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鬧寧府
阿爹帶我「逃離」月牙灣廣場,似乎是不敢面對我所不為人知的事情。
回到家中面對我的追問隻字未提,臉上滿是愁容的喝悶酒,問的煩了舉起桌上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你這小官(孩子),大人的事情小官少摻和!」
阿爹的脾氣我是知曉的,只要他不願意說誰也不能從他嘴裡撬出話來!
帶著一連串的疑問只能作罷的陷入夢鄉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到底睡了多久,被一陣洪亮的咒罵聲給驚醒了,聽著聲音像是海子父子起了爭執!
「小赤佬,搞啥名堂?那玩意也是你該碰的?尋死啊……」
貝瞎子住在我家隔壁,哪怕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明明白白,何況是貝瞎子喊足了分貝的罵聲!看樣子海子這傢伙把他爹給氣的不輕,甚至不多會耳邊便傳來鍋瓦瓢盆的砸碎的聲音,不敢有過多懈怠立馬下床想去看看海子,生怕出了什麼事!
只是阿爹這次睡得離奇的沉,如此聲響都未把他給驚醒!
剛等我出門就只看到海子鼻青臉腫灰溜溜的從屋裡逃了出來,可一眨眼的功夫屋內碗硬生生的朝我砸了過來,幸虧我躲閃夠快不然可就得要見血了,碗被無情的砸在地上!海子拉著我趕緊逃離這充滿硝煙的家,說等他爸過一陣子氣消了自然也就過去了……
路上我倆一拍即合想要查清救援隊究竟到底是怎麼死的?甚至這一切都跟寧家小娘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寧家自然而然的成了突破點,就連江會董為何也會死在那處,就像是被人給刻意安排!
海子之所以惹的貝瞎子那般生氣,趕屍之時他就發現他爹往那些死人身上放了啥玩意,後來到了月牙灣廣場收入到了個小瓮中,他想要看看裡面有啥名堂可被貝瞎子給發覺了,但貝瞎子為何如此動怒海子也是絲毫不解!
「海子,你不覺得你爹跟我阿爹最近都很怪?」我對海子問道,他卻有著同樣的想法,「誰說不是,我爹自從回來后就悶悶不樂心裡就像是藏著事情嘞,好像經歷過啥事似的!」
寧府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可光鮮的庭院外是死寂般的寧靜,門前一條小河圍著寧府如同護城河,大門緊閉卻綁著黃布貼上了紅符,奈何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這恰恰說明了寧家已然有人故去了!
只不過這寧家舉動倒是令人覺得著實可疑,幾乎都未出面竟然辦起了喪事,他們又是如何斷定自家小娘魚已然遭遇不測?
「嗨,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嫁給山魈做新娘的凶多吉少,給她辦喪事也是情有可原!」
「是這麼個理,但是這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我低著頭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寧府緊閉的大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從院內出來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剛到院外就散開號啕大哭,號喪意味著寧家公開了死訊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寧家在北山主要經營河鮮生意,也是北元商會的重要股東之一,這些年仰仗著北元飛黃騰達,因此寧家的財力在北山那也也是屈指可數,但也就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如今遭遇不測,讓寧家蒙上了一層羞!
「現在該怎麼辦?」海子對我問道!
「寧家的勢力放眼整個北山那可是這個……」我對海子豎起了大拇指,立馬就把我的想法說出,「寧家既然勢力龐大,那我們何不潛入寧府一探究竟,何況下人多耳雜也不會讓他們起疑!」
「說的沒錯!」海子也贊同我的意見!
我立馬捂住了海子的嘴,兩個披麻戴孝的人似乎發現了動靜,朝著躲藏在樹后的我倆靠近!
「動手……」我一陣大喝沒成想把那兩人給唬住了,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一掌拍在那人後腦勺,海子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一腳踹在來人的腦袋上!
我和海子把兩人拖到了一處隱蔽之處,換上了衣物就一通哭喪般的回到了寧府,瞧著被打暈的兩人應該是下人,好在兩人的體型跟我們差不多,這回進入寧府希望不是空手而歸,但寧家和江家錯綜複雜的關係誰又知道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進入寧府讓我大開眼界,院內亭台樓閣一應俱全,光說這屋子也足足有七八間,院內的水系交錯布滿整個院子,小橋坐落在溪流之上彷彿院內是個城池,曲折的走廊讓人一眼看不到頭,望著這迷宮似的寧府我愣神了起來!
海子重重敲打我的後背才讓我回過神來,院內跟我們一樣打扮的人都在忙碌著,但卻始終不見寧家的人,我倒要看看這寧家究竟是搞啥花露水(東西)!隱約之際耳旁傳來了啜泣聲和嘆息聲……
「還不趕緊幹活去……」
眼前突然出現了個魁梧男子讓我們止住了腳步,他腰圓臂粗看著像是寧府管事的,臃腫的體態撐起了暗灰色的西服,臉上疤痕從右眼延伸的嘴角,一副凶神惡煞的干瞪傻愣的我倆,指著不遠處的屋子再次咆哮了起來,「趕緊去把小姐的棺木抬去靈堂,能幹就干!不能幹就滾蛋……」
「哦……」
「馬上就去……」
我和海子好漢不吃眼前虧,裝模作樣的走向寧府的大門!
等寧家管事的離開我們才折返回去,好在整個寧府都在忙碌著,沒人注意到我倆的一舉一動,剛靠近窗戶就瞧見裡面的寧家夫人捂著手帕啜泣,埋怨著自家男人的無能才促成了女兒的不測……
寧家老爺在屋內不耐煩的踱步,臉掛滿了憂愁指著夫人嘆息道,「我……我能有什麼辦法?你這婦道人家休要多言,如今女兒慘遭不測你以為是我願意看到的局面?」
寧家老爺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灰色毛絨馬褂頭戴瓜皮帽,看著中等身材眼神之中卻有冷峻,此刻的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似乎被什麼煩心事所折磨,但臉上卻極度的不耐煩,頭上的冷汗已然浸濕了頭上的瓜皮帽!
「可……可救援隊出事了,丫頭懷了江……」
還未等夫人把話說完,「啪……」寧家老爺狠狠的一巴掌甩了上去,眼眶瞪的都快裂開,可還是壓低了聲音罵道,「不要命了!你可知江家以前是做……」可話說到此處卻話鋒一轉,「總之這件事誰也不許再提,就當我寧家吃了啞巴虧!」
夫人受了一巴掌哭的更凶了,可憐巴巴的哭訴了起來,「老爺,冰兒是你我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可……可……可要是山魈知道我家閨女懷的是別人的種不會報復嗎?你看看二十年前姜家小姐不就是未婚先孕,后……後來滿門都慘遭山魈的報復!」
「行了……行了……」寧家老爺重重拍打著桌子,「冤孽啊!冤孽!當年姜家被滅門也沒有傳的那麼離奇,當年都已經查清是土匪所為,所以這種事情就沒必要擔心!」
海子趴著門聽得入神竟然不覺已然被推開,寧家老爺吃驚的望著我們大聲喝到,「什麼人!」
「抓賊阿!抓賊阿!」寧家夫人拉開嗓子大聲呼喊,我猛然一把拉著海子想要逃跑,可迎面的家丁都被夫人的喊聲給吸引了過來,眼前十幾個家丁朝著我們湧來,想要將我們圍個水泄不通……
我拉著海子被逼的只能朝著後方的靈堂狂奔,重重的關上了靈堂的大門,卻見無處可躲還是海子指著棺材下,可他身體過於強壯壓根擠不進來,「砰砰砰……」靈堂外傳來雜亂的砸門聲……
「想要活命進棺材裡面去……」我順勢推開了棺材,可棺材裡面竟然真的躺著林家小娘魚的屍體,但她「腫脹」的肚子早已癟了下去,我閉目養神看向屍體天靈蓋之時,她的天靈蓋卻閃爍這微弱的紅光……
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們把寧家小娘魚的屍體抬了出來,海子被我半推半就的塞入到了棺材裡面,剛等我用盡全力合上棺材之時,海子慌張的對我投來求救的眼神,「阿垚,等風聲過去了一定要救我出來!」
「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我對海子做出了「ok」的手勢就合上棺材,門外的砸門聲越來越重,我一下躲入到了棺材底下靜靜的看著屋外的動靜,透過底下的縫隙看清門一下被「砰……」一聲硬生生的砸開了……
「怪了!人呢……」寧家老爺對著家丁質問道!
「我們明明看見進入到了靈堂里來了……」
「沒錯,他們除了這靈堂別無他處可躲藏……」
「是的,一定躲藏在棺材裡面!」
那些家丁七嘴八舌的答話道,可隨之換來的是寧家老爺的呵斥聲,「放肆!冰兒已經慘遭不測了,誰也不許打擾她的在天之靈!」
「那可怎麼辦?」耳邊傳來寧家管事的聲音!
寧家老爺卻帶有幾分殺氣的冷笑道,「要真的躲入棺材裡面,那就讓他們隨著小姐一同入土吧,死人是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
「來人,封釘……」
隨著寧家老爺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砰砰乓乓……」的打棺釘的聲響,隔著棺材底傳來海子微弱的聲音,「阿垚,救我……救我……」可卻壓根就不敢聲張,要如今我們鬧出點動靜恐怕都得死,畢竟知曉了寧家的秘密,他們是絕對不會留活口的!
「你們幾個好好院子裡面搜!哪怕是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過!」寧家老爺吩咐的聲音剛落,看著那些人的腳踏出了靈堂,最終靈堂之內寂靜的只剩下我和海子的呼吸聲,我立馬慌張的從棺材底爬了出來,想要用手推開棺材蓋……
可棺材都被釘死了壓根就推不開,棺材釘深深嵌入到了棺材之中,可惡的是整個靈堂連把榔頭都沒有,「砰砰砰……」棺材內傳來了擊打的聲響,看來海子是想要憑藉一己之力破開棺材,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罷了!
「稍安勿躁!我先逃出去再來救你……」可剛等我把話說完,屋外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的蹤跡只得再次躲入到棺材底下,耳邊傳來了寧家老爺的聲音,「還勞煩先生給小女選個風水寶穴……」
「砰……」的一聲棺材被踹了下,耳旁傳來了陣熟悉的聲音,「哼,死了都不安生,還得要勞資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