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82)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82)

花朝緊緊抱著黑球,她對師無射和對黑球的感情,其實是完全不同的。

畢竟師無射曾經用黑球的形態,整整陪伴了她好幾百年。

現在這委屈巴巴的小狐狸,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多可憐啊。

花朝緩緩撫摸著黑球,心裡怪師無射狠心。

對自己也這麼狠心。

但是她又知道,師無射之所以會把自己本體關起來,是他害怕自己會真的惹出禍事,就像他作為天妖的時候一樣。

花朝抱著黑球,心中想起師無射,心中又是一陣甜蜜。

她當初用最後的力氣,在浮生蜃海圖上為他畫了一條尾巴,她就知道,他無論降生多少次,也不會像謝伏一樣禍事。

她抱緊小狐狸,更多的是心疼。

一個人要將自己的一部分剝離,那該是多麼痛苦?

他的本體會和他共感,日日夜夜承受這裡的漆黑和無助。

花朝催動身體之中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試圖只是衝破這個洞穴,好把黑球帶出去。

結果她再一次低估了自己如今山河為骨的身體。

魔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震蕩,矗立上千年的魔域魔宮坍塌了大半,地動山搖得連修真界都緊張地集結過來,生怕魔淵出事兒,魔淵裡面的魔獸跑到人間作亂。

而身在魔淵的魔尊,也感知到了大地的震顫,他原本已經將魔獸們殺退,但是因為這天崩地裂一樣的震蕩,讓魔獸群起奔逃,他不幸迎上了史無前例規模的獸潮。

整個魔域亂得雞飛狗跳,魔淵裡面飛出了大批量生著羽翅的魔獸,黑壓壓的席捲了整個魔域。

而魔尊獨木難支,幾個魔君也被迫下了墨淵。

修真界更是加入了戰局,光是獵殺暴走的魔獸,便足足用了五天。

幸好有傷無死,這些在魔淵深處常年不見天光的魔獸,視力很差,一出了魔淵也沒有方向,到處亂跑,殺傷力卻不算強。

不過就算如此,這一次的魔域動蕩,對現在青黃不接的魔族來說,也堪稱無妄之災。

而罪魁禍首花朝,抱著她帶出來的小狐狸,蹲在魔尊宮殿一個沒有坍塌的角落,滿臉無辜無助。

魔尊終於帶魔君擊退獸潮,瘋了一樣急匆匆趕回來。

身上多處傷勢不敢修復,戰袍瀝瀝淅淅血染一路。

他狼狽得難以描述,整張臉,如墨的長發都被血腌漬過,看上去烏黑打結。

他跑入殿內,看到寢殿的樣子目眥盡裂。

名為後悔的思緒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到這一刻□□又直白地豁開了他自己的私慾,明晰了他就是因為妒忌,才不讓她和魔族來往。

若他不曾阻止,那些人至少會看在他的份上,保護她。

他對她的佔有慾和控制欲,若是將她害死了,那……

好在很快,他看到了蹲在角落的花朝。

沸騰的情緒被拋到了某個制高點,而後如瀑布一樣瘋狂傾落。

他明白了自己對這個凡女在意的程度。

他沒法送她走了。

他不會送她走。

哪怕她死在魔域。

他緊繃到極致的精神突然一松,竟然踉蹌了一下。

花朝揚起臉,神色慌亂又……心虛。

好好的魔域,讓她給搞成這樣子。

但是很快,她看到魔尊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

他渾身浴血,行走間滴滴答答,簡直比幽冥爬上來的惡鬼還可怕。

他身上殺氣凜然,魔氣未退。

他卻絲毫不曾遮掩整理一下,他就是要讓這個凡女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

如果她害怕……

她看上去真的很害怕。

他腳步在她不遠處頓住。

他怎麼能故意嚇她呢,她已經很害怕了。可是他如果不讓她看清楚……那他要怎麼留下她?

魔尊只是稍稍站定,又向前走來。

他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一個侵透鮮血的腳印。很慢,也很堅定,給足了這個凡女逃走的時間。

他緊緊盯著她,只要她試圖逃走,他……一定不追。

她果然慢慢站起來了。

他的心臟被收緊。看著她慌亂的表情,心中湧上酸澀。

果然人和魔不能……

花朝很心虛貼在牆上,看了師無射一眼,然後把懷裡袖子下一直蓋著的小狐狸露出了一角。

花朝沒像魔尊想的那樣,被他嚇得逃走。

而是瓷白臉上勾出一個討好的笑,上前一步,對著渾身鮮血,形容可怖的魔尊說:「我撿了個小毛球,我要養著它,你看看是不是……咳,很好看?」

魔尊滿心複雜思緒,低下頭看了一眼。

而後表情一空,僵死在了那裡。

第103章冒犯

魔域莫名地動,引起魔淵群獸奔逃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魔尊之前就有想到可能是他的真身出了問題,但是他將真身釘死在地底之時,已經剝去了所有的能力,它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從地底跑出來。

他死死盯著花朝懷中的小狐狸。

片刻之後以為那一切都是真身惹的禍,他怒不可遏伸手,從花朝懷中搶奪。

好在花朝早有預料,立刻把小狐狸完全摟進懷裡,還用衣服裹上了,而後警惕地後退一些道:「你做什麼?」

這人怎麼就對自己那麼狠心,難不成還要殺了自己的真身嗎?

「給我。」魔尊聲音沉鬱,聽上去十分可怕。

不過花朝是從來不怕的,她抱著小狐狸說:「我撿到的,憑什麼給你?」

「我要養著它,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就叫黑球……」

魔尊再度伸手,竟然是要硬搶,花朝抱著黑球就開始跑。在滿屋的殘垣斷壁之中,跟一身黑氣的魔尊藏貓貓。

他的魔氣不敢碰到花朝,一身的血污,也捨不得伸手將花朝抓臟,只得幾次閃身攔在花朝前面,面容冷肅道:「給我。地動它就是罪魁禍首,我必須將它封起來!」

花朝聞言神情詭異了一瞬,而後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怎麼可能,我是在外面的亂石堆撿到它的,它都被嚇壞了。地動就是地動,跟這樣的小可愛有什麼關係……」

師無射總喜歡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這毛病得改。

地動是她催動山河之力造成的……

花朝又心虛又覺得好笑,抱著黑球死活不肯給魔尊。

她說:「我不管,反正我特別特別喜歡這個小狐狸,我要養著它!」

花朝前面的路又被師無射攔住了,她索性也不跑了,當著他的面,把臉湊近黑球蹭,還一口氣「么么么么么」了好多下。

把黑球親得都嬌嬌地叫了一聲,魔尊的表情差點都崩了。

好在他此刻渾身浴血,根本看不出耳廓發紅。

「你就讓我養嘛。」花朝說,「我真的好喜歡。」

最終當然是花朝勝利了。

地動停止,躁動的魔獸被驅趕回魔淵深處,整個魔域震塌的石洞不知凡幾,好在因為有魔尊在魔淵裡面攔著,真正跑出來的高階魔獸沒幾隻,受傷的人也不多。

魔尊將魔淵暫時封存,而後魔域開始重建,因為和三界城簽訂了和平互助的契約,此次魔域動蕩,三界城也派來了一些妖族,正是之前三界之中無處棲身的半妖。

他們來幫助魔域修繕魔窟,也帶了許多魔域沒有的東西過來。

一時間魔域倒是前所未有的熱鬧,而花朝也順利把黑球留下了,整天防賊一樣防著魔尊,怕他趁她不注意把黑球搶走,行走坐卧吃飯睡覺,黑球都在她懷裡抱著。

而魔尊整日關在自己殿內的後院打坐修鍊。

當然了,真身在側,離得太近了,又沒有陣法阻隔,他就算不去刻意窺探共感,也能被迫感應到它遭受的一切。

他整日都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揉在柔軟馨香的懷抱之中,親著、摸著、擺弄著。

能不能修鍊得進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花朝當然知道魔尊和黑球的聯繫,這正是個她和他拉近關係的最好機會,上輩子師無射就是這麼愛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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