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被廢棄的代號——食屍鬼
在瑪麗號的車頭處。
此時,奧巴夫的獨眼暴怒,散發著詭異的紅光,他一隻手攥著烏鴉的脖子,像是拎小雞一樣。
烏鴉的臉色漲紅。
他掙扎著,心裡無比的屈辱,但就是不敢動手反抗。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殺死奧巴夫的最佳機會,現在反抗只有死路一條,什麼都不做,反而奧巴夫會留著自己一條命。
「狗雜種,是我把你把你帶到瑪麗號上,要不是我,你早就餓死在你那個貧民窟里了。」
「你憑什麼敢跟我呲牙?」
奧巴夫的一隻手掐著烏鴉的脖子,而詭異的是,在他的胸口處,一隻纖細的女人手臂破開衣服冒了出來。
那隻手非常的長,而且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慘白。
就像是剛死去的屍體一樣白。
在這隻手從奧巴夫身上冒出來的一瞬間。
烏鴉的臉色大變:「奧巴夫,你真的想殺我?」
一旁。
卡斯托夫看著這一幕,頭皮發麻的說道:「弟弟,我們還有半小時就會駛入那條禁區。」
「不用你提醒,還有,叫我奧巴夫車長。」
奧巴夫扭頭狠狠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此刻的他身體變得非常臃腫,就好像身體里藏了另一個人一樣,讓人看到就心生恐懼。
在瑪麗號上。
已經死去的獵犬卡琳娜實力最弱,因為她的能力和嗅覺有關,能夠嗅到那些鬼東西的信息,提前給人預警,並不偏向於正面戰鬥。
而烏鴉的能力則和他身上的紋身圖案有關。
一旦發動能力,紋身圖案便會扭曲成人或怪物的模樣,圖案越清晰,距離越近,力量也就越強。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殺死任何存在。
當然,前提是他足夠強。
比他更強的就是奧巴夫了。
但烏鴉不知道奧巴夫的能力究竟有多強,只知道奧巴夫曾經用過一個外號——食屍鬼。
「我已經知道錯了,但我發誓,在那種情況下,我真的沒有想過對你動手。」
烏鴉眼神閃躲。
他非常的害怕,但對於生的渴望,迫使他低頭求饒。
奧巴夫冷冷說道:「我就快要成為監管者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說完,他鬆開了攥住烏鴉的手掌。
烏鴉跌坐在地上,從奧巴夫胸口冒出來的那隻詭異女人手臂,卻按住了他的腦袋,只要微微用力,就會嘭的一聲爆開。
烏鴉表情變幻,最終憋出來一句:「原來你不是真的沒法和它拚命,你想讓我去送死。」
奧巴夫語氣陰沉的說道:「只有活著才能成為監管者,我為什麼要和它拚命?而你,烏鴉,你讓我非常的失望。」
「居然讓我損失了一條手臂。」
「你根本就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們本來有機會安全通過那個禁區的。」
烏鴉忍著屈辱說道:「是我的錯,但你應該早告訴我們,甚至如果我們一起上的話,都不用動用監管者大人的貨。」
奧巴夫譏笑道:「如果早告訴你們,你們還會那麼拚命?難道不應該是把壓力都丟給我嗎?」
不動用監管者大人的貨?
怎麼可能?
他第一次和哥特女人接觸的時候,就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而異潮夜裡的它則更加恐怖。
真靠自己拚命,死的幾率更大。
況且,只要活著回到斯克林,一件再珍惜的貨也比不上一個即將變成監管者的車長,還有一名擁有舊時代醫療知識的醫生要有價值的多。
烏鴉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咬牙道:「所以你想怎麼樣?」
那隻詭異的女人手臂在烏鴉腦袋上微微用力。
奧巴夫低下頭,說道:「我想過宰了你,但我太了解了你了,你自卑,懦弱,敏感,你用陰狠和狡猾來偽裝自己,可在我眼裡,你只是一條狗而已。」
「我鬆開狗鏈子,你就呲牙咧嘴的叫囂。」
「但當我揮起皮鞭,你就會乖乖聽話。」
烏鴉低下頭,不敢去看奧巴夫,身體都因為人格的受辱而顫抖,但和活著比起來,這算得了什麼呢?
奧巴夫見此,冷笑道:「所以接下來瑪麗號開進那處禁區以後,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烏鴉聲音微不可查:「我會拚命替你擋住所有危險。」
奧巴夫拍了拍烏鴉的腦袋,說道:「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實際上,奧巴夫此刻的強勢,僅僅只是一種為了掩飾自己虛弱的刻意表現而已。
他的確是快要成為監管者了。
但去年這個時候,他就快成為監管者了,到今年還是快成為監管者。
從來都沒有成過。
有很多眷屬者都像他一樣,但到死都還是監管者。
因為這不是遊戲,所有人腦袋上都有一個經驗條,經驗到了就會升級,所有的超凡力量都是因為被某種存在感染才蛻變而成。
就跟有的人感冒發燒都能燒成腦癱一樣。
那是要看運氣的。
奧巴夫厭惡的看了一眼烏鴉,說道:「行了,滾吧!」
烏鴉忙不迭的點頭,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車長室。
原地,奧巴夫對卡斯托夫招了招手,說道:「那個醫生對瑪麗號都做了什麼?」
卡斯托夫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人好像可以把身體的一部分變成影子……」
……
另一邊。
烏鴉臉色陰沉的走進車長室,所有人都畏懼的低下頭。
唯有金易斯想上前說些什麼,可還沒開口,烏鴉就一巴掌甩了過去。
「閉嘴,雜種。」
烏鴉陰沉的罵了一句,便向著後面的車廂走去。
金易斯茫然的捂著臉,不知道這位烏鴉大人又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他還想提醒一聲,那個該死的醫生前腳剛去了後車廂。
烏鴉憋屈的走在車廂里。
但突然,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要說不想弄死奧巴夫,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烏鴉很清楚,自己做的事,已經夠奧巴夫宰自己十回了。
現在他之所以不殺自己,只是因為還需要自己替他賣命而已。
但等到了斯克林,自己還能活命嗎?
而就在這時。
一個略帶不悅的聲音響起:「你來這裡做什麼?」
烏鴉猛地循聲望去,只見那個醫生就靠在車廂的陰暗角落裡。
「你又為什麼在這?」
烏鴉非常的不爽,什麼時候一個剛加入瑪麗號的新手,也敢對自己呲牙咧嘴了?
真不知道眷屬者之間也是看實力說話的嗎?
杜維鄙夷的說:「奧巴夫車長要在這裡和我談事情,有問題嗎?」
烏鴉臉色微變:「你們要聊什麼?」
該死的奧巴夫,連和新人談事情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真不怕把我逼急反咬你一口嗎?
杜維伸了個懶腰,說道:「沒什麼,就聊聊等他成了監管者以後,是重建庇護所,還是繼續待在瑪麗號上。」
烏鴉勉強笑道:「現在聊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杜維也笑道:「穿過那片禁區,就離斯克林不遠了,畢竟抄近道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不聊點美好的東西,豈不是讓人太絕望了,你說是吧?」
說完,杜維轉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已經給烏鴉打上了強心劑。
剩下的舞台,應該交給烏鴉。
一個強大且危險的車長,一見面就帶著惡意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名,在被自己糊弄過去以後卻表現得那麼大度,如果不死的話,實在是讓他難以心安。
原地。
烏鴉的笑容越來越僵硬,他低下頭,捂住嘴巴發出森然的笑聲。
奧巴夫……
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