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易感期的Alpha
保時捷356A的降噪性能要比長谷川徹的那輛藍色的吉普牧馬人好太多,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雜音和發動機的運轉震動。
本就處在易感期容易睏倦的長谷川徹打了個無聲的哈欠,用指節蹭去了掛在眼尾星星點點的淚意。
他緊了緊懷裡的日輪刀。
等到保時捷駛入下一個路口時,褐發Alpha已經閉起眼睡著了,鼻腔里發出因為姿勢不舒服而有些沉重的呼吸聲。饒是冷漠如琴酒,都不免對此感到些許無語。
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哪怕今天的確沒有開槍威脅,但這臭小鬼也未免太不設防了。是心大,還是對自己實力感到非常自信?
習慣刀尖舔血的銀髮殺手完全理解不了。
而前面開車的伏特加,更是在心中刷新了這個青年的地位——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在老大面前睡著的勇氣的,畢竟他們不知道會不會就此永遠睜不開眼了。
但顯然長谷川徹絲毫沒有這個顧慮,非常香甜的一覺睡到目的地。在被琴酒揪著后衣領拖下車的時候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抱著自己的日輪刀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Alpha在銀髮男人不耐煩的嘖聲中一個激靈,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面對著面色陰沉的Omega,青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我們走吧,如果運氣好今晚就能捉住。」
可他的面頰上還殘留著壓在車窗上而生成的紅色印記,看起來格外沒有說服力。
長谷川徹出發前有特意去倉庫拿了一瓶蝴蝶忍前輩特製的紫藤花的毒藥,以確保鬼被捉住后,在喪失行動力的情況下又不會失去性命。
「我們?」琴酒有些興味地重複了一次,在褐發青年疑惑地看過來的時候,倚靠在保時捷上,從口袋裡不緊不慢地掏出香煙來。
「不,當然是你自己去。」銀髮Omega這樣冷酷地開口說道。
像是在黑夜裡被點燃的星火,紅色的,燃燒在他的指間,又隨時可以被掐滅。
長谷川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危險、沉淪在黑暗裡,將不屑與他人並肩的驕傲都刻在自己的脊樑間。不像是狼王,更像是西伯利亞平原深處,從霜雪中走來的孤狼。
有時候還很莫名其妙。
「早這樣說,你就別跟著一起來了啊,畢竟哪怕只是等在這裡也很危險。」Alpha奇怪道,「我還以為你要監督我呢。」
琴酒才不會被Alpha幼稚的挑釁刺激到,他只是抬眸輕飄飄地投來視線,戲謔道:「你不行?」
易感期的年輕Alpha最聽不得這種話了。
長谷川徹:「......」
長谷川徹:「氣死我了!」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惡狠狠道:「你等著瞧!」
他決定這次如果能捉住鬼,回去后就立刻把人拉黑,以後兩清。
但很顯然,長谷川徹前幾次的好運到這裡就結束了。哪怕是天邊灑下晨曦,村莊里雞鳴四啼,他都沒有摸到鬼出沒的痕迹。
真不愧是讓炭治郎前輩追蹤了近一個星期都沒有捉住的鬼。
Alpha心情鬱卒,就連那清爽的碎發都蓋不住他身上的狼狽氣息。他在找鬼的藏匿地時還不小心踩翻了一隻小狗的飯盆,一邊道歉一邊被它追了有二里地。
想到自己臨走前還放下狠話,現下兩手空空的年輕劍士羞恥到恨不得直接遁地而逃。
嗚嗚,好丟臉——
Alpha不是不能空手而歸,說實話這才是如今鬼殺隊的常態。畢竟據說曾經鬼舞辻無慘元氣大傷,消聲滅跡到了至今都還沒有消息,只有偶爾冒出來的鬼才能證明他還未死。
可是他好像極為不情願被銀髮男人看低一眼,想要在後者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
若是錆兔在場,大概會告訴被監護人這很正常,只不過是Alpha易感期的好勝心作祟,更別提長谷川徹的易感期還是由於琴酒的信息素激發出來的。
但顯然監護人幫不了這個忙。
琴酒坐在保時捷的後座,胳膊肘壓在窗框,好整以暇地看著褐發青年披著晨曦走近,橙白色的暖光灑在他的身後。
「失敗了?」
銀髮男人挑起嗤笑來,眉眼銳利。他又重新帶上了禮帽,只露出一小截銀色的髮絲。
不等Alpha點頭,他就收回胳膊,壓了下自己的帽沿,「開車吧,伏特加。」
黑色的保時捷當著青年的面絕塵而去。
長谷川徹:「……」
沮喪感降到谷底,與之相反的是怒氣值飆升。褐發Alpha咬牙,硬生生吞下被氣出來的淚意。
……可是現在,他要怎麼回去啊?
最後是長谷川徹打了電話,拜託了在不遠處另一個地點搜查的炭治郎前輩捎他一程。
「正好我也很久沒有回去看過師兄們了。」灶門炭治郎看著副駕駛上蔫頭耷腦的褐發青年,安慰般揉揉他的腦袋。
他好像天生就能讓人感到安定與溫柔,身為家中長子對弟妹們的護佑也一絲不落的分在了長谷川徹身上。
「困了就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深紅髮的可靠前輩這麼說著,日輪耳飾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車內有著如同太陽一般溫暖的氣息,這讓Alpha下意識感到安心。
再次醒來時,身上已經蓋上了柔軟的毯子,似乎還有著熟悉的味道。這是Alpha小時候跟著炭治郎身後出任務時,後者常在車內備著的。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依舊沒有丟掉。甚至因為經常帶出去晾曬,而有著乾燥的暖意。
Alpha如今長手長腳,這塊小毛毯也只能蓋住個上半身,但這也足夠第一次進入易感期的年輕人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車已經停在了熟悉的停車場內,只有後座的玻璃窗開了一條小縫空氣流通。
褐發青年疊好小毛毯放在副駕駛上——他特意將卡通小狗的圖案疊在了方塊的正中間,然後心情很好地拍了拍對方。
長谷川徹總是這樣,只要有一件美好的事情發生,就能瞬間驅散掉所有不開心。
「——說到底,其實夏油君還是很溫柔的。」
陌生的姓名從會客室飄出來,Alpha有些好奇地停住腳步。本來看著茶室的門開著,還以為是錆兔哥和炭治郎前輩在裡面聊天,現在應該是另有其人。
聽聲音也是年輕的男生。
大概是被錆兔哥救下的人。
這很正常。
他們殺鬼、救人。救的人雖然不分好壞,但並不缺乏心懷感激的人們。而每當這時,長谷川徹總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青年揚起唇角,腳步剛起,便又聽見錆兔笑道:「可如果沒有夏油君送我去醫院的話,我大概不會痊癒得如此之快。」
咦,所以其實是救了錆兔哥的人嗎?
長谷川徹對茶室里的陌生人好感頓時直線上升。因為錆兔並不准長谷川徹隨意使用愛麗絲,所以他們的傷口只要不危及生命,一般只會去蝶屋或是醫院處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救治的不及時,可能就會出現傷情惡化的情況。
錆兔將茶壺放回身邊的水爐上,看見了在門口探著腦袋的Alpha。後者亂蓬蓬的碎發睡得亂糟糟的,到處支棱著小角。
見監護人發現了探頭探腦的自己,褐發青年伸手撫了下自己的頭髮,試圖把翹起的頭毛按壓回原位。
錆兔向他招手。
背對著茶室門口,跪坐得筆直的青年此時也轉過頭去。
長谷川徹暗色的羽織上有銀色絲線勾勒出的鶴紋,左腰間懸挂著的日輪刀被寬大的羽織掩蓋住,腰身被腰帶勾勒出明顯漂亮的線條,修長有勁的雙腿隱在貼身舒適的隊褲中。
他眉眼昳麗,腰身筆挺,嘴角噙著笑意沖家裡的客人頷首,看起來就是一位實力不錯的劍士。
夏油傑也沖他禮貌地點點頭。
等長谷川徹在自己的身旁跪坐下來后,錆兔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
其實對方要稱為少年才對,年齡還很小,才將將過了十六歲的生日,哪怕是即將四月開學也才升上高中二年級。比起已經大學畢業的長谷川徹,真的算是需要被照顧的弟弟。
長谷川徹立刻眸光閃閃,期待萬分,他也想要成為可靠的前輩!
但很顯然,夏油傑並不是來加入鬼殺隊的,他只是來尋求一件事情的真相。
「這世界上有著會吃人的東西存在。」扎著丸子頭的少年這樣說道,他的長相是很古典的溫柔,細眉鳳眸福耳,卻又戴著略顯叛逆的耳擴,「錆兔前輩也正是因此而受傷的吧。」
長谷川徹點點頭。
鬼嘛。
他記得錆兔哥上次所斬殺的好像是上弦陸,真的很厲害,一個人就能殺死上弦。
夏油傑看向面前的兩人,「所以,那是咒靈嗎?」
長谷川徹:「?」
褐發青年眨眨眼,有些疑惑的問道:「傑,你們那邊不叫鬼嗎?」
夏油傑唇角的笑僵了一瞬。繼五條悟之後,他怎麼又遇上了一個非常自來熟的人,一上來就叫別人名字什麼的。
他們真的不會感到彆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