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十一、二十四橋冷風起 何處彈琴引人循

百三十一、二十四橋冷風起 何處彈琴引人循

百三十一、二十四橋冷風起何處彈琴引人循寧罡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會嫌我是個勢利之人。」馮緯道:「光明正大的與朝廷聯絡,總比心裡想著利益,不斷的從別人身上攫取來得磊落。寧兄不必覺得自己是個勢利之人,真正逍遙的人,心中沒有名利,是不會加入幫派的。」寧罡心頭釋然,「看來還是我多慮了,如此甚好。我這就和王爺聯絡,他早就有網羅武林人才之心。王爺常說,草莽之中,亦有無數英雄,正是他們從最底層摸爬滾打,到一派之長,期間所經歷的風雨,非一般習武之人能經歷。倘若加以更大的空間,將能實現更廣的抱負。」寒江心頭想:說到底不就是想找些能從武林勾心鬥角中勝出的人來幫自己勝出嗎?

雖然這段歷史我不能盡知,但也知道成為皇帝的是他們的弟弟,後來的唐肅宗,不管了,他們既然饒有興緻的走這盤棋,我也樂得參與,至少,和皇族有機會見面,對我獲取九宮環,也有一定好處。

馮緯心情略微放鬆,「原來解決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種,以前我們走偏了。」寒江心頭一時怔然,是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我總是想不到最好的解決方式呢?

消息在武林中要傳起來是很快的,揚州這塊繁華地要集結起武林中人,也是極快的。

屈蝶還沒看到傳說中的二十四橋明月夜,黃山派的人便如約到了劍谷。

郯王還沒有來,寒江還沉浸在與皇族交流的遐想里,劍谷已經變得熱鬧起來。

馮緯怕自己和寒江出現會激起鐵通天想起廬山之約,因此便言道:「都說揚州訴風光不錯,咱們這一路疲憊,屈姑娘和百花仙子又是客人,不如咱們大家一起到湖邊走走。」屈蝶高興的說道:「太好了!早就聽說江南風光之秀麗,全集於揚州,我早就憋不住了。」寒江心想這個時候的風景,其實應該哪裡都是美麗的吧,只是說揚州人多,要繁華一些而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估計看到大唐的任何一個風光,都會覺得嘆為觀止的吧!

黑月倒也沒覺得有啥,她忽然有些憂心忡忡,如果一直找不到和三生石有關的消息,也許我就一直見不到葉歡山,也許……人生中有愛情嗎?

愛情的力量,能阻止一個人稱霸武林的yu望嗎?顯然不能。冬天的揚州其實已經很冷,屈蝶也大失所望,她所生活的靈教在犀牛潭附近,也正是後來聞名天下的黃果樹瀑布,寒江曾經在大學的時候去過,所以她也能知道屈蝶在看到瘦西湖時的心情,除了遊客會多一些之外,其它的並沒有什麼感覺。

馮緯看大家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由笑道:「大家是來看風景的,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我們又不怕冷,怎麼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到這裡卻變得冷清,你們都在想心事?」寒江笑了笑,「看來最會看心事的,就是馮兄了。」馮緯道:「其實揚州最有名的不只是美景風物,揚州的曲調也更引人入勝,如今天寒,不如大家去聽曲,或可解悶。」屈蝶皺眉道:「不好,我倒是寧可在外面走走,勝過去聽什麼小曲,亂七八糟,我聽不懂。」寒江笑道:「也是,馮兄倒是風雅之人,只是我們這幾個倒是攪了雅興,我也不懂韻律。」黑月看了寒江一眼,道:「我雖然也不懂,但並不代表我不風雅,你別把我也說進去了,弄得大家以為我很俗氣。」馮緯道:「能讓大家爭執一下也好,其實我也少去,別人所奏的,都是別人的心事,與我的又不同。我到現在還沒遇到過所謂知音的感覺,想來都是古人牽強罷了。」黑月嘆道:「只有一時的知音,哪有一世的知音。」寒江道:「人生無窮,豈止一世?如果我們只看著一世,未免太過可悲。人既無生,也無死,我們只不過是時空的過客罷了,一切際遇,不必強求,該做的我們儘力去做,得不到的我們最好忘記。以前我看不透,千里迢迢的去尋找,一門心思想挽回,但現在我忽然明白,穿過千年萬年,其實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屈蝶一愣,「除了人有好多世之外,其餘的都不懂,你是在教我們道理?」馮緯看著寒江,「我也曾想過人的前世今生,凡此種種,只是,終究難證其實,不過一想罷了。」黑月道:「如果有來生,我絕不做女人。」馮緯一愣,搖頭嘆道:「我想哄大家開心,結果實在太難。」屈蝶笑道:「找個人打一架,估計就能開心了,怨氣總要有發的地方才行!要不我去找個倒霉蛋,讓姐姐揍一頓,解解氣?」黑月一笑,忽然一陣琴聲傳來,黑月納悶道:「這是誰在彈琴?好像是個男人。」屈蝶道:「你不是風雅,是風sāo,聽聲音都能聽出是男的,服了你。」四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男子正於寒風之中,在前面橋畔彈琴,遠遠看去,一身青衣,面如冠玉,卻又不像武林中人。

黑月納悶的道:「在這裡彈琴,要麼就是嘩眾取寵,要麼就是無聊至極,看他彈得這麼認真,琴聲又這麼激切,難道他也在找人?」寒江從琴聲中倒聽不出什麼,不過四人倒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亭子外面,那人抬起頭來,起身道:「四位有何指教?」黑月道:「你彈的曲子,擺明了就是希望有人來聽,怎麼我們來了,你又不彈?」青年一愣,「姑娘能聽出來?」寒江看了看黑月,又看了看那青衣公子,只見那青衣公子頭戴斗笠,黑紗下垂,不見面容,但依稀卻能感覺一種從容不俗之氣度,衣飾雖不華貴,卻也自有一種體面,他猜著這個人的來歷,暗想他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官家少爺?

只是他彈這曲子,引人前來,難道只是為了聊天?蒙面又是所為何事?

馮緯道:「其實閣下這首曲子,所談之曲,確實如山澗之水,yu尋出路,而苦於無方。雖未聽聞,但音聲潺潺,去勢躊躕,應該是公子自創,自創之曲,當為心聲。如今天意正寒,公子卻又不辭辛苦,難道是想約見我們?只是似乎你應該不知道我們是誰。」青衣公子問:「何以見得?」馮緯道:「揚州的青年才俊,我也識得仈jiu,公子卻是初次蒙面。看公子的氣度,當是大家少爺,就算不是名動一方,也非默然之徒,所以當是外鄉人,我們四人雖來自四方,但卻都不曾識得公子,公子自然也應該不識得我們。」青衣公子道:「結交有緣之人,有何識得與不識得之說?天下之人,不都從初次蒙面開始?天下之事,不都從未雨綢繆而來?」寒江心想:這人一定有事,不如我聽聽他的心事。

當下啟動設備,注意聆聽,但是這青衣人似乎一點心事都沒想,倒是聽到黑月的心聲在說:「此人若知道我們是武林中獨擋一面的人,那就是沖著武林而來,他不像是武林高手,難道是……郯王,或者他的隨從?」寒江一愣,從他聽不到心聲,可看出對方偽裝之妙,也許確實如黑月所想,此人就是郯王,只有在皇宮爭鬥中長大的人,才能夠有這樣的本領,不但讓別人猜不到心思,而且連自己都不去想心思。

寒江關了設備,心想黑月連這樣的關聯都能猜到,真厲害,也對,也許郯王正好在揚州,聽寧罡說了武林計劃,得知我們幾個想要避開,便想親自來會。

不管怎樣,皇宮如此難以接近,這離我的九宮環,又近了一步。他要不是王爺,我倒沒有損失。

不過,他也沒當上皇帝,連太子都沒當上,不是他母親不受寵,就是他自己不受寵,對我的幫助,估計不會很大。

但是世事浩渺,既然了無終點,也只能把每個過程都當作學習吧,從這個失敗的王爺身上,就算不能接近皇宮,至少也能學點失敗的經驗。

自從慢慢覺得人生了無盡頭,業報無休無止之後,寒江對諸事看得稍淡,反正,人生還長,千里之行,慢慢積累吧!

黑月笑了一笑,「不知道公子想要綢繆什麼事情?」青衣公子淡然一笑,「看姑娘這麼胸有成竹的問,想來應該知道了。」寒江心想:他一定是郯王,看來要度人心神而交談,我確實不會。

不過這也到底不好,中國人花太多時間去想心事,參天地,倒是忽略了對於自然規則的領悟。

不過也許人類對於科學的發現,其實本身就是一件幼稚的事情。黑月道:「我心裡想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公子怎麼會知道?公子習慣了去猜測別人的心思,可我卻不習慣。」青衣公子淡然一笑,「姑娘這麼急,不像是能聽懂琴聲的人。」馮緯笑道:「打擾公子了,我們本來說天寒地凍,公子莫不是想找人聊天,以抒情懷,沒曾想,公子只是想找人猜啞謎,大家所想不同,還是各行其是吧。」屈蝶不屑的說:「讀書人,都迂腐到了極點!」然後轉身大步離去,馮緯等人也跟著離去,屈蝶道:「那黃山派有什麼了不起的,他要滅誰就滅誰嗎?我們還要躲著他,我倒要去會會他們,再會會王爺。」馮緯道:「在西南你們說一不二,在江南,還是得入鄉隨俗。」屈蝶冷聲道:「我才不……」正說著,忽然聽到有人道:「脾氣還是這麼火爆,你以為這裡是靈教?」屈蝶正要發火,只見莫嫣然帶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屈蝶便不發作,冷聲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找的人找到了?這兩位就是木姑娘和陸公子?果然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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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宮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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