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還有這種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沒等我問出口，書房的門被打開了，葉王大人走出來，帶著與往常一樣的笑容看著我，說：「涼子，你來了。」

我用力點點頭，拉住了葉王大人朝我伸過來的手。借著葉王大人的力氣，我從地上站了起來，隨意拍了拍衣擺。我之前的衣服被雨打濕后被膝丸拿去扔掉了，現在穿的是源氏給我準備的衣服，上面有著跟髭切膝丸一樣的紋路。

葉王大人掃了一眼我的衣服，臉上的笑意不變，但我敏銳地感知到他似乎有些不開心。

「怎麼了嗎？」我有些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得體啊沒什麼問題。

葉王大人搖搖頭，垂下眼瞼問我：「是有什麼不會的問題要來問我嗎？」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葉王大人，他明明能聽到我內心的聲音，根本不需要詢問的吧，於是我在內心向他說明了我的來意。

「嗯？怎麼了？」葉王大人笑著問我，好像聽不見我在心裡對他說的話一樣。

我搖搖頭，跟在葉王大人身後，關上書房門之前，我回過頭對上了股宗帶著擔憂的視線。

進了書房，我熟練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抬頭卻看到葉王大人正看著我發獃，於是我歪了歪頭，叫道：「葉王大人？」

葉王大人好像被我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他回過神來，又露出了微笑：「好的，我們開始補習吧。」

我看著葉王大人臉上的笑意，總覺得怪怪的，但還是掏出占事略決放在桌上，開始隨著葉王大人開始了今天的陰陽術學習之旅。

葉王大人的解說還是那麼的易懂，這回他給我解釋完了我向他討教的內容后，笑眯眯的伸手將我的書合上了。

他說：「理論學習要和實際練習相結合哦，是時候讓你學一些簡單的小術法了。」

我頓時興奮了起來，之前看葉王大人隨手用出那些神奇的陰陽術，我眼饞好久了，左手搓火球，右手放風刃，身後還跟著一大堆小弟式神，試問誰不想擁有這種快樂呢？

葉王大人將我的書拿在手裡，走過來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往書房外走去。書房門打開，我四處張望了一下，股宗已經不見了蹤影。

葉王大人隨手將書房門關上，我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剛剛好像聽到房間內傳來了腳步聲。

我看向葉王大人，葉王大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

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葉王大人帶我來到庭院中的池塘邊，他示意我看好了，然後伸出手對準池塘，一道火光閃過，池塘上方頓時瀰漫著一片白汽。

「我擅長五行術法，今天，我準備教你學習控火術。」葉王大人笑著對我說，然後開始給我講解其中的關竅。

我星星眼看著葉王大人，認真的學習起來。

半小時后，我認真地站在池塘邊，學著葉王大人的樣子將手對準池塘，認真按照葉王大人的說法將體內的靈力調動起來。過了一會兒，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忍不住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葉王大人。

葉王大人溫柔地笑著：「沒關係，多試幾次就可以了，記住我剛剛說的訣竅。」

我在他的安撫下冷靜了下來，又在腦海中過了兩遍，然後閉上眼睛，繼續將手伸出來對準了池塘。這回我感覺到了，從我體內深處漸漸有『氣』纏繞上我的手掌，它們緩緩聚集起來，慢慢開始散發熱量。

就是現在，我循著一種奇妙的感應，猛地睜開眼睛大喊一聲，同時手掌用力往前一推。

一串小火苗從我掌心裡冒了出來，沒有一秒就熄滅了，我看著掌心還殘留著的白色煙霧，興奮地衝過去抱住葉王大人的腰。

「我成功啦！」我開心的說著，抬起頭看向葉王大人。

葉王大人低頭對上我的視線，他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奇怪。我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將眼睛閉上，感覺自己的睫毛從他的掌心劃過，可能是因為癢吧，他的手抖了一下。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覺讓我很不習慣，我左右晃了幾下腦袋，但他的手始終捂在我的眼睛上。

「嗯？」我發出了一個疑問的單音。

「下次，我教你製作護符吧。」葉王大人頓了一下，「抱歉，我忘了你好像不需要了。」

提起護符我瞬間又想起了無慘，這讓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我控制不住地撇了撇嘴。

葉王大人感知到了我的情緒，他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頭，我又想哭了。

就在我負面情緒泛濫的時候，葉王大人冷不丁地問我：「那條手鏈，你怎麼沒戴？」

我眨了眨眼睛，睫毛又掃過了葉王大人的掌心，他縮了縮手指，將手拿開。我保持著抬起頭的姿勢，微微眯了眯眼睛。

「手鏈？」什麼手鏈？

葉王大人的表情很奇怪，他慢吞吞地描述著：「就是那條金色的手鏈，股宗送給你的，跟你的眼睛顏色很配。」

我這才遲鈍地想起來，確實有這麼條手鏈來著，我記得這條手鏈好像，大概……被我送給無慘了？

我頓時有些心虛，因為我什麼都瞞不過葉王大人，這件事剛剛葉王大人一定已經從我的心裡聽到了吧。明明是股宗送給我的禮物，卻被我轉手送了人，股宗和葉王大人不會生氣吧。

我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葉王大人，他的神色不變，臉上帶著笑意：「怎麼了？」

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違和感，以前的葉王大人雖然溫柔，但若是不高興了，也會把不高興的情緒掛在臉上。但是現在的葉王大人，就像是在臉上掛上了名為溫柔的假面，雖然在笑，卻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開心。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葉王大人從來不會問我怎麼了，因為他能聽到我全部的心聲。

我鬆開了抱著葉王大人腰的手，試探著回答道：「手鏈放在家裡了，我下次來會戴的。」

葉王大人點點頭，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應了一聲：「嗯，如果股宗看見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他沒有發現我的欺騙，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都忘了我是怎麼跟葉王大人道別的，道別之後我隱藏在積雨雲下，開始到處尋找股宗。很快我就找到了他，他正躲在樹后遠遠地窺探著葉王大人。

我悄悄叫了他一聲，他耳朵動了動，有些困惑的四處看了看，然後小小聲問道：「涼子？」

我嗯了一聲，保持著隱匿跟股宗交談起來。

「葉王大人不對勁。」我開門見山。

股宗點點頭，對我說：「你知道的，如今天下紛爭越來越嚴重了，百姓流離失所，大量的怨念都讓葉王大人承受了。」

說到這裡，股宗頓了一下，才神態凝重的告訴我：「我擔心，葉王大人已經被鬼污染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告訴股宗我今天的發現：「葉王大人他似乎，不能聽到我心裡的聲音了。」

股宗只是沮喪著一張臉，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來：「你終於發現了啊，好幾天前葉王大人就是這樣了，他的心已經被鬼佔據，像是過濾器一樣讓他只能聽到那些凄涼悲慘或是憎恨妒忌的聲音，他的心已經裝不下愛了。」

怎麼會這樣？

我咬著下唇，有些後悔。這十幾天我不該因為無慘的影響而停止來葉王大人的府上補課，如果我一直在的話，葉王大人會不會能稍微得到一點安慰？

我突然想起我一直說要去拜訪晴明大人，但是一直沒有去成，這次我真的該去拜會一下了。

我想要向股宗告別，股宗卻突然問我：「你怎麼把手鏈脫掉了，你這幾天不是最喜歡拿著手鏈在葉王大人面前晃嗎？」

我：？

我有些懵逼，忍不住發出一個疑問的單音節：「啊？」

股宗比劃道：「就是葉王大人托我送給你那條金色的手鏈啊。」

那條手鏈，是葉王大人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