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心有靈犀
少主,這一帶地勢險峻,山上終日雲霧繚繞,山中毒T+布。所以,附近的山民通常都不會來。我們大可以把工事修茸在山頂,借雲霧和山勢遮掩,神不知、鬼不覺。」
安承夜站在山腰一塊凸起的巨石上,腳下是足有千丈的深深的溝壑,一帶綠水蜿蜒環繞。四周雲霧蒙蒙,群峰若隱若現,尤如萬馬奔騰,又如巨龍盤據,當真是塊風水寶地。
有話說,偉人必面帶異相,靈山必掩其鋒芒。這可不就是風水學里所說的,絕佳的龍脈之地。
而他的思緒,此刻卻不在山水之間。
輕揚右手,勾了勾食指和中指,站在他身後的程駿會意,默默行了禮之後,安靜轉身離開。
善慈懷抱著一件純白的披風,迎面遇到程駿,受了程駿的禮,盈盈回拜。然後順著程駿提示的眼神看向安承夜,嘴角始終帶著那抹溫柔無比的笑。
若不是她輕盈不沾半點塵土的步法,誰能看得出她這樣嬌柔的女子,竟然身懷絕技?
白色的披風如雲絮一般落在安承夜的肩頭,一雙纖嫩如削蔥根的手,靈巧輕盈地將披風的華帶恰到好處地在他頸間系了個漂亮的結。
這是親密無間的姿勢,也是極其危險的姿勢。因為,那雙靈巧的手只要稍微轉個方向,就可以方便快捷地扭斷他的脖子。
安承夜仿如雕像一般,一動也沒動。任憑善慈從背後愛戀地抱緊自己,任憑她溫軟的臉在他強健的背上慢慢摩娑。
第一次,他有一種強烈的復明的衝動。
他想知道他渾身莫名地緊張和不安是來自哪裡。他想看清楚她。是地。他突然好想再看清楚她。不是四、五時地孩提模樣。而是。被壓在他身下時。憤怒嬌喘地模樣。
可是。他地心一陣一陣地緊揪著。莫名地惶恐讓他焦燥不安。讓他手足無措。耳邊不停地迴響著那童稚地呼喚「二哥哥、二哥哥」。那是親昵。也是求助。
「鏡薰……」
這一聲低嘆。不知道是自他地喉間。還是自他地內心。他抬手扣上腰間溫柔地手。努力回憶屬於她地溫度。她地手。沒有這麼柔軟。但很靈巧。讓人想像得到她隨時都準備反擊地狡猾地表情。
「少主。回去好嗎。山上風大。你地手好涼」
安承夜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那熟悉地呼喚聲破空而來「二哥哥……二哥哥……二哥哥……」。從腳下地溝壑中。帶著無窮盡地迴音。綿延不絕。
「鏡薰?是鏡薰?」
「什麼?」善慈四下回望,除了他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寧神感應,連只大型的走獸都沒有。
而安承夜卻側著耳朵細細的聽著,緊擰的雙眉讓他的緊張無處盾形。
善慈渾身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輕喚著:「少主?怎麼了,你怎麼了,少主?」
「是她,是她!」安承夜推開善慈,說:「鏡薰在這裡,她有危險。你先回去,告訴程駿一切按原定計劃做。我找到鏡之後,馬上回來。」
「哎,少主,少主!」
善慈倒抽了一口冷氣,疑惑的呼喚變成驚叫。因為安承夜竟直接跳下了懸崖,像一朵凋零的白花,向崖下碧綠的河流中墜去。
他說許鏡薰在這裡,說許鏡薰向他求救,可他卻跳下了懸崖。這……,莫不是他被鬼附了身,神智錯亂了?
善慈淚流滿面,跌跌撞撞地下山,她得找人幫忙。這山林那麼濃郁,憑她一人之力,要找個人何其困難。
河水冰冷刺骨,就像有無數冰針刺入人的靈魂,冷得讓人有種被活生生分裂的錯覺。
「鏡薰……鏡薰,你在哪裡?我來了,你再叫我一聲,一聲就好!」
安承夜努力讓自己浮在水面上,仔細地聆聽著,可他的耳邊除了水聲還是水聲,連鳥叫聲都聽不太清楚。
「二哥哥……二哥哥……」
她的呼聲越來越弱,他這次聽清楚了,這呼聲,來自自己的心。可是,那慌亂的感覺卻異常強烈起來。他感覺到她的絕望和無助,他感覺到,她就要死了。
「鏡薰!許鏡薰!你到底在哪裡!回答我!二哥哥答應你,絕對不再把你丟下,只要你回答我!快回答我!」
絕望的呼喊聲,帶著千迴百轉的迴音漸漸遠去,可回答他的,仍然只有水流聲和隱約的鳥鳴聲。
安承夜上了岸,仍然不死地仔細聆聽著。他從未如此感覺到自己與她的親近,可是他又如從未如覺得他和她之間的遙遠。
舉起手,併攏食指和中指,他猶豫不決,昔日誓言言猶在耳「若不能成事,此生便永不復明」。
她已經快沒有呼吸了,她的心跳也已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可她的確在這附近,他強烈的感覺得到。
猶豫再三,他終於還是盤膝而坐,手指迅速地在自己身上點著被禁多年穴道。運功、調息,再睜眼時,那記憶中的光明刺進眼帘,迫使他不得不再次閉上眼睛,適應光明的存在。
青山綠水,仙霧繁花,多美的景色啊,卻讓他熱淚盈眶。金戈鐵馬、城亡池毀,親離子散,帶著血色從這美景的背後透出來,殘忍地刺著他的心。
安承夜審視了一下地形,健步如飛向上游尋去。
「鏡薰,你一定要等著我,一定要等我……」
心中默念著,他施展開了十成的功力,全速前行,兩眼寸土不漏地四處搜尋著。
天色漸漸暗下去,安承夜也幾乎懷疑這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否則,以他的輕功,全力奔走一天,這麼遠的距離,他怎麼可能聽到她的呼喚聲?況且,仔細回想,他聽到的,是她小時候的聲音。
「是我聽錯了嗎?」安承夜停頓下來,疑惑地回想一切,太陽的僅剩的最後一點餘輝正在消失。
突然,安承夜不自覺地對最後一縷夕陽看了一眼,看見不遠處,對面崖壁的一顆樹上,有一抹粉紅的身影。
那會是……鏡薰嗎?
第一次現,他居然快要不認識她了;因為此刻,他是如此的不確定,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長成了什麼模樣。
且不管是與不是,他還是輕旋起身,直接掠了過去,把她從快要不堪重負的小樹上抱了下來。
她渾身濕噠噠的,全身冰冷而顯得
硬。但是這觸感和重量,卻是如此的熟悉!
將她平放在一塊青石之上,反轉過來,他終於看清了她的臉——好一個蛾眉淡掃,長而彎的睫毛濃密地排了好長兩排,可見她的眼睛很大。秀氣小巧的鼻子還和記憶中一樣惹人憐愛,而她的唇更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小而絕美。
難道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怎麼長嗎?可正因為這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絲毫沒變。失而復得的情緒,讓一慣壓抑的情感,來得更強烈。
「鏡薰,鏡薰?」安承夜輕晃著她,試圖叫醒她。
可她毫無生氣,嘴唇的顏色和臉上一樣蒼白,身上的溫度大有更冰冷下去的趨勢。看樣子,她應該在水裡泡了很久,天知道她這點微弱的呼吸,是怎麼保留下來的。
「該死!」
安承夜低罵了一聲,不顧一切地動手脫她的衣服,看見她的手和腳,都被泡得起了皺。心底一酸,他的眼眶又濕了。
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卻只有心痛,沒有邪念。愛惜地用自己的外衫包住她,把她像珍寶一般掖在胸口。
他快速往回奔走,來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山洞。她的體溫不能再降下去了,他必須帶她去一個避風的地方,烤烤火。
好在這山林沒有什麼人進來,要弄到乾柴也很容易。安承夜很快便生起了火堆,並弄回了大量的柴禾,足夠燒一整夜的。
她的身上還是很冷,安承夜抱著她又向火堆靠近了一點。並不停地搓著她的手、她的腳,企圖讓她快點暖和起來。
可是這樣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她的體溫不斷沒有上升,反倒降了一些。而安承夜已被火烤得渾身熱,要不是懷裡有個冰冷的她,他恐怕早就冒汗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安承夜心底一凜,抓起她的手腕探上脈息。一絲陰冷的寒光閃過他的雙眸,他的呼吸因為憤怒而變得急促。
是誰那麼陰毒,居然下那麼喪盡天良的葯給她!還把她丟進水裡浸泡,這不是存心置她於死地嗎?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遭如此毒手?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就這麼放你走。鏡薰,原諒我。」
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手掌按在她背後的心門,替她輸送些內力護住她的心脈。然後,他將自己的衣裳輔開,把她放在上面,四周生滿一圈火堆。這樣,她就不會受到野獸的侵害。
陽龍劍春,一種性淫而奇熱的劍葉草科植物。通常被邪門邪派用來提練製為春藥,為世人所不恥。但對許鏡薰身上來的毒來說,它卻是最好的解藥。
偏偏這蒼莽的群山終年雲霧蔽日,氣候濕寒,就連山頂最溫暖的地方,生長的都是氣候濕寒的植物。要想在這種環境中找到喜愛陽光的陽龍劍春,還不如登天求神仙。
正如程駿所說,這裡到處都是毒蟲猛獸。把沒有一點知覺的鏡薰一個人留在洞中,的確不安全。
安承夜不敢在外多逗留,無奈地折身,無功而返。
他只有不顧灼烤,在四周燒滿火堆,抱緊她,不停地搓著她的四肢。可事與願違,越近深夜,她的體溫就下降的越快,照這樣下去,她必死無疑。
「我真的不想這樣,鏡薰,你知不知道?」他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心疼而愛憐地看著她「可是,我不能看著你離開。你最相信二哥哥,對不對?你也答應過二哥哥,永遠不離開我身邊,對不對?那麼,就讓我的小鏡薰,真正成為我的新娘,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火苗跳動的聲音、柴火燃燒的聲音。她的雙眼,始終死氣沉沉地緊閉著。
安承夜痛苦地緊鎖雙眉,深呼吸了幾次,把她輕輕放平。
衣帶漸解,他因為灼烤而燙的體溫直接烙上她冰冷的身體。他熾熱的唇也印上了她冰涼而毫無知覺的唇。
他極盡溫柔地愛撫著她,是溫柔,也是點燃她體內那把火的魔手。
在他的激吻和愛撫下,在他體溫的引導下,在烈火的烘烤下,她的面色漸漸紅潤,體溫也漸漸上升。她的呼吸,甚至因為這一切而變得急促起來。
安承夜早已大汗淋漓,可看到她因為回熱而漸漸變得粉紅的肌膚,他心裡舒了一口氣。除祛擔憂,剩下的,就只有激情。
他小心翼翼地填滿她,沒有感覺到一絲阻撓,這讓他微微怔忡了一會兒。可當她一聲模糊的呼痛,再看到她緊鎖的雙眉,和因為不適而皺緊的俏臉,他所有感知很快就復甦了。
在無法言喻的冰冷中徘徊的許鏡薰,想叫叫不出聲,一張口便嗆入一口冷得人靈魂出竅的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反正世間一切的溫暖,都已被這無盡的黑暗吞沒。
她只覺得出奇的冷,從心裡一直透向體外。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凍死的時候,突然她的丹田處竄起一股火苗,燒暖了她的知覺。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氣流,帶著酥麻的感覺,在她唇上、眉間、耳畔和身上遊戲走。突如其來的、幾乎無法承受的脹澀感,讓她想驚呼,卻被冰冷卡住了喉嚨,只出模糊的淺喘。
一波一波的熱量源源不斷而來,一點一點驅走冰冷。她的呼吸終於變得順暢,呻吟聲也變得旖旎起來。
這該死的、令人羞恥的聲音!到底自己怎麼了,最近三天兩頭的睡醒時,就有這種感覺。呃……姑娘們接客的感覺!
搖搖頭,想揮去那不切實際的錯覺。但那真實的愉悅卻幾乎將她襲暈,身體違心地顫慄起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出長長的嘆息聲。
接著,她感覺自己被要被什麼人拋起,感知世界嚴重被晃蕩著。那種感覺,有點酸澀的痛,卻那麼充實,拼濺出的是更多的愉悅感。
她終於在天崩地裂的晃蕩感中,被一雙強有力臂膀抱緊,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聲讓人臉紅耳赤的男人的低吼,在耳邊淺吟,濁熱的氣息引起她渾身最後的戰慄。
「鏡薰……我的鏡薰……」
男人低喃著,聲音充滿了愛戀,他的唇更戀戀不捨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她的臉。
這聲音,不是青綸的,但是好熟悉,他是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