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要求
「你要做什麼?」
江元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尤其文莉從他語氣淡淡的聲音里聽出了裡面含帶的冷意,文莉直起身,抓著他手臂說道:
「你別亂來,董方那裡還有媽媽的照片......」
這是文莉現在最擔心的事。
董艷才找過她,如果這時候董方家出事,對方難免會想到他們頭上。
到時候狗急跳牆了就不好了。
雖然文莉現在也相信江元身份應該沒問題,但憑那張照片,他被帶走調查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接受盤查總會吃苦頭的。
她在外面也不認識誰,甚至他認識的那些人她都不知道怎麼聯繫,到時候只能幹著急。
有可能的話,她還是希望,這事暫時不要爆出來。
至少要有確切的證明,證明照片上的人身份。
「都等了這麼久了,等你把事情完全查清楚,外公的身份得到證實,再折回來管董方這裡也是可以的啊?」
「不管怎麼樣,你的安危最重要。」
如果是先前,江元確實不介意容忍董方一家再在村子里多蹦躂幾天,他做事一貫是沒有十足把握不收網。
但董艷不知死活,已經蹦躂到她面前,打什麼注意不言而喻,江元不能容忍。
他不想再等,一步步去查了。
江元眼裡劃過一抹冷,抬手覆向文莉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一下文莉帶著淚痕的頰邊,低眸看著她說道。
「安心,我心裡有數,不會有事。」
「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但我保證不會讓你再擔心了。」
「那好吧,你心裡有數就行。」
他都這麼說了,文莉只能選擇相信他,不再多問,趴回了他肩頭,過了一會兒,她沒忍住,還是嘟著嘴說了句:
「你下次要做什麼,又不能告訴我的事,還是先別讓提前預告給我了,你這行為,就像那些放小電影的人,放個可能的結局給我,然後讓我抓耳撓腮的,挺磨人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奇心旺盛。」
江元聽得不禁失笑,他伸手捏了捏她精巧的鼻尖,應道:「好,我下次注意。」
「有個事你得先答應我。」
江元又突然正色道。
「今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就算我有什麼臨時突發的情況,你可以去找上回我們婚宴時來的那幾個人幫忙打聽我的消息,但也只是打聽我的消息,不許多做別的,更不許拿自己的秘密去換取什麼,連這種念頭都不能動,能做到嗎?」
未來太過漫長,他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一點事遇不上,他必須防備著。
他不能想,要是她因為他出事,他會怎麼樣。
「......那萬一你有事,我就干看著嗎?」
文莉做不到,關於江元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管。
「你不答應我,你是想要我像先前我說的那樣?還不清楚自己最後結局,提前結果了自己,免得你衝動行事,把自己搭進去了,我也活不了?」
「你胡說什麼呢?」
文莉瞪向他:「我告訴你,事情沒到最後關頭,誰能知道最後的結局。」
「活著,就還有一絲希望。」
「我可以答應你,我不衝動亂來,但提前結果自己的事,還有那種什麼抱著必死決心去接任務什麼的,你也想也不要想。」
文莉心裡頭氣他亂說話,還威脅她,她說完,就從他身上起來坐去了床上。
「好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了,不是要去打水,那快去,我腳都凍死了。」
「好,我不會再不顧自己的安危,遇到事也不會輕易放棄,你也不衝動。」
看出文莉生氣,江元過去攬住她,軟了語氣:「我們都為彼此,好好保護好自己,好嗎?」
「嗯。」
文莉是好哄的,這會兒心裡其實已經認同了江元的話,但她也還氣著他,就勉勉強強的應了聲。
她應下來,江元心頭松下,他勾起唇笑了,又伸手去摸一下她的腳,確實還冰涼著。
她體寒的問題一直沒得到改善,哪怕屋子裡暖氣足,先前挨了的凍,也很難緩過來,要不注意,明天准得發熱。
江元皺起眉,不再耽擱,說一聲:「我去給你打水。」趕緊去了外面。
早上江元剛放進鍋爐里的水,這會兒已經燒熱了,江元打了熱水進來,去壁櫃里拿了一包文莉泡腳的藥包放進去,才端著盆過來。
「我自己來吧。」
文莉說一聲,就要把腳放盆里,江元卻在這時握住了她的腳。
「就這麼進去得燙著。」
江元說一聲,大掌捧了熱水去她腳背,給她反覆衝過幾回,感覺她的腳能適應現在的水溫了,才捏著她的腳放進盆里,手指一點點的給她輕輕揉搓,按壓穴位。
文莉怕癢的人,也不耐痛,她以前都很少去足浴。
但江元給她按腳洗腳,她就感覺很舒服,被他按得昏昏欲睡的。
「已經晚了,餓了吧?做飯來不及了,前些天包的餃子還有,吃餃子?」
泡好腳,江元給她擦乾的時候,看一眼外面黑漆漆,看不著什麼亮光的天,說道。
「嗯,行啊。」
江元不問,文莉還沒察覺,他這麼一問,文莉還真感覺到餓了,主要中午她就沒怎麼吃。
江元煮的那一鍋粥,她剩了一大半。
想到江元要去廚房,文莉臉上閃過一抹虛。
「那個,鍋里還剩了一些粥,也一塊熱了吃吧?」
「那麼一點粥你還剩了一些?」
江元先前就猜到文莉在家沒好好吃飯,他抬眼看向文莉:「你是早上沒吃,還是中午沒吃?」
「江梅來叫你吃飯,你怎麼沒去?」
「都吃了的。」
文莉含糊一聲:「就沒什麼胃口嘛。」
「你啊你,我不盯著,你就不聽話,胃痛得難受的也是你。」
江元沒脾氣了,他無奈說她一句,又問道:
「下午胃痛過沒?」
雖然已經調理了一段時間,過年這段才把葯和食補的湯停了,文莉的胃有所好轉,但也經不得餓的。
要痛過,待會兒的餃子就一點辣不能放了。
「沒有,中午我喝了好些粥的。」
其實有疼過,不算劇烈,她當時又一心擔心江元,那點不舒服,就被她給忍了下來。
江元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信沒信,說一聲我去廚房,端著木盆出去了。
沒多久,他把餃子端了進來,清湯的,一點辣不沾,連點醋都沒給放的那種。
「今晚你只能吃這個,作為你不按時吃飯,好好吃飯的懲罰。」
文莉撇撇嘴,她不喜歡吃餃子不放調料。
她想和江元換一碗,她眼睛瞥過去,想瞅準時機把他面前那碗搶過來,卻看到一碗和她那碗不差分毫的清湯餃子。
江元淡淡瞥她一眼:「我和你吃一樣的,這叫夫婦一體。」
「.....」
大概有人陪著,加上餃子的餡料是她親自調的,味道不差,到最後,文莉一碗餃子也吃下去了。
吃過飯,江元給她打了水讓她在房間里泡澡,江元則去了洗澡間洗漱。
一切弄好,已經是晚上九點。
也到了該休息的時間。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文莉把她原來熬夜,甚至熬整夜的壞習慣都給改了。
每天睡眠都充足的很。
但今晚,文莉窩在江元懷裡,卻有些睡不著。
她一會兒想到董家,一會兒想到江元媽媽的身世......
雖然江元說了讓她不擔心,但她心裡就是控制不住。
睡不著,文莉就喜歡亂動,她手指一會兒扣扣江元胳膊,一會兒去撓下他胸口,腰間。
為了將就文莉,屋子裡暖氣充足,江元是怕熱的,就穿了件背心。
文莉這裡摸一下,那裡撓一下。
江元渾身都滾燙起來。
他呼吸也重了重。
從放假到現在,兩個人是好不容易有一段時間能待一塊兒,但他們從回來到現在,也就大年三十那晚,兩人親密過。
之後這幾天都在走親戚,他顧及她的身體,一直克制著。
但她呢,每次愛招惹,最後受不住的也是她。
他不動。
她就每晚起勁兒折騰。
一會兒玩下他的手,摸下他指腹手心的繭,和他手指相扣。
一會兒腳尖貼過來蹭蹭他的腳尖。
偶爾腿直接搭他腰上。
還有一晚,她嫌熱,睡得半夢半醒的,起來把秋衣給扒了。
之後就一股腦往他胸膛鑽。
江元這些天洗澡都用的冷水。
「睡不著?」
江元抬手拉開燈,看向趴在他胸口的文莉。
「啊?」
屋內的燈突然亮起來,文莉下意識眨了眨眼,看向江元,老實道:「嗯,有點。」
「我吵到你了?」
文莉說著,有點心虛,她今晚的小動作似乎是有點多了。
但他也怎麼沒像往天那樣制止她呀。
江元看著文莉,沒回她吵到她沒,定定看她一瞬,突然問了她一句:「你很會畫畫,介意畫點別的嗎?」
「啊?」
文莉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望著他。
屋裡用的是暖色小瓦數的燈,夜晚不算明亮,耀在文莉眼裡,卻明璨灼華,波光漾漾中,嫵媚不自知。
江元眼裡眸色深幾許,他大掌捏過她細腰,手臂一動,她整個人趴在了他身上。
須臾,他大掌按著她後腦勺,他貼向她耳邊說了三個字。
頓了頓,他又補上幾個字:「我們兩的。」
他嗓音低輕,大概躺著的緣故,透著一種砂質感。
熱息打在文莉耳窩,再加上那低沙的音,文莉耳朵酥了一下,心尖莫名顫悸一拍。
以至於文莉沒立即反應過來江元說了什麼,須臾,她瞪大了眼看向他,臉唰的一下紅成了一顆熟透的大蜜桃。
「你,」
「你怎麼,」
文莉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元,像是頭一回認識他。
她是真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人,現在竟然能提出來讓她畫那種畫……
江元以為她要發火,認為他不尊重她的藝術,他自覺自己似乎過了,張了張嘴要說抱歉,這時,就聽她忽然小聲說了句:
「也不是不行。」
「不過,我有個要求?」
這下,輪到江元看向文莉,他眸色深了幾許。
文莉咬一下唇,忍著耳根的熱意,湊近他耳邊也說了幾個字。
最後咬著唇,水光漾漾的眸子也著他:「行嗎?」
江元握著她腰的大掌微緊一瞬,片刻,他彎唇笑一下,啞聲回了個:「行。」
下一瞬,他手彎她脖頸,勾下她的頭,慢慢含住了她的嘴,須臾,又抱著她起身,去了梳妝台。
過片刻,屋子裡響起男人暗啞的嗓音:「說罷,什麼要求。」
——
細雨飄了大半夜,第二天,天也灰濛濛的,只些微亮光透進屋裡。
江元是到點準時醒的人,他睜開眼,緩一緩神,他起了身,手掌摸到一張紙。
江元一頓,低頭看一眼身側,邊上擺著的好幾張畫過的畫紙。
他眸色微動一下,伸手拿起了那些畫紙。
那是文莉昨晚畫的,都畫的他和她......
平時畫工精湛的人,這回失手了。
線條著色各方面都似初學畫的畫手,潦草粗糙。
但又有那麼幾筆,將兩人間的親密神態描繪得淋漓盡致。
江元看著手裡的畫,腦中劃過昨晚的一些畫面。
少女輕咬著唇,被他攬在懷裡,手輕微抖顫著,一點點把畫上的小人兒描出來。
想到昨晚睡覺前,文莉嘟囔的,要把畫給燒了的話。
江元深諳的眸光微閃一下,看一眼身邊的人。
昨晚兩人折騰到差不多凌晨三點鐘,文莉捏著畫筆直接睡著了。
她這會兒正睡得熟,臉頰微紅,紅唇微微嘟著,江元瞧著,忍不住俯身過去親了親她嘴角。
須臾,他拿著畫輕手輕腳的起了身,去衣櫃櫃頂拿下一個文件袋裝了起來。
她昨晚能堅持把這幾幅畫畫下來可是不容易。
怎麼能隨便這麼燒了。
——
把畫裝好,江元拉開柜子,又拉開一個抽屜,撕開文件袋上面的一塊暗膠,把文件袋貼到了抽屜頂端。
收好畫,江元就去了廚房。
這會兒還不到六點,照平時,這時間算早,但他今天要去趟縣城,就不太早了。
給文莉蒸了蛋羹,再蒸了一碗飯。
江元想了想,又去把前幾天吊深井裡的半隻雞拿出來,放砂鍋里加了些山參,紅棗燉上。
弄好這些,江元去了洗澡間洗漱,之後又回了屋,給文莉留言。
昨晚他睡前就給她說過他今天要去趟縣城的事。
但為避免她忘記,醒來找不到他著急,他還是要給她留個字條,主要也要叮囑她記得吃早飯的事。
留好字條,江元去廚房調了爐子里的火,確定能在鍋里的湯燉好后熄火,這樣不用擔心她睡著干鍋的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他中午前會趕回來,他就沒再去隔壁找江梅,牽了車出去鎖上門趕去了縣城。
網鋪的差不多,今天是收網的時候。
他必須去現場盯著,以免有漏網之魚。
——
「算得怎麼樣?錢夠了嗎?」
「可不要出什麼差錯,等會兒人就要來拿了。」
縣城唯一的一家招待所三樓最裡間,於彪對邊上正坐在桌邊不停撥動算盤珠子,穿著招待所工作服,長相十分美艷,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女人問道。
「催什麼,帳這個東西,越催越亂!」
女人頭也沒抬,煩躁的回一句,隨後又怨怪道:
「你也是真行,讓你籌錢籌錢,你臨到人家要來拿了,你才籌齊。」
「你以為籌錢這麼容易啊,對你來說,是沖我發一下話,張個口的事,可對我呢?這些錢都是我一點一點,冒著丟命的風險去折騰出來的。」
於彪被女人怨怪,臉上也有了怒。
「你要知道,為了這波,我把老張都折進去了,還有他下面發展的兩個人,也沒了。」
「也幸好老張兒子在我手裡握著,不然我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裡?」
女人聞言沒出聲了,隻眼里劃過一抹鄙夷。
女人名叫張賽華,當年敵方撤退時,她資歷不夠,沒能跟著一塊兒,被留下任了職級,讓她掌控衢縣一帶交通樞紐。
衢縣地理位置特殊,連接周邊好幾個大省,還有個軍用機場,這個地方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張賽華貌美,留下后她為隱藏身份,嫁給了於彪。
於彪當時就是運輸隊的調度主任,張賽華當時以為他能很快升上去。
但沒想到於彪有點倒霉,每回要升的時候,他總能遇到點事,以至於他到現在還只是個調度主任。
不過也因為這個,於彪才被張賽華成功策反了。
於彪運氣不好,但他腦子還算活,認識交通上不少人。
張賽華通過他,挨個個的結識過去,甚至和省里一個人搭上了,還為對方生了個兒子。
那人家裡老婆接連生了三個女兒。
得知張賽華生了個兒子,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張賽華的提議,把原配剛出生的小閨女和張賽華生的兒子掉了包。
今天來取這錢的,就是張賽華生的兒子。
母子兩在前些年已經相認了,但對方看不上她。
嫌她跟了太多男人,更痛恨她把有大好前程的他拉到了這條道上。
張賽華剛才那麼著急心煩,也是不知道怎麼和自己這個好幾年沒見過一面的兒子相處。
「算好了,一百五十八條小黃魚,十萬大團結,是對方要的數。」
張賽華手指撥弄半天,最後,總算得出結論。
「確定了吧,是對的沒問題吧?」於彪急切的問道。
「我算的帳,什麼時候有不對的。」
張賽華按了按手指頭,沒好氣的說道。
於彪沒在意張賽華的態度,他手往後腰一探,就拿出一本賬本來,開始記賬。
「這又是一筆了啊,你可得趕緊向對面申請,把我這回墊的還有前幾回墊的給補上。」
「知道了。」
張賽華眼裡閃過不耐煩,她回一句,之後眼睛就不停往門口的方向瞥。
等了一會兒,人還沒來,張賽華就有些急了。
「怎麼人還沒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他的身份,不管哪一個拿出去,在這縣城都能大搖大擺的走。」
「這趟他又是借著來看自己原來領導的理由過來,光明正大。」
「你別瞎擔心。」
於彪記好帳,把賬本往屁股後面一塞,隨意的道。
「我瞎擔心?」
「於彪,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順,失去警惕了......」
張賽華心裡煩,就看不慣於彪無所謂的態度,她正要和他吵,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張賽華倏然收聲,她不由看向於彪。
於彪神色還算淡定,他伸手把桌上打開的小黃魚箱子蓋好,又把邊上用禮品袋裝的大團結給踢到了桌子下面。
之後,他輕咳一聲,問了句:「誰呀?」
對方沒回,只繼續敲了門,這次敲門有了節拍。
張賽華一聽,趕緊去開了門。
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穿著綠軍裝的清瘦青年。
張賽華面色激動難掩,她嘴張了張,想要開口,但對方看也沒看她,迅速進門后把門反手栓好,就去了於彪面前。
「東西呢,給我。」
於彪前幾年在省城和青年打過照面,聞言也不猶豫,把桌上的箱子打開給了對方看,又從桌底下把那袋子錢給拿了出來。
「都在這裡了,小黃魚一百五十八根,大團結十萬。」
青年沒吭聲,打開竹編箱檢查過小黃魚,確定沒問題。
他把手裡的箱子打開,拿出裡面的衣裳,把桌上箱子里的小黃魚放進了他裝著乾草的箱子,之後,再把袋子里的錢放進箱子,又把他帶來的衣裳蓋了上去。
裝好箱子,青年沒著急走,他看向於彪,問道:「聽說你這次能掙這麼多錢,是因為從江元媳婦手裡買來了一個滷肉方子?」
「你怎麼知道?」
於彪愣一下,隨即他把視線轉向了張賽華。
這事他沒和別人說過,只和張賽華提了一嘴。
張賽華正失落青年根本不理她,注意到於彪看向她的視線,她懶得否認:「是我說的,對方一定要知道這錢的來源情況,那肯定要交代清楚。」
「那你應該和我說一聲!」
於彪咬著牙道。
他干這事,最開始是走了張賽華的路子,但現在,縣城這邊已經被他控制在手裡,他可不希望出一點問題。
更不想自己辛苦種下的果實被人摘了。
青年不耐煩看這兩人吵嘴,他嗤一聲:
「行了,我問這個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好心提醒你一句,趕緊找時機把江元做掉。」
「他雖然退伍了,但這個人敏銳得很,說不定哪天就把你們兩夫妻的皮給扒了!」
青年說完,就要走,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有人上來了!」
青年神色一凜,沉聲一句。
他提著箱子的手緊了緊,之後又迅速掃向四周,注意到後面的後窗,他迅速過去了,又朝於彪和張賽華眼神示意。
於彪也沒料到會有人上來,他臉上閃過慌張,又看向張賽華。
張賽華在這裡上班,面上還算鎮定,她看一眼青年,說了聲:「我出去看看。」就準備打開門。
這時,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接著一道女聲有些焦急的出聲道:
「賽華姐,賽華姐,樓下來了人,說是要檢查咱們這裡的消防情況,你快下去看看。」
張賽華聽到那道女聲,她面色微松,但聽到樓下有檢查,她面色又有些難看。
「怎麼會有檢查的。」
張賽華自語一聲,就看向青年:「你快躲起來。」
青年沒用她說,這時已經迅速閃去了床底下。
於彪和張賽華是夫妻,這次於彪過來,也是打著來給張賽華送東西的名義過來,又以身體不舒服想開個房間休息為由開的的這間房。
光明正大,他不用躲。
張賽華見人躲起來后,才鎮定一下神色,去開了門。
門剛一開,就有兩道身影衝過來直接按住了她。
張賽華整個人被反手按住,她腦子一懵,隨後立即尖聲朝屋內喊道:「磊子,磊子快跑!」
張賽華話音沒落,屋子裡青年的身影迅速從床底閃出,打開窗就從三樓跳了下去。
卻沒想到,他剛跳下去,身後就傳來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原來還真是你啊!」
青年渾身一僵,片刻,他轉過身,就見江元斜靠在牆邊,正看著他。
他臉上帶著笑,卻笑不達眼底:
「邵剛死的時候告訴我,隊里有賊蟲,讓我一定要抓到他。」
「可是他到死都沒想到,那個賊蟲,是他甘願交託後背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