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時候我應該唱個什麼歌
此時兩人早已過了嵩明城坊市了,只是一時間聊的興起,誰也沒有發覺
「當時,他便說了這句名言。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陳皮坐在舟上,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照你這麼說,這周前輩,當是一代大才。可惜,這便是凡人的苦楚,若是他在大秦,以此人的智慧,必能於寺廟成就一代聖僧,立一番偉業了。」
陳皮看了看他,笑了笑。
「可別,此人最是厭惡和尚,還是算了吧,哈哈哈哈。」
看著哈哈大笑的陳皮,於文唯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哦?為何如此?難道此人不求長生?他無靈根,不修佛法,怎能修仙呢?」
陳皮看了一眼天邊,淡淡的嘆了口氣。
「他非佛,卻比佛祖還渡蒼生,非仙,卻比神仙還能救人。他使人自救,一代一代又一代,無數的人們將他說的話記下,代代相傳,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於文唯看著眼眶裡晶瑩閃爍的陳皮,不知道為何,忽然有種明悟湧上心頭,當即盤膝坐下,卻是睜著眼,靜靜的看著對方。
「其實你仔細想想,很多時候,從來就沒有什麼神仙皇帝,你所寄託的,只是自己所希望的。這些東西,根本不存在你身邊,或許這世上真有神仙。但是,一直以來,能救你的,其實只有你自己。」
陳皮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盤膝坐下,盯著自己的於文唯,忽然感覺有點荒謬。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於文唯盤膝坐著,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陳皮越看越是覺得頭皮發麻。
「道友?你莫不是痴了?不對,現在這個場面...我是不是應該唱個什麼歌?」
...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
陳皮看著對面之人,也不好出聲打擾,只是覺得周圍涼颼颼的,掃視了一下周圍,卻發現有座城池居然在自己的後面。
「糟了,吹上癮了,忘了正事。」
陳皮剛準備喊醒還在痴痴自語的於文唯,忽然間...
轟隆!
褲衩!
唰!
三道電光閃在兩人面前,其聲之大,把從來不怕打雷的陳皮都快嚇傻了。
耳邊嗡嗡的陳皮好不容易扶著船邊,不讓自己摔倒,卻聽見耳邊傳來了吶喊的聲音。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我悟了!我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來還盤膝坐地的於文唯忽然一個大跳數米高,而後居然憑空飄在天上,手持一柄利劍,直指蒼天。
「我!於文唯!今日聞道有悟,今後當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周前輩,乃我之師也!」
褲叉!
又是一聲炸雷,彷彿是上天的回應一般。
陳皮看著眼前的於文唯,一臉的不敢置信。
???
「這就悟了?!這**也太容易了吧!這就悟了?!!」
陳皮獃獃的看著緩緩下落的於文唯,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多謝道友今日助我悟道,我於文唯雖然不算什麼頂天立地之君子,但是做人也算講究,從今往後,陳道友的事,就是我於某人的事。但凡有所推辭,便讓我受天雷鞭身之苦!」
......
「不至於,不至於,你要還想聽,咱們可以回頭再聊,不過...我們是不是走過了,陳某人修為低微,可是一天未進食了,還想著去你這個大公子府上蹭碗飯吃。」
陳皮心中雖然無比嫉妒,為什麼悟道的不是自己,雖然但是,現在還是去蹭個飯比較好,鍊氣一層,餓一天也難受阿。
「哈哈,是了是了,都怪我,道友莫要擔心,御風!去也!」
御風舟陡然加快了遁速,兩人向著城中疾馳而去。
......
次日,嵩明城於府。
於府四公子靈舟悟道的故事經過一晚的發酵,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嵩明坊市。現在整個於府上下都像過節一般,府中的下人開始張燈結綵,聽說晚上要宴請城中的貴客。
「哎呦,大喜的日子,公子怎能如此不得體面,小紅小綠,小青小藍,快來扶公子回去更衣。」
陳皮剛剛睡醒,昨晚同於文唯回來后吃了個頂飽,連早飯都吃不下,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
「於道友到底是個講究人啊。」
府中的婢女扶著於文唯回到房間,好是一身打扮這才出門。
「陳道友,昨晚不算盡興,今夜,今夜我等再聊,定要好好與我說說周師經典。」
「哈哈,道友客氣了,昨夜道友神威可是讓我喇了屁股了,我先歇歇,咱們回頭再聊。」
兩人正在說著,旁邊一老者忽然上前幾步,湊在自家公子耳邊要說些什麼。陳皮知趣,見此便要退幾步,在旁邊等會,沒想到還未等他先動,一隻手先搭在他肩上。
「哈哈,往後都是一家人了,陳小友怎如此見外?武伯,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的。」
那名喚武伯的管家,見自家主子發話,朝著陳皮賠了個笑臉,隨後便道。
「家主,是剛才外面來信,今夜張家的小姐,怕是來不了了,這不是....」
武伯說完,滿臉陪笑的看著陳皮,陳皮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既如此,便算了吧,小輩之間的私事,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哈哈,陳小友,昨夜睡得如何,若是對房間和起居之類有何不滿意的,大可說來。往後啊,你們多處處,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
陳皮雖然知道悟道這種事可遇不可求,但卻不是很明白為何這些人這麼高興,大概比自己想的更不可求吧。
「家主言重了,小子謝您還來不及呢。只是小子初來乍到的,也不知平日該做點什麼,且小子修為還是低微。若只是每日就這麼閑著,自是心中有愧。」
陳皮說的這些倒是實話,問題的關鍵還是,自己並沒有修鍊所需的功法,這鍊氣一層的修為,還是靠著之前被採補得來的,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如今有機會親近這些修仙大族,自然要好好巴結一下,多的不求,起碼搞點功法什麼的,畢竟自己的時間比別人少了好幾十年,不抓緊可不行。
「哎,陳小友這話說的,老夫就不愛聽了,犬子能有昨日的機緣,全是拜小友所賜,雖說,老夫並不完全了解經過,不過昨夜的異象可是全城修士都見著的,那可做不得假。」
陳皮虛心聽著,希望這老頭能給點實際的,只是礙於臉面,正在眼珠子咕嚕嚕轉的時候,身後的於文唯卻率先說話了。
「爹,昨夜我已問過了,陳道友修鍊時間尚短,還不得法門。且昨日拜山門不得入,不如...不如留在府中...」
於文唯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自己老爹臉色,雖說是恩人,但畢竟才認識一天,底細還不明了,自己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死,這族中事務,就是輪上幾輪,也難輪到他來做主。
「嗯,四兒長大了,也該為族中事務勞勞心了,這樣吧,小友若是不嫌棄,便先與我四兒一起,每日修鍊,探討道法心得什麼,這修鍊所需嘛,我於府雖說不算什麼大家貴族,不過能拿出來的,也不算多寒酸,至少,這嵩明城裡,還少有讓我府中都覺得拮据之物,小友你看如何啊。」
陳皮聞言,心頭大喜,差點都要當場學個呂布了。只是奈何做人還是要點臉面,當下平穩了一番心境,數息后才道。
「於家主如此,當是小子我受之有愧了。今日小子定然好生和於道友探討修仙妙法,不過...小子之前修習的粗淺功法等物,早已在來平陽的路上被賊人洗劫一空了。雖僥倖逃得性命...」
於家主聞言,當下放心的暗自點了點頭,不怕你開口,就怕你不要。
畢竟此等心思純凈,且願意和同輩探討道法的修士可不多,更別說,昨夜還助自己四兒成功悟道,光是這份情,就很難還了。
」哈哈哈,我道何事,此事易爾。我府中功法雖不多,但是也算良品了,雖比不得奕宗高深法門,卻完全夠鍊氣修士打牢基礎之用了,便是坊市煙雨樓拍賣的功法,也少有能比的。武伯。「
於家主話說道一半,當即給旁邊的老者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當即後退幾步悄然離去。
「那小子先謝過於家主了。」
陳皮還想再拍拍彩虹屁,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卻是方才離去的武伯又回來。
「家主,陳公子,這是府中信物,公子佩戴此物,可以自由出入城外坊市及府中各院,還請公子收好,這是儲物袋,公子若有不明白的,一會盡可來問老朽。」
這老者說話,恭敬的將手中一隻小巧的綠色小袋子和一枚玉佩遞過去。陳皮恭敬的接過,學著旁邊於文唯的樣子,小心的把袋子系再腰間,玉佩收好,這才轉頭回去找於家主。
「小子再謝家主,此等厚待,實在是讓小子汗顏。」
「哎,小友這話老夫就不愛聽了,這算什麼?啊?以後啊,就好好在此修鍊,哈哈哈,好了,你們小輩聊吧,老夫還要去城裡辦點事,咱們一家人啊,晚上再聚。」
陳皮面對於府如此厚情,多少心裡有點不踏實,畢竟這榮華富貴來的太快,心裡有點慌。功法有了,吃穿不愁,還有下人伺候...不敢想,不敢想啊。
「我觀道友臉色有些發白,莫不是昨夜沒休息好?」
於文唯目送自己老爹出門,看見陳皮還在原地,當下關心的問道。
「無事,無事。就是家主實在客氣,陳某多少有些不適應。」
「哈哈哈,我道如何呢。道友放心,我於家向來如此,莫說是你,便是族中的幾個供奉,剛來也是這般,凡是我爹認定的,必然虧待不了。道友可以算是轉運了,來來來,再與我說說周師之經典吧。」
這於老四張口閉口就是周師,陳皮聽的卻甚是荒謬,甚至想笑。
不行,得讓他改改口,不然我這雞皮都能拿去烤了。
「於道友。」
「害,道友之於我之恩情,就別喊道友了吧,若是道友不棄,便喊我一聲四弟,我稱道友為陳兄如何。」
「不好吧,道友修為比我高的太多,我不過鍊氣一層...」
「哈哈哈哈,既是一家人,便不在乎那些宗門規矩了,陳兄?」
「行,行,四弟這麼說,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四弟有點繞口,我還是喊老四吧。」
「自然,自然,陳兄,來,這邊請,這聽雨樓,乃是府中經典所藏之處,平日里少有人來...」
陳皮跟著於老四一路行至後院一處閣樓,二人一直呆到晚上。
不得不說,府中的確裝飾的富麗堂皇,便是不起眼的檐下,不是鑲金也是帶銀,陽光照耀在屋頂磚瓦上,從縫隙之間穿過,不由顯得熠熠生輝。
府中僕人穿梭其間,大紅的燈籠映照在他們臉上。細看其間風景,再想之前的暗無天日,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