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上門

寇志一失蹤就是一晚上，直接導致了一大攤子的生意上的事務擱置在了他的書房辦公桌上，雖然有些事情的確不是很緊急，但有些卻是不得不及時處理，否則，無論是信譽還是金錢上，怕是都會產生很大的損失，於是，在被三個以上的人詢問老爺什麼時候回，事情又怎麼樣交代之後，早便退養天年許久的寇成，不得不重新cao刀，再度出面，跑來跑去，忙上忙下，幫寇志收拾他留下來的爛攤子。

「呼~~」

畢竟是上了年紀，整整一上午，屁股不沾椅子地各處跑，大多時候還要與一些jing明的老狐狸進行心理上的各種博弈，無論是jing神還是**，等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寇成都是感到十分疲憊的，靠在床邊，長長吁出一口氣，倦容滿面。

「歲月催人老呀。」

坐了許久，依舊是懶懶的不願意活動，頭也是陣陣在著暈，寇成不禁感嘆了一句，下意識就看向了自己的床鋪。

「志兒，到底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都半天半夜了，你還沒有回來，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給為父，難道，你真的…真的出了什麼事嗎？」

強行壓抑住鋪床睡覺的衝動，寇成輕輕捶著額頭，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出了自己兒子的身影，老臉上頓時布滿了不解與擔憂，渾濁的老眼深處，更是透著濃濃的不祥與后怕。

「唉，志兒，為父不該讓你去呀！」

縱然主觀上已經很努力地強迫自己往最好的方面去想，殘酷的現實，冥冥中父子間獨有的某種無法解釋的聯繫，還是拚命地將寇成的思緒往最糟糕的的情況拉，不知過了多久，寇成終於是忍之不住，老淚縱橫的同時，出了痛苦至極的嘆息。

「志兒，你讓為父現在如何是好，到底是報官，還是直接報告族長呢？」

進退兩難，這是寇成如今最切實的感受。

在寇成看來，寇志若真的被人殺了人，從時間上來算，這個時候，為了防止後續的麻煩，兇手很可能已經逃離了潯城，所以，目前，想要抓住元兇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帝梟他們的畫像儘快交由官府，讓官府在潯城以及周遭的地域出通緝令，畢竟，寇家在潯城附近並沒有什麼很大的勢力，而囂城離潯城又如此遙遠，等自己將消息彙報回去，再到族長派人來追殺，帝梟等人怕是早就跑的沒了影子，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但若自己這樣做，寇成又不得不擔憂，因為帝梟等人畢竟是族長寇堅指明了要親手捉拿並碎屍萬段的對象，自己如此擅作主張，一旦讓寇堅知道了，絕對會大雷霆！

雖然以囂城和潯城的距離而言，寇堅會聽到風聲的可能xing並不大，但只要有這種可能，寇成就不敢無視它生的後果，因為，寇堅懲罰不聽話的下屬的手段有多狠，寇成可是親眼見識過的，而且，到如今都是記憶猶新！

如果，在寇堅興師問罪之前，官府抓到了人，自己能夠花大價錢把人給疏通出來，那倒也就罷了，即便無功，至少不會有過，但萬一官府也沒有抓到人，風聲卻是傳到了寇堅的耳中，以寇成對寇堅的了解，別說寇志人死不能復生，就是寇成自己和寇志的妻兒，怕也難逃寇堅的怒火，會被滅的乾乾淨淨！

「唉，志兒，為了不讓族長有任何的懷疑，從而保住你的妻兒，為父只好對不住你了。為父會向族長稟報你是出去做生意然後失蹤了，至於族長會不會將你的死和那幾個人聯繫起來，族長最後又能否抓住他們，就只能看天意了。」

自己活了這麼大歲數，死不死倒也無所謂，但一想到幾房兒媳和孫子孫女有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也要被搭上xing命，寇成就有些無法接受了，於是，在經過了無比煎熬地思想鬥爭之後，寇成不得不選擇了目前來講最為安全也最為穩妥的方式，儘管，這種做法，讓自己失去了給兒子報仇的大好機會，甚至於，讓自己的兒子的死，變得不明不白。

「吁~~」

就在寇成做出了決定的時候，寇府大門外的路上，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拉開車簾，帝梟第一個跳下了車，緊隨其後的，是懷抱力實屍體的力壯。

原本血紅一片的眼珠，如今，唯有瞳孔處呈現出暗紅之sè，只是，其中不時閃爍的凶光，卻是比之以往更叫人心悸和膽寒；滿頭的黑，盡皆變成了銀絲，在陽光照耀下，反shè著刺目的光，叫人無法逼視。

如今的力壯，比之原本的力壯，多了幾分冷厲，比之轉xing后的力壯，少了幾分暴躁氣息，無論是氣質還是樣貌，都可以說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的成因，毫無疑問，便是力實的死。

「啊！」

「死人！」

「太可怕了！」

「……」

力壯的形象，無疑很容易吸引目光，好奇之下，許多行人都是不禁將視線投到了他的身上，並移向了他懷裡所抱的力實，因故，一些眼尖的人，也是很快現了力實是個屍體的現實，當下嚇得不禁尖叫，引得人群sao動，大部分都四散奔逃，留下來的，則是一些對自己實力有一定的自信並且想要看看熱鬧的人。

「你們幹什麼！」

看著一個殺氣騰騰的人抱著一個屍體朝著大門走過來，如果寇府的守衛還能夠無動於衷，估計，早就被遣送回去賣紅薯了。

「滾！」

淡漠的一個字，不夾雜絲毫多餘的情感，那守衛還沒看清力壯是怎麼出腳的，身體已經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來~~來來……人…吶…」

目瞪口呆了一瞬，另一個守衛本想轉身就跑，在力壯那如利刃般鋒利的目光的注視下，雙腿卻是不受控制得在瘋狂地打顫，想要出聲求救，脖子又彷彿被人狠狠捏住了似得，根本提不起半分中氣，哆哆嗦嗦的努力了半天，愣是沒有能夠出比蚊子拍打翅膀大點兒的聲音，最後，不禁是眼前一黑，仰頭栽倒，直接嚇暈了過去。

「寇成，給我出來！」

進入大門，一路走過青石鋪就的小路，來到正廳，力壯將力實的身體慢慢一張椅子上坐好，緊接著，一聲厲吼，帶著極強的爆力自喉嚨衝出，遠遠地朝著四面八方傳開，驚動了此刻正在寇府中的所有的人。

「耳朵好痛！」

「怎麼回事？」

「好像是從正廳的方向傳過來的！」

「誰那麼大膽子，敢直呼老太爺的名諱？」

「肯定是來鬧事的！」

「……」

寇家上上下下，在接收到力壯所傳達的訊息后，完全炸開了鍋，只是，無論想法和感受有什麼差異，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是選擇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朝著正廳趕了過去。

「這是？難道！」

倦意和疲憊頓時一掃而空，寇成滿面震驚與不可思議之sè，腳步不敢有絲毫拖沓，閃身衝出了房門。

約莫三分鐘過去了，寇府正廳之中，帝梟和力壯被一群拿著武器的寇家所屬呈現半圓形團團圍住，只是，由於不知道二人修為的深淺和脾xing的好壞，再加上主事的人還沒到，暫時地，並沒人敢輕舉妄動。

「老太爺來了！」

又過了半分鐘左右，人群外一句驚喜意味頗濃的喊聲響起，隨之的，包圍帝梟和力壯的人眾從某處分開，讓出了一條路。

「帝梟！狂戰？」

急急地走到包圍圈內側，寇成一眼就認出了帝梟，只是，力壯的變化著實有些大，和畫像頗有出入，一時之間，他並不很能確定的下來。

「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們就是老爺一直在找的人！」

人群中，聽到寇成對二人的稱呼，一個中年人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大聲驚呼。

「怪不得一直覺得像在哪兒見過！」

「找了這麼久，沒想到他們自己送上門了！」

「抓住他們，老爺重重有賞！」

「……」

被這麼一提醒，越來越多的人也是想起了帝梟和力壯的身份，回憶著寇志曾經許諾過的賞賜，不少人臉上都是湧現出了興奮之sè，摩拳擦掌，躍躍yu試。

「你就是寇成？」

目光沉靜地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寇成的身上，帝梟緩步走到他的身前，眉間輕輕一挑，淡淡問出了口。

「你們把志兒怎麼樣了！」

在看到力實的屍體之時，寇成就完全確定自己的兒子失手了，只是，寇志的屍體不在這兒，卻是叫他原本熄滅的某種希望，隱隱開始了死灰復燃。

「喂狗了。」

面目表情，力壯冷冷的一句，無情地將寇志心頭的火星撲熄。

「那…，今天，你們也別想活著走出寇家的大門！」

全身因為憤怒在不停地顫抖，寇成右手空靈戒一亮，一柄斬馬大刀陡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兒子被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反覆權衡，雖然難忍，寇成也還是能夠勉強咽下這口氣，但聽到兒子不但屍骨無存，竟然還被餵了畜生，這樣的結果，就叫寇成無法再控制得住理智了。

這個時候，寇成滿腦子的想法，唯有一個，便是殺掉力壯和帝梟，替兒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