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83)
於是花朝拿出了自己修鍊了四百多年的擼毛大法,整天把黑球搓得醉生夢死,嬌嗔哼唧,還在半妖那裡拿來了雞肉,在魔尊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之下,給黑球開了葷。
一切都亂了,全都亂了。
魔尊打坐窺視著魔域之中和半妖打得火熱的魔族,看著整個魔域再造的魔窟簡直同凡間的屋舍並無分別。
這才是真的魔將不魔。
而他自己的真身被一個凡女拿捏著,他簡直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
這還不算,那凡女竟然還不滿足,她竟然……
花朝半夜三更的把小狐狸哄睡著了,摸到了重建之後的魔尊寢殿,他夜裡會回來就寢,因為前些日子魔域地動,魔尊為了攔截魔獸群,受了傷,他晚上要睡覺休養。
花朝雖然每天都能看到師無射,還有黑球作為慰藉,但是她實在是太想念和師無射相好的時候。
他從不會像這樣冷若冰霜,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於是花朝趁著魔尊修復傷勢的時候,悄悄靠近,只要她想,她能讓任何人都感知不到她。
魔尊看上去睡得很沉。
他難得將那讓人無法親近的骨甲脫掉了,穿著一身黑色的中衣。
高束的墨色長發也散落了下來,散在軟枕之上,像奔流的墨色瀑布,有些都垂落到了石床外面。
魔尊那張鋒銳逼人俊美如刃的臉,因為沉睡閉上了眼睛,竟然顯得有些無害。
花朝最開始,只是想要湊近看看。
但是看著看著,就想要摸一摸他的長發。
她嘴上說著不著急,反正他是他,他們總會變得像從前一樣。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這樣近距離看著師無射,花朝又覺得,她等不及了。
等不及和師無射重新相愛一次,那也太難了,他總是避而不見,剋制自律。
她什麼時候才能當上魔尊夫人?
她都那麼賣力地揉黑球了,師無射還表現得毫無反應,他是不是偷著把和本體的聯繫屏蔽了?
花朝手掌摸上師無射垂落的頭髮,很輕。
但是很快,她又不滿足了。
她是這世上第一個以人身成五行大道的五行仙,她身上七情六慾凡塵百念一個不少,她其實除了那些不能動用的靈力之外,和一個凡人沒有任何分別。
她費了好大勁兒才離開輪迴木,驅動了身體之內的力量之後,現在輪迴木又在召喚她回去。
她不要回去。
她想要和師無射在一起。
她當時通過獻靈陣,將自己的修為和神魂都獻於天地,期盼重啟輪迴,讓她的朋友和親人,能夠好好活在世間。
但同時,她也等同和這世間的一切,她在意的那些人的因果情緣,全都斷了。
她找不回的是那些被獻出去的七情,她連見到花良明,都沒有了任何波動。所以她很少出輪迴木,她知道,她和那些人情緣已斷,再續也只是徒添因果。
她只記得,她依舊深愛著面前的這個人。
這個為她而死,最終從她靈體之中分離出去的一抹天魂。
花朝看著師無射,手指之間是他涼絲絲的發,她慢慢湊近師無射,伸手隔著虛空,從他高挺的鼻樑慢慢描摹,最終停留在他形狀姣好的唇上。
花朝抿了抿唇,想要偷個香。
但是她人還未湊上前,隔空描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魔尊醒了!
怎麼會,她把人息收斂了,怎麼會觸動魔尊的靈感。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因為黑球正踩在魔尊的腿上,微微歪著頭,看著花朝。
花朝:「……」
「你做什麼?」
花朝手腕被拉了一下,人一踉蹌,就撲在了魔尊胸膛之上。
她撐起沒有被抓住的那條手臂,眼中閃過慌亂,但是很快她對上了魔尊看著她的眼神。
那眼神看似冷若冰霜,但是花朝絕不會看錯,掩埋在表面淡漠之下,是翻攪著的濃稠情愫。
只有師無射會這樣看她。
愛著她的師無射!
花朝歡喜極了,以為師無射想起來了,立刻撲到他身上,把頭埋在他的側頸道:「九哥,我好想你啊……」
魔尊整個人僵住,眼睛驟然瞪大。
花朝嘴唇貼在他頸項,聲音帶著一點嬌嗔和哭腔,「我好想你。」
下一刻她被魔尊掀翻,人砸在床上,魔尊滿面怒容,修長手掌壓著她頸項,厲聲道:「你找死!」
花朝也很震驚,很快她發現了她以為是錯的,他還是沒有想起來。
而且現在整個人都充斥著被冒犯的怒意。
花朝動了動唇,下意識想要道歉解釋,好維持她仰慕魔尊的凡女性情。
但是她被壓著頸項命門,看著魔尊怒火蒸騰的模樣,眼淚不聽話地順著眼角湧出來。
她在這世上,只能在這一個人身上感受七情了。
她被凶哭了。
她其實從一開始,從四百年前另一個世界的一開始,她就只是個凡女而已。
愛人不記得她,還凶她,她怎麼能不委屈呢?
她眼淚一落,魔尊的手飛速挪開,以為自己傷到了她。他眼中的慌亂毫不作假,和那些被花朝誤會成他想起來的情愫一樣。
花朝抽噎了一聲,而後起身直接抱住了魔尊哭了起來。
「九哥,你別不理我,你不喜歡我嗎?你就跟我好嘛……」
「我想跟你好,我不想一個人,九哥……九哥……」
魔尊抬手要推花朝,但是他也只是抬手僵著,一聲聲的九哥,像沉重的巨鍾,狠狠敲在他的心口。
他確實……叫重九。
可是他不明白這凡女為何對他如此執著,他們才認識沒多久。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的委屈和難過,好像……好像自己辜負了她。
她一直說要嫁給自己,賴著自己到魔域,可是人和魔怎麼能在一起?
「人和魔是無法在一起的。」魔尊沉聲道。
這是他第一次回應花朝的「胡言亂語」。
花朝聞言抱緊了他,人都騎到他的腿上,往他懷中鑽個不停。
「我不管……我要和你好,現在就好,我等不了了。」
「誰說人和魔不能在一起,現在三界所有的族群都能通婚,大家都能的。」
魔尊被抱著,被騎著,他再一次感覺到來自自己心臟的瘋狂撞動,幾乎要撞裂他的胸腔。
最終他將手壓在了花朝後頸,掐著她迫使她抬頭。
看著她淚意盈盈的臉,他只覺得自己心軟成了一攤爛泥。
但是他冷著聲音,看著她說:「妖族可以和人族通婚,生出半人半妖的怪物。」
「鬼族可以娶人族做新娘,雖然會消耗新娘的壽命,卻也能勉強在一起幾年。」
「但是魔族……」
魔尊頓了頓,用那雙鋒銳又嫵媚的斜飛雙眼,盯著花朝說:「你會在新婚夜,便被我的精陽燒化。」
師無射一手掐著花朝,一手順著兩個人相貼的身體,撫上她的腰腹,一點點,一寸寸。
慢慢地壓下去,停留在某個地方。
魔尊看著她說:「這就害怕了?」
「你會從這裡開始,一點點的,在我身下融為一攤血水。」
「連魂魄都會被燒灼殆盡,沒有轉世輪迴的機會。」
第104章魔種
師無射說得太狠,表情也太兇惡,周身甚至隱隱泛起了魔氣,此時此刻,他這般模樣,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天魔,是不容侵犯的魔域之尊。
別說是換個凡人來,就是他手下的魔君們看到他此刻模樣,也會嚇得瑟瑟發抖,飛快遠離。
但是花朝現如今莫說天下無人能傷她,哪怕她真的只是個凡人,她也不會怕師無射現在的疾言厲色。
她看著他的雙眸,那雙生得鋒銳上挑的眼睛裡面,擁有這世上最溫柔、最深情的情愫。
無論是前世今生,還是他們最初的那一世,師無射都從未傷害過她。也未曾傷害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