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繼續表演
『份額』開始增長。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情緒開始昂揚、人生開始向上、春日裡看到那株鳶尾蘭向你吐露芬芳。
見識到人生的美好,因此生出的希望。
楚門的『份額』已經停滯了將近一周沒有增長了。
上一次增長還是完成晉陞儀式時。
爾後楚門一直苦於尋找『份額』的增長方法而不得,戴上面具去街頭做表演又擔心被其他非凡者盯上。
所以這一周楚門都是『謹慎心中常存,份額絲毫不漲』。
直到此刻戴上面具,面對非凡者敵人——瞧起來哈布斯堡的管家竟然是個非凡者誒~
楚門才感受到了『份額』開始增長。
果然,表演不只是表演。
『演員』的魔葯配方中已經指出了選擇這條序列非凡者的命運。
身穿『華麗衣裝』,登上『盛大舞台』,即便小如一隻螢火蟲也要『閃閃發亮』。
眼前這個就是……我的舞台~
你們……就是我的觀眾~
所以,面對管家的質問,楚門嘿聲笑著:「想讓我走,很簡單,只要你叫我一聲『爸爸』~」
說完這句,楚門自己都覺得,這嘴真碎。
管家的臉更是黑如鍋底,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為哈布斯堡的管家,他哪裡受過這種侮辱。
「然後順便把那塊碑給我,爸爸死了之後要把它立在墳頭。」楚門繼續說。
這張嘴連自己都詛咒、都不放過啊……
是為了這塊『謎之碑』么?
管家用自己的教養忽略了眼前非凡者的無禮。
「閣下,這可是哈布斯堡的海運公司倉庫。」管家皺眉,在倫丁尼,竟然有人敢搶哈布斯堡的貨物?
「小哈布斯還沒完成晉陞嗎?」楚門隨口說,他故意改變自己的聲音,讓聲音帶著一種尖銳的刺耳與跳躍感,很像是舞台上逗人發笑的小丑。
面具讓楚門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究竟是誰!」管家表情變得嚴厲起來。
「別廢話了~」楚門換了個方向,往那塊碑衝過去。
總不成每個地方都埋著火藥吧?
確實埋著。
楚門以奇快無比的速度,換個方向,再走一步,接近陶碑,腳下赫然又響起『咔咔』響聲。
轟!
「還有?!」楚門怪叫一聲,有驚疑更多卻是興奮,他鉚足勁,繼續往前沖。
現在,楚門像是在黃色火焰中彈跳的雜技表演者,不斷被焰火吞沒又擺脫。
一連好幾炸。
焰火中,楚門逐漸接近那陶碑。
管家瞧著這一幕,眉頭緊鎖,再轉頭看向黑紗,黑紗站在那,毫無表情,紋絲不動,完全不打算做任何事。
於是管家抬手做出槍型,對著仍在翻轉跳躍旋轉的闖入者,說:砰!
砰!
真的『砰』一聲響。
楚門像是半空中折翼的鳥,被擊中並落在地上。
沉寂了一秒,他又猛的跳起來,捂著自己胳膊,顯然是那裡中了槍,並且傷勢很重,他叫了一聲:「槍!」
馬上,楚門又注意到,管家手裡沒有槍,只是把手指擺成了槍型。
這是什麼技巧……空氣槍?指槍?好想要!
「砰!砰!」
管家不斷用手指瞄向楚門,以聲作槍,每次也的確似有子彈擊出,楚門雖然儘力閃躲,但這樣的技巧太過詭異,根本躲閃不及,中了好幾槍,還好只是擦邊而過。
地雷……指槍……
這是管家的兩種『技巧』吧。
似乎近距離只能使用『指槍』,而『地雷』則必須稍遠距離才能發揮作用。
楚門已經闖過了『地雷』技巧的作用區域,現在他將面對的是『指槍』。
『指槍』太快了,又快又重,楚門剛才猝不及防之下正中的那槍,打斷了他的胳膊,現在他的右臂不能用了。
即便左支右絀,楚門仍在一步步向管家逼近,向陶碑逼近。
楚門能夠感受到管家的驚疑和讚歎,因為楚門的『份額』在緩慢增長。
為1個非凡者演出,抵得上面對10個普通人。
而作為一位『演員』,楚門需要的不僅僅是喝彩,便是敵意也成,只要是能讓對手生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讚歎或驚嘆。
但還沒完呢。
到了距離陶碑只有不到十步的時候。
楚門做出了讓管家驚訝的手勢,只見楚門也比指作響,瞄向管家。
「砰!」
初次用這種『技巧』,楚門打得不太准,只掀掉了管家的假髮。
被打掉假髮的管家,陷入了一剎那的震驚,他開始向後退,直到拉出足夠安全的距離。
之前戲耍對手的心態,忽然變得緊張和危險起來。
管家意識對手複製了他的『技巧』。
而在超凡位階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個序列。
「一位『學者』?我以為你是『盜賊』序列。」管家說。
管家因驚疑情緒帶給楚門的喜悅達到了一個巔峰,『份額』向上的趨勢十分有利。
「想見識一下我『記錄』的其他技巧嗎?」楚門尖銳的聲音伴著詭異的笑容,他指點著管家,「禁錮!」
傳令官的技巧?
管家忙是後退。
如果是傳令官的技巧,那麼再配合管家自己的指槍。
威脅性就會大大提升。
甚至會讓管家受傷。
楚門則是趁著管家後退的空缺,上前一步,抓著那陶碑,托起便往外走,陶碑高兩米,比楚門還高,還好晉陞超凡后改變了體質,否則根本拿不動。
即便拿得走,也有點踉蹌。
這時管家已經意識到上當,怒而把指槍對準楚門的後背,而一直未動只作看戲著的黑紗女士,這一秒卻因為楚門要搶陶碑,而優雅地摘掉一隻手套,露出滿是刺青的一隻雪白手掌來。
這隻手腕上刺的是一條蛇。
黑紗女士對著楚門遙遙一招。
楚門的腳上便纏了一條蛇。
撲哧!
照著楚門腳上便是一口。
楚門訝然低頭,便瞧見那蛇,同時感覺自己腳腕上傳來一陣酥麻,並不疼,這酥麻瞬間就達到了神經線上,讓他整個人都麻了。
這什麼『技巧』……
楚門抱著陶碑又跑了十幾步,意識到自己跑不動了,便扔下陶碑,往外再逃,而他扔下陶碑的地方,已經過了中央區的界限,也就是老鼠們重新恢復肉身的地方。
陶碑被扔下,掛在上面的阿布也掉了下來,並且極其詭異地恢復了肉身,那些血和肉像是從影子里長出來的一樣。
但此刻,已經沒人關注阿布了。
管家追著楚門,黑紗女士則慢步輕移,似是對於自己的攻擊極有信心,受傷者肯定逃不掉。
……
被管家和黑紗女士追著,闖入者跌跌撞撞跑出了倉庫,但也只能到此為止。
在倉庫外的馬路邊,戴著一張銀色面具的闖入者栽倒在那裡,渾身都是黑色,那條蛇攀在他的腳上,只是一口,毒性就如此之劇烈,讓一個非凡者進入瀕死狀態,著實驚人。
「摘下面具,或者可以救你一命。」管家居高臨下地瞧著闖入者。
「嘿嘿~」闖入者的聲音仍然帶著令人不愉快的愉悅,到這種時候還能樂得出來,是個瘋子吧。
「你們永遠都抓不住我~」他說,此刻黑色已經蔓延到了他的面具上,讓這張面具宛如帶著詭異的黑色花紋。
「你……」管家還想說什麼,但一個奇妙的狀況在他眼前發生。
闖入者消失了。
像是被一塊橡皮擦掉那樣。
就在管家面前被抹掉了。
管家瞳孔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