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竟然……)

第28章(你竟然……)

短暫的沉寂之後,顧驚時一言難盡地開口:「可我們是夫妻,這麼論輩分……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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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算夫妻。」奚卿塵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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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你們關係匪淺,」奚卿塵沉默一瞬,似乎很不願承認他們關係匪淺,但當著兩人的面卻一本正經,「他也可以直接喚你姨母。」

盛意:「……」神特么喚她姨母,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萬分無言中,顧驚時的表情逐漸從掙扎到認同:「師祖說得沒錯,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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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驚時朝她肯定地點了點頭:「國有國法門有門規,你我雖是未婚夫妻,可也是逢源宗弟子,既是逢源宗弟子,就要按宗門規矩論輩分,幸好師祖心慈,願意提醒一二,你我才沒犯下大錯。」

盛意:「……」我看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還是叫師叔吧,姨母忒難聽了。」顧驚時快速做好了決定。

奚卿塵總算給了他一個正眼:「可以。」

這倆人沒問盛意的意見,就直接達成了共識,盛意無語又無奈,低頭看見纏繞在身上的法衣,連忙取下來遞給奚卿塵:「師祖,您的法器。」

奚卿塵垂眸看向法衣,靜了靜后開口:「它更想跟著你,你留下吧。」

「不、不好吧。」單看法衣如此靈性,也知道是級別多高的法器,盛意實在不想收。

當初是她沒搞清楚他的身份,就擅自招惹了他,如今始亂終棄,也沒打算和好,又怎好再要他東西。

「師祖,您還是收回去吧。」盛意眼神堅定。

奚卿塵與她對視許久,默默伸出手,法衣卻不肯回去,只纏著盛意的手不放。

「她不要你了,」奚卿塵聲音有些輕,「何必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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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衣終於認命,把自己疊好后落在奚卿塵手中,袖子疊放彷彿悲傷過度抱緊自己。

盛意先前只是對奚卿塵愧疚,這下又多了一個,無言半晌后趕緊提出告辭,逃也似的帶著顧驚時跑了。

山門轟隆隆關閉,阻隔了他沉靜無聲的視線,盛意也終於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顧驚時道:「師叔,那件流錦可是上古神器,你為何不要?」

「……把那倆字兒給我咽回去,」盛意無語,「你叫得挺順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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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驚時連忙跟在她身後:「你還沒回答我呢師叔,今天可還順利?你給師祖敬茶了嗎?他今日可有教你什麼功法?你學會使用靈力了嗎?」

「顧驚時。」盛意溫柔地看向他。

顧驚時立刻閉嘴,可又覺得冤枉:「我沒招惹你吧?」

看他又慫又警惕的德行,盛意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憋出一句:「師祖剛才那樣教訓你,你就不生氣?」

「師祖也是為我好,讓我長點記性,以後才不會在人前亂了輩分,我怎麼會生氣?」顧驚時嘆了聲氣,表示很懂,「愛之深才責之切呢。」

盛意:「……」確定了,是真沒救。

她無力吐槽,索性就不理他了,可惜顧驚時一天沒見到她,表達欲相當旺盛,一路上同她說今日見聞,提起那位剛回宗門的大小姐時,他笑得眼睛都彎了。

「原本還以為乾峰弟子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她身為宗主之女更看不上我的出身,沒想到今日竟主動找我說話,還說要一起談道,費折氣得臉都綠了。」

如果說當初考核爭第一時,他與費折只是競爭關係,那經過這大半個月的磋磨與被磋磨,兩人已經徹底成了敵人。顧驚時一想起費折當時的表情,心情就好得要飄起來。

盛意瞧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心想她倒是不想冷眼旁觀他走劇情,可也不能斬斷人家男主的正緣桃花不是。

雖然自打他們的相處方式錯位,顧驚時在她跟前就一日比一日沒頭腦,但平日在外人面前,還是有點魅力在的。

思及此,盛意也就沒有提醒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是意味深長地提醒:「最近多吃點,把身體養好了。」

「什麼意思?」顧驚時不解。

盛意一臉慈愛:「馬上就要正式拜入宗主門下了,不得養好身體修道?」

「有道理。」顧驚時恍然,並表示認同。

盛意笑笑,跟他一起回住處了。

顧驚時白天一直在應付來住處獻殷勤的人,這會兒早就睏倦了,一回到房間就在桌邊睡下了,反倒是下午睡了很久的盛意,此刻一點困意也沒有。

白天跟奚卿塵相處的點點滴滴,此刻一直在她腦海浮現,每一個畫面最後化成一句——

「小意。」

明明是平靜清冷的聲音,喚她的名字時卻透著一分繾綣,每一個字彷彿都能掐出水來。

「小意。」

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這樣叫過她,可從他口中喚出她的名字,卻是那樣的不同。

「小意。」

盛意猛地坐起來,赤著腳往外走,經過顧驚時身邊時,猶在夢裡的顧驚時翻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熟睡。

她扯了一下唇角,下意識放輕了腳步,獨自一人來到房間外。

乾峰起初給顧驚時這個考核第一的待遇,算得上極好的,方圓十里就這麼一間屋子,屋后是大片的竹林,屋前有石凳與石桌,抬起頭便能瞧見漫天的繁星。

盛意站在院子里,感受初夏微微燥熱的空氣,聽竹林打葉的溫柔響動,腦海中那句『小意』總算淡了下去。

她漸漸放鬆,踩著鬆軟的地面來到石桌前,坐下后望著遠方此起彼伏的山林發獃。

一陣風吹過,將她鬢角的碎發吹到臉上,她頓了頓回神,又一次想起奚卿塵白天告訴她的話。

「你能與風共鳴。」

「試著接納自己,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沒用。」

盛意眼眸微動,猶豫著伸出手,月光落在修長的手指上,彷彿在親吻她。她唇角微微揚起一點弧度,閉上眼睛認真感受。

風從指尖劃過,不知要去往哪個方向,她突然想要留住它,於是努力用意念挽留。

然而風還是走了。

盛意睜開眼睛,突然有點哭笑不得……她是瘋了嗎?竟然試圖留下風,果然夜晚啊,容易叫人不清醒。

她長舒一口氣,放下手轉身往屋裡走,然而一隻腳剛踏進房門,身後便傳來一陣風聲。

盛意愣了愣,不解地回頭看,就看到她剛才站的地方,此刻有一道小小的風。

是風吧,雖然看不見摸不到,卻可以在鬆軟的地面上形成一道小小的旋渦,可以帶動灰塵在空中旋轉流動,也可以摩擦空氣形成聲音,告訴她它的存在。

盛意舔了一下發乾的唇,猶豫著朝風伸出手,風果然朝她而來,旋轉著纏繞她的指尖。

這世上每一道風都不同,就像沒有重複的河流,她雖然還是看不見風,卻確定此刻指尖上的,就是她剛才挽留的那一道。

風漸漸小了,最後停滯成溫柔的空氣,再無任何形式證明它的存在,但盛意一呼一吸,心跳用力,就是它存在的最好證明。

她眨了眨眼睛,專註地盯著手指。

很快,指尖再次聚起一團小小的風,她學著那些修者平時的樣子,反手朝石桌擊去,風聲破空,咻的一聲擊中石桌。

然而石桌毫無變化。

盛意摸摸鼻子,走近一步再次嘗試,一道道風擊過去,石桌屹立不倒,不多會兒風停了,她也再無法召喚風,只能失望地回屋。

大概是凝神靜氣太耗力氣,本來沒有睡意的她一回到床上,就立刻睡了過去。

屋子前依然安靜空曠,只有小小的石桌和石凳立在那裡。

不多會兒,石桌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一道裂紋在桌邊綻開,迅速形成無數條蔓延的紋路。

轉眼便是翌日早上,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盛意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顧驚時怒氣沖沖地從外面進來,一對上視線立刻抱怨:「也不知是哪個缺德鬼,把我們的桌子砸了!」

盛意:「?」

「我帶你去看。」顧驚時說著,拉著她就要過去。

盛意被迫起床,匆忙穿上鞋子就跟出去了,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桌子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周圍四個石凳彷彿哭喪的妻妾,圍著裂開的桌子無聲注視。

「你看!」顧驚時怒氣沖沖,「桌子裂成這樣,我昨夜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靈力波動,可見毀壞桌子之人修為在我之上……這個王八蛋,別讓我知道他是誰!」

「你沒察覺到靈力波動……會不會是因為不是靈力破壞了石桌?」盛意猶豫著在桌前蹲下,直勾勾盯著裂開的幾個源頭。

顧驚時皺了皺眉:「這可是整塊石頭雕刻而成,不用靈力不可能擊碎。」

盛意唇角浮起一點弧度:「那也許就是有第二種可能呢?」

「絕對不可能!」顧驚時非常篤定。

盛意聳聳肩:「好吧。」

話音未落,她忍不住笑了,「你也消消氣,快去上早課吧,我也要去主峰了。」

「你怎麼一點也不生氣?」顧驚時突然狐疑,「不僅不生氣,好像還有點……高興?」

本以為她不會回答,結果她夢裡含糊道:「沒膩……」

不得不說奚卿塵很強,每一株麥子的紋理都與真的無異,如果不是風在流動,她卻感覺不到,恐怕也分辨不了。

但打坐是打坐了,心卻無法靜下來,滿腦子都是她那句『已經膩了』。他生來一千多年,也曾走遍世間見過萬物,唯獨對人性一竅不通。

奚卿塵微微頷首:「那便開始吧。」

奚卿塵微微一怔:「你覺得膩了?」

唇瓣相貼,洶湧的情感撞擊心中的鐵籠,叫囂著撕碎她吃下她,奚卿塵只是蹙了蹙眉,溫柔地咬了她一下。

見她不回答,奚卿塵換了個問法:「不記得這裡了?」

他不懂,她為何那麼容易就膩了,是因為他身體不行?可若真是為此,為何又答應與他成婚結契,既答應與他成婚結契,又怎能棄他於不顧。

奚卿塵看向她,又默默別開視線,耳朵更紅了。

盛意:「……」

盛意盯著他看了許久,奚卿塵雖然沒看她,耳朵卻越來越紅。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你看什麼?」

盛意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我早就看這幾個石頭樁子不順眼了。」

片刻之後,奚卿塵收手,她從頭到腳已經煥然一新。

顧驚時愣了一下,頓時火氣散了大半:「那你早說啊,我現在就把它們扔了,免得總是礙眼。」

奚卿塵:「……嗯。」

……這裡怎麼會有麥田?

一刻鐘后,渾身臭烘烘髒兮兮的她出現在大殿內。

「你耳朵怎麼這麼紅?」盛意不解。

盛意:「……」

他俯下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隨即又覺得不夠,猶豫著一路往下,薄薄的唇流連過挺翹的鼻尖,劃過她泛紅的臉頰,再蜿蜒著,回到她的唇上。

幻境里天空很藍,萬里無雲,彷彿水洗過一樣乾淨。

「在這裡不好嗎?」奚卿塵問。

盛意笑笑,簡單收拾一番便往主峰去了。

指尖的溫度傳來,盛意下意識屏住呼吸,下一秒就看到自己身上的泥濘一點點消失。

盛意眼神虛浮,不敢看他:「……都看了多少年了,早就膩了。」

想不通,索性就直接問了。

算是結局吧,把一身修為盡數給了男主,然後就遠遊去了。說是遠遊,可沒有了修為,又拿什麼抵禦二十年後的世界末日呢?

路上,她見四周無人,又一次嘗試使用風。起初是試著用風推著自己往前走,頓時省了一半的力,隨著風越來越大,她又努力讓風聚集在腳下,試圖雙腳離地飛起來,結果腳跟剛離開地面,就失敗了。

難道他找到了教會她這種廢物的辦法?

奚卿塵怔了怔,清冷的臉上頓時春暖花開。

活了一千多歲的奚卿塵伸手撫上她的臉,細膩的觸感讓他喉嚨有些乾澀。睡夢中的盛意若有所感,哼哼著握住他的手。

「您打坐結束了?」見他睜著眼睛,盛意問。

奚卿塵喉結動了動,只專註地盯著她看。

盛意聽到他篤定的回答,頓時生出幾分好奇——

他像在闡述事實,卻說得莫名可憐,盛意乾笑一聲,試圖轉移話題:「這裡是幻境?」

「師祖,」盛意斟酌開口,「你如今修為大概是什麼?」

不可能啊,原文設定如此,他還能更改?盛意心裡否認,可又習慣性地相信他,畢竟在她眼裡,奚卿塵好像無所不能。

那時候在盛家村,她總是一邊看風景,一邊等他打坐結束,大部分無聊的時間,都會跑到山林里玩,也偶爾會偷偷玩一下他的衣角和腰帶,每次在他醒之前趕緊復原,然後裝什麼都不知道。

奚卿塵抬手撫向她的眉心,盛意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奚卿塵的手指落空,頓了頓又重新點在她的眉間。

「盛意,你怎能如此?」奚卿塵失魂落魄,顯然受了巨大打擊。

奚卿塵看著這樣的她沉默片刻,問:「來得這麼晚,你去哪玩了?」

耳邊是烈烈風聲,腳下是飛速轉動的砂礫,盛意越飛越快,越飛越暢快,正得意忘形時,轉個彎就到了無風地帶。

「真厲害。」奚卿塵平靜誇獎,誇完猶豫一瞬,不甚熟練地摸了摸她的頭。

奚卿塵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你看出來了?」

奚卿塵垂下眼眸:「懂了,只是不記得我。」

奚卿塵耳朵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他剛才有一瞬想開口質問,可又怕嚇到她,只能強行打坐鎮定。

奚卿塵伸出手,手掌靈光一閃,出現一隻三寸長的精緻小船:「你以後乘這個來。」

他可是重傷時都能幫她幹掉繼母和惡霸的人,想教她肯定是有辦法的。

是的,他喜歡盛姑娘,儘管她結契當晚丟下他走了,他還是喜歡她。

奚卿塵一頓:「送給某個人?」

奚卿塵沒想到她要問這個,頓了頓回答:「渡劫後期。」本該是大乘的,但靈根破損后一直在消耗,如今已經退到渡劫了。

盛意:「?」

「……沒去哪,我從乾峰趕來這邊,就是需要這麼多時間。」盛意乾笑。

盛意愣了一下,像是剛想起兩人如今的關係,於是訕訕接下:「多謝師祖。」

「我不喜遲到。」奚卿塵打斷她。

懷揣著這種期待,她跟在他身後走出大殿,穿過水榭與小橋,最後出現在一望無際的麥田上。

他還沒喝拜師茶,她可不敢叫師尊。

她愣了愣,猝不及防摔在地上,還偏巧摔進一灘爛泥里。

半晌,奚卿塵緩緩開口:「我是不是該為你授課?」

盛意:「……」

「我……雖然失憶,但也沒完全失憶,」撒了一個謊,就得用一千個謊來圓的盛意艱難開口,「就、就間歇性失憶。」

「……感覺到的。」盛意看著腳邊的小麥道。

盛意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肩膀,雖未明顯表示出排斥,但也看得出對他的接觸不甚習慣。

被他的目光籠罩,盛意頓覺自己罪大惡極,低著頭強行轉移話題:「現、現在是不是該上課了,把幻境撤了吧。」

「我按照盛家村的後山,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奚卿塵看向她,「喜歡嗎?」

盛意撥了撥手邊的麥苗,看著奚卿塵貌美的側臉,驀地想起他在原文中的結局。

「……按理來說,是。」盛意斟酌開口。

就這樣飛了一段沒有掉下來后,她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身體前傾加快速度。

「你對我膩了?」他認真詢問,聲音消散在風裡。

睜開眼睛,剛才還躲躲閃閃的小姑娘已經躺在地上睡著,麥苗收起尖尖,給予她最溫柔的保護,就像在盛家村時一樣。

知道自己剛才誤會了的盛意很是尷尬:「多謝師祖。」

渡劫後期,距離大乘一步之遙,雖然二十年內修到飛升的希望渺茫,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盛意看著奚卿塵平靜的眉眼,還是想不通他為何會把修為給出去。

「對,比如很合你眼緣的那種。」盛意暗示。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好像還挺快樂的,每天都很充實,而現在……盛意回頭看向奚卿塵,憂愁地嘆了聲氣。

奚卿塵的幻境做得太過逼真,即便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卻還是輕易被眼前的景色,勾起了過往的回憶。

「無妨。」奚卿塵說罷,便轉身走了。

奚卿塵怔怔看著她,以為是她想要,剛要開口說可以給,就聽到她又補充,「具體點來說就是和你長得有幾分像,性格活潑又無畏,很有精氣神的人。」

奚卿塵靜靜看著她,像以前要好時的每一天。盛意從前還能坦然與他對視,現在卻是不敢了,只是低著頭看地板,連手指都蜷縮著。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即便打坐也於事無補,反而心緒越來越亂,甚至隱有心魔要生。奚卿塵的眉頭皺了皺,額頭上漸漸浸出汗水,強行將自己從入定的狀態拉出。

盛意嗚咽一聲茫然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奚卿塵正一本正經地打坐,目視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盛意被他問得一愣,反應過來后剛要開口解釋,話到嘴邊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奚卿塵面色平靜,可人卻彷彿身受重傷,哪哪都透著一股安靜的虛弱與難過。他垂下眼眸,原地開始打坐,盛意猶猶豫豫,最後在他旁邊坐下。

可這裡到底不是盛家村,每一株麥苗皆是他心境所化,之所以會喜歡她,是因為他喜歡她。

長得像,活潑又無畏……奚卿塵瞳孔微微放大,第一次把傷心寫在臉上:「你……要我把修為給你的未婚夫?」

她又嘗試了幾次,終於搖搖晃晃地雙腳離地,屏住呼吸保持平衡,慢吞吞往前挪動。

盛意懵了懵,剛要開口詢問,突然發現這裡有些眼熟,好像是……

盛意只能出言提醒:「我不會使用靈力,您教了可能也沒用。」

「師祖,你最近有沒有想過把修為全部送給某個人?」盛意好奇。

「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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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行我可就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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