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但在不動用靈氣的情況下,黑衣人一拳砸向蘇華昭的繡花鞋底,她就直接被震吐了血,摔在地上。
蘇蘭洲趁這個機會,一拳砸向黑衣人,黑衣人向前踉蹌了幾步,在彎刃上凝聚了真氣,再次向蘇蘭洲砍去,他對蘇華昭和蘇蘭洲沒有絲毫手下留情,招招致命。
修鍊真氣像是古代修鍊內力,注重拳腳功夫,而修鍊靈氣更像是話本子里的修仙,修為高低全在內功。
這也就導致,蘇蘭洲衣決飄飄一公子,在黑衣人的攻勢下只能狼狽地後退。因體內靈根的緣故,蘇蘭洲身形極快,不至於被黑衣人打中,但在只用真氣不用靈氣的前提下,他無法擊斃黑衣人。
直到那彎刃襲向蘇蘭洲的心臟,坐在地上的蘇華昭眼睛一眯,凝聚起靈氣,雙手已經在飛快的結印,想要阻止。
她也不清楚蘇蘭洲靈氣的修為如何,但聽他剛才的意思,應該還沒到自由運用靈氣的階段,那萬一蘇蘭洲真的在千鈞一髮之際使不出靈氣,被黑衣人殺了......
突然就在這時,一道絳紅色的身影橫空出世,少年墨發血衣,沒用任何武器,只揮出一道無形的真氣,就把那黑衣人震得五臟六腑俱碎,七竅流血。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黑衣人,一瞬間半死不活地倒在了地上。
「周允燦?」蘇華昭看著站在河邊,剛剛出手相救的少年,眼中閃過詫異,不確定地喊道。
周渝也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姑娘,鬢髮散亂,煙粉的裙上染著血跡,明顯是受了傷,一張巴掌臉比初次見時更加蒼白,眼中沒有恐懼和慌亂,只有見到他的詫異。
喲,小姑娘膽子挺大。
「受傷了?」少年徑直朝蘇華昭走去,錦緞靴子陷在泥土裡,過分好看,精雕細琢的眉目中是銳利與散漫,完全不像剛出手殺過人的模樣。
他逆著光,一步步走來。
蘇華昭仰頭,水般的杏眼與他漾著笑意的桃花眼對視,兩人的眸光深不見底,裡面藏著對對方的試探琢磨。
「那個人修為太高了,我剛剛被他打了一掌,受了些內傷不礙事。」蘇華昭細聲細氣道,她確實被打傷了。
不過也幸好被打傷,不然周允燦此刻就要發現她的不同尋常。
以她玄階六段的修為對上地階二段,其中相差甚遠,無異於螳臂擋車,那周允燦呢?他隨手揮揮袖子的一擊,把地階二段的高手打得半殘,他該是什麼修為?
之前外界只聽聞,東洲的周渝是個天縱奇才,那周允燦又是誰?
是像她和蘇蘭洲一樣,不得不作為最後一步棋,隱藏實力,還是說......
蘇華昭細細回憶著三年前,她和周渝一起為長姐斷後的那次,那一年周渝應當是二十歲,剛剛及冠,身量不及周允燦高,但也相差不多。
「身上帶葯了嗎?」周渝蹲在小姑娘身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緩和語氣問。
「沒有,沒想到會遇到危險......」蘇華昭說。
周渝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蘇華昭,又取下腰間的水囊,「這藥效用不錯,就是苦了點,水囊里是桂花酒,要是不嫌棄的話你就拿去喝,能壓壓苦味。」
這廝還隨身帶酒?
蘇華昭從小玉瓶里倒出一顆藥丸,一眼認出這是她親手煉的葯。
因為她生性憊懶,很少親自守在爐子旁煉丹,所以市面上她的葯早已被哄抬成天價,周允燦一拿就是一瓶,身份絕不一般。
「咳咳,咳咳咳咳......」蘇蘭洲自從被周渝救了,就被兩人晾在一邊,他不得不故意咳嗽找存在感。
怎麼回事?這兩人還認識啊?
就沒一個人能想起來,問問他好不好,用不用吃藥的嗎?
蘇蘭洲假意咳嗽那會,蘇華昭正嫌藥丸苦澀,沒在意太多,在周渝波瀾不驚的注視下,抿了一口他隨身攜帶的水囊里的桂花酒。
桂花酒入口香醇,一股濃郁的桂花味唇齒留香。
「這位是我兄長,容蘭。」蘇華昭吃完了葯,這才不緊不慢地給周渝介紹道。
周渝挑了下眉,瀲灧的桃花眼瞥向蘇蘭洲,一個玄階一段的人,居然能在地階高手猛烈的攻勢下毫髮無損?
蘇蘭洲在與之對視放那刻,面無表情地從懷裡掏出藥瓶,冷笑一聲,「我自己有葯。」
「嗯。」周渝看上去沒有要關心蘇蘭洲的意思,只喉嚨里應了一聲,就又看向蘇華昭,「還能走嗎?」
......
「能走。」蘇華昭看了看劫後餘生的蘇蘭洲,只好扯了扯周渝的衣角,懇求道:「安和公主應該在山洞裡,你能不能幫忙把她救出來?」
與鳳九、江盼晚的驕傲倔強不同,蘇華昭最愛扮豬吃老虎,大多數時候偽裝成一朵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嬌花,穿累贅的華服,走到哪都貼身帶著侍女,能不親自動手就不動手。
周渝瞥了眼扯著他衣擺柔若無骨的手,故意沒好氣道:「行,欠我個人情。」其實他就是為了安和公主這事來的,但他當然不能告訴蘇華昭了。
眼見著周渝的身影消失在山洞口,蘇蘭洲走到蘇華昭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完了,我破陣的事,他準定要懷疑。」
「沒關係,他也懷疑我啊,被地階高手打中后只受了輕微的內傷。」蘇華昭看上去風輕雲淡,並不驚慌。
要知道,從黃階到天階,其中每一階的每一段都跨度巨大,而且難度倍增,地階二段看著和蘇華昭的玄階六段相差不遠,實則其中天差地別。
如果沒有靈氣,蘇華昭只是個玄階六段的選手,那二十個她也打不過地階二段的人。
周渝很快把安和公主撈了出來,八歲的周月曦抱著周渝大腿,臉上還有尚未乾涸的淚痕,明顯是剛剛哭過,「堂兄,抓我的人和父皇修為差不多高,好可怕啊。」
「堂兄?」蘇華昭疑惑地看向周渝。
周月曦這才注意到河對岸還有蘇華昭和蘇蘭洲,這兩個便宜親戚怎麼在這?
周渝摸了摸周月曦的頭,他對小女孩的態度也說不上溫柔,兩下子把周月曦的小辮子弄得亂糟糟的,語氣中帶著打趣,「他們兩個是來救你的。」
說完,他又挑了下眉,朝蘇華昭道:「我是廣陵王世子,也是安和公主的六堂哥。」
「那東洲大名鼎鼎的周渝豈不是你小叔?」蘇華昭盯著少年好看的桃花眼,不錯過他眼中任何神色。
周渝昳麗的臉上笑意坦蕩,舔了舔后槽牙,自己管自己叫叔,多少有點奇怪,但他是個不拘小節的,,邊用袖口替周月曦擦了擦髒兮兮的小臉,道:「原來我小叔名氣這麼大啊,你們也知道他?」
「用這個擦吧。」蘇華昭從身上找出一條絹帕,遞給周渝,讓他給周月曦擦臉。
這條絹帕也是早上鳳九的人送來的,與她慣用的千金一匹的浮光錦帕子不同,這就是普通的素帕,上面綉了朵精巧的海棠花。
周月曦也抗議地扯著周渝袖子,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他磨破了。
「對了,還沒問,你們來找安和公主做什麼?」周渝索性把帕子扔給周月曦,讓她自己擦臉,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們是她母后的弟弟妹妹啊,要不是長姐來求我們,誰願意管這個小鬼?」蘇蘭洲臭著張臉,他最討厭小孩了。
嫂子的弟妹?
周渝摸了摸鼻尖,瞧著也在盯著他看的蘇華昭,驀然一笑,「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蘇華昭抬眸,隨口問他。
「都長得好看唄。」周渝懶散地說完,又扯了下周月曦的辮子,看著是對安和公主說,實則是講給蘇華昭聽,「你看你小姨,明明懂我意思,還非要聽我誇出來。」
周月曦聽蘇華昭和蘇蘭洲是來救她的,也沒再態度惡劣,把自己的小辮子從周渝手裡解救出來后,竟還對蘇華昭笑了笑,圓圓的一張小臉笑起來很是可愛。