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慣性衝動
衛淑儀慌亂的擦了擦眼淚，「沒事，我去下衛生間，你陪你爺爺聊聊天。」
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霍靈寶一頭霧水，「爺爺，大伯母跟您說什麼了？」
「沒什麼，」蔣老爺子用藍格子手絹擦了擦渾濁的眼睛，「說起伯炘和仲煬以前的事了，伯炘小時候跟著他爸媽，在外地待了一段時間，吃了很多苦。仲煬出生之後，他爸媽忙，家裡照顧他的只有保姆。
他們兩個都是讓人心疼的孩子，你大伯母嫁進蔣家之後，待他們就像自己的親骨肉，說起來一時感懷吧。」
霍靈寶依稀記得，上次見到大伯母這樣動容，好像也是提到伯炘大哥和仲煬小時候的事。
她腦子裡朦朦朧朧的浮現起一些念頭，卻又始終理不清頭緒。
蔣老爺子拉著她坐下，「仲煬怎麼樣？還是不認你嗎？」
霍靈寶苦澀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他就好像從來沒見過我一樣。」
蔣老爺子嘆了口氣，「孩子，委屈你了。」
他慈愛的拍了拍她的頭，霍靈寶的眼淚瞬間大顆大顆的滾下來，「他說他想要離婚，我……」
「他休想！」蔣老爺子用力的一拍桌子，氣得大吼，「讓他找我來，他要跟你離婚我非打斷他的腿。」
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青筋暴起，嚇得霍靈寶連忙解釋：「您放心，我拒絕他了，我才不要離婚呢。您別激動，身體要緊。」
霍靈寶服侍他喝了水緩和了一會，猶豫許久，「其實，仲煬和我的事，您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但是有一件事，一直不敢告訴您，怕您身體受不住。」
老爺子仰靠在床上，沉默半晌，「我這把年紀，已經是行將就木，沒什麼怕的了。生老病死，都在眼前。」
他說著服下幾粒鎮靜的藥丸，「你說吧，你且放心，你和仲煬不安定下來，我是不會閉上眼睛的。」
*
半個小時后，霍靈寶從蔣老爺子的病房出來，看見衛淑儀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個人發獃。
看見她，溫柔的握著她的手，「你大伯父的事兒，都說了？」
「說了，爺爺哭了一會，但還撐得住。」
衛淑儀點了點頭，「我聽說了仲煬的事情，你別難過，就算以前的事，他記不起來了。你這麼好，他一定會再次愛上你的。」
霍靈寶想了想，「其實，我不怕他想不起來。換位思考，如果我忘記了他，他一定不會因為這個理由拋下我。所以，他想不起來就算了，我把他追回來就是了。」
「那就好，今晚跟我回老宅住吧？」
「好，正想吃小廚房做的糕點呢。」霍靈寶說著幫她抱起身邊的紙袋，一不小心，弄破了袋子，裡面的紙張稀稀拉拉的掉了出來。
霍靈寶疑惑，「這是什麼啊？」
「醫院給我的一些東西，你大伯過世前幾天，一直說頭不舒服，在這做了個系統的全身體檢。結果還沒拿，人就出事了。今天我來，醫生就把這些都給我了。」
霍靈寶的目光停在一頁紙上，「大伯母，這個能不能先交給我？」
「為什麼？」
「我想查證一些事情，還不確定，有了結果再跟您說。」
衛淑儀全部裝好放進袋子里，「拿去。」
*
三天後，蔣仲煬和蔣老爺子準備一起出院。
霍靈寶冷了蔣仲煬三天，他竟然也忍得住三天沒跟她聯繫。
以前她晚回一會兒消息，他都要不高興。現在可真是，判若兩人。
霍靈寶心情複雜的拿著精心挑選的西裝，送到病房。
房門沒關，她倚在門口，看見蔣仲煬戴著眼鏡，捧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看著。
霍靈寶敲了敲門，「老公，換衣服準備出院嘍。」
蔣仲煬瞥了她一眼，丟下手裡的書本，嫌棄道：「別這麼叫我，肉麻。」
霍靈寶歪了歪頭，彷彿認真思考，「那我叫你什麼啊？老公二號怎麼樣？」
「你？」蔣仲煬氣結，他還真拿這個嬉皮笑臉的女人沒有辦法。
「叫我名字。」
「好的，蔣仲煬。」
蔣仲煬拿走她手上的衣服，準備換上，一回頭髮現她竟然還站在那裡。
「我要換衣服，請你出去。」
霍靈寶撲哧一笑，「我們結婚七個月，你不會以為我沒看過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吧？」
蔣仲煬無語。
霍靈寶又道：「不過你也看過我不穿衣服的樣子，我們扯平了。」
話音未落，蔣仲煬已經大力的拉上了帘子，擋住了自己，只能透過陽光依稀看到他健壯的身影。
算起來，霍靈寶好些天沒看到他的男模身材了，忍不住逗他，「蔣仲煬……」
「什麼事？」男人恨不得每個字都帶著幾分嫌棄。
不過霍靈寶早就有心理準備，倒也不生氣，依舊笑著調戲他，「你躺了這麼多天，腹肌還在嗎？」
「……」蔣仲煬決定不回答她這個問題。
「沒有了啊？好可惜，我以前還蠻喜歡摸你的腹肌的，摸起來就像……」
蔣仲煬聽得耳朵發燙，「霍靈寶，你到底有沒有要緊的話要說？」
霍靈寶輕笑一聲，看著他的影子已經穿好了襯衫，自顧自走到帘子後面，幫他整理西裝外套和領結。
「好，跟你說正事。我們提前透露給媒體，他們知道你和爺爺今天出院，所以樓下的記者比每天都多。
一會兒見到大家，你記得和我表現得親密一點，不要給人弄出夫妻疑似感情不合的話題。
害你和大伯的兇手都沒抓到，現在積極的輿論對蔣氏很重要，你知道嗎？」
蔣仲煬看著她白嫩的指節，在他的身前靈活的系著領結。她身上有淡淡的紫羅蘭的味道，他情不自禁悄悄靠近了一些。
嬌嫩的唇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讓他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親上去，狠狠品嘗她的味道。
霍靈寶見他不吭聲，抬起頭仰望著他的臉，「你聽見了嗎？」
「什麼？」蔣仲煬懊惱自己竟然走了神，「聽見了，和你表現得親密一點，你該不會要我那麼多記者面前吻你吧？」
「那倒不用，牽著手就行了。」
可惜。
他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什麼，或許只是這具身體的一些習慣性衝動。總之，不關他的事。
為了輿論需要，蔣家人全體出動。大廳里站滿了蔣家人，蔣成勛推著蔣老爺子的輪椅，沖他們招了招手。
蔣仲煬一手拉著蔣老爺子，回過頭，抓住了霍靈寶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