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他來了)
「怎麼是你?!」月光下,賀嫣看清來人後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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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嫣愣了一下,勉強恢復幾分神志:「……琥珀呢?」
「沒看到,」沈知珩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眼神漸漸冰冷,「你被下藥了?」
賀嫣難堪地咬住嘴唇,又一陣悸動襲來,死死扣著地上的石縫才沒叫出來。沈知珩看著她劇烈發顫的肩膀,當即便要上前一步查探她的情況,只是還未動身,背後便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逼近,他不悅回頭,便看到自家僕役跟林家的奴才摻雜在一起。
眾人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沈知珩,愣了愣后趕緊行禮:「參見沈指揮使。」
「林香呢?」他眼神晦暗,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吱聲,最終還是沈家僕役回答:「剛、剛剛好像離開了……」
沈知珩眼神愈發冷了,正要開口說話,假山後的人便顫巍巍抓住了他的靴子。夜黑風高,他隻身一人擋在假山入口處,將裡頭的人擋得嚴嚴實實,眾人也因此並未察覺到賀嫣的動作。
沈知珩到底沒再說什麼,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這才冷淡開口:「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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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僕役趕緊散了,林府的人卻遲遲不肯走,似乎還想做些什麼,沈知珩徹底沒了耐心,反手抽出最前方那人的劍,直接刺進對方胸口兩寸:「還不滾?」
眾人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大驚之餘連忙扶著受傷的人離開。沈知珩死死盯著眾人消失的方向,這才屈膝去看賀嫣:「你還好嗎?」
「……你覺得呢?」賀嫣本就難受,加上白天跟他鬧出許多不愉快,此刻一開口就帶了哭腔。
沈知珩抿了抿唇,直接伸手去抱她。
賀嫣正難受得厲害,突然被他碰觸,相貼的地方頓時過電一般,她猛地抖了一下,當即便要掙扎:「你放開我……」
「你現在需要看大夫。」沈知珩音色沉沉,在這一刻顯得十分可靠。
賀嫣眼底頓時蓄淚,楚楚可憐地望向他的眼睛。
「有我在。」沈知珩終是放緩了聲音。
賀嫣吸了一下鼻子,顫巍巍靠進他懷裡,總算不再掙扎。沈知珩單手解下外衫,直接就著這個姿勢將她兜住,這才抱著她大步朝聽雨軒走。
賀嫣雙手難耐地抓著衣領,隨著他的走動身體有一下沒一下地撞進他懷裡,嗅到他身上清晰的皂角味,連呼吸都變得灼熱。她死死咬著下唇,才沒有在被他的氣息逐漸包裹時叫出聲來。
終於,耳邊傳來開門的響動,然後便是溫暖的室內,幾步路之後頭上蓋著的外衣突然被掀開,賀嫣眼神朦朧地抬頭,恰好對上沈知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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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嫣腦子已經不會轉了,只是傻傻地看著他。
沈知珩無法,只能將手指伸進她口中,強行迫使她鬆開了被咬得傷痕纍纍的嘴唇,正要抽手時,賀嫣的舌尖突然拂過,瞬間洇濕了他的手套。沈知珩後背一僵,強行將手指抽了出來,賀嫣嗚咽一聲,難受地在床上蜷成一團。
沈知珩扯過被子將她裹住,這才低聲道:「先忍忍,我叫人去請大夫。」
「琥珀呢?」賀嫣昏昏沉沉,「她怎麼還沒來……」
她已經無力思考,滿腦子只想著琥珀去找祁遠了,只要琥珀來了,祁遠也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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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嫣雙眼失神,嘴裡念叨著琥珀的名字,沈知珩只能低聲安慰:「我這將她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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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新一輪的難受襲來,賀嫣哽咽著捂緊小腹,眼淚和汗水很快洇濕了枕頭。沈知珩再不能等,急匆匆走了出去,叫來飛魚衛吩咐幾句后,又特意強調:「此事秘密去辦,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是。」
飛魚衛離開,沈知珩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折回房間。
然而床上沒人。
他心裡咯噔一下,大步沖向床邊:「賀嫣?!」
屏風後傳來一聲響動,他當即越過屏風去找,果然看到她衣衫凌亂地靠在浴桶上。
被找到了,賀嫣還有些委屈:「我好熱……」
「我知道,大夫很快就來了。」沈知珩將人扶起來。
賀嫣無力地靠在他懷裡,久違地察覺到一絲涼意,於是忍不住貼得更緊。沈知珩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一片綿軟抵上,後背頓時僵硬。
但他沒有躲閃,只是默默扶著她往床邊走。
「我想找點水降降溫,可是桶里沒有。」賀嫣還在委屈。
沈知珩全副注意力都在那片綿軟上,等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心裡對自己只有厭棄。然而不論心中什麼想法,面上卻始終如初:「我給你絞個帕子擦擦。」
「嗯……」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賀嫣眼巴巴地看著他,沈知珩在她的視線下摘掉手套,絞了手帕為她擦臉。
冰冰涼涼的手帕略微降了些臉上的溫度,賀嫣舒服地溢出一聲輕哼,沈知珩斑駁的手猛地一停,又很快故作無事地繼續為她擦臉。
賀嫣只舒服了片刻,很快便覺得不夠了,於是掙扎著便要解開衣裳,沈知珩察覺到她的動作,連忙扣住她的手腕:「別亂動。」
「我難受……」她又開始掉眼淚。
沈知珩心口狠狠一顫,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遲疑:「先忍忍。」
賀嫣已經快糊塗了,聞言只傷心得厲害:「為什麼要我忍,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沈知珩被她問得沉默許久,在她又一次看向自己時才放緩了聲音:「濃濃,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賀嫣愣了愣,腦子猛然清醒,再想想自己剛才類似求歡的舉動,頓時臉紅得厲害。沈知珩看著她游魚一樣默默縮進被子里,一時間唇角上揚:「出來。」
「……你出去吧,我自己能忍。」被子里傳出悶悶的聲音。
沈知珩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大蠶蛹動了動,不可置信露出一雙眼睛:「你笑話我?」
沈知珩眉頭微挑,整個人彷彿有了人味兒:「不能笑?」
「……我都這樣了,你怎麼能笑話我!」賀嫣睜圓了眼睛,忍不住跟他算舊賬,「還有今日晌午,分明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你不安慰兩句也就罷了,還反過來說我的不是,哪有你這樣是非不分的。」
沈知珩面色平靜:「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該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跑。」
「那多無禮?」
「這時候知道講禮了?」沈知珩反問。
賀嫣說不過他,氣得腦子都發昏了,只能默默咬著被角生悶氣。沈知珩看著她難受的樣子,靜了靜后別開臉:「是我不對。」
賀嫣眼眸微動。
「我向你道歉,」沈知珩抿了抿唇,重新看向她的眼睛,「但你也要長記性,下次離那種人遠點。」
「……後半句不用你說,直接道歉就行。」賀嫣小心眼地看他一眼。
沈知珩揚了揚唇,重新將帕子過了涼水,回來後去抓她的手腕。賀嫣嚇得一縮手,神色緊張地盯著他。
「你自己來?」沈知珩將手帕遞給她。
賀嫣猶豫著伸手,看到自己的手指顫得像打雞蛋茶后,頓時又老實了。沈知珩見狀便將她的袖子攏起一截,垂著眼眸幫她擦手心手腕。
涼意一點點湧入皮膚,多少緩解了燥熱感,但內里的邪火卻是沒有減少半分。賀嫣只覺體內彷彿有螞蟻在咬,逼得她腳上用力蹬緊被子。
沈知珩為她擦完雙手,又去給她擦脖頸上的汗,帶著涼意的手指無意間碰觸到發燙的肌膚,賀嫣終於忍不住昂起頭,發出一點曖昧不清的聲音。
沈知珩的手頓了頓,垂著的眼眸瞧不出半點心緒,彷彿世間萬物都無法勾起他的**。
賀嫣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所謂的佛性。
見他對自己沒有半點欲色,賀嫣默默鬆了口氣,同時覺得更加難堪,攥著他的手突然抽泣起來。沈知珩頓了頓,順從地將手扣在她的眼睛上,任由掌心被一寸寸打濕。
正當她哭得傷心時,房門突然被劇烈地敲響。
「小姐!小姐你在裡面嗎?!」
琥珀的聲音響起,賀嫣當即坐起來,又因為腰肢酸軟倒了下去。
「小姐,我和二殿下都來了!你在裡面嗎?」琥珀又在外面嚷了一聲。
賀嫣嘴唇動了動,還未來得及回應,一股春意再次瀰漫,她頓時咬緊了枕巾,蜷成小小的一團。
敲門聲還在繼續,且一聲比一聲焦急,沈知珩看了賀嫣一眼,直接起身去開門了。
房門突然打開,琥珀險些敲到沈知珩,看清是誰后忙福了福身,便立刻擠了進去:「小姐!」
沈知珩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門外的祁遠。
「濃濃怎麼樣了?」祁遠眉頭緊皺,琥珀顯然已經將事情告訴他了。
沈知珩神色淡淡:「一切要等大夫來了再說。」
祁遠微微頷首,抬眸往屋內看去,沈知珩卻突然動了一下,擋住了他的視線。
祁遠頓了頓,對上沈知珩的眼睛后忍不住解釋:「孤就是擔心……」
「她現在不太方便。」沈知珩難得解釋。
祁遠嘆了聲氣,半晌猛地砸了身側柱子一拳:「等孤知道是誰幹的,定不會輕饒他!」
沈知珩垂下眼眸,遮住眼底一片涼意。
房間里,琥珀緊緊握著賀嫣的手,擔心得眼睛都紅了:「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
「我還……行,」賀嫣難耐地在被窩裡扭動,心思卻全放在外面那人身上,「二殿下怎麼沒進來?」
「我去請他進來?」琥珀問。
賀嫣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現在很醜,還是別見了。」
「……不醜,小姐什麼時候都很美。」琥珀說著,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賀嫣失笑,安慰地摸摸她的臉,正喘著氣煎熬,沈知珩突然又進來了,琥珀連忙用被子裹緊賀嫣。
「大夫來了。」沈知珩說著,直接將床幔放了下來,隨即看向琥珀,「你,躲起來。」
「為什麼?!」琥珀頓時睜大眼睛。
床幔里的賀嫣無奈開口:「你是我的人,杵在外面會暴露我身份。」
琥珀恍然,四下看了一圈就要往床上爬,卻被沈知珩攔下了。
「去屏風后。」他眉頭緊皺,似乎很排斥她碰自己的床。
琥珀:「……」躲床上不是更安全嗎?還能貼身照顧小姐。
雖然心裡嘀咕,但見沈知珩堅持,她也只好趕緊藏起來了。
一切準備就緒,沈知珩才叫大夫進門。大夫來之前應該已經被耳提面命過,此刻低眉順眼不敢多說一句,診完脈便退了出去。
「如何?」守在外面的祁遠立刻問。
大夫忙答:「急火攻心、燥意橫生,顯然已經完全發作,小的這裡有清心的丸藥可以給姑娘服用,但還是要靠她自己熬過去。」
「……我現在很難看,你先別進。」賀嫣乾笑。她昨晚流了一夜的汗,身上味道不怎麼好聞,頭髮也亂糟糟的,想也知道很不好看。
「可是……」
「我、我都是自己忍著的,」賀嫣小小聲,「沒讓無憂哥哥幫我。」
「還有事?」沈知珩蹙眉。
長久的安靜后,沈知珩緩緩開口:「你想好了?」
祁遠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解釋這個,愣了愣后突然有些想笑:「濃濃現在也會在意名聲了。」
沈知珩聞言,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大夫見狀趕緊叫車夫離開了。
月光下,沈知珩面無表情地看向大夫:「今夜的事,還請大夫代為保密。」
賀嫣躲在被子里,一張小臉又燙又紅:「還有點。」
祁遠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氣得拂袖而去。
「瞧著精神頭不錯。」祁遠看到她泛紅的臉頰,總算放心了。
祁遠無奈地嘆了聲氣,只好收回腳步背對房門站著。沈知珩過來時,就看到他正獨自站在廊下。
已過子時,氣溫驟降,祁遠走出燒著地龍的寢房,頓時打了個寒顫,再看旁邊的沈知珩,此刻卻不知道冷一般只著單衣。
沈知珩進來時,便看到兩人無聲對視的樣子。賀嫣專註地看著祁遠,連他進來了都沒發現。
大夫一個激靈,忙道:「沈大人放心,小的三代為沈家坐診,有分寸得很。」
涼茶入喉,帶走一絲燥熱,大夫的葯也漸漸起了效果,賀嫣長舒一口氣,雖然還有些難受,但不至於連腦子都不清明了。
賀嫣眼睛一亮,看到他一隻腳邁進屋后忙道:「你、你先別進來!」
「我呢?」沈知珩狀似隨意地問。
賀嫣頓時心裡彷彿壓了塊秤砣,沉甸甸地叫人喘不過氣來,琥珀無聲扶住她的胳膊,眼圈漸漸泛紅。
「怎麼不進去?」他問。
「想好了?」沈知珩又問一遍。
賀嫣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他。
「應該的。」沈知珩與她對視。
「當然……」賀嫣一回頭,對上他黑沉的眼眸,頓時站直了些,「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賀嫣身體沒那麼難受后,睏倦感潮水一樣涌了上來。她抓著琥珀的手昏昏欲睡,像只乖巧的小鵝。
「是。」飛魚衛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只是越往門口走步伐越遲疑,等一隻腳邁到門外時,終於還是忍不住折了回來。
「今日之事,與林香有關,」沈知珩突然換了話題,「至於有沒有其他人參與,還得再查。」
「有勞。」祁遠忙道。
賀嫣也沒想到他會繼續問,頓了頓后乖巧回答:「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沈知珩傾身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實沒那麼燙了。」
「這麼客氣做甚。」祁遠連忙虛扶一把。
賀嫣匆匆整理一番后,這才請兩人進屋。
「反正你不能進!」賀嫣急了,說完想起沈知珩也在外面,又趕緊找補,「無憂哥哥可以進。」
「不行,孤不答應,」祁遠想也不想地否決了,總是帶著笑意的臉難得嚴肅,「濃濃你還小,不知其中利害,你一個小姑娘,一旦沾上這種事,就永遠說不清了,我們知道你是清白的,可三人成虎,流言最不可控,到時候受傷害的還是你。」
沈知珩沉默一瞬:「你很在乎他生不生氣?」
「唔……」她痛苦輕哼,半晌才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我當然在意了。」賀嫣嘟囔。
「我有分寸。」聽到他關心自己,賀嫣心裡滿滿當當。
「昨晚賀小姐家那個丫鬟,剛到壽宴入口處便被卑職等人攔下了,她開口便說要找二殿下,卑職見她著急,便怕是賀小姐有什麼事,還特意問她要不要找大人,她卻只說不用,找二殿下便好……」
祁遠失笑:「怎麼還哭了?」
飛魚衛尷尬一笑:「有一事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濃濃,聽話。」祁遠無奈嘆息。
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他不得不承認從昨晚開始,他便很在意賀嫣看祁遠的眼神。那麼專註,那麼認真,好像眼裡只容得下他一個人。
「有聖上看著,不會出事,」沈知珩看他一眼,視線重新落在賀嫣的臉上,「更何況有我在。」
「二殿下好像生氣了。」賀嫣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憂慮。
祁遠伸手摸摸賀嫣的腦袋:「你且回家好好休息,昨日之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孤和知珩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祁遠一愣,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沈知珩唇角微微揚起,卻也停在門口沒往裡走。
賀嫣聞言沉默一瞬,眼神逐漸堅定:「我想自己討回公道。」
沈知珩看他一眼,沒有反駁。
「我要進宮面見聖上,到時候還請兩位哥哥給我作證。」賀嫣認真道。
沈知珩得了滿意的答案,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便消散了。他叫人送了早膳,看著賀嫣吃完后又親自將人送到後門馬車上,直到馬車消失在拐角,才獨自一人去書房。
琥珀連忙迎上來:「小姐你醒啦,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賀嫣抿了抿唇,看一眼安靜的寢房:「二殿下呢?」
她現在渾身水淋淋的,一張小臉也燒得通紅,從裡到外都透著虛弱,連笑都十分勉強。可就這樣一個十分勉強的笑,沈知珩卻呼吸一窒,好半天都忘了動作。
賀嫣點了點頭,半晌才委屈開口:「二殿下。」
祁遠腳步一停,識相地別開臉:「怎麼了?」
「還難受嗎?」寢房裡,祁遠坐在床邊擔憂地問。
「那便去做。」沈知珩沒什麼表情。
「遠哥哥……」賀嫣頓時眼圈泛酸。
賀嫣吸了一下鼻子,默默看著他。她的眼睛哭過好幾次,漆黑的眼珠彷彿洗過的琉璃,乾淨清澈又黑亮,祁遠與她對視片刻,也不由得被其中的光彩所吸引。
他的外衣,似乎在床邊隨意丟著。
賀嫣心頭一動,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賀嫣訕訕一笑,對著二人福了福身:「濃濃謝過兩位哥哥。」
沈知珩蹙了蹙眉,便要進屋去,祁遠趕緊拉住他,抬高了聲音問:「知珩來了,他能進嗎?」
賀嫣皺了皺眉:「身上疼,頭也疼,還有些喘不上氣。」
賀嫣睜開眼睛時,只覺渾身上下如馬車碾過一般,酸痛得連手指都抬不起。
兩人對視一眼,便默契地出去了。
「……沈大人?」
「如何?」他一進門便問。
祁遠:「……賀濃濃,你不要太偏心了,憑什麼他進得,孤卻進不得?」
祁遠聳聳肩:「那得問問濃濃小姐。」
琥珀剛要回答,門外便傳來祁遠帶著笑的聲音:「濃濃找孤?」
一個飛魚衛恭敬行禮后開口:「回大人的話,此事的確跟大小姐有關。」
一夜無話,轉眼即天明。
這樣很好,她雖然大咧咧的,可也不想在心上人面前暴露醜態。賀嫣偷偷看祁遠一眼,收回視線時恰好對上沈知珩的眼睛,便乖乖地朝他笑笑。
祁遠盯著沈知珩看了片刻,道:「你似乎……還挺在意濃濃的。」
啪!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後門,沈知珩將人送到馬車上后,突然單手攥住了車轅,原本要走的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二殿下,沈大人……」琥珀乾笑開口。
大夫連說不敢,取了葯后便要離開,沈知珩重新出現,面色沉沉道:「我送大夫出門。」
賀嫣仔細感受一下,微微搖了搖頭,琥珀頓時鬆一口氣:「沒落下別的毛病就好。」
祁遠:「你沒有,總之這件事沒得商量,你想要的公道,孤會從其他地方替你百倍討回,但昨晚的事絕不可以宣揚。」
賀嫣正手忙腳亂地整理頭髮,聞言順口回答:「可以。」
一聽到正事,祁遠頓時蹙眉:「那便查,定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賀嫣與他匆匆對視一眼,心裡熱切得厲害,沈知珩看著她專註的目光,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只是沒等他打斷,賀嫣便已經看向他:「謝謝無憂哥哥。」
「那也不準進……」賀嫣嘟囔。
「嗯?」
賀嫣猛地回神,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好、好多了。」
祁遠笑笑,將她鬢邊的碎發別至耳後:「孤不會因為任何事對你有成見,所以不必特意向孤解釋。」
「藥效得一刻鐘左右才起效,你再忍忍。」祁遠溫柔道。
祁遠眼底閃過一絲訝色:「真是如此?」
「別的呢?」琥珀忙問。
「不用不用……」大夫忙拒絕,但一看到沈知珩的臉色頓時不敢再拒絕。
沈知珩神色漸冷:「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知珩第一次被她無視個徹底,心底一時間不知是什麼滋味,沉默片刻后突然走上前去:「好些了嗎?」
祁遠還以為她喝停他是因為不方便,沒想到卻只是因為小姑娘怕羞,一時間哭笑不得:「孤何時嫌棄過你?」
沈知珩不喜歡,哪怕很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祁遠急了:「知珩,不可胡來!」
看著他自如的動作,祁遠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沈知珩神色如常,只抬眸看了旁邊的琥珀一眼:「給你家小姐倒杯茶。」
賀嫣吸了一下鼻子,原本已經被祁遠說服的心重新跳動:「嗯,想好了!」
沈知珩所握的扶手突然斷裂。
沈知珩沒有多言,只是眼神愈發冷峻。
「哦哦……」琥珀連忙倒了茶服侍賀嫣喝下。
祁遠皺眉:「濃濃……」
「說。」
沈知珩靜站片刻,直到馬車徹底消失才折回,等進了聽雨軒時,便看到祁遠原先站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他皺了皺眉,往房間走的步伐突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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