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我先吃個葯)
她剛才不是捂住口鼻了嗎?!哦,最開始吸入了幾口。盛意叫苦不迭,只好強撐著精神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
趙新新是宗主之女,她的住處算是眾弟子中規格最高的,而在仙俠文里,規格高就意味著足夠清凈偏僻。盛意走了大半天,都還未走出住處前的庭院。
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陽光刺得人雙眼發懵。盛意四肢越來越無力,同時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了上來。
她並非毫無經驗,甚至因為某些原因,算得上是經驗豐富,立即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跑,一心只想在失去意識之前離開這裡。
至於該去哪,該找誰?她的腦子如漿糊一般,隱隱約約想要某個人,卻總也想不起對方的臉。
「待會兒見了師姐都給我警醒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想清楚了,若是誰敢惹師姐不高興,日後就別在乾峰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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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角處傳來劉玉和陌生弟子的聲音,盛意心下一驚,憑藉本能躲進草叢裡。
劉玉步伐一頓,蹙眉看向發出動靜的方向。
「劉師姐,怎麼了?」弟子好奇地問。
劉玉猶豫著往草叢走了一步,卻一陣風吹過,又把另一處的草叢吹動了,發出了和剛才一樣的聲響。
「我當是什麼呢。」她嘟囔一句,便帶著人走了。
盛意支棱著耳朵聽著她遠去,這才敢微張著嘴呼吸。短短一段路,她已經出了一身的汗,鬢邊的發也濕噠噠地黏在臉上,整個人都透出一種熟透的感覺。
她試圖離開這裡,身體卻不聽使喚,略微動一下都要耗費所有力氣。
心臟又一次開始抗議,虛弱的感覺不斷加深,明明趙新新吸入燃情香,只會略有些虛弱,她卻因為先天的心臟病症,連呼吸都如此費力。
盛意掙扎許久,終於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去,每當聽到前面有動靜傳來,她便換一個方向,走著走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之所以沒有倒下,全憑信念感在支撐。
不知走了多久,她又一次跌進草叢,溫柔的草木遮掩她的身影,風也擋住了她的蹤跡。
盛意心跳如擂鼓,吵得耳朵不能安生,模模糊糊中聽到顧驚時好像在說話——
「你們瞧見趙師姐沒有,有人說看到她帶走了小意,你們知道她們在哪嗎?」
在這裡,我在這裡!盛意心裡大聲嚷嚷,實際上嘴唇只是動了動。
而被他問話的弟子則回答:「好像回住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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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遠去,盛意咬緊下唇,雙眼漸漸渙散。
她在孤兒院長大,路都走不穩時就已經學會了用討好換取食物,一輩子沒受過大罪,可也好不到哪去,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有了一份還算高薪的職業,她那麼努力,總算適應了各種超越人類極限的東西,卻被傳送到這個鬼地方來。
來了一年多,她從未抱怨過什麼,可此刻受浴火煎熬,她痛苦到極致的腦子裡突然閃現一句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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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活得好好的,即將有更平坦的未來與人生,憑什麼要出現在這個破地方,要變成一個垃圾、一個騙子,方能得到平順安穩的人生?憑什麼剝奪她之前那麼多年的努力,讓她一切從零開始,只是為了活下去?
這個念頭一出,她恍惚間瞧見雲間有高樓浮現,川流不息的車輛匯聚在紅綠燈前,等待著秒數一點點縮短。
盛意眼睛微微睜大,一隻手在虛空中抓了一下,下一秒就一腳踩空跌下山坡。
有法衣保護,碎石和荊棘沒能劃破她的肌膚,卻咯得她身上生疼。盛意蜷成一團,冷熱交替的感覺讓她一陣陣發抖,心臟也終於從悶痛變成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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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苦熬這麼久還是要死,早知道沒有女主的命就不得女主的病了,平平安安二十年也總比一年就死的強啊!
盛意嗚咽一聲,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抓緊了地面仍渾然不知。窒息感越來越重,她反而感覺輕飄飄的,迷迷糊糊再次看向天空時,有種自己即將解脫的預感。
而在她沒看到的地方,她小小的靈根里一抹白光閃過,盛意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睛,隱約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
「奚……」她只發出一個音節,便陷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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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屬於奚卿塵的沉悅聲音響起,卻因為聽覺遲緩,平白生出一股陌生感,盛意眉頭蹙了一下,下一瞬便感覺一股靈力注入體內。
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彷彿世間萬物與自己融為一體,山川、草木、生靈,雀躍著歡呼著,一同奔向死亡。
盛意猛地醒來,宛若溺水的人浮出水面,撐著床急促呼吸……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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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盛意一抬頭,便對上了奚卿塵的眼睛。
奚卿塵眉頭微蹙,眼底皆是擔憂:「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算是提醒了盛意,麻木了許久的身體漸漸復甦,那種上不了檯面的感覺又一次浮現。她默默攥緊了被單,卻還在努力保持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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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奚卿塵回答,「這是我近來打坐的房間。」
盛意住在主峰的三個月里,他一直用的就是這個寢房,所以把她帶回來后,也習慣性地回了這間房。
盛意咽了下口水,攥著被單的手越來越用力:「你、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還記得我在你靈根里留的那縷神魂嗎?」奚卿塵問。
盛意愣了愣,驀地想起那天晚上,他將一縷神魂贈她,告訴她這是回禮。
「它告訴我你有危險,我便去了。」奚卿塵說。
盛意回神,訕笑一聲低頭:「多謝師祖,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師祖休息了。」
說著話,她便急匆匆要離開,可一隻腳剛踩在地面上,奚卿塵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早就熬到極限的盛意,因為短暫的碰觸表情扭曲一瞬,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住沒有溢出聲。她顫悠悠深吸一口氣,眼睛濕潤地看向奚卿塵:「……師祖?」
「你要去哪?」奚卿塵平靜地看著她,聲音有些淡。
雖然腦子已經漿糊一樣了,可盛意還是輕易看出他在不高興。她擠出一點笑意,艱難回答:「我、我該回住處了,三個月之期不是已經到了……」
「你要去找顧驚時。」奚卿塵打斷她,眼神黑沉濃稠如墨一般,「你要找他解毒。」
盛意上身像火燒一樣,雙腿卻如泡在冰水裡生疼生疼的,哪裡還有心情應對他。她沒有回答,只一心要往外走,可惜剛走出兩步,一股力量便將她推翻,一時間視線顛倒,等回過神時,已經被奚卿塵壓在了床上。
盛意現在屬於一鍋熱油,看似平靜,但任何一次肢體接觸都能讓她炸開,更何況像他這樣直接困住她。
「從主峰到你的住處,若只是走路,至少要半個時辰,你覺得你可以堅持到那個時候?」奚卿塵問。
盛意仔細想了一下:「……堅持不到。」
「那你現在該如何?」奚卿塵認真看著她的眼睛。
盛意怔怔與他對視,半晌小心試探:「請您幫忙送我回去?」
奚卿塵:「……」
「要不你把他接過來?」盛意也是快瘋了,不然也問不出這麼離譜的問題。
眼看著奚卿塵表情越來越沉,盛意已經轉不動的腦子終於意識到不對,她嘴唇動了動便要開口,卻被奚卿塵捏著下頜吻了上來。
唇齒糾纏的一剎那,熟悉感與陌生感並存,盛意一個激靈,後背都僵直了,身體卻本能地貼了上去。
奚卿塵垂眸看著她,手指順著下頜流連到纖細的脖子後面,輕輕捏緊了她的後頸。
那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略一用力,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盛意卻絲毫不怕,反而貼得更緊。
不行,不可以,有些線明確的就在那裡,一旦越過了,就什麼都完了。盛意掙扎著想要離開,身體卻不受控制,只能隨著他一同跌入深淵。
簡直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饜足。
相比盛意中的葯,奚卿塵主動服下的那些似乎更凶,奔流不息連綿不絕,還不忘每次結束時帶她修鍊。
那邊的弟子很多還未辟穀,做起吃的花樣頻多。盛意默默接過來,繼續吃。
盛意抬手擋了擋橘黃色的光,小心地動了動身體。沒有酸痛感,甚至精力很充沛,一看就是修鍊過後的效果。
奚卿塵攥著她的手漸漸用力:「說話。」
「這次滿足了嗎?」奚卿塵到床邊坐下,認真地問她。
奚卿塵:「跟顧驚時比呢?」
奚卿塵也知道,所以沒有出言打擾,直到她全部吃完才為她往上拉了拉被子。
是她綁的,上頭的蝴蝶結都沒松,花莖也保存極好。
聽到久違的名稱,奚卿塵身體微微一顫,再次看向她時,眼角隱隱有些濕潤。
「我算了一下,那三日有將近二十次,比從前最多時單天多一兩次,你事後睡了兩天,你從前從未睡過兩天,應該是……」
只是身體狀態雖然不錯,大腦卻在長時間的體力勞動后,不斷地散發疲憊的消息,逼得她躺在床上許久,連動都懶得動。
盛意:「……」
「有點燙。」奚卿塵提醒。
大部分是小野花,還有成色不錯的翡翠原石、長勢奇特的樹枝,也有各式各樣的野果。
兩人的葯勁都不小,碰撞在一起便徹底失了分寸。盛意已經忘了今夕何夕,只一味地抽泣哽咽,在奚卿塵身上留下道道痕迹。
似乎每次送他東西,他都會認真給出評價與反應,只有這塊石頭例外,如今過了這麼久,這塊石頭終於有了獨屬於它的反應。
盛意:「?」
盛意:「……」那你問我幹啥!
沒辦法,她實在是消耗了太多體力,現在急需這些東西補充能量。
「我很喜歡。」奚卿塵看著她的眼睛說。
盛意茫然看向他,他便解釋:「從巽峰廚房拿的。」
盛意一拳打在棉花上,肚子又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只好嘆了聲氣接過粥:「多謝師祖。」
在他的勤勤懇懇下,盛意險些突破金丹,人也在極度疲勞和極度亢奮中來回折騰,等到奚卿塵終於肯放過她時,她終於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話沒說完,奚卿塵便抬手擊出一團靈力,將床幔放了下來,近乎透明的紗帳倒映出人影交疊,小船一樣輕輕晃動。
奚卿塵周身洇起一團靈力,待衣角停歇,臉色便有些泛紅了。盛意體內的葯勁愣是被他的舉動震得停了片刻,等他重新回到床上時才反應過來。
不出片刻,他擺了滿滿一床,最後取出一塊漂亮的鵝卵石。石頭出現的剎那,兩個人都有一瞬的怔愣。
盛意無言與他對視片刻,覺得再糾纏下去又要車軲轆話來回說了,這種情況下跑又跑不掉,於是心一橫攬上他的脖子,對著他的唇狠狠咬了一下。
「你我的舊情比他早。」奚卿塵反駁。
盛意:「……」
「除非你與他分開,回到我身邊。」奚卿塵不緊不慢的說,過程中不小心碰到她的腰。
鵝卵石大部分都很光滑,形狀也好看,可要在好看的石頭裡找到更好看的,是一件非常難的事,她當初明明那麼著急離開,卻也沒有敷衍他,認真地給他找來了。
奚卿塵頓了頓,彷彿沒聽見:「我有東西讓你看。」
盛意眼神迷茫地看向他,他赤著上身眼角泛紅,端莊的臉上難得呈現一絲欲1色,一開口卻還是冷靜極了:「我先吃藥。」
盛意:「……」
盛意頓了頓,低著頭小口喝粥,奚卿塵眼底噙著笑意,等她吃完又變出一盤糕點。
「什麼?」盛意話音未落,就看到他從懷裡掏出一束花,她愣了愣正要拒絕,突然發現這束花有點眼熟。
「還有這些。」奚卿塵說著,將她曾經送他的禮物一樣樣取出來。
盛意拒絕回答這種問題,乾脆閉上眼睛裝死,奚卿塵眼神漸漸發暗,輕聲低喃:「要再服些葯嗎……」
「其實不用……」
「我知道。」
不過她沒能躺太久,奚卿塵便進來了,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耳朵微微泛紅,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別開視線。
「這塊石頭,你應該找了很久吧?」奚卿塵問。
「我與他誰更好?」奚卿塵問。
「你醒了。」他看著她,眼眸漆黑清澈,如大霧散盡的深潭,唇角也掛著一點弧度,像是在笑。
「你一定在這種時候……」盛意剛說出幾個字,就被頂撞了,下意識咬住唇才忍住。
盛意起初沒明白他的意思,對上視線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你的意思不會是……」
「不要!」盛意忙開口,等他聞聲看過來時訕笑,「已、已經很好了。」
就在一觸即發時,奚卿塵突然停了下來。
「你記這些幹什麼?」盛意忍無可忍地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也是啞的。
奚卿塵一口悶,少說也有十幾粒。
仙士在某些時候,真是非常執拗,早在把他當成男主時,就已經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再次醒來已經不知是哪一天了,窗外夕陽西下,將天邊染成一片橘黃。
「我該走了。」盛意硬著頭皮道。
她今晚第一次主動,奚卿塵微微一怔,腦子裡那根弦倏然斷了。
她一臉複雜:「其實……」
正是荒唐時,奚卿塵壓抑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與顧驚時誰更好?」
「是你送給我的,」他說,「我用了靈力保鮮,如今還彷彿新摘。」
盛意倒抽一口冷氣,艱難保持冷靜:「人又非禽獸,成親生子哪能只以床上這點事做標準,縱然你……這方面比他好,我也是要念舊情的。」
窗外的日月輪番交替,屋內的人耳鬢廝磨,來來往往不知多少次。
如今不上不下地卡著,盛意無法僵持太久,只能妥協:「你更好。」
沒了葯勁的奚卿塵多了一分謹慎的羞澀,他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眸,沒有回答她為何要記這些,而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碗熱騰騰的粥。
奼紫嫣紅的小花束,紅紅黃黃的都有,每一朵都鮮艷欲滴,被手法粗糙地綁在一起。
盛意喉嚨動了動,在他低著頭將東西一件件收起來時,終於緩緩開口:「仙士,其實我沒有失憶。」
她:「……」如果說離開他是薄情寡義,那無意間摧毀了他的自尊,讓一個大好男兒要靠吃藥才有信心,就是她罪該萬死了。
「今天的禮物,我想要一塊漂亮的石頭。」
他起身下床,盛意心裡一空,視線不自覺地追著他走,等他劃破虛空拿出一個藥瓶時,她終於意識到他要吃什麼葯了。
他昔日說的話彷彿還在耳邊,盛意怔怔盯著石頭,心臟悶悶的。
衣衫一件件落在地上,紅與白交疊堆放,寢房裡溫度升高,連空氣都變得黏稠。
盛意無言看著面前的人,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我不信。」奚卿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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