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懷桑4
第105章懷桑4
姬商輕輕哼了一聲：「那你這位悲天憫人的仙子，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千錦繞著袖擺：「稍安勿躁，姬商姑娘。」
縵朱習慣性地撫著空空如也的腰佩：「難怪這老頭子一直說後悔，原來如此。」
刁玉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敲著高高的顴骨：「所以，是巫咸編了一個故事，騙了桑桓，引得桑桓殺了桃夭？那這桑桓，也傻得太輕信他人了吧。」
白澤一拍桌子：「他不是傻，他是赤子之心，涉世未深。」
冽冷笑：「錯就是錯，已經造就，不論初心。」
千錦正了正衣襟：「這你就要學我了，我一向心胸寬廣以德報怨，朗清對吧？」
朗清唇角浮起一抹笑意：「說好的，今日我來，往事一筆勾銷。」
姬商陰惻惻地道：「哦，威逼利誘，蘇錦行，果然是你最擅長的事。」
千錦不惱：「因人制宜嘛。」
千錦笑了笑：「瞧師傅說的，原本，我還想送佛送到西，送你們回家呢。」
千錦道：「那自是我夫君出的主意好。」
千錦一本正經道：「自然，是嚇你的。」
桑桓一怔，看著冽，鄭重地鞠了一躬：「三弟，對不起。」
她微微一頓，眉眼掃過眾人，停留在冽臉上：「過了這村，沒這個店。」
「朗清。」滄海忽而呢喃了一句。
桑桓又問：「不知二位所言，要送冽和桃夭再續前緣，可是真的？」
素華作了個揖：「要恭賀桑桓仙君飛升大捷了。」
冽抬起眼眸：「真的嗎？」
朗清輕巧地搖著羽扇：「問吧。」
千錦唇角微揚：「那就是我們相輔相成，配合無間。」
白澤和桑桓，已在小屋中等候多時。
素華不疾不徐走了進來：「我倒也有個問題，當初為何開啟血陣？」
白澤看了千錦一眼：「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在小屋等你。」
她說著，變成了一隻小白狐狸，跑了出去。
「咳咳。」千錦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她：「冽，故事我們都聽懂了，也很惋惜，我也不同你說虛的，今日來，既是助他，也是助你。桃夭已然入了輪迴，你乖乖讓我把你和桑桓分離開來，大可以去找她再續前緣。你覺得如何，當然，我本著菩薩心腸，可以給你們牽一牽姻緣。豈不皆大歡喜？」
朗清頷了頷首：「我們堂堂千錦帝姬。道祖的女兒，誰不怕得罪你？道祖可是浩瀚宇宙中唯一先天混元凝聚而成，所有的仙家儘是道祖的徒子徒孫，天帝算什麼，天帝只不過是你爹當初選出來幫他管理天界的。道祖一怒，毀天滅地。」
這暗室，原是個空陵寢，被素華施了術法，增大了內部空間。
千錦隨意托著下巴：「朗清，現在就我們倆，好歹算是幾萬年的知交好友。不如，我們聊聊心裡話。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們才算摒棄前塵。」
朗清摸了摸她的頭，又抬起狹長的鳳眼：「很簡單，他為天帝，我做魔君。」
千錦沖著他們的背影喊道：「這是東望山上，師傅慢走了。」
素華揚了揚袖，將冽收進了袖中，眼波微轉：「去趟地府。」
千錦眼波一轉：「倒也是，所以那夜是你解開了青丘禁地的封印吧，你要什麼？」
桑桓也回禮：「還要多謝二位了。」
白澤驀地站了起來，看著冽的眼睛：「你要怎麼才肯……」
朗清已緩緩走了出去，聞言，翻了個白眼，招了招手：「走了。」
朗清唇角一勾：「蓮出淤泥而不染，你可知為何？」
姬商出了門，回頭看了一眼，撇撇嘴：「我居然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真是晦氣。」
千錦淺笑盈盈：「怎麼樣，白澤仙君可還滿意？」
朗清淡淡道：「丫頭，這是第三個問題了。」
千錦眨了眨眼：「神仙怎麼能誆人呢？兩位，就此拜別了。」
白澤從懷中掏出了一株泛著紅光的靈草：「服之，可延長五萬年壽命。」
姬商默默翻了個白眼，唯恐天下不亂：「你不管你女兒了？」
白澤一怔，想了很久，恍然大悟：「你是上次那個凡人。」
朗清戲謔道：「啊呀，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總是有所求。」
素華看著她：「還是夫人演得好。」
朗清將滄海抱了起來：「你先管好你們自己吧。」
縵朱挑眉：「丫頭，目的達到了？那我們可走了。」
刁玉張了張嘴，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我忽然明白了，我要回青丘了。師傅，我最後再這樣叫你一次，希望以後不會有針鋒相對的一天。」
千錦瞪了她一眼，粲然一笑：「你女兒，朗清自會幫你照顧得好好的，好好的萬世千秋，好好的子孫滿堂。」
冽又垂下了眸子，躑躅起來。
姬商氣急敗壞地指著千錦：「你不是說，在什麼東西的腹中，怎麼還有門？」
千錦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朗清，你自己不悔就好。我可真是同情我們滄海小姑娘呢，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啊。」
回到崑崙虛桃花林，千錦隨手摘了一顆蟠桃，啃了一口。
千錦擺了擺手：「不必不必，一來一往，有去有還。」
桑桓作揖：「多謝千錦姑娘了。」
素華靜靜看著他：「是嗎？」
他們也走了，迎著陽光。
「那麼我呢。」
靜了半晌，冽輕輕點了點頭：「好。」
素華接過，收進了懷中：「而今屋子窗明几淨，倒是和上回來截然不同。」
千錦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自然，我可、從不誆人。」
千錦看了他半晌：「你要入魔？」
千錦沖白澤使了個眼色：「白澤。你自己動手吧。」
千錦不衿不盈道：「那麼當年，你和素華做了什麼交易？」
冽成了個虛虛實實的淡影。
千錦直直看著他：「當年，阿娘找了你兩回，第一回，你讓桃葉將我支開方便韓延殺小八；第二回，你將韓延放出了陵墓要打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別不承認，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何要假手於人？」
千錦握住素華的手，粲然一笑：「事兒辦完了，領賞去。」
朗清雲淡風輕地道：「不過就是，試試效果。」
千錦微微一笑：「哦，原來你還怕得罪我啊。」
縵朱抓住了姬商的袖子：「走吧，姬大姑娘，你受傷的話子桓會生我氣的。」
朗清看著刁玉：「小丫頭，你還不走嗎？」
白澤早已迫不及待，他終於沒再抵抗，極快便將他從桑桓的體內剝離了出來。
素華微微一笑：「我同夫人，一貫坦誠相見，活得清楚明白。」
朗清輕笑出聲：「這天下，有多少人心中無魔？又有多少仙心中無魔？」
他說著，起身走了出去，姬商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隱入黑暗中，陡然，強光入眼，他打開了一扇門。
她忽而啊了一聲，癟起了嘴：「我忘記問了，那盞燈，怎麼會在桑桓那裡？」
素華看著她：「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白澤，原是東華的坐騎。東華死後，白澤和那盞燈也不見了。我想，是白澤帶著那盞燈，下到凡間遇到了桑桓。」
千錦又笑了笑：「有道是，起始亦是終。好了，你去把那靈草給你娘吧，我就不去了。」
嗯，劉弗陵和桃夭的故事，其實源於我以前寫的一個小短篇，感覺人物可以重合，就把它用在這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