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次日清早
二天清早，楚少城從夢中醒來，下意識地去攬身邊的意外地撲了一個空。
楚少城立刻坐起來，人已經不見了，被子里卻還有她的餘溫，回想起昨晚的旖旎**，楚少城唇角上揚，自己坐著笑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傻。
他責備起自己來：該死，昨晚是蓬蓬的第一次，她應該會覺得辛苦，可他卻睡得跟豬一樣，連她什麼時候起床都不知道。
「蓬蓬！」他叫了一聲，沒有回應，洗手間里傳來嘩嘩的水聲，楚少城心安下來，她應該是在洗澡。
掀開被子，精神百倍地從床上跳下來，幾朵點滴狀散開的殷紅，如雪嶺之上的梅花一樣，嬌艷奪目。
楚少城目不轉睛地瞧著那梅花看了許久，唇間的微笑一直沒辦法停下來。
嗯，這是什麼味道？
抽抽鼻子，空氣里傳來全麥麵包的香味。叮咚，麵包機響了。
小傢伙還給他做了早餐，楚少城的心頭泛起一絲甜蜜，赤腳下床，走到廚房，發現牛奶也已經好了，在奶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這些廚具該有多麼感激新來的女主人啊，它們從進這間屋子的第一天起，就從來沒有被使用過。
楚少城取出麵包。笨拙地切了幾片火腿。盛在盤子里端了出來。然後將熱牛奶盛在兩個玻璃杯子里。生平第一次「做家務」。楚少城感覺前所未有地好。
或許是因為。屋子裡有他這個懶人願意為之勤勞地人在吧。
如果有可能。楚少城還很想親自下廚煎兩個愛心雞蛋。可是。煎雞蛋要面臨很多技術性地問題。比如。要不要放油？放多少油？黃油還是色拉油？放鹽還是放糖？煎多久？油蹦出來怎麼辦？煎糊了怎麼辦？還有……煎雞蛋地鍋子在哪裡？雞蛋在哪裡？
所以。一翻考慮之後。楚少城還是決定放棄了。刷牙洗臉。把自己弄得乾乾淨淨地。然後乖乖地在餐桌旁坐好。等著女主人出來跟自己一起用餐。
等得百無聊賴。「蓬蓬。蓬蓬」地喊了幾聲之後。還是不見人出來。水聲太大。把他地聲音都遮蓋了。
這個澡也洗得太長了吧？小傢伙是不是有潔癬啊！
楚少城坐不住了，起身離開餐桌，到洗手間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還是只有水聲，他便擰動把手，將門打開。
楚少城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個錯誤地決定。
「啊！」一聲驚叫之後，茫茫的一片霧氣里某人的身形激烈地動了一動，似乎是拿浴巾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繼而一個不明物體朝他英俊的臉部快速飛過來。
「哦……」不明物品直中靶心，楚少城低吟一聲，捂著臉蹲了下來。
想不到去角質的香皂做起兇器來，威力這麼大，以前他怎麼就沒發現？
「少城！」霧氣里地許蓬蓬驚叫起來，「怎麼是你！」
楚少城委屈出聲：「你覺得還有誰？」
許蓬蓬想從蓮蓬頭下走出來，又覺得不妥，轉身又走回去：「少城，對不起！你……你先出去，我馬上出去看看你的傷勢……」
楚少城乖乖地站了起來，卻不是往浴室門外走，而是逼近許蓬蓬，臉上帶著大灰狼的笑
許蓬蓬驚慌地往裡直躲：「不要過來！」
她洗了半天，才感覺身上稍微乾淨一點，他又過來做什麼？
「寶貝，你要疼我！」楚少城不停，繼續朝前走，不滿地指著自己的臉，「我的鼻子壞了！」
許蓬蓬哭笑不得：「什麼叫壞了……乖，快點出去，我真的……」
然後下面的話她就說不出來了，因為楚少城已經搶先一步，用溫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她真美！他保證對她本來沒有半點侵犯之心，可是，一看到她那見到異性就魂飛魄散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要過來煩擾她，用自己地行為宣告給她看：別想躲！她是屬於他的！
他
不規矩，霸道地搶下她用來遮掩身體的浴巾，溫柔:頸項，順著光滑的脊背，一路蜿蜒到嬌俏的臀部。
許蓬蓬身子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她的時候，像是被交流電通過身體，明顯地顫了一下。可是現在他的手竟然在她地臀部，臀部！
許蓬蓬想要躲閃，可是他沒吃過早餐力氣也那麼大，看似輕鬆放在她身上的手，就像是打了底盤的水>一樣，一旦吸附上她，就輕易不肯鬆開了。
最要命的是，她的舌，還在被他不厭其煩地溫柔糾纏，這種感覺讓她幾乎眩暈。
「少城……你地睡袍……全部被打濕了……」她還是沒有放棄抵抗的企圖，一邊將頭往後掙，一邊口齒不清地提醒。
「主人沒有意見……這就是它地使命……」他連想也沒想就如是答。
這個傢伙，快放開她吧！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好想哭！
而想哭地原因，連自己也不知道！
沒告訴楚少城的是，這已經是她從昨晚到現在，第三次洗澡了……可是，無論怎麼洗刷，也洗不掉已經發生過了地故事！
每一次走出浴室，她都比前一次更清楚，之所以洗不掉，是因為不願意洗掉。如果狠下心來，這世界上有什麼忘不了，無法釋然的！
所以，唯一的結論是，她真的愛上楚少城這個混蛋了！
所以，她也是混蛋！
只有混蛋才會愛上混蛋！
本來以為，讓他拿去她的第一次，是對自己忘情最恰當的處罰，可是現在，她才知道那根本就是個泥淖，一旦失足，就再也爬不上來了！
最好的證據就是，她一邊反覆地擦洗自己的身體，一邊無法剋制地回憶起昨晚的點滴，每一個瞬間都清晰如電影，每一次回想都讓她面腮緋紅，心跳加速，她竭力想讓自己清醒，可是，所有一切，都徹底失控。
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很想將昨晚重新來過，如果她沒有接他的電話，如果她沒有應承他見面，如果她沒有進蘭桂坊，如果她沒有傻乎乎地喝下他的酒，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
她甚至，很想將整個「以色近人」的計劃重新來過……
可是，來不及了，楚少城，他根本就像黏人的橡皮糖一樣，一旦沾身，就再也沒辦法擺脫了！
她還沒有放棄掙扎，雖然她的征戰，已經淪為了一種蒼白的姿態。
「寶貝，不要躲……你這樣只會更加勾起我的火……」楚少城頑強地在自己不受歡迎的領地攻城奪池，艱苦卓絕，但效果卓著。
小傢伙根本就是紙老虎，銀樣槍頭，色厲內荏，不堪一擊！
他的心也隨之莫名地歡暢起來，前所未有的愉悅心境，讓他在將她壓倒在濕漉漉的浴池中時，眼睛里都是閃著光的。
「寶貝……我要你聽著，」他呢喃地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如蝴蝶翅膀般撲閃的濃密翹睫毛，和如粉玫瑰般嬌妍的唇，「我愛你，而且會終其一生地愛你，我只會說這一次，但會用一生來兌現給你看……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的寶貝……」
許蓬蓬無可抑制地落下淚來。她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將呼吸送到她面上的楚少城，努力將這一刻印在腦子裡。
他的眼睛溫柔得如同黃昏的大海。他的神情堅定得如松濤邊的磐石。他的誓言，聲音很輕，還帶著害羞的味道，卻含蓄著力量，如三月破冰的春流。
她聽到了，這是他心裡的聲音。
她忍不住揚起美麗的臉，主動讓自己的唇貼上他的唇。
這是她一生之中聽過的，最美麗的話。
也是剩餘的人生里將要面對的，最殘酷的話。
從此以後，對他，無論愛恨，都將如夜色般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