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第118章 第 118 章

淘淘和鐵蛋他們是偷偷跑出來的,每個人都挎著個小包袱,讓驢蛋帶隊,熟門熟路鑽進招待處那一排還沒開的其中一間鋪子。

這裡是用作溫泉澡堂的所在,苗婉沒急著開張,主要這裡不算利潤多高的地方,也沒什麼技術含量,只需要多一些搓澡師傅,將服務搞上去就好。

在西蕃人來的時候,澡堂子也被燒毀了大半,如今西寧鎮沒有新澡堂,當初那個澡堂子的老闆選了客棧,西寧鎮百姓們現在都沒地方洗澡。

苗婉是想著臘月里開,也好讓大家乾乾淨淨過年。

張大壯不想在招待處負責,主要他也不善言辭,自個兒選了這個鋪子坐鎮。

招聘通告早就發出去了,聘請的是鎮子和周邊的百姓,其實是兩個鋪子,分別是男賓澡堂和女賓澡堂,因為這時代對女子清譽的看重,兩個鋪子沒有打通。

張大壯拿著苗婉給的培訓須知負責男賓這邊,林大志的媳婦四十多歲了,帶著幾個婆子負責女賓那邊。

如今溫泉池已經造好,淋浴箱也建好了,只等兩人將手底下的搓澡師傅和婆子訓練好,就能開張。

淋浴箱苗婉折騰了許久也沒折騰出個所以然,她破罐子破摔,直接在牆上固定個長方形戳滿了小孔的木箱,到時候還是拿瓢往裡灌水,底下由著人沖澡就是了。

沒啥鳥用,但是新奇,也比直接往頭上澆水省點水。

開張之前當然要試用,苗婉和喬瑞臣各自帶著小傢伙們來過一次,溫泉水池不算深,最矮的淘淘也能進去泡,只要看好了不讓她到深處,就不怕嗆水。

小傢伙們一個個洗得渾身白嫩嫩的,玩水玩得特別高興。

夏天都未必能有機會玩水,家長們肯定是不同意孩子們鑽那條無名河的,都怕孩子有個萬一淹死。

更不用說,大冬天的,一點都不冷,還能在溫熱的水池子里盡情的撲棱,小傢伙們玩瘋了。

可惜的是這裡引過來的溫泉水因為靠近河湟谷地,硫磺味還挺濃的,溫度也不算低,小孩子們不能在裡面泡太久,所以小傢伙們很快就不被允許下水了。

他們沒玩兒夠,這才有了各自帶著小包袱,以離家出走的架勢再來耍的事情發生。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翠丫帶著巧丫和淘淘在女賓區,小娘子看人心細,兩個人從頭到尾都盯著淘淘,一見她小臉通紅就趕緊將人提上來,小傢伙們最近有點玩上癮,只有個淘淘沒過癮。

所以這一次,淘淘打死都不肯跟翠芽和巧丫去女賓區,鑽進了一家鋪子,抱著鐵蛋不撒手,非得跟去男賓區。

驢蛋聰明,偷偷給看門的夥計塞了銅板,帶著小傢伙們從後門進去,好不容易今天家裡沒有家長們盯著,人來的非常齊。

結果就碰上了淘淘抱著鐵蛋不撒手的情況,驢蛋有點為難。

他帶著大家一起玩兒,但他年紀不小了,很清楚男女大防有多重要,即便淘淘還小,也不能帶著她滿池子遛家雀啊。

淘淘可不管這些,反正毛蛋和滷蛋的家雀她也不是沒見過。

別看淘淘和鐵蛋年紀小,他們兩個性子最急,尤其是淘淘,這是剛生下來就因為急著吃奶而成為屁娃的選手。

在驢蛋跟翠丫說要哄哄淘淘的時候,淘淘拉著鐵蛋,顛顛往男賓區冒著水煙的地方跑進去了。

剛跑進去,倆人就發現有個人抬起身子,褻褲正好掉下去,聽見動靜卧槽一聲,就噗通下了水。

「哪兒來的小崽子?瞎跑什麼?」

鐵蛋只有一個印象,這人腚好白啊,肯定是阿姆他們最喜歡打的模樣。

淘淘皺著眉,這人好臭,而且還不穿衣服!

是,徐易青沒等到兩個小崽子的回答,就見其中一個白嫩肉乎的小糰子,沖後頭追進來的一群孩子脆生生道——

「臭流氓!」

徐易青:「……你胡說!我不是!我啥也沒幹!」

驢蛋他們:「……」

在苗婉和喬瑞臣找過來的時候,就見自家閨女插著腰,學著苗婉的姿態,一字一句堵著某個苦哈哈的軍師,不讓他出來。

不看顫巍巍的肚子,可有氣勢了——

「你,臭!就臭!臭美!」

「池子,我家的!」

徐易青簡直想哭,換洗衣裳被放在一旁石頭上夠不著,臭衣裳被孩子們扔遠了,他想出去吧,還有個小小娘子罵個沒完。

他心想,自己到底是造了啥捏喲!才會留下來盯著西寧鎮!

喬瑞臣進來時,徐易青跟看到了菩薩一樣,聲音都哽咽了,「將軍,您先把閨女抱出去,讓我把衣裳穿上?」

喬瑞臣眼神閃了閃,看樣子,這人對他們一家子了解頗深啊,能留下來一個月,想必是有所圖。

他抿了抿唇角,眼神中閃過一抹冷銳,帶著心虛不已的驢蛋他們先回了府。

等大家都在守備府坐下來,徐易青聽著外頭嗷嗚嗷嗚的哭聲,心裡頭可別提多爽了。

一群小蘿蔔頭可真出息,守在池子邊上不叫他出來,最小最肥的那個最恨人,他一動就罵他流氓,搞得他無計可施。

打,狠狠打!

哭,使勁兒哭!

苗婉進來時,瞧見徐易青喝茶都喝出了五石散的架勢,唇角抽了抽,看向喬瑞臣。

這人腦子沒毛病吧?

喬瑞臣笑了笑,拉著苗婉坐下,跟她介紹,「這位徐先生,一篇《異己哭訴》名揚西北,乃是忠武將軍徐昌將軍麾下最看重的人才,也是徐將軍的義子。」

苗婉懂了,將自己的親信認為義子算是軍中的傳統了,一來是為了鞏固關係,而來若是家中子嗣不爭氣,也算是一份傳承。

回頭要是做報紙的時候,這人可以用一用哇!

苗世仁不會考慮人家不肯的可能,不肯是套路不夠,她可能缺很多東西,唯獨不缺套路。

但她不懂的是,「最看重的義子……給客棧涮了一個月恭桶?」

沒人知道這位徐先生失蹤了嗎?

說好的最看重呢?怎麼著,一年看一回就行?

喬瑞臣似笑非笑看了眼面色不變的徐易青,「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亦或是涮恭桶這件事對徐將軍來說也非常重要。我倒是也沒想到,徐將軍事忙輕易見不到,手底下的人倒樂得在西寧鎮做這等微末小事。」

徐易青輕咳幾聲,略有些不自在,惦記人家的好東西是一回事,讓人點出在郡城不給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解釋清楚,前頭他是自願留下來涮恭桶,後頭他說不定就得涮一輩子。

本來徐易青打死都不肯涮恭桶,這又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

讓看他不順眼的人知道了,這輩子他徐易青都得被打成糞坑裡出來的才子,說不定文章都要被人噴成臭的,往後也沒臉見人了。

可話又說回來,打不死……那該干還得干,他腿受傷,一時情急又表露了身份,還什麼都沒探聽到,回去更得被笑話。

牙一咬,眼一閉,最重要的是跑也跑不了,他還是跟著去運糞了。

客棧里人越來越多,洗涮恭桶不可能在客棧里,是在化糞池附近幹活兒的。

本來以為會是能把人熏死的場景,沒想到去了以後,味兒是有,卻沒有太重的味道。

一來是天氣冷,二來倒糞水的地方竟然嚴絲合縫蓋著的,只有往裡倒的時候掀開鐵蓋子味兒大一些。

徐易青也聽說了漚肥的事兒,對將士們來說糧食是重中之重,而且西北受限於氣候,一年只能種一茬糧食,一直都受限於糧草問題,不敢真刀真槍跟西蕃人打起來。

聽說漚肥能增加糧食收成,而且驛站有人傳出消息來,說聖人在西平郡的時候,得知西寧鎮的收成,龍顏大悅。

雖然郡城的將軍們大都不怎麼給喬瑞臣面子,可等春暖花開你再看,那時候大將軍也來了,喬瑞臣身份也不會尷尬了,不管他能上還是被壓在西寧鎮,都不耽誤大家跟他交好。

到時候又是另一番場景。

這也是如今郡城沒起什麼亂子的緣由,大家不給面子是為了往後大將軍來了好有交代,不是要跟喬瑞臣鬧翻。

徐易青也只是想多打聽一下漚肥的事兒,回去好跟義父他們交代,並沒打算多待。

幾天他不回去,徐昌肯定會派人過來接,好些事兒等著他處理呢。

誰知就是在打探的時候,徐易青發現了不對,如今喬家的地里竟然還種著東西,而且特地起了棚子,裡面還燃著炭盆子。

他趁人不注意過去看過,裡面竟然鬱鬱蔥蔥看起來好像快成熟的樣子,葉片尖而圓潤,有些像發財樹的葉片,只是更薄一些。

徐易青也曾經侍弄過軍田,知道這絕對不是稻穀、大豆和青稞,不動聲色跟一起洗涮恭桶的人,以及負責看守的人分別套了話。

套出來的內容讓他心下大震,這居然是一種叫做地蛋的糧食。

據說畝產比大豆還要高,冬天緊著出一茬是為了留種,要是多留一些,來年西寧鎮就不缺糧食了。

徐易青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常年操心軍中輜重,很清楚西寧鎮一年需要多少糧食。

鎮子加上周邊,非軍戶者不足四千,軍戶與將士不足八千,一萬多人一年消耗的糧食不是個小數字。

他看喬家田只開了三畝地不到,就憑這三畝地的種子,就敢說不缺糧?

徐易青不信。

可這是所有人的美好願景,也是徐易青的。

不信但寧可信其有。

加之徐易青聽人說喬家負責的兩個老莊稼把式非常重視這幾畝地,說的信誓旦旦,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怕喬瑞臣等人太快想起他來,他還特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在人過來接他的時候給義父留了信,就這麼住下來了。

前頭若是說他被人逮住了,不得不涮恭桶,那是讓人笑話的羞恥。

現在他是自己不想走,但凡能探聽到那麼一點高產糧食的消息,在徐家軍軍田下也能種上,他這叫忍辱負重,是大功臣,誰敢笑話他就能抽誰的那種。

兩相對比,涮都涮了,但凡不是傻子,徐易青就堅決不肯走。

這會兒看見喬瑞臣面上的笑,他這一個多月也沒白待,知道這位是個聰明的,而且曾經的羽林衛副指揮使,眼力肯定也不缺,顧左右而言他沒用。

他直接說了實話,「好叫夫人知道,我聽人說您這邊有畝產上千斤的糧食,大冬天都能種植,著實是想要見證一番,特地留下來的,將軍和夫人事忙,故而徐某不敢前來叨擾。」

苗婉恍然大悟,土豆臘月里就能收成,這位是身在糞坑心在地里啊。

喬瑞臣捏了捏苗婉的手,沒讓她開口。

他淡淡道,「若徐先生想知道,只需讓徐將軍與我說便是,京中也在秘密試驗,在西寧鎮這也不算得秘密,何須徐先生……為賊呢。」

徐易青:「……」還是沒忘了他夜探制鹼廠的事情。

他忍著尷尬,面上只做出啥也不知道的樣子,「將軍嚴重了,徐某隻是聽人說那邊有更好的東西賣,但是不對外,徐某實在是被客棧的好東西迷了眼,想要去看看,

能不能買到一些。」

喬瑞臣不為所動,「大半夜?」

徐易青微笑,臉皮比兩口子想的厚多了,「白日豈不是連談的可能都沒有,守衛也不可能讓我進去啊。」

喬瑞臣點頭,「看樣子先生是清楚,半夜也進不去,所以也不分白天黑夜,只換了目標。」

徐易青:「……」他只是忍不了臭而已。

到底偷偷去人家池子里洗澡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徐易青從善如流致歉,「是徐某孟浪了。」

見喬瑞臣隻字不提那地蛋的事兒,徐易青覺得臉都丟乾淨了,不肯放棄。

「不知道那地蛋何時可以收成?徐某也算是伺弄過田地,瞧著該是快成熟了?聽說這些地蛋便可以支撐來年西寧鎮一年的糧食,想必到時候也還得種一些稻穀和青稞,不知可否勻一些給徐家軍?」

喬瑞臣抬起眸子看他,「這是徐將軍的意思?」

徐易青明白喬瑞臣想說什麼,苦笑著搖搖頭,「是徐某為將士們起的私心,可將軍應該清楚,如今郡城幾位說得上話的將軍不肯表態,實則也是為了將軍著想,畢竟新上任的大將軍還未到西北,若現下幾位將軍都支持您的話,無異於是把將軍放在火上烤。」

苗婉感覺徐易青說的有點道理,這麼說起來,那些將軍們沒私下使絆子,只是冷淡,也是看好相公。

那分一點土豆說不定能讓他們動心,真跟喬家站在一起。

她扭頭去看喬瑞臣,但喬瑞臣只是微微一笑,又捏了捏苗婉的小手,讓她別著急。

「幾畝地的糧種也不過將將夠西寧鎮一部分人用而已,自然還是要種稻穀和青稞等作物的。

將軍們的好意我心知肚明,不如等大將軍來了,將糧種獻給大將軍,由他來做主,子承也好讓大將軍明白,子承並無弄權之意,也不枉費各位將軍們的一片好意。」

徐易青臉色有點發青,真要是落到大將軍手裡,好的是為著整個固北軍考慮,貪的捏在自己手裡起軍田,徐家軍能不能吃飽還是個未知數。

苗婉也恍然大悟,又學到了,拉攏底下人不如拉攏大將軍,她眯了眯眼,這軍師不老實啊。

見徐易青不吭聲,喬瑞臣也沒阻止她說話,苗婉想了想,就知道這位肯定是不知道土豆到底有多好,不肯拿出底牌來,她笑了出來。

「相公,我忘了跟你說,這一個地蛋能做五·六顆種子用,一顆種子又能結出十幾二十個地蛋,咱們西北低至沙土居多,地蛋在地底下被壓得沒那麼緊,說不準比在西域長得還好。

一顆種子少說也能結出個小十斤糧食,咱們打算留出來過年炸著吃的那部分,送徐先生一些也好嘛。」

徐易青本來拿捏不準這地蛋是不是誇大其詞,不想如喬瑞臣所願露出底牌,聽了苗婉的話,心下大動,有點把持不住了。

「一顆地蛋能結出幾十斤糧食?夫人沒有誇張?」

苗婉歪了歪腦袋,想著自家閨女那無辜的樣子,輕描淡寫做出單蠢樣兒,「我為什麼要誇張呀?要不是這東西又頂飽又好吃還產量大,我又不是銀子多的燒手,非得大冬天種出來過年吃。」

徐易青:「……」你自己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就為了過年解饞,非得現在種,你還不是有銀子燒的,是什麼?

可若是一顆地蛋能結出幾十斤糧,幾十斤又能變成幾百斤,一畝地至少上千斤,那……

他呼吸都有點不穩,那到時候將士們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但徐易青身為軍師,自然少不了多疑的性子,他狠狠掐了掐手心,面上還是雲淡風輕模樣,「如此說來,到時候徐某就等著將軍的年禮了,徐某定會請義父親自上門給將軍送年禮。」

這承諾在徐易青看來就足

夠了,只要徐昌承認喬瑞臣的雲麾將軍之位,願意上門送節禮,其他人也不好不來。

到時候即便大家還不怎麼配合,起碼大將軍來了以後,不會直接將喬瑞臣擼到底。

苗婉撇了撇嘴,這真是上嘴皮子貼天,下嘴皮子靠地,啥也沒付出,只好大的口氣。

「倒是不用這麼客氣,我家裡孩子多,大都留著做糧種,我們自己還得吃,最多能給府上送一兜子嘗嘗味兒,年禮就不用了,相公覺得呢?」苗婉怕自己說錯話,看向喬瑞臣。

喬瑞臣眼中閃過笑意,自打上回媳婦罵了蘇日娜,他就發現了一點,有時候媳婦任性,比他費勁正式下什麼決定要好得多。

至於其他人說嘴?嗐,誰不知道他是耙耳朵。

「娘子高興就好。」喬瑞臣溫柔看著苗婉,「你不是嫌豬油不好吃?回頭榨豆油叫我,我力氣大。」

徐易青:「……」汰!胃裡不舒服。

苗婉得意揚起下巴,不等徐易青繼續討價還價,她先一步繼續道,「徐先生不必太客氣,我這人就是喜歡交朋友,看人順眼送人點東西也無妨,畢竟整個西寧商業街大都是我送出去的方子,有錢大家一起掙,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嘛。」

徐易青愣了下,他總感覺苗婉話裡有話。

可不等他想明白,苗婉又給了他一個大比兜,「對了,徐先生喜歡什麼我說送就送了,可先前徐先生闖我工廠和溫泉澡堂的事情,咱們也得好好算算賬吧?」

她讓人拿了個算盤過來,「工廠里的夜班員工被徐先生嚇到了,精神損失費每個人二兩銀子不多吧?

還有護衛要將徐先生抬進門,給您消毒避免您得破傷風,去葯堂破傷風最少也得十兩銀子起步。

給您消毒的烈酒乃是我這邊特地蒸餾出來的,費了好些從關內進來的好酒,一罈子就得一百兩,您用了半罈子,這部分得您出吧?」

噼里啪啦算完,苗婉笑眯眯看著徐易青,「總共七十八兩,先生您看是給銀票,現銀還是貨物?我這邊不挑,跟您上門取也行。」

徐易青:「……」他不缺這點銀子,他就是想知道,這位喬娘子數貔貅的嗎?也太會摳錢了。

哦,他給他們家涮了一個月的恭桶,沒工錢拿,還要倒給錢,說出去誰信啊?

「哦對了,我這裡還有個好主意。」苗婉突然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跟西營北營說的事兒。

「軍中將士若是犯了錯,打狠了怕出人命,不狠打又怕其他人違反軍紀,我這裡可以為固北軍提供一些活計,若是有人違反軍機,可以直接送來我這兒涮恭桶啊,從早涮到晚,就給吃窩窩頭,菜里也不放油,保管他們回去再也不敢犯紀律。」

徐易青都麻了,合著我一個人遭罪還不夠,你還想讓整個徐家軍都……

「將來你們種地蛋,也得用糞肥啊,他們來涮恭桶,還能學漚肥呢,一舉三得,徐先生不用太感謝我,我這人就是心善,肯定不用你們教學費了。」苗婉又道。

徐易青:「……」和著你還是想過全都倒給你錢的事兒???

不過這法子好像挺不錯的,他一個軍師都涮了,那自然是……多多益善,那幫刺頭和兔崽子保管再也不敢犯紀律。

這麼一想,好像他倒給錢也挺划算的,徐易青不知不覺越想越覺得合適。

「回頭我與義父商議,若是那地蛋我們徐家軍軍田也能種,到時候少不得得讓人來叨擾將軍和夫人。」徐易青結了賬,留下了一句準話。

等回到郡城見到徐昌,跟義父說起來,才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徐昌是個粗人,越聽眼瞪得越大,聽完大腿一拍,罵他蠢,「娘的,和著老子兒子和兵都得給她幹活兒,還是臟活兒。老子罰手底下的兵是

老子的事兒,憑啥給她幹活兒?她不給老子工錢就算了,回頭漚肥她肯白教?糧種還得買,就這還把你說服了,這娘們兒有點邪性啊。」

徐易青這才反應過來,對啊,犯錯受罰那是徐家軍自己的事兒,喬娘子想讓人幹活兒,工錢可以給到義父啊,憑啥白給她幹活兒?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讓個小娘皮給繞進去了。

「淘淘都罵他臭流氓,他還欺負相公,把滿肚子壞水兒說的正氣凜然,不坑他坑誰。」苗婉也在家裡笑。

「反正他話都應下了,回頭他若是不肯認,我就讓人編話本子滿郡城嚷嚷他涮恭桶的事兒。」

喬瑞臣對娘子的護短很高興,自然無有不應,只是惦記著先前外頭的哭聲。

「淘淘她們呢?」

苗婉哼哼,「估計跟巧丫一起晾腚呢,一群臭崽子,也不怕不小心摔在水裡頭淹著,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喬瑞臣探頭聽了聽隔壁的動靜,也沒有嗚嗚咽咽的聲音,估計是晾睡著了。

他有點好奇,「你還打巧丫了?」就,沒想到娘子能下得去手。

「那倒沒有,請二嫂和三嫂過來揍的。她們倆還挺忙,來了上手就揍,揍完就走,一點時間都沒耽擱,驢蛋和狗蛋都沒躲過去,她們帶著人來的。」苗婉想起來就想笑。

「以前還能給驢蛋和狗蛋跑的時間,今天直說沒那個追的功夫,直接給摁那兒了,倆人都給打蒙了,我差點沒笑出來。」

連翠丫都很懵,那種我來打你是趕時間,你識相點我快打快走,不識相是想多挨揍的架勢,誰也沒見過。

打完了就剩滿院子捂腚的,這挨打效率賊高。

喬瑞臣也被逗笑了,「那我去跟那群小崽子們說說道理。」

「我覺得沒啥用,他們就是知道自己錯了,下回有機會還要犯,只要知道熊大發了挨打都是這麼疾風暴雨的,往後肯定就會謹慎點。」苗婉覺得沒必要。

她小時候難道不知道騎豬攆雞不對嗎?不知道在沙發上蹦躂不對嗎?

小孩子不考慮對錯,只考慮我爽不爽,爽完疼不疼……咦,這麼一說好像大人小孩都適用哩。

苗婉眼珠子一轉,抱住了喬瑞臣的脖子,「相公,今晚沒有小淘氣鑽被窩了。」

淘淘需不需要爹娘是間歇性的,偶爾睡覺的時候見不著娘就要吭嘰,大部分時候有喬蕊帶著都不想爹娘在哪兒。

今天都是傷腚崽兒,肯定顧不上過來鑽被窩。

「家裡這麼多熊崽崽,我想……」她湊到喬瑞臣耳邊上,「要不咱們再生個……」

喬瑞臣以為她要說生個乖巧的,心裡有點為淘淘委屈,這崽子生出來熊不熊誰知道?

「生個更熊的吧!」苗婉嘿嘿笑,「到時候淘淘看著弟弟妹妹挨打,肯定就不會委屈了,畢竟當爹娘的一視同仁,有對比才有幸福感。」

喬瑞臣:「……」

他順著媳婦的力道將人摟進懷裡,媳婦邀請還不為所動那是有病,只是激情未消,他也替媳婦擔憂。

「你眼下這麼忙,若是有了身子受得住嗎?」

苗婉摟著他不放,聲音吭吭唧唧像是能擠出水來,「受得住,我就想生。」

越忙她的緊迫性越重,即便是老百姓們日子能過好,強敵虎視眈眈,她也放心不下來。

想要徹底解決憂患,廣積糧是一回事,強兵馬,築高牆更重要,能富也得能守得住。

這一塊是她的短板,金手指也沒有,她只能寄望於能再次見到「苗婉」。

喬瑞臣不知道媳婦是為了什麼想生孩子,只為媳婦的熱情和想要為他生兒育女的急切而感動,既然如此……

夜漸深,風怒吼,雪似是又要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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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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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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