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起源剎那輪迴！
第1001章起源-剎那輪迴！
光。
無窮無盡的光。
以「尼托克里斯之鏡」為核心，生命的光輝自楊雲胸膛處的生命之心中爆發而出，宛如不息的猛烈洪流般衝破了一切，化作環繞整個宇宙的浩瀚銀河。
仙靈之力，奇迹之光，不滅天衣……楊雲掌握的每一種力量皆在其中循環往複的流淌，周流六虛、不斷輪迴。雖說能量運作的方式如同將五靈之力不斷轉化循環而形成的「五芒鎮邪破」，但在規模上卻要遙遙凌駕於此。而在這無窮無盡的光輝之下，連同枯萎凋零的建木也重獲生機，再次綻放出無邊的輝耀之光！
「……什麼？」
見楊雲陡然之間爆發出如此強大的能量來，蚩尤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四大元素之中，能量為根基，沒有了能量支撐的招式只不過是花拳繡腿，故此蚩尤對於這方面的重視也是無與倫比。
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之前蚩尤可是特意用了「山崩」，「烈火」與「冰雹」三式吞天滅地七大限，特意鎖死了楊雲所有的反擊可能性，為的就是使得他只能夠以一己之力，與整個宇宙的破滅之意相抗衡，從外界吸收能量更是想也別想……
蚩尤有自信，楊雲絕不可能從此方天地吸收到半點能量，而能量又不可能憑空產生，……但現在，未曾返本還源，也未動用神農量天尺的楊雲，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這股能量爆發？「驚訝嗎？這就是屬於我的『奇迹』，夥伴的力量啊。」
「光風」前所未有地吹拂，使得楊雲的思維近乎化作了一道閃電，進入了另一個次元的領域。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蚩尤那一刀「末劫」斬下的景象，連同整個宇宙都陷入了靜止的景象：「縱使不在同一片空間，不在同一個紀元，我的夥伴們依然在注視著我，幫助著我，與我並肩而戰。」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從前不會，現在不會，而未來，當然也不會！」
「呵……」
楊雲的聲音，自然也傳遞到了蚩尤的內心，令得這三頭六臂的魔神面上隱約露出一絲笑容：「是嗎？可能就像你說的那樣，你與夥伴之間的感情最終引發了奇迹，讓你在必死的絕境中覓得了一絲生機。」
「同樣，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在這種絕境時刻，完成了自己心靈之光的進化。」
越是臨近終末，蚩尤的力量就愈發強大，這一刻他同樣跟上了楊雲的思維速度，甚至還能夠抬起頭仰望重獲生機的建木……而明明已經重新綻放輝光，那參天的建木卻與之前有著最為本質的不同。
——在溫暖蓬勃的生機背面，亦有陰冷寂靜的幽影存在。
但，這並非是一件壞事，反而兩者之間恰好形成了一種平衡。表側無邊輝光迸發，映出「生」之意味，里側幽暗潛影寂靜無聲，襯出「死」之神髓。
在蚩尤的眼中，參天建木更顯崢嶸，似光似影，非光非影，生死輪轉，無常盡顯，源源不絕。無限的枝條牽動萬象，使得這瀕臨毀滅的宇宙中，一切古舊的、陳腐的、逝去的、寂滅的存在都被這光輝化作的漩渦徹底捲入！
甚至，就連此方宇宙中的破滅之意都逐漸朝著楊雲背後的建木收束而去，被其吸收……然後，就好似燃燒殆盡的恆星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力而坍縮，卻在坍縮至極致后反而重新點燃核心化作超新星一般，綻放出更強，更烈，也更為輝煌的光芒！「娑羅雙樹，一枯一榮，諸行無常。一如我同時具備著著『兵主』與『楓神』的側面……」
蚩尤的眼中，閃過了屬於自己的懷念之色：「創造毀滅之意，生死輪轉之心，開天闢地，宇宙終結，正分別代表著大道的起始與終焉。這一招的立意，絲毫不比我的『末劫』要差啊。」
「被你看出來了啊……確實，我這招的靈感，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鄭吒他們。」
短暫的挫折，最終鑄就永恆的超越；一次的失敗，正是為下一次的成功積蓄力量，兩世記憶，一世真人。
一如將五靈之氣融合升華為仙靈之力的「五靈化太初」，被他吸收的時空物能此時也重獲新生，化作這從他心中萌生涌動的璀璨光芒——這是輝煌燃燒的生命之光、是逆轉命運的奇迹之光、亦是復歸太初的起源之光。
「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宇宙中的一切都會從秩序走向混亂，這就是熵增的法則。然而，在宇宙中卻存在名為『生命』的奇迹，能將自身混亂的低級能量整流為有序的高級能量。生命之力，就是負熵之力。」
「在混亂之中創造秩序，在死亡之上孕育新生，從而使生命的輪迴永不止息。」
楊雲凝視著眼前的蚩尤，以及與他合為一體的末劫之力，強敵的稱讚，對他來說便是最好的嘉獎：「故此，我將自己的這一招就取名為『起源-剎那輪迴』。」
體驗過紀元的生滅，又重新找回了自己失卻的過往，楊雲自己就是那經歷過成住壞空之四劫、破界再世之往複的人，生滅之理又何必外求？而這一招「起源-剎那輪迴」，便是他一路走來的最好詮釋！渾身上下能量無窮無盡，時間空間物質能量四大元素盡在己身，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可引發天地震蕩位面生滅……在夥伴們的幫助之下，楊雲現在甚至感覺自己這一招對於戰力的加成已經完全超越了鄭吒的「洪荒-開天闢地」，真真切切以非聖之身，邁入了屬於「聖」的領域！
「很好……我就承認吧，楊雲！不管你是借用了夥伴的力量，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但直到這一刻，你終於第一次與我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這一刻，蚩尤眼中的戰火熊熊燃燒，他也第一次將自己的憤怒溢於言表：「只是，勝負最終還是要看雙方的實力強弱……」
「用你的力量，來向我證卻心中之道吧！」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劍。
話已說盡，在那最後的末日鐘聲敲響之際，蚩尤的咆吼如雷霆般響徹四方。紀元終結之力與生滅之理融合，手中六把武器徹底合而為一，軍神五兵盡數融入虎魄刀中，化作一把白虎凶獸……或也可稱呼為『魔刀-蚩尤』！魔刀揮動間，連帶徹底走到盡頭的此方宇宙徹底崩壞破滅，毫不保留地釋放出迄今為止最為恐怖的一擊！而在紀元崩滅之時，蚩尤身軀之內的初級聖位也是布滿裂痕，隨時可能徹底消滅。便是曾為高級聖人，幾乎站在了先天聖人門檻上的蚩尤，又如何能夠無視這紀元終結的反噬？先傷己，再傷人，身化末劫，便是要面臨這把雙刃劍的刃鋒。在「末劫」威力攀升至頂峰的剎那，蚩尤他的魔神之軀已然先行一步炸開，眼見著即將徹底崩毀……
——蚩尤會就此消亡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即便魔神之軀炸成碎片，即便整個身軀有一大半都化作了徹底的白骨，不存一絲血肉能量，但蚩尤仍未放棄手中的武器。他就這樣緊握虎魄刀，攜帶著整個紀元徹底毀滅之前的那一抹絢爛，向著楊雲襲去！
人刀合一，不分彼此。
蚩尤便是末劫，末劫便是蚩尤！地火水風被徹底湮滅，化作一片虛無，末劫之意更是完全將楊雲徹底鎖定，閃無可閃，避無可避。雖然只是「臨近終末」與「終末之刻」的些許差別，但兩者之間威力的差距，卻是天差地遠！那麼，楊雲該如何做？面對這最後，也是最強的一擊，他真的能夠完美地擋下來，扭轉十死無生的逆境，從一無所有的絕地中找到破局的方法，然後打出最完美的通關路線嗎？答案是當然，匹夫不可奪志也，他不是那種在最後一刻會放棄的男人，即便蚩尤的這一招前所未有的恐怖，要將他整個人徹底噬殺吞沒湮滅，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徹底終結，他的眼中也沒有半點退縮。
只是，楊雲的做法，出乎了蚩尤的意料。
他沒有使用剛才曾用過一次的「玄玉天晶」，然後揮出自己手中握住的武器，與蚩尤來個刀劍相拼；也沒有試圖用那無邊無際，龐大無匹的能量撐起防禦，用背後的建木遮天蔽日將眼前的「末劫」之力盡數擋下。而面對這終結宇宙的龐大場面，他也沒有再度舉起救世的旗幟，像楚軒曾經表演過一次的那樣，重現「女媧補天」的盛舉……
楊雲只是彷彿要將蚩尤的末劫之力照單全收似的，平靜地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楊雲，瘋了？
不管是蚩尤，還是趙櫻空，這都是他們心中唯一的想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他們想做什麼，一切都已經徹底遲了。
「——」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
沒有聲音，沒有動靜，沒有所謂的光與火。「末劫」的力量就這樣徹徹底底，毫無阻礙地轟入了楊雲的胸膛……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夠抵擋住這凝聚到極致的末劫之力，而頃刻之間，四溢的狂暴毀滅能量就在楊雲的胸膛之上，徹底爆開一個大洞！——你到底，在幹什麼？這是蚩尤難以置信的眼神，這是趙櫻空迷惑不解的表情，不管他們如何去看，如何去感覺，眼前的事實都已經證明了一切。楊雲沒有任何抵抗的，放任這絕強的一招轟中了自己的身軀，而接下來，便是「末劫」之力要將楊雲徹底湮滅……
……嗎？
「嘿嘿……我一直在等這個時候啊，等這紀元終結的一刻，等身化『末劫』的你將全部力量轟入我體內的這一刻。」
在蚩尤震驚的眼神之中，本應無物不毀的「末劫」竟然沒有撕碎楊雲的身體，而他甚至可以開口說話：「你知道，我之所以將自己的這一招取名『起源-剎那輪迴』，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嗎？」
儘管身軀不斷化作焦黑飛灰，但正面承受了蚩尤最後一擊的楊雲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昨日之因，今日之果，起源代表著從起始的因，發展向未來的方向性。而在我看來，同樣是決定自己存在為何，決定自己未來如何的方向性。」
「而剎那，則是代表著我在『光風』的基礎上，將曾經自創的技能『生命燃燒』推動至了究極的完成形態。將自己的感覺推動至極限，令我能夠清楚地感應到他人的殺招原理，乃至於使出這一招時的心態……」
「說起來，這招的完成也與你有關。將自己的生命，靈魂，乃至於存在都在剎那間燃燒殆盡，雖然我還做不到你那麼絕，但找到那本不該存在的破綻卻是幫了大忙……就連現在我能夠沒有當場被你的『末劫』擊殺當場，也是正多虧了這一招的作用。」
話語聲中，楊雲身軀已經大半化作飛灰，只是他恍然未覺，而是不再看向眼前臉上茫然與無措互相混雜的蚩尤：「最後，則是『輪迴』。」
「世間萬物皆有緣由，其實我一直在想，我之所以回到這裡，除了與你完成十年前本該完成的一戰之外，定然還有相應的使命……而楚軒的話，則是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難道，你想要違背這個重啟的過程嗎？」
這一次，蚩尤終於聽懂了楊雲的意思，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覺得這可能嗎？這根本是不可違逆的事情，便是我人族三皇高高在上，可在紀元更替中維持皇位不墮力量不失，面對著天地大劫，也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楊雲打斷了蚩尤的話語，他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既然故事因為意外終結，那麼就把它繼續續下去就好了。」
「既然故事沒有寫完，那麼就把它寫完就好了。」
「所以，這就是我的最後一層意思啊，輪迴……」
話語聲中，楊雲維持著這個張開雙臂的動作，在建木的樹蔭下望向這個即將徹底崩毀湮滅的世界：「就由我來身化輪迴，用你剛剛打入我體內的末劫之力，來連接重啟之後世界的新生——」
下一瞬，這個不堪重負的紀元徹底崩毀，萬物歸於湮滅。
一切，就此歸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