有去碰四阿哥胤禛,而是走出了房間,才對著蘇培盛問道:「爺平日里,幾時醒來?」
「側福晉,這……時間不確定,奴才也說不好。」蘇培盛苦著一張臉說道。
聞言蕙蘭皺了皺眉毛,想了想說道:「對了,我聽說武妹妹也得了時疫,她現在如何?」
「武格格的確也得了時疫,在隔壁的院子里,武格格那邊聽太醫說,比主子要嚴重一些。」蘇培盛回答道。
其實兩人是差不多時間得的時疫,可架不住四阿哥胤禛這邊有蘇培盛照顧,而武格格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幸在之後被傳染上,于是之後去伺候武格格的人心裡都有些打鼓,害怕得很,自然不可能想蘇培盛那樣精心仔細的伺候武格格,也就導致武格格的時疫是越來越嚴重。
「麻煩蘇公公引路,我去看望一下武妹妹。」蕙蘭說道。
武格格是通過大選,皇上指下來的格格,不是底下伺候人的奴才,蕙蘭不能直接無視她。
「嗻!」
蘇培盛在前面引路,蕙蘭跟在後面,耿氏默不作聲的跟在蕙蘭身後,反正蕙蘭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這樣肯定不會有錯,也讓人找不到茬。
一進武格格的屋子,一股在藥味中交雜著異味的氣味就沖入蕙蘭鼻子里,讓蕙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
左右看了看,蕙蘭問道:「伺候武妹妹的奴才了?」
怎麼沒有看到人?
要知道四阿哥胤禛的屋子裡,可是有奴才守著的。
「武格格之前的奴才都被染上了,已經挪了到了另外的院子。奴才做主給武格格安排了人伺候……」蘇培盛可沒有為這些人遮羞的想法,他伺候四阿哥胤禛都是親力親為,把生死置之度外,這些人卻貪生怕死,放生病的主子在床上躺著,自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混賬至極「奴才行事不周,還請側福晉責罰。」
責罰?
這話也就聽聽而已。
別說蕙蘭了,就是四福晉都沒有資格或者是資本去責罰蘇培盛。
打狗也要看主人。
「蘇公公要照顧爺,辛苦了,一時不察被這些混賬糊弄了過去,蘇公公還是等日後親自去向爺請罪吧。」蕙蘭說完,沒有給蘇培盛開口的機會,接著說道:「蘇公公安排來伺候武妹妹的人,都押下去,暫時關押起來,等日後在行發落。張高,把這一次府上帶來的人,分幾個過來伺候武妹妹。其他人你交給蘇公公。」
說完又對著蘇培盛說道:「這些日子,想來你們這些留在爺身邊伺候的人都辛苦了,蘇公公你來安排一下,讓之前伺候的人退下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