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太學府考試,舉鼎?
回衛國公府的路上,江寒將腦海里紛雜的記憶都過了一遍。
這個世界便如同平行世界的地球,其中大夏王朝屹立東方,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大興儒道,自詡文明之邦。
而大夏之外,便是江湖,江湖中宗教林立,魚龍混雜。
江湖之外,南有蠻族,北有妖族,西有番僧。
南蠻善力,北妖善智,而番僧善術,皆是大夏的勁敵。
如今四方互相制衡,倒算是相安無事。
江震聲是當年跟著夏啟帝一起打天下的武夫,功勞甚大,被封為衛國公。
武夫只有橫煉的肉身,沒有儒者的神異力量,於是夏啟登基后,獨尊儒道,逐漸冷落武將。
「父親位高權重,又是以武犯禁的武夫,現在京都里不知有多少人就等著父親出錯,哪怕皇帝也必定深為忌憚,原主的死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江寒對未來感到深深的擔憂,別看他現在是國公之子,公主駙馬,但盯著他的眼睛絕不會少,一旦他出了差錯,腦袋可能就會被懸到菜市場。
方返回到衛國公府不久,聆月宮的侍女便上門傳諭。
「傳寧月公主口喻,江寒頗有詩才,本宮可讓他到太學府考取童生,倘若考到文位,本宮願下嫁衛國公府,免去江寒贅婿賤名。」
「什麼?公主要我到太學府考童生?」
聽到消息的江寒有些懵,這寧月公主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要自己去考童生?
不是因為一首詩看上自己了吧?
江震聲送走了宮女,眉頭緊鎖,說道:「寒兒,爹問你,那首詩是不是你寫的?」
江寒如實答道:「不是,是李白寫的。」
江震聲勃然起身,氣得身子發抖:「什麼?你竟敢剽竊他人詩詞?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罪名?那個李白呢?他現下人在哪裡?」
「他不在這個世界。」江寒道。
「你還將人給殺了?!」江震聲怒道。
江寒一愣,說道:「我沒殺他,他應該還沒出生吧!」
江震聲愣了一下,一巴掌打在他頭上,沒好氣道:「自己做的詩便自己做的,竟然嚇唬你老子!」
江寒捂著腦袋一臉委屈,自己也沒說謊啊!
「爹,現下怎麼辦?」
江震聲沉思道:「這件事有好有壞,若你能在太學府考個童生文位,以後便算是儒童,公主即便瞧不起你,也不敢做得太過份,若往後僥倖考上個進士,公主甚至要以你為榮。」
江震聲深深地看了江寒一眼:「但若是你不能考上……」
江寒咽了一口唾液,倘若自己考得上,至少未來多了一條道路,但若是考不上,必會落了個剽竊詩文的罪名。
在大夏,剽竊詩文罪同偷竊,斷雙手。
剽竊詩文最為人看不起,若真的確定了這個罪名,往後必定臭名昭著。
至於不去考文位?
公主都說了考得過願意嫁到衛國公府,如果自己這都不去,便直接坐實了剽竊之名。
「太學府是什麼地方,你也應該知道,今晚做好準備,別明日去了丟臉。」江震聲道。
江寒眉頭一皺。
太學府是大夏最高學府,自詡為儒家正統,地位甚至高過了國子監。
太學府的府君便連皇帝也要敬重三分。
放在前世就是跟清北……不,是比清北還要牛逼的學校!
若能在太學府中考到文位,哪怕是童生文位,也會有文府賜福,身獲神異。
而在這個世界上,儒生分為九品童生,八品秀才,七品舉人,六品貢士,五品進士……
童生獲得文府賜福后,明眸善視。
秀才才思敏捷,能紙上談兵,以文字傷人。
舉人舌綻春雷,唇槍舌劍,說話便能傷人。
而貢士就更加恐怖了,口誅筆伐,殺人無形。
而進士,據說平步青雲,甚至擁有改變事物本質的神異……
江寒不由得有些沉默,太學府的考試嚴格無比,每年不知有多少學子被淘汰。
雖然自己只是要去考最低級的童生文位,但這童生每年也不知難住了多少人,在大夏五六十歲仍未曾考上童生的書生比比皆是。
……
回到書房,江寒看著滿屋子的書籍,就感到一陣頭痛。
童生文位考試內容是攘括了四書五經的,偏偏原主是個不愛讀書的,這麼多書籍愣是一本也沒讀過。
國子監祭酒周鴻雁說原主充其量是個童生,實則也是抬舉了,原主算個屁的童生。
「命運也太會捉弄人了,前世要考試,今世也要考試……」
江寒雖然心煩,但也只能拿起書本翻了起來,沒一會兒,他就昏昏欲睡。
這上面的內容儘是之乎者也,理解都困難,何況是背誦。
哪怕以江寒的毅力,讀到晚上一點多時,也是扛不住睡意,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
第二天清晨江寒就被周虎叫醒了:「少爺,少爺,快起床,要去太學府了!」
周虎是江寒的扈從,年紀與他相仿,身材和名字一樣,壯如猛虎,說話瓮聲瓮氣的。
江寒驟然驚醒了過來,說道:「什麼時候了?」
「早食了。」周虎道。
「才早食,還早著。」江寒鬆了一口氣,又躺了下去。
「早食三刻便要到太學府考試了,少爺,快起來啊,再不起來,老爺就要拿著雞毛撣子過來了!」周虎急道。
「早食三刻?這麼快?」江寒暗道自己忘了古代人都起得早,七點已經算晚了。
他急忙起身洗漱,拿上周虎準備好的書箱,急匆匆的出門。
到了前廳,就看到坐在太師椅上,拿著雞毛撣子的江震聲。
江寒咂咂嘴,看來自己要是再晚點起來,父親真的會跑到書房抽自己。
江震聲放下雞毛撣子,沉聲道:「周虎,到後院牽兩匹馬!陪少爺一起去。」
「是。」
很快,江寒就騎著馬跟著周虎出了衛國公府,往太學府而去。
雖然前世未曾騎過馬,但這具身體卻彷彿有肌肉記憶,動作嫻熟,仿如騎過千百遍。
江寒剛出門,他到太學府考試的消息就插上翅膀般,飛到京都的國公勛貴的耳中。
一時間,國公勛貴們都準備看衛國公府的笑話。
表面上看,公主是為了江寒好,想讓他考童生掙文位,可實際上誰都知道公主想要考究江寒的才學。
一旦沒有考過,公主勢必以此發難。
「那紈絝竟然要到太學府考童生文位?豈不知太學府考試難度極高的嗎?」
「據說他當初因才學不堪,被國子監退了學,太學府怎肯讓他進去?」
「應是寧月公主打了招呼,聽說寧月公主與太學府大儒關係匪淺。」
宋國公府。
賀連松得知消息后,也是面露淡淡微笑:「寧月公主發難了!看來她也不相信那首詩是江寒所作。若能借著這事,說不定能掰倒衛國公……賀秀,你去太學府看一看,若江寒沒能考過,便把這件事大肆宣揚。」
賀連松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笑道:「爹,你放心,那江寒愚拙至極,即便是四書五經也背不住,絕對考不上童生。相必昨日那首詩也是別人作得他的。」
賀連松淡淡一笑:「江震聲也算是豪傑,只可惜……卻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皇宮,養心殿中。
夏啟帝得知這個消息后,眼皮微微一合,繼續看手中的奏摺:「不必理會。」
……
緊趕慢趕,總算來到了太學府。
江寒看著太學府不禁心生感嘆,這太學府比前世的清北還要壯觀幾分。
建築上有明清之風,富麗堂皇,恢宏大氣。
他踏入太學府,就有人稟報了進去。
很快便有一名身穿儒袍的學子將他引到一個廣場上。
廣場正對面是太學府的核心建築——文院。
廣場當中擺著一口三足鼎。
因昨晚江寒的詩傳開,今日廣場上竟然來了不少勛貴子弟,遠遠的站著準備看熱鬧。
「那個就是江寒,你們說他今兒能不能考得過?」
「絕無可能,太學府的考試可嚴著呢!」
「昨日那首詩寫得極好,便連我家客卿,也說可達聞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這江寒做的。」
江寒感受到諸多目光,沒想到自己考個童生,也有這麼多人來看。
他向正前方看去,兩名身穿儒服的中年人坐在桌子后,身後站著不少太學府的學生。
「少爺,那兩位就是太學府的老師。」周虎拉了拉江寒的衣袖。
「學生江寒,見過兩位老師。」江寒走上前,作揖行禮。
右邊一個面相寬厚的中年男子頭也不抬,自顧自的喝茶,道:「江寒,太學府雖破例讓你來考童生文位,但也不可能收一些剽竊他人詩詞的臭魚,否則便是污了我太學府。」
「但既然公主力薦,我甄道一就給你個測試的機會。只要你通過測試,太學府不僅會授予你童生文位,亦可收你入太學府讀書。但若你通不過測試,休怪本官不留顏面!」
甄道一一上來就來了個下馬威,圍觀的勛貴子弟都是面露戲謔之色。
江寒面不改色的道:「請先生出題。」
甄道一伸手指著身後的三足鼎,道:「君子六藝禮、樂、射、力、書、數。昔日儒聖力可只手舉鼎,托梁換柱。今人雖遜之,卻也不可太過孱弱。我考你力,你將此鼎舉起,若過三息時間,我便算你過了此關。」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先是一愣,繼而便是嘩然。
「考舉鼎?這豎子完蛋了!」
「我去,這不是為難人嗎?這三足鼎起碼也有六七百斤重,他這身板怎麼舉得起來?」
「嘖,別說是江寒,普通的秀才也做不到啊,這江寒今日怕是要坐實剽竊詩文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