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照片
「抱歉,我回來晚了,讓你擔心了。」
察覺到懷裡人的輕顫,江元心疼又愧疚,他攬緊文莉,說道。
江元早上出門的時候,沒想過會耽擱到這麼晚。
他對深山那片算熟悉,大概的幾個可能會掉落人的地方他都知道,而如果對方已經遭遇狼或者野豬,多年的經驗,他對氣味靈敏,也能察覺出痕迹,找個人不至於太費功夫。
但沒想到,那小子貪心,想去摘山縫裡那朵靈芝,掉山縫裡去了,他算命大,胳膊腿都摔斷了,頭還被山石磕破流了不少血,又被凍了一夜,還留著口氣。
但也就留著口氣,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山縫深而狹窄,尤其對方胳膊腿都摔斷,昏迷不醒的情況下,想把人順利弄出來不容易。
他花了半天多功夫才把人弄出來,要回的時候,那小子跟著去的爹江老三和大哥江磊,沒著急著把兒子弟弟先送下山送醫院去救治。
反而拉著他拜託他去幫他采那勞什子靈芝。
說他兒子遭這麼老大罪,胳膊腿都摔斷了,將來不知道怎麼樣,那顆靈芝能賣點錢當藥費。
江元很不耐煩對方貪得無厭的行為,但對方某些地方也說對了。
他在下面的時候就檢查過對方情況。
他的腿嚴重的粉碎性骨折,加上沒得到及時救治,有些地方已經出現壞死,很可能要被截肢。
胳膊的情況也不樂觀。
這麼一個半廢人,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江石頭比他小几歲,小的時候還跟在他後面一口一個元哥的叫過。
最終,他去把那顆靈芝摘了下來,但他沒交到對方手裡。
把人弄下山,讓董慶安排了人送醫院去后,他把靈芝交到了大隊,讓董慶和會計那邊出面賣掉靈芝,得的錢用於江石的醫藥費,和各種治療費。
弄好這些,天色已經暗下,擔心文莉在家等著急了,他急急忙往家裡趕,卻在半道上被人攔住了。
攔他的是江石頭的媽,她是聽到他把靈芝交給了大隊處理,特地跑來攔他的。
要他去董慶那裡把靈芝拿回來,讓他們自己去賣。
說她們不相信大隊會願意把賣靈芝的錢拿出來給江石頭用。
一個不擔心兒子還能不能活,只想著要靈芝賣錢的人,江元沒打算理會,但對方仗著老,扒著他的大腿趴在地上,他厭惡也懨煩。
他直接把人提溜去了董慶家,交給了董慶處理。
在董慶家看到因為擔心他,過來這邊打探消息的江老頭,再從江河那裡得知文莉中午沒過去吃中飯後,江元心裡就有些著急了。
她那個人他知道,別人喊她吃飯,她是不好推的,除非是特別沒心思吃,說不定中飯她就沒吃。
也不知道他這麼久沒回去,她在家擔心成了什麼樣。
他急急忙往家裡趕,但半道上路過幾家村裡人的時候,他又被攔住了。
他在山上采了靈芝下山的事,這會兒村裡人大都知道了。
大家都來朝他打聽,話里話外的,都是想知道北面深山的情況,想知道裡面有沒有寶。
他隨便搪塞應付了一番,總算脫身,結果回到家卻不見文莉,院門鎖著,隔壁江梅也不在。
看一眼天,已經漸漸黑下來。
一陣焦急心慌后,他猜測文莉是找江梅去董慶那兒找他去了。
路上錯過,很可能是江梅為了省時間帶她走了難走的小路。
江元沒耽擱,叫了江河出來和他一起找人。
在選擇大路小路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大路。
小路難走,她穿的小皮鞋底子薄,走過那一趟,估計已經承受不住。
如果她從董慶那知道他沒事的消息,她應該能猜到她是和他走岔道錯過,也能猜到他會來接她。
加上天色暗了,她又怕黑,選大路的可能性更大。
還好,他接到她了,還好,她沒有事。
哪裡都有惡人,上溪村因為窮,混子更多。
他一路找過來,心都是提著的。
「你受傷沒啊?」
文莉只要江元在身邊了,她心就踏實了,想到他進山了一整天,尤其還是被村裡人一直恐懼不敢去的山頭,文莉趕緊鬆開江元問道他。
一邊,她又吸了吸鼻子:「怎麼有股血腥味......」
文莉鼻子靈敏,先前太激動她沒注意,這下冷靜下來,她一下就聞到了自江元身上飄出來的淡淡血腥味。
她猛地抬頭看向他:「你受傷了?」
「傷哪了啊?嚴重嗎?」
「我沒事,沒受傷。」
見文莉著急的都想拉過他檢查了,江元趕緊拉住她的手和她道。
「身上的血腥味應該是江石頭的,我把他背下山的。」
他們一行人去找人,也沒弄個擔架。
江石頭爹年紀大了,背不了人,他大哥背了江石頭一截路還險些摔了。
他看不過去,擔心給江石頭造成而成二次傷害,把人接了過來。
江石頭頭頂的上做了簡單處理,衣裳的血也幹了,但他身上血腥味還在,他接觸久了,難免沾上。
江元解釋一句,摸到文莉的手冰涼,一點熱氣沒有,他抬起手想把外套脫給她,突然想起他把江石頭背下山,注意到江石頭在發冷后,把外套脫給他了,他眉皺起來。
「江梅。」
江元喊一聲站在一旁,不好意思上前來打擾他們的江梅,把手裡的手電筒遞給了她。
「你打著,前面走。」
「啊,哦。」
江梅聞言,趕緊上前接過了手電筒,正納悶江元幹嘛把手電筒給她的時候,就見江元背身過去蹲在了文莉前面:
「上來,我背你回去。」
「......」
不提江梅,就是文莉都愣了一下。
「也沒幾步路了,走回去就行。」
江梅還在一旁,文莉不用去看,都能想到江梅驚異的樣子,她哪裡好意思上江元的背啊。
「上來。」江元蹲著的身形沒動,當著江梅的面,他沒多說,只堅持道。
「哦。」
看出江元不容拒絕的態度,文莉應一聲,忍著臉熱,趴上了江元的背。
「走啊。」
江元把文莉穩穩的背起來,看一眼還傻愣愣看著他們不知道怎麼反應的江梅,說一聲,就抬腳往前走了。
「哦,哦,好。」
江梅下意識應一聲,趕緊跟上打著手電筒跟上了江元。
——
江元腳程快,加上本來也沒多少路了,三人很快就到了家。
他們到家的時候,去小路找人沒找到的江河也折返回來了,看到江元,他幾步小跑到門口:「大哥,你找到大嫂他們啦?」
見文莉在江元背上,他不禁問了聲:「大嫂怎麼了?是路上摔著了嗎?」
文莉被江河問得臊紅了臉,她不知道怎麼回江河,只能幹笑一下。
到底不好意思,她圈著江元脖子的手稍微收緊了一些,又湊近江元耳邊小聲道:
「快把我放下來吧,都到家了......」
江元沒放,和江河淡淡說了句:「回來了,趕緊回去吃飯吧,爸估計已經熱好飯了。」就拿鑰匙開了院門,背著文莉回了屋。
回到屋裡,江元把文莉放去床上坐著,蹲下來給她把腳上的小皮鞋脫了。
裡面已經濕了,襪子都全濕著。
「江梅那個沒腦子的,帶你走小路做什麼?」
江元把文莉腳上的濕襪子脫掉,看到她被石子戳紅起了淤印,整個腳都被泡脹,發白,腳趾的部分還起皮了,江元眉心狠跳一下,沉聲說了句。
「你別這麼說,江梅也是想我們能早點到大隊長家,而且她還穿著布鞋呢,估計情況比我還糟糕。」
文莉凍了一路,這會兒腳已經沒知覺了,看到自己的腳丫子這情況,她只感覺丑,聽到江元的話,她忍不住替江梅說道。
「我去給你打水,先泡個腳。」
江元默一瞬,說道,就要起身出去給文莉捏腳,但這時,文莉伸手拉住了他:「剛才去大隊長家,我碰到董艷了......」
提到董艷這個名字,江元眼裡就劃過一抹厭惡,想到先前在董慶家的時候,她還試圖上來找他說話,他眉緊擰起來:
「她找你了?」
江元了解文莉,對方要是沒找她,她根本不會在他面前提這個人。
「嗯。」
文莉不意外江元會猜出來,她點點頭。
「她找我了。」
「她想讓我離開你,告訴我你身份有問題,還說了媽媽......」
霎時,江元臉色陡沉。
文莉在說江元身份有問題的時候,就看向了江元,注意到他臉色變化,她的心跟著沉了沉,她輕吸口氣,把她最關心,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
「她還說,在董家,還有一張證明你身份問題的照片。」
文莉先前看到江元,情緒那麼崩,除了擔心江元,怕黑以外,還有就是她很擔心董艷說的那張照片的事。
她雖然氣怒之下把董艷好一頓打,威脅警告了她一番,之後也在江梅面前裝作沒事人一樣。
但實際上,她心裡怕得要死,也擔心的要死。
無論什麼時候,gj和人民對間/諜都是零容忍。
要是江元媽媽的身份真是那什麼的後代,對方職級不低,還跑對面去了,江元肯定會面臨調查的。
一旦面臨調查,江元又有知情隱瞞的情況,他很容易被懷疑,他是不是被對方策/反或者實際早就是對方的人。
文莉不敢想,一旦她想的任何一種情況發生,在她今後的餘生里,還能不能看到江元。
「你當初,沒能把照片從董方手裡拿回來嗎?」文莉忍不住過去抓住了江元的手。
「拿回來了。」
江元回一句,感覺到文莉手在發抖,江元反手握住她的手,把文莉抱進了懷裡。
「我同意訂婚的那一刻,董方就把他從我爸身上摸去的懷錶還給我了。」
江元說著,伸手掀開床單,手伸進床沿,在裡面輕輕一摳,摸出一個布袋,從裡面拿出來一塊懷錶。
「就是這個。」
文莉聞言看向他手心,遲疑一瞬,她從他手心拿過了懷錶。
懷錶看起來有些舊了,上面的銀被氧化過後也有些發黑,但依然可以看出它的精緻做工。
文莉打開懷錶,就看到了表蓋內側那張用膠封著的老照片。
上面是一家三口。
男人英武帥氣,穿著一身軍裝,女人秀美端雅,穿著做工精緻的旗袍,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三四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小洋裝,眼睛大大圓圓的,像個可愛的洋娃娃。
文莉視線從女人和小女孩臉上劃過,注意向她們身邊的男人。
文莉看過一些諜戰片,能認出來,那是那個時候,那邊軍隊的軍裝,而且,看那一身裝扮,能看出對方職級不低。
「這是我媽媽唯一的東西。」
江元看一眼正在看懷錶的文莉,又看向她手裡的懷錶,說道。
文莉都知道了,江元就沒打算再瞞她什麼。
他語速沉緩的把他媽媽的事,慢慢告訴給了文莉。
江元媽媽,是五歲那年被江元姥姥從縣城撿回來的。
當時縣城正在被大轟炸,江元姥姥那天去縣城買東西,正好遇上。
她躲避炮轟的時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江元媽媽。
小姑娘才四五歲,穿著一身小洋裝,精緻又可愛,江元姥姥於心不忍,摸一把小姑娘鼻息還有氣,等炮轟停下,大家蜂擁往城外跑的時候,她把小姑娘也帶上了。
本來準備等小姑娘醒了問她家在哪,再把她送回去。
沒想到的是,小姑娘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身上唯一有的,就是脖子上掛著的懷錶,還有懷錶裡面的照片。
江元媽媽一直把懷錶隨身帶著,盼望著有一天能找到她的親生父母。
她堅信,能抱著她笑得一臉幸福的人,是不會遺棄她的。
江元媽媽十六歲那年,去了一趟縣城,無意間縣城裡到處都在抓敵人,走狗後代。
江元媽媽想到了照片上她穿軍裝的爸爸,她很怕自己的身份被發現,成為壞/分/子,更害怕會連累江元姥姥一家。
她選擇了嫁人。
她找媒婆做媒的唯一要求就是,對方成分要足夠好,要夠窮,還要家裡簡單,老實聽話。
最後她選擇了江老頭,一個背負著克親名聲,父母雙亡,一無所有的孤兒。
江元媽媽長得好看,人也能幹,江老頭一眼就喜歡上了她。
對她唯命是從。
他懦弱,卻很疼江元媽媽。
在無意間發現江元媽媽的懷錶后,他還對江元媽媽說,不怕,他夠窮,成分足夠好。
大家就算知道她的身份了,也不會多為難她。
被江老頭髮現后,江元媽媽本來想把懷錶毀掉的,但江老頭阻止了她,說他們家沒別人,小心些,不會有人發現,留個念想也好。
後來江元媽媽去世,懷錶就到了江老頭手裡。
江元媽媽曾經在乎的東西,現在成了江老頭最在乎的東西,成了他的念想。
後來,江元發高燒不退,江老頭以為自己把老婆剋死之後又輪到兒子,就聽老姑的話,把李燕紅娶了。
娶了李燕紅后,江老頭就把懷錶封存,藏了起來。
直到江元當兵幾年後回來,他升了職級,還得了去軍校接受更高等教育的機會。
江老頭心裡太過激動,高興。
他忍不住去把藏了好些年的懷錶取了出來,他想看看老伴,哪怕是她小的時候,那也是她。
家裡的房子潮濕,江老頭哪怕把懷錶包裹的好,懷錶也被氧化起了黑綉了。
裡面的照片也是,開始泛黃,再不注意都要化開了。
江老頭心疼壞了。
他拿了他存起來的所有私房錢,跑到縣城裡去找照相館的師傅,請求他教他怎麼保存老照片的方法。
他求了人好久,才求到辦法。
把老照片保住后,他不敢再把懷錶再封存起來,就拿了個紅布袋封起來,掛在胸口貼身戴著。
直到,他被董方灌酒,身上的懷錶不翼而飛。
江老頭最開始不知道懷錶已經沒了,一直到董方在江元面前拿出懷錶,江老頭把脖子上的紅布袋拿出來拆開,才發現裡面的懷錶早不是他原來那一塊。
是董方不知道去哪淘回來的,一塊破的不能再破的假懷錶。
江老頭沒想到自己因為得意兒子有出息了,多喝了兩口酒給兒子引來這麼大的麻煩。
兒子現在在部隊里,要是他媽媽的身份曝光,江老頭不敢想江元的結局。
他悔恨之下,就衝去廚房想拿刀抹脖子,被江元阻止后,他剁掉了自己一根手指。
「我把董方穩住,回到部隊本來是想去找領導彙報這個事,沒想到剛回去,就接到一個秘密緊急任務。」
江元說道這兒,頓了頓,他沒接著說下去,只看著文莉說了句:「那次任務之後,我的身體也不適合再留在部隊,就選擇了轉業。」
文莉安靜聽完,好一會兒,她才抬眼看向江元說道:
「你那次,其實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去的吧,所以你沒再把事情彙報上去。」
文莉知道,他身上那些慘烈的傷痕,就是在他口中的那次秘密任務里受的傷。
一個十分危險,九死一生的任務,他肯定知道,卻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就是抱著殉職的心。
「你知道,媽媽生前最怕的就是身份被人知道,被人唾罵,你也擔心這事暴出來,會讓爸活不下去,甚至江河,江梅受影響,所以,你選擇了接任務,一個十分危險,九死一生的任務,那時候,你根本沒打算讓自己活下去......」
「因為你知道,只要你完成了任務,因此殉職了,就算有一天,媽媽的身份再被人知道,可你用生命換來的功績是實打實的,到時,再不會有人議論媽媽是誰的後代,因為她有個烈士兒子,而爸爸,他也不會再愧疚......」
江元聞言,倏然看向了文莉,眸中震顫。
文莉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心口感到一陣抽抽的疼,喉嚨也哽得難受。
他當時可能誰都考慮了,卻唯獨沒想過自己。
可能,在他得知媽媽身世的那一刻,他就沒打算過,自己能再有個未來吧。
文莉現在覺得,她先前打董艷那兩下,太輕了。
卑劣的,拙劣的一家子,怎麼不去死!
「是。」
江元沉默一瞬,回道,頓了頓,他到底沒說,實際他這一身上,也有他放任的緣故。
但他沒想到,他還能撿回一條命。
文莉聽他承認了,眼淚一下控制不住,滾了出來,她猛地抱緊江元。
「怎麼辦,我好難受,真想拿把錘去把董家給砸了!」
「現在怎麼辦?董艷說他們家有照片的事,說的信誓旦旦,我估計那是董方留的後手,為的就是有一天還能再脅迫你。」
「董艷現在都知道這事了,這事遲早會被別人知道......」
「你不知道,我當時聽到的時候,就好怕好怕,我怕這事被人知道,怕你被帶走調查,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到時候該怎麼救你出來,用我知道的那些秘密去換......」
文莉話沒說完,就被江元捂住了嘴。
「那些你永遠不要想。」
「就算有一天我被誰帶走調查了,出事了,我也不允許你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
江元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看向文莉:「你如果有那樣的想法,那我會選擇提前結果掉自己。」
「你要是為我出了事,那我死也會原諒自己,你要讓我活著痛苦,死後還不安嗎?」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要再也看不到你!」
文莉拿開江元的手,哭著道。
她也沒想到,那個狗作者,居然是個這樣的設定。
難怪她不敢出番外了。
她要是出了番外,就是鎖文的命。
「誰說我會有事了?」
文莉太過激動,江元不由的摟她更緊,須臾,他無奈道。
他剛才也是被文莉那句要拿她知道的秘密去換他安危的話嚇著也氣著了,正事都顧不得和她提。
「一張照片,能夠證明什麼?」
「那個年代,穿那身軍裝的人,就一定是那邊的人嗎?」
文莉一怔:「什麼意思?」
文莉眼眶裡還蓄著淚,江元抬手用手指指背給她擦了擦眼淚,繼續道:
「我轉業過後,待在運輸隊,這兩年跑了很多地方,也認識了許多人,慢慢的也開始試著查照片上這人的身份。」
「照片上這人穿的這身軍裝,職級不低,這個位置的人,不可能一點信息都查不到。」
「兩年多下來,我已經掌控一些信息,推測到,照片上的人,很可能是當年我們這邊的一位人員......」
江元說著,不想文莉再擔心害怕,他想了想,還是告訴她道:「我原來並不能確定我自己的推測。」
「但自從你告訴我,祝倩是重生的,她還曾用我最大的秘密來換取我幫助過後,我就確定,我推斷的是真的了。」
「啊?」
文莉沒明白,祝倩用這事來換取他的幫助,不正應該證明江元身份有問題嗎?
「你看書的時候,祝倩是個笨人嗎?」
看出文莉沒明白,江元問她道。
「不啊,我看的那本書,是本爽文,女主重生后各方面都很優秀,怎麼會是笨人。」
文莉搖了搖頭,說完,她想到什麼,又說道:
「不過,書里描述的,到了現實里也不一定準,比如,現在的祝倩,我感覺就挺笨的。」
不笨的話,怎麼會不先想著積攢自己的實力,而是先報復她呢。
還自己親自出手。
這不是書里祝倩的作風。
江元對文莉的說法不置可否。
「不管準不準確,但據我了解到的祝倩信息,這個人確實很可能是得了機緣,知道許多不知道的事。」
江元說道這裡,瞥見文莉腳還赤著支在外面,須臾,他大掌握著她的腰重新調整了下她在他懷裡的坐姿,又側一下身,去拉了床被子過來搭蓋在她腿上。
「如果我身份真有問題,祝倩怎麼會在重生后的第一時間,就那麼興沖沖的衝到我們面前來?」
他後面回想過很多次,祝倩當時衝到他們面前來的畫面,那是一副想要和他認識,並且打好關係,還不敢惹他的神色。
如果他身世真有問題,她怎麼可能想和他交好。
直接用他的秘密逼他幫她辦事不行?
就像她對他們同村那個黑子,不就是直接威脅的。
一個貪婪的女人,怎麼可能隱忍那麼久,要到最後迫不得已了,才用他最大的秘密來換幫助。
那隻可能是,她知道,那個秘密實際並不能重創他什麼,只是打個時間差,暫時利用一下。
他沒從文莉那裡了解多少書里信息。
但如果他推測不差的話,他答應祝倩幫她在黑市做生意,是為了給於彪那邊下餌。
後面,祝倩可能無疑中幫過他一次,他最終選擇放了她一馬。
但這個女人,貪心不足,幾次三番找上他。
他很可能會不耐煩,不動聲色想讓她跌個大的。
放大一個人更大的胃口,跌個更大的。
可能需要兩年,甚至三年。
兩三年後,恰好就是文莉說到的那個節點。
祝倩來找他幫忙,他當時可能是被動的,但也可能是他故意做戲,想藉此探出祝倩更深的秘密。
而如果他當真能給祝倩擺平那麼大的事,只能說明,他當時已經完成任務,也查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問題,邁過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接受了上面給他的更高級別職位。
但這些涉及他現在的任務,他不能告訴文莉,他斟酌一下,和文莉說道:
「她想和我交好,如果我身份真的有問題,將來不管能到哪個位置,我都可能出事。」
「你說,她會那麼傻嗎?她不擔心和我走太近,也會被調查懷疑?」
「好像,也是哦!」
文莉覺得江元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那這麼說,媽媽的爸爸,不,應該是外公,他的身份是正面的,甚至是對我們有重大貢獻的人?」
文莉一瞬間激動了。
「如果是這樣,那太好了,那你就不會有事了!」
「我本來就不會有事。」
江元看著文莉眼睛還濕著,卻總算開懷了的笑臉,也不禁一笑,頓了頓,他又說道:
「董家你也不用理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兩天,你就能看到董家的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