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嫡女風采
太后壽宴,舉國同慶。蒹葭作為一國郡主,又是時隔十年再次出現在大場合,服制皆是宮中尚衣局早早定做出來的,富貴無邊。
配上她的身段氣度,自是無人能出其右。
宋若雪早早等在府苑中,待宋母梳妝。她遠遠看著蒹葭從遠處走來,那驚才絕艷的模樣,恨得牙根直痒痒。
滿身的金絲織錦,衣上的牡丹如真的般栩栩如生,那驚艷的正紅色,唯有嫡出可穿。
「總有一天,我會穿上這正紅的衣裳,都等著吧!所有人都會匍匐在我宋若雪的腳下。」
她的心聲流露於眼神中,在蒹葭看來昭然若揭。
蒹葭走近了,露出淺笑,伸手幫她理了理那顯眼的珠釵。此套行頭,也所謂下了血本,規格全是嫡出的配置,區區庶出女打扮的如此招搖過市去參加太后壽宴,還真是想出風頭想瘋了。
「妹妹今日甚美,還有這珠釵極襯美人,待宮宴之上定能艷壓一方。」
「姐姐莫要拿我取笑,有姐姐在,妹妹們不過是萬花叢中的綠葉,只要能襯托姐姐便好。」
蒹葭拍了拍她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你啊!小嘴抹蜜!」
一旁的宋鈴蘭低著頭,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並不想捲入這場明爭暗鬥。
宋母梳妝好后,由著身邊的嬤嬤攙扶而出,府中眾人皆行禮問安。馬車緩緩行至宮門口,這場恩怨便是正式開始了。
從宮門外一路隨宮婢行至宴席之上,宋若雪總覺得眾多世家小姐的眼神有些奇怪,就連平日上趕著巴結自己的,如今也是草草掃了一眼便不屑的移開了頭。
她心中多有不爽,但能進宮宴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她才不會管別人的看法。對此,她也只歸結為宋蒹葭壓了她風頭,想著日後討回來便是。
「不必害怕,緊緊跟著我便好。」
蒹葭安撫著緊張不安的宋鈴蘭,此時壽宴並未開始,各府女眷皆在細密的交談著。
「那是誰啊?怎麼從未見過,看她的袍子怎麼像是尚衣局才能制出來的!」
「是啊是啊,這盛京城中什麼時候多了這號人物?」
「她好美啊!簡直就是花中牡丹,任誰在她一旁都會黯然失色吧!」
先前在金飾店衝撞過她的燕蘇柳此時掛著一臉的親和笑意,向著蒹葭行了規矩的一禮。
「宋姐姐今日真是美的如畫中謫仙一般,妹妹前些日子不懂事衝撞姐姐,家父已經教訓過了,也多虧姐姐提點,沒讓妹妹繼續錯下去。」
「你能有如此覺悟,便是最好了。」
燕蘇柳面上的笑一刻未曾下去,笑的都要僵了,更是壓低了身段好言好語,全然不像平日的囂張氣焰。
那日得罪蒹葭后,她憤然回府,可奈何蒹葭是塊她砸不動的硬石頭只得咽下這不甘,更是不敢向她父親提起一句。
可沒過幾天,她衝撞了鸞皇郡主的事便被父親知道,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她,挨了家法,足足躺了七日。
此後,她便明白了自己闖下了多大過錯。
「不知姐姐今日準備了什麼節目?不過想來定當是極好的,姐姐此等不凡之姿只要站在那邊,就已經全然勝過我等俗子了。」
「你莫要取笑我了,誰不知這盛京城中才女輩出,哪裡輪得到我呢!」
說到「才女」,那宋若雪早些年間,便靠著相府嫡女的身份拿到過這名號。
那時的世家大小姐對她多有討好忌憚之意,她若存心想出彩,誰又敢不識趣的駁了相府臉面!
燕蘇柳是個聰明的,聽著蒹葭此話又想起那日在金飾店所言,立馬便調高了音量。
「宋姐姐過謙了,這盛京才女的位置,每年都會選一次,早些年因著姐姐不在,故而被一些不配位的人鳩佔了。」
此話一出,宋若雪臉上明顯難看了很多,如今傻子也能聽出話里話外藏著「深意」!
一些眼尖的世家小姐,早就看出了燕蘇柳面對蒹葭時的恭敬和奉承,就算不知其身份,也知此人位高權重,不可招惹。
如今更是好奇起來,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宋若雪不是宋家嫡女嗎?剛剛蘇小姐的話到底何意啊?」
「你還不知道?前些日子在後宅傳開的趣事你竟不知?」
「這宋若雪乃庶出,聽聞宋家大小姐回來了,當年並沒有死,只是遠走學藝了。」
「莫非,眼前這位便是?那豈不是......鸞皇郡主!何等尊貴!」
「是啊!我聽母親提起過,當初冊封她封號時,因為用了皇字,犯了天家大忌,引來眾多反對。可皇上立排非議,硬是賜了這普天之下獨一份的殊榮!」
「若這些都是真的,她宋若雪頂著嫡女名號這麼多年,此後的日子有她好受的了。」
宋若雪聽著身後各家小姐的對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上冷汗不止。
「宋蒹葭!原來你的笑臉都是假的!這些時日,你如此算計於我!此仇,我必報!」
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她扯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臉,來到宋蒹葭身邊。
「姐姐,你與鈴蘭原來在這裡啊,讓妹妹好找。」
蒹葭眼皮都沒抬,抿了口案几上的茶。
「我說你這人怎麼沒臉沒皮的,冒頂嫡女身份這麼多年,如今竟然還來參加太后壽宴,真是什麼人都有。」
燕蘇柳自然不會放過這向蒹葭表忠心的好時機,二來,宋若雪在盛京確實孤傲了一些,以前都是別人捧著,如今......
「燕小姐,我在與我姐姐說話,你何至於口出惡言?」
「我口出惡言,到底是誰招搖過市做了十幾年的相府嫡女啊!憑著身份,撈盡好處,此事還不容說嗎?」
宋若雪自知再僵持下去,她會吃不了兜著走。眼下一眾皆嫡,她為庶。
能不出差錯的參加完太后壽宴才是重要,她準備的舞曲足足練了兩年之久,她對自己有自信,定能大殺四方。
屆時,贏得彩頭,看別人還怎麼說。
「姐姐~」
她示弱的向著蒹葭喚了一聲,眼眶濕潤,聲音也夾雜著哭意。
可誰知蒹葭起身,轉頭扶起身邊的宋鈴蘭向旁人介紹著。
「這是我的四妹妹鈴蘭,她彈得一手好琴,性子卻是這般安靜柔順的。若日後各位妹妹在其他場合遇到,還拜託多多關照一二,我相府定會記得這份情意。」
「倘若我這妹妹被誰欺負了去,我自是萬萬不答應的。」
最後一句出口時,霸氣十足,周遭數人都被這壓迫的氣息鎮住。可隨後,蒹葭臉上又嵌上了兩分笑意。
「宋姐姐哪裡話,宋姐姐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看著鈴蘭妹妹我見猶憐,我們自是保護還來不及。」
一位小姐開口,眾多人也隨之附和,一時間哪裡還有人去理會宋若雪。
她閃在最後,眼中的恨意久積不散。
「同是庶出,你願意為她鋪路,卻存心毀我前程!這世間事,真是不公啊!」
隨著壽宴開始,太后,皇上和皇后的現身讓場面一度恢復平靜。
蒹葭與一眾官員、女眷皆行著跪拜禮,太后眸子亮著,說了平身便將注意力都放到了蒹葭身上。
「汝汝可算是回京了,身體可養好了?」
「勞皇祖母挂念多年,汝汝真是愧疚。不過眼下身子已經全好了,日後便能長長久久的陪在皇祖母身邊,再也不離開了。」
「哈哈哈—這小丫頭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這小嘴甜的喲!皇祖母可當真了,日後可要多多進宮陪伴我這個老人。」
別人稱太后,她卻可稱皇祖母,這是獨屬於她的寵愛。她雖是郡主,可尊貴比皇子更甚。
她的母親是當朝長公主,也就是太后的女兒,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當年嫁給年輕有為的宋丞相,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她作為嫡出,尊貴無雙,榮寵煞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