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豎子也會作詩?
大夏皇宮有明清建築之風,宮牆高數丈,檐牙高啄,琉璃宮長龍般延綿而去。
踏入午門,一股神秘厚重、宏偉大氣便撲面而來。
江震聲押著江寒進午門,過九龍橋,來到滴水檐下,高聲道:「陛下,罪臣攜逆子江寒前來請罪!」
太監很快就將消息傳進紫極殿。
紫極殿內,夏啟帝高高坐在龍椅之上,下方分成兩列王公大臣。
一個大太監來到夏啟帝身旁:「陛下,門外衛國公帶著江寒前來見駕。」
夏啟帝微微頷首,聲音威嚴:「讓他們進來!」
幾分鐘后,江震聲帶著江寒踏進大殿,來到夏啟帝面前,下跪行禮:「老臣見過陛下,我已將不肖子江寒帶來,請陛下發落。」
接著對著江寒低喝道:「還不跪下!」
江寒這個時候可不會說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的話,當即朝著夏啟帝跪下,偷偷抬起頭瞅著夏啟帝。
這夏啟帝穿著明黃色袞冕,端坐在龍椅上,神色莊重,不怒自威。
兩邊文武擎笏而立,隊伍莊嚴。
這就是皇帝和百官?這架勢比上輩子的最高會議還要莊重,讓人感覺莫名的心慌……江寒咂咂嘴,心中暗暗想著待會該怎麼辦。
夏啟帝瞅了江寒一眼道:「難怪婚期將至,還跑到教坊司鬼混,這性子果然是由著自己的。」
江震聲道:「陛下恕罪!是老臣管教無方,才教出這等逆子!逆子,還不趕快認錯!」
江寒道:「江寒知錯,求陛下饒命!」
夏啟帝目光審視著江寒,沉聲道:「朕為你們定好婚期,你不知感恩戴德,竟然還跑到教坊司鬼混,聽說你還敢罵朕的女兒?怎麼?覺得朕的女兒配不上你嗎?」
皇帝的聲音雖然平靜,卻更加令人驚心悼膽。
肅靜的紫極殿中,王公大臣均是沉默,氣氛嚴肅。
我怎麼知道教坊司的女子好不好,我又沒睡過……江寒頜首低眉,這番話也只敢在心裡說。
衛國公後背冷汗涔涔直下,連忙道:「陛下,是老臣教子無方!請陛下恕罪!臣必……」
夏啟帝淡淡打斷:「江寒,既然你聲稱絕不娶寧月,便到宮中做個宦官侍候朕吧!」
做宦官?
那不是太監嗎?
江寒先是一愣,緊接著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沒想到這狗皇帝竟然要閹了自己!
自己好歹也是國公之子啊,真要讓自己做宦官?
這狗日的封建社會……
讓我做太監還不如直接去死!
兩個大太監朝江寒走來,笑得陰瘮瘮的:「江寒公子,隨我們走吧!」
江寒心中一顫,後退一步,急忙高呼道:「陛下!我沒有說過絕不娶寧月公主啊,我也沒有詆辱寧月公主!江寒對寧月公主只有欽慕之情,哪裡會詆毀公主清名?這些都是謠言!求陛下明鑒!」
原主最大的過錯不是去教坊司,而是罵了公主,並且說出那番寧死不娶公主的話。
如果沒有那番話,最多便是口頭教訓一番,再嚴重也只是取消婚約。
如今只有否認自己說過那番話,才有可能保住命根子。
衛國公上前跪下,磕頭道:「求陛下看在老臣年邁的份上,饒過這逆子!臣知這逆子頑逆,不足以娶公主,願意讓他贅入公主府,由公主管教。」
兩邊的王公大臣紛紛側目。
入贅公主府就等於把兒子送給了皇家,從此不能參政做官不說,若是公主想要讓江寒改姓,他都得改姓。
衛國公為了平息陛下的怒火,也真是捨得了。
上邊的夏啟帝尚未說話,右列便閃出一個大臣,朗聲道:「啟稟陛下,江寒昨晚夜宿教坊司,詆辱公主,教坊司中大有人證。此等藐視天恩之徒,絕不能輕易饒過,否則便是姑息養奸,只會給其他駙馬帶來榜樣!」
江寒看了那人一眼,依稀記得好像是宋國公賀連松,是文臣,和自己父親素不對付,心中暗罵這狗日的,竟然落井下石。
他心念急轉,高呼道:「陛下,江寒絕沒有侮辱過公主!這些全都是別有用心之人製造的謠言!寧月公主美名在外,又端莊嫻淑,我對寧月公主愛慕已久,時常作詩稱頌公主,知道陛下賜婚更是歡喜至極,哪會侮辱她?更不可能拒絕這樁婚事。」
江寒聲音微緩,繼續說道:「更何況謠言還說公主將我給打了,更是笑話!公主溫柔嫻淑,哪會闖入教坊司那種骯髒的地方,更何況動手打人?她還要不要名聲了?必是奸人眼紅造謠,欲誣衊我和公主,壞我們的婚事,求陛下明鑒!」
江寒的反應不由得讓江震聲詫異,這個逆子平日里只會吃喝玩樂,什麼時候開竅了?竟然能說得出這番有理有據的話?
他也登即附和:「陛下,我兒雖說不肖,卻也不會公然詆辱公主清名,此事怕是奸人造謠,還請陛下明查!」
宋國公目光落在江寒身上,這江寒居然也有些急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件事若查下去,必定歸於謠言。
畢竟寧月公主也要顏面的,天家也要顏面的。
但隨即,宋國公想到了什麼,說道:「陛下,這江寒在京都實乃有名的紈絝,據說連平仄韻腳也分不清,實乃一個草包。他說自己時常作詩稱頌公主,簡直可笑!此子為了自保竟然撒謊欺騙陛下,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江寒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倒忘了原身是個不愛讀書的,自己就不該多說那句話。
這下子變成了欺君之罪,罪當斬首。
夏啟帝高坐龍椅,氣態沛然:「周鴻雁,朕記得這江寒曾在國子監讀過書,詩文如何,有舉人文位沒有?」
國子監祭酒周鴻雁搖頭道:「陛下,這江寒當初在國子監中便不學無術,常常捉弄老師,詩文狗屁不通!休說是舉人文位,便連秀才文位也沒有,充其量便是個童生。」
大夏文人若是具有文位,便能掌握超凡的神異。
比如舉人文位有唇槍舌劍,出口能夠傷人。
秀才文位能紙上談兵,化文字為兵刀。
童生文位是最低的文位,但也能目明耳聰,夜能視物。
而聽周鴻雁說,這江寒甚至還不如童生。
夏啟帝失望的搖了搖頭。
江寒堅難的咽了口唾沫,「誰說童生文位便不能作詩了?陛下明鑒,江寒絕無欺君!」
可他這番辯解在諸臣眼裡卻顯得蒼白無力。
宋國公道:「陛下,既然江寒說自己時常作詩稱頌公主,不如讓他將詩作拿出來,若真拿得出來便也算了,證實此事確是謠言,若是個草包,便以欺君之罪嚴懲!」
江震聲心中暗恨,這老傢伙落井下石,非要致我兒以死地!
夏啟帝居高臨下的俯視江寒,聲音威嚴低沉:「江寒,既然你自稱對公主愛慕已久,休說朕不給你機會!
朕限你三十步,為寧月作詩一首,作得出來,詞意通順,朕便當你沒說過那些話。
作不出來,便是欺君之罪,休怪朕砍了你的狗頭!」
他一揮手,大太監上前,為江寒解了身上的繩索。
衛國公江震聲頓時面露苦笑,這個逆子他是知道的,哪裡會作詩,平日里背一首詩都得用好幾天。
三十步作詩,這不是為難他嗎?
宋國公目光瞅向江震聲,表情嚴肅,目光卻流露幾分玩味。
王公大臣都是微微搖頭。
乍一看陛下像是給了機會,可實則誰都知道衛國公江震聲是馬上打仗的武夫,他的兒子也均無詩才。
江寒此番必死無疑,說不得還會連累了衛國公。
然而這一刻,江寒內心卻是欣喜若狂,看著宋國公也覺得順眼了許多,他高聲道:「多謝陛下給我機會,不過無須三十步,我早有腹稿,七步便能作得詩來!」
七步?
這小子怎麼如此狂妄?
朝中諸公和夏啟帝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