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第53章 第 53 章

苗婉咋咋呼呼把其他人的興緻勾起來,一扭頭看見裡面炕屋也有客人吃飽喝足出來聽,馬上就站起來了。

「哎呀,我還吃過比雞蛋羹還滑溜香甜的豆腐呢,嫩滑白香的豆腐,顫巍巍用肉醬炒了,一勺子澆在米飯上,嘖嘖……鮮香麻辣,可比麻辣串好吃多了。」

客人:……突然感覺烤串沒那麼香了。

「還有這燒烤和什麼水晶瑪瑙肉是很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不是聽說你們掌勺師傅烤全羊是一絕?那啥時候來點烤豬啊?」

旁邊請她吃飯那客人酒都喝不出味兒了,「怎麼個好吃法,你倒是快說啊!」

「唉,說了也吃不上啊。」苗婉故意表現出一副欠揍的模樣,不動聲色挪動腳步,見到喬白勞很可靠地護在身旁,這才放心大膽的陰陽怪氣。

「聚福食肆怕是就這兩樣吃食做的不錯,還敢往外趕客人,怎麼著,嫌銀子燒手啊?」

客人:就是就是。

「跑堂的不知變通,追根究底是東家腦子有坑,大堂牆上連幅畫兒都沒有,你好歹弄得文雅點,不然客人要是不滿意,連個罵的地兒都沒有。」

客人:……這不沒耽誤你罵么。

張三壯都已經聽傻眼了,阿婉狠起來這是連自己都罵,她不是最大的東家嗎?

還有那櫃檯,那牆,不是她說要最乾淨的質樸嗎?

怎麼著,你這會兒想要五彩斑斕的黑了?

苗婉不知道張三壯的腹誹,撫掌大聲道:「你們好歹在牆上立幾塊板子,客人吃滿意了說不準會賞臉給你們留下墨寶。」

最重要的是,「要是不滿意,總得給我們個地兒發泄出來,好叫後面的食客不上你們的當。食客的眼睛是雪亮的,看著那些不足之處,是個識字兒的都得監督你們改正。」

客人:好!這法子損……咳咳法子好!

「誰花錢不是為了逍遙,總不能要吃一肚子憋氣回去,那不是白花銀子了嗎?」

她每說一句,客人就在一旁叫一句好,甚至外頭人聽著裡頭熱鬧,甭管吃不吃飯,也都擠在門口湊熱鬧。

有些江南來的行商對提字這些非常感興趣,在江南確實有些酒樓里,有文採的吃過飯後,若是來了雅興,還可以在牆上提字提詩呢。

這裡天南海北的人都有,若是能把詩詞留在這兒,想必早晚能傳遍大岳,甚至傳到外族去。

若是這聚福食肆也有地兒,還不止能寫詩,還能發牢騷,嘿嘿,想想都有意思。

苗婉想了想,該推出的新品都吹完牛了,該搞起來的宣傳活動也廣而告之了,也算是鬧了事,見張三壯和跑堂都快哭了,可以收工。

本來在外頭鬧,主要是為了打廣告,又不是為了壞聚福食肆的名聲。

至於跑堂和張三壯的問題,這就跟教媳婦一樣,肯定得在沒人的地方來。

過分可以,故意給人沒臉就沒啥必要,她是苗世仁,又不是苗扒皮。

所以她在手上敲敲扇子,「我瞧著炕屋是有空出來的了吧?不如這樣,這些法子我可以送給聚福食肆的東家,畢竟我也要在這裡留一段時間,想吃喝舒坦點。若是我教了你們還不會,那就別叫聚福食肆了,叫聚傻食肆算了。」

客人轟然大笑,門口湊熱鬧的問:「小郎君就這麼把好東西教給聚福食肆了?你出去打聽打聽,肯定有人願意花銀子買啊!」

苗婉揚起下巴,極為欠揍,「誰叫條街就只有聚福食肆有炕屋呢,旁人那裡也得我能看得上眼啊!」

她笑眯眯看著張三壯:「我也不是沒條件,往後得給我留一間炕屋,人家其他酒樓都有空著的雅間,萬一有個貴客來訪,你總不能攆了其他客人出去,或者

請貴客改天再來吧?」

「我早就想說了,你們東家就沒有招待貴客的時候?」有行商跟著搭茬,「我們也有這種需要啊,提前預定都定不上,這是趕客呢。」

張三壯擦著額頭上的汗,「咱們家可以預定,不過炕屋就那麼幾間,早就排滿了,咱也不敢預定到太久以後,所以……」

苗婉一錘定音,「那就留一間屋出來,價高者得唄,沒人願意花銀子就放在那兒,你們還差一間屋的銀子不成?要是有人有急事兒,好歹給人家個花銀子的機會不是?」

客人:嗯?這怎麼聽著有點不大對了。

「還不趕緊帶我去後頭,等著我在這兒告訴你們呢?」苗婉也覺得再說,這廣告味兒就太濃了,用扇子敲敲張三壯的腦袋,瞪他一眼。

張三壯反應過來,趕忙把人往裡請:「阿……啊!這位小郎君裡面請。」

被苗婉攔下的那個客人不幹了,「我排在前頭,我前面也還有人呢,憑什麼她先進去啊。」

張三壯也不笨,立刻搓著手嘿嘿笑:「客人您看,這位郎君他願意送咱些秘方,還要給咱聚福食肆支招,好叫客人們吃喝更舒坦,您要是……啊,您明白吧?」

客人:「……」呸!當我跟這小娘子一樣傻嗎?

我要是有這麼多主意我自己掙錢了,這還真就應了苗婉那句價高者得,有錢的往後是不怕得不著炕屋了。

那些不願意花銀子的,心裡又惦記著苗婉說的那些好東西,那攔了豈不是要錯過很多好東西?一時心情都很複雜,倒是沒攔著她和喬瑞臣往後走。

進了炕屋以後,張三壯偷偷苦著臉問苗婉:「祖宗誒,你和瑞臣兄弟到底要幹啥?」

苗婉小聲叮囑:「當然是解決問題啦,你就踏實在前頭守櫃,要是有跑堂找你說什麼,你只叮囑他閉緊了嘴就行,有啥事兒等打烊了再說。」

張三壯聽苗婉這麼說,心裡踏實了點,也更忐忑不安,跑廚房裡找老丈人嘀咕。

「你說到底是啥問題呢?阿婉是不是不相信我啊?要是罰錢的話,能不能偷偷的罰,著實沒面子。」

孫老火詫異看著他:「你要過臉?」

張三壯:「……」爹你這麼說,叫我怎麼回答。

「做買賣的你要啥臉,想要臉你咋不去讀書呢?有了功名你想要啥都有,於冒煙兒開著酒樓,在主顧面前還低頭哈腰呢,錢難掙屎難吃這道理還用我教你?」

孫老火不明白女婿怎麼想的,「你在酒樓的時候挺靈泛,怎麼當了掌柜瞧著倒不是這塊料了,甭管是真蠢還是假聰明,你聽阿婉的不就得了?」

張三壯渾身一震,雖然老丈人每一個字都在罵他,但罵對味兒了。

他當了掌柜后,那麼多人求著他要訂炕屋,人見了他至少是要叫一聲掌柜的,好些直接稱呼老闆,他還掌管著八個死契的僕從,突然就好似高人一等。

連老丈人都再也沒動過他後腦勺,在人前好聲好氣說話,一點也不火爆了。

這種短短几個月就有的變化,張三壯自個兒覺得自個兒一直挺穩得住,實則……他膨脹了不少。

他臉上火辣辣的,阿婉就是不願意直接打他的臉,才用這種叫人哭笑不得的鬧法來解決問題吧?

後頭苗婉表示,她只是不想站著說話不腰疼。

進炕屋之前,苗婉偷偷叮囑喬瑞臣,「阿兄保護好我,我要開始欠揍了。」

喬瑞臣:「……」你不是早就開始了嗎?

「要不我來?」說實話,喬瑞臣對媳婦這種慫噠噠的犯壞,還看得挺樂呵。

不過擔心她太害怕……嚇沒了淘淘的口糧。

苗婉搖搖頭:「別,我來,是鬧事兒,你來,只要不殺人,旁人都覺得挺正

常。」

雖然現在苗婉不怕喬瑞臣,可他冷著臉那氣場也不是誰都能受得住的。

喬瑞臣無言以對,人心就是如此真實,沒本事的叫鬧事兒,真兇神惡煞的,鬧事兒那叫謝不殺之恩。

所以他只能看著媳婦兒插著腰,一副蠻橫的小模樣,進門就開始咋呼。

苗婉踢炕上的墊子,「這麼臟叫我怎麼坐啊?還不給我換個新的?」

炕屋的夥計比前頭的跑堂更細緻些,也叫苗婉折騰的夠嗆,換好了墊子苗婉又拍桌子。

「外頭塵土那麼大,連個洗手盆都不在屋裡準備,你們是讓我和著泥吃飯?」

夥計領她去外頭井邊洗手,苗婉還不依不饒地念叨,「天這麼涼,還叫咱出來洗手,熱毛巾就不能準備一個?」

跑堂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陽,無奈回話:「客人洗完手,正好能在院子里點單。」

苗婉反駁:「那天暖和還好說,天冷的時候凍壞了我你負責嗎?你們就不能拿個托盤叫我選菜牌子?我選中了翻過來,還省得你們記錯了。」

既然翻綠頭牌能成為帝王寵幸嬪妃的法子,那寵幸美食也用這法子,應該算是炕屋可以有的尊貴吧?

夥計沒法子,只能找了上菜的托盤,將牌子都放在托盤裡,端進去給苗婉選。

可別說,等夥計出來以後,有客人聽到動靜瞧熱鬧,還真挺感興趣,「這法子不錯,往後咱來也用這法子點單,拿進來我瞧瞧都有什麼。」

伺候苗婉的夥計若有所思,沖其他兩個夥計小聲叮囑讓他們趕緊也這麼弄出兩套菜牌子來。

這樣還省得他們一趟趟引著客人進進出出呢,確實挺方便的。

有幾個客人試過後,覺得很有意思,雖然說不出什麼,但確實有了那麼點尊貴感,點完后覺得還有點啥沒到位,順手扔了幾枚賞錢在托盤上。

夥計心裡高興極了,殷勤著進去給苗婉他們屋上菜,還沒來得及道謝呢,苗婉又開始噴——

「上菜這麼慢,黃花菜都要涼了,燒烤還能是熱的嗎?」

「這碗筷是啥時候洗的?怎麼摸著還有油腥?就不能拿熱水給我燙燙碗筷?」

夥計被支使得滿頭大汗,苗婉還要嫌棄,拍桌子嫌他幹活不利索,誰知道一個沒注意,手上的鐲子被夥計手裡的碗碰碎,成了兩截。

夥計目瞪口呆:「這,我……不是我……」他剛剛分明站在客人一側,看出這是個小娘子,他也不敢靠太近啊。

誰知客人非伸手過來,主動碰到了碗,莫不是碰瓷兒?

苗婉惡狠狠瞪他:「不是你還是誰?我這鐲子可是老坑祖母綠,買你們十個八個鋪子都綽綽有餘,我還會冤枉你?」

林老太太傳給張娘子的綠色鐲子,據說是河床上的河石,看起來顏色漂亮才雕成了鐲子,被狗蛋摔斷後拿紅繩兒綁起來的。

眼下被苗婉給拆了來用,簡稱祖母綠,老坑了。

夥計快哭出來了:「客人恕罪,小的明明站得離您很遠,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

「你這是以為我是碰瓷兒呢?」苗婉冷笑,「這鐲子我不用你賠,叫你們東家過來,我非得把你買回去好好折磨一番不成!」

喬瑞臣:「……」這就是你耍的狠?

他不動聲色在一旁給苗婉找補,「買回去還要噁心自己,直接叫這家東家送官,說清楚緣由打死了事。」

苗婉愣了下,這麼狠?

然後她立刻反應過來,「阿兄說得對,叫你們東家和掌柜的過來!」

那夥計往前撲,喬瑞臣立刻警惕起來,怕他傷到苗婉。

誰知這夥計只是撲倒在苗婉腳前猛磕頭:「客人饒命啊!客人饒命,饒了小的一命吧!」

苗婉冷哼:「也不是不行,你只要把這間食肆的食方告訴我,我就饒了你這一回。」

夥計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震驚,他這會兒才明白過來,真的是碰瓷,但要的不是銀子。

他臉上閃過掙扎和驚恐,妥協……總之像是經歷過了很深的心理爭鬥。

然後他垂下了腦袋,面如死灰道:「小的說,外頭人都不知道,聚福食肆的麻辣串,還有水晶瑪瑙肉……」

苗婉屏氣凝神,有問題的人逮住一個。

「都是豬肉做的,燒烤還有羊肉和雞肉,怎麼處理這些食材小的都聽過。」

苗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這些還用你告訴我?」

夥計一個勁兒在地上猛磕頭,「小的真的不知道別的了,小的連廚房都進不去啊,這些還是偷吃客人剩下的菜才知道的,嗚嗚嗚……知道的小的都告訴您了啊!」

苗婉和喬瑞臣對視一眼,她又試探道:「那都放了什麼調料你就一點都不知道?」

夥計縮了縮脖子:「知道。」

「說!」

「放了鹽!」這是夥計唯一肯定的,至於香料啥的,打死他也不敢說,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對得起自己的身契銀子。

苗婉:「……出去吧,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就送你去官府打死你,換個人進來伺候。」

夥計軟著手腳爬起來往外跑,等緩下神就趕緊去找掌柜的。

不打小報告?你做夢還是我做夢呢。

後頭那倆夥計,都被苗婉支使了遍,聽見苗婉的聲音,仨人都有點頭皮發麻。

等吃的差不多,喬瑞臣把帕子遞給她,「三哥……也許不太適合做掌柜?」

苗婉留的服務冊子喬瑞臣也看過,關於怎麼讓客人獲得更好的服務體驗都寫了,這幾個夥計面對他們找茬,一點反抗能力都無。

喬瑞臣警惕半天,警惕了個寂寞。

「要是我沒記錯,三哥今年也才二十齣頭,他又是家裡最小的兒子,阿達和阿姆都慣著他,一下子就掌管這麼大個鋪子,手忙腳亂也是有的。」苗婉倒是很理解。

她二十三開養豬場,剛把場子開起來,豬都還沒養大呢,也會飄,要是沒有村長爸爸和晨曦姐,她不一定能把養豬場開好。

「也是我想著有些事情讓三哥自己發揮可能更有助於他管理食肆,沒寫的太細,我又坐月子出不來,爹也不好直接過來,只靠三哥自己,情況倒也不算壞。」

才幹和聰明張三壯還是有的,只能說是有點拔苗助長了,食肆剛做了兩個月不到,有問題也正常。

她湊到喬瑞臣耳邊:「剛才讓那幾個夥計說食肆的事兒,你感覺如何?」

喬瑞臣:「第一個只說用了什麼肉,後面兩個連買了什麼香料都說了,剛剛我出去,見他們惴惴不安,這兩個人有問題。」

這應該就是孫耀祖說的那兩個人,苗婉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行,那我們趕緊回去。」苗婉捂著胸口躬著身子有些尷尬道。

喬瑞臣以為她不舒服,「怎麼了?要不先去看看大夫?」

苗婉臉色有點燙,咬牙低聲道:「淘淘的口糧出來了,我們趕緊回去,再不回去,淘淘要哭了。」

要不她為啥要穿雙開襟的袍子,還拿個扇子,就是為了突髮狀況可以掩蓋一下。

喬瑞臣耳根子也有點發燙,「那我背……抱……扶你出去。」

倆人偷偷摸摸從後門出了食肆,喬瑞臣去趕車過來,等倆人走了得有一盞茶功夫,才有夥計發現倆人不見了。

正是那個啥也沒透露的夥計,他先前已經把被碰瓷兒的事情告訴了張三壯,這會兒滿臉憤慨,「掌柜的,那帶著個護衛的小娘子,不光打探

咱們食肆的消息,還吃霸王餐跑了,咱們報官吧?」

張三壯一點都不意外,面色平靜,「別擔心,他們還會回來的。」

夥計:「……」掌柜的,你怕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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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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