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

「王旭那個蠢貨，竟然還真敢往死里打，要不是我不放心，親自過來看看，恰好碰到了，這一次，就虧大了！」

山洞中，帝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聽到的，是帝酷的抱怨。

「看樣子，我的命，對你真的很重要呀。」

靠著石壁，帝梟有氣無力地開了口。

「廢話，不重要我至於浪費一枚三品療傷丹在你身上。咦，你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至少要再睡上半天呢。」

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之後，帝酷才意識到帝梟醒了過來，有些驚訝地轉過了身。

「睡多了，自然就睡不著。」

難得的，這個時候，帝梟還有閑情開玩笑，雖然說的倒也是事實。

「呵呵，說的不錯，能得金煥樓的花魁琴音姑娘暖床，想必，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願意長睡不起。」

笑意略有幾分猥瑣，帝酷似有幾分羨慕般看著帝梟，贊同地點了點頭。

「狗嘴裡，果然，吐不出象牙。」

面sè泛著冷意，帝梟盯著帝酷，不屑道。

「你——，好，竟然你想耍嘴皮子，那我就陪你耍耍，反正離明天rì出還長的很，正好夠我和你講幾齣好戲。」

拳手瞬間攥緊，倏爾鬆開，帝酷眼底露出幾分狠意，語氣極其古怪。

「先，我就做做自我介紹吧，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后，還從來沒有和人說過，憋都快憋死了。」

朝帝梟坐著的地方走近一些，帝酷砸吧了下嘴，接著，少有的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好，我叫李天，來自地球，穿越的時候二十一歲，是一名無理想、無目標、無抱負、無前途的四無青年，幹不了重活，吃不得大苦，標準的混吃等死的無產階級大學生。」

「你什麼意思？」

一個字都沒有聽懂帝酷在說什麼，卻又覺得帝酷並不是在開玩笑，帝梟不禁皺起了眉頭。

「十六年前，一次意外事故，我來到賦靈大6，作為筱玄帝國帝家族長二公子出生，取名帝酷，五歲時接受測試，先天九級，等天賦！」

絲毫不理會帝梟的問，帝酷自顧自地補充道。

「等天賦，莫說在筱玄帝國，縱然是在整個賦靈大6的歷史上，亦不多見，而帝家在筱玄帝國中的地位，也可算得上然，由這些看來，穿越於帝酷而言，實則並不亞於涅槃重生。

但天意終究弄人，上天在給了帝酷這一切美好的情況下，卻又給了帝酷一個天大的打擊，即是他絕等天賦的大哥，帝梟！

rì復一rì，年復一年，無論帝酷如何努力，與帝梟的實力差距，始終都在以肉眼可見的度拉開，而也是因為帝梟，帝酷的一切努力，都得不到應有的關注。

帝梟，就如同天上的太陽，耀眼無比，永遠都是眾人的焦點，而帝酷，則只能呆在他的yīn影下，偶爾得到一些施捨的彩頭。

這種境況，讓帝酷十分痛苦，所以，十歲那年，帝酷誓，一定要改變這一切，而也是在這一年，帝酷私自闖進了帝家禁地之中。」

先是慶幸，仰天長嘆后，又變為了妒忌、失落、傷懷，最後，全都化為了憤怒。帝酷短短几句話間，情緒的波動之大，簡直叫人不敢想象。

「然後呢？」

面sè平靜如水，帝梟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帝酷，等了一會兒后，問道。

「然後，在禁地中，帝酷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而也正是這個現，讓帝酷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在帝梟進入禁地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毀掉他！」

下意識地接續了帝梟的話，說到最後，帝酷眼中，寒光陡然大放。

「秘密？」

帝梟蹙起了眉頭。

「對，就是秘密，甚至可以說是秘辛，如果不是知道了它，縱使我對你十分不滿，念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我也不會想要對你痛下殺手，更不會連爺爺都忍心搭上。」

帝酷十分篤定。

「呵~，真好聽的借口。」

冷笑了笑，帝梟嗤之以鼻。

「這不是借口，這是事實！因為，因為那個秘密，就是，就是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獅子，帝酷大聲嘶吼，眼底深處，竟是濃濃的后怕。

「不可能。」

越聽越是離譜，帝梟本能地選擇不信。

「如果不可能，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經死於非命或者自盡，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我更不可能下重誓，就為了讓你不要輕生，把命留給我來殺。」

有根有據，帝酷根本不容帝梟不信。

「那你說秘密是什麼？」

面sè一變，帝梟隱隱有些動搖。

「但凡帝家直系後代，先天天賦在等及之上者，成年之後，只要親手殺死至親之人，血脈之力便會開啟，修為不但立刻jīng進一層，修鍊度更會翻倍。

若是絕等天賦者，則還有一定概率覺醒先祖遺傳的狂戰之魂，短時間內，至少可以強行提升一倍的戰鬥力，具體情況視個人修為和戰鬥素養決定。」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很多遍，帝酷不但背誦起來十分流利，而且，一字不差。

「帝家家規有言，帝家直系後代，只要天賦在等之上者，成年之後，便有資格進入帝家禁地，如今想來，就是為了要滿足這血脈覺醒的條件吧。

帝梟，你比我年長兩歲，又是先天十級的天賦，成年之後，必然會進入禁地，比我早看到這些。你覺得，你能夠抵擋得住誘惑，不對我動殺心嗎？」

見帝梟臉sè完全僵了，心知他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帝酷頓了頓，趁機反問道。

「我能。」

眼神漸漸恢復清明，帝梟坦然地看著帝酷，語氣雖然不重，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放屁，放狗屁，臭不可聞，鬼才相信你說的話……」

被帝梟看得心裡有些虛，帝酷突然破口大罵，越罵越大聲，越罵越難聽。

「因為，你是我親弟弟。」

似乎並未聽到帝酷的那些污言穢語，帝梟面sè依舊平靜，頓了頓，淡淡地念出了口。

「嗚哇……」

嘴巴微張，要罵的話卻是斷在了喉頭，帝酷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中，呆在了原地，好一會兒之後，突然放聲大哭，接著，表情十分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哭了多久，跪趴在那兒的帝酷身體一顫，轉而笑了起來，直笑得如夜梟的叫聲般刺耳難聽。

「好，我帝酷敢做就敢認，不錯，我之所以那般處心積慮地謀害你，根本就不是怕你會在得知家族秘密后加害於我，而是因為我嫉妒你比我過得好，看不慣所有人都圍著你轉！

而且，三年之前，我之所以不讓你死，除了想要殺了你以成全我自己外，更想要看的是，變成廢物之後的你，受盡冷嘲熱諷，受盡欺凌之後，鬱鬱寡歡的模樣！」

披頭散，滿面瘋狂，帝酷如同被戳中了痛處的野獸，猛然直起身，手指帝梟，歇斯底里，狀態十分可怕。

「噼啪噼啪。」

或許是燒得太久了，這個時候，火堆之中，柴木接二連三的爆裂，出了一陣聲響。

「如果我的夢境沒有錯的話，那天，那條赤毒王蟒來襲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看著搖曳的火光，三年前那晚的一幕幕，又在帝梟的眼前不斷閃現。

「哦？你那時候連眼睛都不怎麼睜得開了，竟然還能記得這種事，當真是了不起呀。

不錯，當rì，我的確趕到了現場，而且，正是由於我的隨機應變，適時分散了老傢伙的注意力，才導致你被那大蛇掃了一尾巴，否則，我的計劃，怕就得落空了。不過嘛，也得虧了老傢伙與那條破蛇同歸於盡，不然，你也無法保得住xìng命，我就更沒機會殺了你了。」

倒是有些驚訝於帝梟的記憶力，帝酷點了點頭，照實回答。

「老傢伙？這就是你對爺爺的稱呼？」

聽了這麼長時間，這是帝梟第一次表現出生氣的情緒。

「哼！是又如何？且不說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從來就沒有把他當過爺爺，就是他帝天對我，何時又像爺爺對待孫子過？常常不是打罰就是責罵，根本不似對你那般的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被帝梟如此一問，帝酷反而忿忿不平，張口就數落起了帝天的偏心，還十分理直氣壯。

「你五歲開始修鍊賦靈，起初的時候，的確算的上努力，但自從成為初級賦靈子后，你修鍊的態度，明顯就懈怠了許多。

對，你很聰明，表面上表現得一直都很是勤懇，於修鍊，似乎也是頗為上心，但修鍊這種事，難道是能夠裝得出來，自己騙自己的么？

其它暫且不論，三皇子姬風和你一樣，是先天等的天賦，同樣的，也是六歲成為了初級賦靈子，但晉陞到中級賦靈子，姬風卻只用了兩年不到，而你呢？花了三年還要多，如此大的差距，爺爺和父親怎麼可能猜不到原因。

本來，在你晉級中級賦靈子后不多久，父親就想要強逼你進修鍊房閉關，但爺爺說你年紀還小，只是需要管教，父親才勉強作罷，也是從那之後，爺爺方才對你嚴厲了許多。

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能否定？」

呼吸因為憤怒變得急促，漸漸又歸於平穩，帝梟一字一句，雖氣力略顯不足，卻自有一股威勢。

「你別給我提修鍊，一提我就來氣。你們賦靈大6的人是不是有病的，不能修鍊的人，就死活不能修鍊，能修鍊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只要修鍊，就能進步。

我已經夠努力了，除卻節rì等特殊時候，每天都至少修鍊六個小時的賦靈，兩個小時戰技，在dìdū這些大家族子弟中，算是不少了，但你呢，天賦比我高就算了，每天修鍊的時候，還至少是我的兩倍，連過年都是如此，那個姬風，更是只多不少。

老傢伙拿我和你們兩個瘋子比，這不是明擺著為難我么，還好意思說是為了我好。」

這世上，有一種人，自己做的不夠，卻總愛埋怨別人做的太多，帝酷，顯然就是此類，而聽到帝酷這麼說，帝梟也徹底明白了，和他再說什麼，都無異於對牛彈琴，毫無意義。

就這樣，兩人再無言語，唯有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