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二02
初秋的夜風很涼,吹得遠處大廈的霓虹燈閃爍成模糊的一團,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賀盛想笑又不敢笑,死死地憋著,整張臉都有些扭曲:「是嗎?他真的被你包了?」
他大概知道應向沂要怎麼算計這隻兔子,但當面聽到應向沂被人包養的事情還是過於有衝擊力,以至於他有些恍惚。
打小一塊玩,女生就喜歡應向沂,覺得他帥。
賀盛也曾打趣,發小這張臉帥是帥,但太欲了,荷爾蒙爆棚,不適合進娛樂圈,適合下海。
只是戲言罷了。
應家的勢力擺在那裡,應向沂這輩子都不可能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但世界上的事情誰都說不準,當時賀盛也沒想到自己能一語成讖,有生之年能看到應向沂被包養。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他還是很興奮。
賀盛碰了碰應向沂的胳膊,笑得促狹:「你自個兒說說,真被他包了?」
他憋著壞,恨不得拿出手機來錄音。
應向沂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哪裡出過這種糗,要是親口承認了,賀盛能就這事笑話他一輩子。
遲迢護犢子,擰著眉頭把應向沂拉到身後:「你別碰他。」
他突然跳出來是熱血上頭,不想看到應向沂被人強迫,想要幫忙解圍。
這人竟然當著他的面扒拉應向沂,應向沂還不敢反抗,遲迢更憐愛了。
「強扭的瓜不甜,你沒看到他不願意嗎?」
賀盛揚揚眉,很快適應了強搶民男的身份,輕佻地沖應向沂飛了個眼神:「你怎麼知道他不願意,你自己問問他,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多麼……合拍。」
他故意把話說的曖昧,但又沒露骨,生怕哪天遲迢回過味來,聯合應向沂和他算賬。
遲迢有些不爽,抿了抿唇:「你們認識很長時間了嗎?」
合拍不合拍的,肯定是指在床上,他私心裡拒絕知道關於這個問題的更多事情。
應向沂被噁心得夠嗆,但聽到遲迢語氣里的不悅,心裡又有點得意,忍住了將賀盛揍一頓的衝動。
「嗯,挺長時間了。」
從小就認識,一十多年了。
至於合拍。
他倆清清白白,互相嫌棄,但確實是打小就壞到一塊去了,所以成了損友。
兔子氣的眼睛都紅了。
賀盛同情遲迢被應向沂盯上,忍不住助紂為虐,又添了把火:「聽到了吧,你個小屁孩就別打擾我們兩個了。」
應向沂和賀盛年近三十,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的意味,遲迢還沒出校園,儘管家庭背景複雜,但眼裡還是帶著點天真的孩子氣。
三個人站在一起,很明顯應向沂和賀盛是一類人。
遲迢看著兩人同樣的襯衫背頭,再瞧瞧自己的衛衣牛仔褲,心裡酸澀。
不得不說,他和應向沂確實不相配。
遲迢有些動搖了。
應向沂一眼就看出刺激過頭了,怕兔子跑了,也顧不上賀盛還在面前,就按住了遲迢的肩膀。
他從背後將人虛虛地籠在懷裡,不會讓遲迢感覺到不適,但從各個角度來看,都像是把人箍在懷裡,佔有意味很強。
「少爺,真想包我?」
耳語聲很輕,帶著一絲煙草獨有的辛辣氣息。
遲迢不抽煙,總覺得煙味很難聞,此時嗅到一點似有若無的氣息,和想象中的煙味不同,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他想多聞一點。
不知是煙味上了頭,還是身後的男人太能蠱惑人心,遲迢繃緊了身體,頸線僵直,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賀盛看得起勁:「小屁孩還騙人呢,他根本沒被你包,對不對?」
遲迢硬著頭皮,抽出上次拿出來的卡:「你上次走的太急,這個忘了帶走。」
應向沂挑高了眉頭,遲遲沒開口。
他比遲迢高半個頭,能看到他衛衣領口下露出的鎖骨,夜風太涼,吹得皮膚泛紅。
YCT酒吧離大學城不遠,閑著沒事的時候,應向沂總會去學校附近逛逛,喝杯咖啡。
他有遲迢的課表,很容易就能「偶遇」對方,在學校里的遲迢總是這樣的打扮,青春活潑。
賀盛吹了個口哨,欠嗖嗖地甩出一把卡:「整的誰沒有這玩意兒似的,親愛的,我看還是我比較好,小屁孩太嫩了。」
遲迢聽得臉都黑了。
他從小到大沒被這樣下過面子,本來只是想幫忙解圍,現在也被拱起了火。
既然都要被包的話,選他不是最好的嗎?
被他包總比被遲琰和眼前的男人包好,他長相不差,也不會強迫應向沂做什麼。
遲迢慪得慌,破罐子破摔地吼道:「我不是嫩,是年輕力壯,傻子才會選你這麼個老東西,在床上都不帶勁。」
此言一出,三個人都愣住了。
應向沂按住遲迢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十分想把人扛回去,親身體驗一番,看看他有多帶勁。
然而現在還不到時候。
賀盛被這番話嗆到了,咳個不停。
如果不是謹記自己的劇本身份,他特別想問一句話:你身後那個也是老東西,你猜他在床上帶不帶勁?
遲迢捏緊了卡,故作不屑:「我跟他,你想和誰走,說話。」
如果應向沂真選了眼前這男人,那就當他瞎了眼。
遲迢氣鼓鼓地想,像極了爭風吃醋,完全忘記了自己只是過來幫忙解圍的。
應向沂全身的血都燥起來了,實在沒忍住,掐著遲迢的下巴,在他唇上吮了口。
遲迢被嚇得瞪大了眼睛,卡都沒拿住,掉在了地上。
這這這是幹什麼?!
應向沂又重重地舔了下他的下唇,沒有深入,撿起地上的銀行卡,警告地看了眼賀盛:「實在不好意思,我被少爺包了。」
趁遲迢愣神的工夫,應向沂又比了個口型:趕緊滾。
賀盛氣的夠嗆:「……」
媽的,你這是過河拆橋!
如願聽到了應向沂的承認,賀盛還算滿意,離開前不忘祝福道:「既然如此,就祝你們有個帶勁的夜晚了。」
跑車快速遠去,帶走了曖昧的熱潮。
遲迢很快冷靜下來了,渾身都不自在,下意識就想推開人,解釋清楚。
應向沂搶先道:「少爺,怎麼稱呼?」
遲迢下意識回答了名字。
應向沂含著笑意的聲音微啞,念了兩遍,慢條斯理地笑:「那麼遲少爺,我現在是不是可以上崗了?」
遲迢傻了:「什麼上崗?」
應向沂今晚去賀家吃飯,穿的很正式,還抓了頭髮,一股禁慾精英范兒。
他將遲迢轉了個圈,推到馬路邊的花壇上,然後單手解開領帶,俯下身。
遲迢看直了眼,手中猝不及防被塞了領帶的一端,從側面看上去,就像是他牽著領帶將人拉到面前一樣。
應向沂當著他的面,將銀行卡放進自己胸前的口袋裡:「我已經收了遲少爺的錢,那就有義務開始工作了。」
遲迢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發展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
應向沂勾了勾唇,不輕不重地捏著遲迢的耳朵,最後托起他的下巴:「少爺,今晚需要我的服侍嗎?」
服侍。
充滿性暗示的話令遲迢漲紅了臉,忘了自己還攥著領帶,倉皇地想後退,卻不小心將人拉的更近。
領帶就像是鎖住惡犬的鎖鏈,將眼前這個極其危險的男人束縛住。
遲迢突然有種想法,男人將領帶交給他,就像是把拴著自己的繩子交到他手上一樣。
應向沂輕笑了聲,順勢在他微張的嘴唇上舔了口:「在這裡?這麼迫不及待?」
遲迢丟開領帶,噌的一下站起身:「不不不在這裡!也不在其他地方!我不需要,今晚不需要,明晚也不……不,以後都不需要!」
他真的沒想過要包養一個男人。
遲迢頭都大了,這太超過了,他沒談過戀愛,一直認為自己性取向正常,會像大多數人一樣,結婚生子,度過一生。
但他剛剛,被一個男人親了。
還不止一次。
最令遲迢無法接受的是,他不覺得噁心排斥,反而感覺不錯,有些意猶未盡。
遲迢的所有反應都在應向沂的意料之中。
以遲迢的個性,他們不可能有一個按部就班的正常開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兩人綁在一起。
男人順勢坐在花壇邊上,仰著頭,自嘲一笑:「嫌我臟?」
旁邊就是路燈,冷白的光從頭頂上方投下來,男人的五官很深邃,被光芒打出一片明暗交錯的陰翳。
領帶凌亂的散著,遲迢突然想到被拋棄的流浪狗。
遲迢認真地解釋:「不,不是的,我沒有嫌棄你,你很好,很有魅力。」
「是嗎?」應向沂呵了口氣,「別安慰我了,如果我真的很有魅力,你又怎麼會拒絕。」
遲迢想說這根本就是兩碼事,眼前的男人的確很有魅力,是男人看了也會覺得眼前一亮的存在,不然他也不會挺身而出。
他會拒絕,只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什麼原因?」
遲迢愣了下,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應向沂不依不饒:「包了我,付了錢,卻不想碰我,如果不是因為嫌棄,那麼是因為……」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往遲迢身下掃去:「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這話問的很文雅,但也掩蓋不了本質。
遲迢彷彿聽出了他語氣里的遺憾和驚詫,就差把「你是不是不行」擺在臉上了。
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能忍受這種話,遲迢也不例外。
他黑著臉,語氣不善:「我行,很行!」
應向沂輕飄飄地勾起唇,略有些敷衍:「是嗎?」
遲迢:「……」
應向沂捋了把頭髮,被髮膠固定的髮絲散落了幾縷,覆蓋在光潔的額頭上,消泯了鋒利感。
遲迢氣得要死,滿腦子都是證明自己很行的想法,猝不及防,肚子叫了起來。
他很早就來了酒吧,一直沒有吃東西。
應向沂短促地笑了聲:「餓了?」
遲迢臉有些熱:「還好。」
話音剛落,肚子又叫了兩聲。
遲迢:「……」
應向沂解開領帶,隨手裝進褲兜里,站起身:「既然少爺不嫌棄,應該願意賞個光,先讓我餵飽你上面的嘴吧?」
遲迢被牽著走出一段距離,才回過味兒來,他那句話還有其他的意思。
不愧是吃這碗飯的,句句話都不離那方面。
太騷了。
他在遲琰和剛才那男人面前也這樣說話的嗎?
遲迢抿著唇,臉上的熱氣散了,一直過分活躍的心臟安分下來。
他抽出手,往旁邊挪了挪。
應向沂挑了挑眉,突然繞到另一邊,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抱歉,能餵飽少爺太高興了,忘了要擋在你的外面。」
遲迢怔了下。
他原本靠近馬路一側,如今應向沂換了位置,把他護到了裡面。
遲迢小的時候和媽媽逛街,總是走在里側,後來媽媽去世了,再也沒人仔細的護著他。
他鼻子有些酸,沒心思在意應向沂話里的調侃意味,乖乖被牽著手。
附近靠近大學城,應向沂走的卻是相反的方向。
今晚就把人拐回家,顯然不切實際,他盤算著吃完飯壓個馬路,把遲迢送回家。因而走得越遠越好,能多些相處時間。
華燈初上,已經九點多了。
初秋的燒烤還沒有完全歇業,隨處可見鋪張開的塑料餐桌,煙熏火燎的氣息湧進鼻腔,一派人間煙火氣。
應向沂沒問遲迢想吃什麼,一直往前走。
遲迢餓得慌,聞著燒烤吞了吞口水:「就吃這個吧。」
應向沂瞥了一眼:「不幹凈,你吃了會拉肚子。」
遲迢有胃病,是媽媽去世那段時間得的,因為和出軌的爸爸吵架,又被小三后媽和私生子哥哥擠兌,沒好好吃飯,落下了病根。
遲迢狐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胃病?」
應向沂握著他的手一僵:「因為我有胃病,吃油膩腥辣的總會肚子不舒服,所以才這樣說的。」
「這樣啊,胃病是挺難受的。」遲迢信以為真,故作老成地囑咐,「你得好好調養,按時吃飯,對了,尤其得少喝酒。」
應向沂在酒吧當招待,免不了要喝酒。
遲迢估摸著,他這胃病應該就是這樣落下的。
「不喝酒最好。」遲迢看著他牽著自己的手,小聲嘀咕,「反正你已經被我包了,就別去酒吧陪人喝酒了。」
應向沂偏頭湊過來:「我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
遲迢捏緊了他的手:「沒什麼,我說餓了,我們去吃什麼?」
已經說出來的話,就算吞回去,還是會再說出來的。
應向沂很有耐心,不介意他的猶豫不決:「到了,進來吧。」
是一家瓦罐湯店。
這種店店面都很小,在大學城附近有很多,遲迢不喜歡一個人出去逛,平時不是吃食堂就是回家點外賣,很少在外面的店裡吃飯,也沒來過這種湯店。
店裡已經在準備打烊了,生意很好,剩的湯種類不多。
應向沂思考著遲迢的口味,點了幾種,不巧,都賣光了。
店主歉意一笑,把剩的三罐湯都拿出來了:「只剩下這幾種了。」
遲迢餓得不行,應向沂也沒辦法再帶他去別的店,只好都要了。
「委屈少爺了,簡單吃點墊墊肚子,等下再帶你去吃其他的。」
應向沂是真的覺得委屈他,一貫從容的臉上都帶了點心疼。
遲迢捏著勺子,哭笑不得:「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他在吃食方面沒有富家少爺的驕矜,米飯就著小鹹菜也吃的下去。
應向沂把三罐湯都擺在自己面前,遲迢不喜歡吃花生和姜,偏偏剩的三種湯里都有花生。
他挑了個姜味最輕的湯,將為數不多的花生和薑片都挑出來,才推到遲迢面前:「喝吧。」
遲迢餓了,接過來就喝了,眼睛一亮:「好喝!」
他很少吃這種店,沒想到湯的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錯。
應向沂笑笑:「我煲的湯也很好喝,比這個好喝,等以後給你做。」
遲迢低頭喝湯,沒有搭話。
湯水不撐人,遲迢吃了一小碗米飯,喝了兩罐多的湯。
巴掌大的瓦罐,不算多。
晚上吃太多不好,應向沂沒有勉強,把紙巾遞給他:「擦擦嘴,我去結賬。」
遲迢揉揉肚子:「我來吧。」
應向沂賺錢不容易,讓對方請吃飯,他有些過意不去。
應向沂笑笑:「少爺剛給我發了工資,還怕我沒錢嗎?」
遲迢想起那張存了自己全部身家的銀行卡,臉都綠了。
他發現了一件比包養應向沂更可怕的事情:他沒錢了。
遲迢十八歲后就繼承了媽媽留下來的股份,每年公司都會把分紅打到卡里,他的父親也自然而然沒有再給過他生活費。
今年公司的分紅已經打過了,都在應向沂兜里的銀行卡上。
遲迢現在除了手機支付軟體上的錢,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趁他出神的工夫,應向沂已經結了賬。
他們包圓了剩下的瓦罐湯,店主特地少收了錢,還送了他們兩盒熱的豆奶。
應向沂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
差不多該送遲迢回家了。
晚上風大,遲迢的衛衣有些單薄,應向沂沒牽他,把豆奶塞進他手裡:「拿著暖手。」
遲迢覺得自己像是被呵護的女孩子,一陣無語:「你接下來是不是該脫了外套披在我身上了?」
應向沂莞爾:「如果少爺願意穿的話。」
他考慮過,但猜到遲迢不會答應,沒有把西裝外套脫下來。
「你別少爺少爺的叫我了。」遲迢捧著熱豆奶,裝模作樣地問,「你是不是該跟我介紹一下自己?」
雖然資料上都有,但他想聽應向沂親口說。
應向沂笑了下:「是我的疏忽,我叫應向沂,男,一十八歲,身高186cm,體重……另外,我身心健康,尺寸超出正常水平,體檢報告和尺寸會在正式上崗時一起展示的。」
「……」
這也太詳細了,是做招待的職業要求嗎?
遲迢臊得慌,把豆奶貼在臉上,含糊地應了聲:「你住哪裡?」
他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馬上就到了,出於私人領域的考慮,遲迢不太願意將地址告訴別人。
應向沂斟酌了下,如實道:「住在酒吧里。」
他來A市就是為了遲迢,應家在這裡有房產,但距離大學城太遠了,他平時一直住在酒吧里。
「酒吧?」遲迢腳步一頓,「和其他……一起?是酒吧的要求嗎?」
他腦補出了所有招待一起住在宿舍的畫面。
應向沂的辦公室裝修得很不錯,休息室所有東西一應俱全,堪比單身公寓。
他沉默了下,道:「不是酒吧的要求,但是住在酒吧里省錢。」
不算說謊,確實省了租房的錢。
這話落到遲迢的耳朵里,就成了他沒錢租房,只能住在酒吧里接客的意思。
「迢迢住哪裡,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遲迢捏緊了豆奶:「你怎麼這樣叫我?」
應向沂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沒有不悅,笑笑:「你不讓我叫少爺,我也不好直呼大名,我比你年紀大,總不能叫你遲哥吧?」
遲迢無言以對,但疊字的稱呼實在幼稚,他有些接受無能。
應向沂咂摸了下:「你倒是可以叫我應哥。」
遲迢:「……」
「晚上風大,你穿的太少,容易著涼。」應向沂捋了把他的脖頸,滾燙的掌心貼在微涼的後頸,「再不回家,我真得脫下外套來給你穿了。」
後頸一熱,遲迢一個激靈,沒控制住,把豆奶捏爆了。
溫熱的豆奶灑了一手,連衛衣都沒倖免,淅淅瀝瀝的。
應向沂也被眼前的情況弄的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后立馬把他手裡的豆奶丟進垃圾桶,打趣道:「想我脫直說就是了,不用把自己的衣服弄濕。」
遲迢:「……」
兩個人身上都沒有紙巾,手上和衣服上都是黏糊糊的豆奶,濃郁的香甜氣息讓遲迢心煩意亂。
應向沂作勢要脫下外套,遲迢看了眼他單薄的襯衫,連忙阻止:「不用脫,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萬一凍感冒了,又是他的責任了。
應向沂停下手,從善如流:「快帶路吧。」
遲迢怕他誤會自己嫌棄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指了指住的小區。
應向沂當然知道他住的地址,搭著他的肩膀,帶著人快速進了小區。
到樓下的時候,應向沂很有分寸地停下:「上去吧,等你到家了,我再走。」
遲迢點了點頭,小跑進了單元樓。
應向沂拿著剩下的一盒豆奶,默默在心裡數著數,等待三樓燈亮。
一、一、三……砰。
窗口的燈光沒有亮起來,單元樓的門卻開了。
帶著甜蜜豆奶味兒的青年跑到他面前:「我家裡的次卧還空著,月租不高,一個月幾百塊,你想不想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